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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一 ...

  •   正一
      空客330,缓慢的在跑道上滑行,空中小姐甜的发腻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的机舱:“欢迎您来到美丽的首都北京……”

      飞机还没有停稳,身边的几个北京人站起来已经开始忙碌整理自己的行李,一口标准的京腔谈起他们很久没吃的炸酱面,他们带着回家的心情,炫耀着自己家乡。前几排来旅游重庆人,悠闲依旧坐着,兴致勃勃的讨论着飞机是起飞时候是自动挡还是手动挡。这个世界,最悠闲最懂得生活的莫过于重庆人。我靠坐在窗边,看着陌生的城市。

      我拎着行李,走出了舷梯。北京的秋天听说是一年最美丽的季节,果然天特别的蓝,干净的一丝云都看不见,活像把快捷方式清理的一干二净的电脑桌面。干燥的秋风拂面,在水乡潮湿空气里泡大的我此刻,像只挂在树上等待丢失水分的咸鱼。

      北京的秋风一吹,我的后颈一阵阵的发凉,才发现剪掉长发头就像轻了半斤,仿佛一摇,头就会飞出去一样。现在寸头一般的鸡窝发型,这都拜他所赐,他说我的长发最美,于是我一生他的气,一怒,剪掉了自己的长发。

      舷梯前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我低头,一看,一辆车停在了舷梯下,能将车直接开到舷梯下的,我认识的只有一个人。

      果然,走近了,一看车标,霸道!又是熟悉的霸道,什么人开什么车,名字跟他性格一个德行。如今这辆,是换成了京字头。他不是巴不得我离开A市么,像遣返放流一样让我的父母把我压上飞机的。这里已经北京了,此霸道一定非彼霸道。

      瞬间,这种想法就破灭了,我开始懊恼今天没看日历出门。

      他走出了汽车,四十多人的岁的人了,老大不小的学着人摆酷,穿着黑色到膝盖的立领风衣不说,里面雪白的毛衣还配着一条深蓝色的围巾。好车配好男人,居然我身边开始听到了窃窃私语。

      他直直的穿过人墙,逆流而上,就向我走过来,伸手接我的行李。

      我头一歪,嘴一撅,脑袋里一个念头,于是大声说:“妈!爸不是说不让你来接我么?”

      行李瞬间僵硬在了空中,他像只僵尸一样,直直的胳膊抓着一件行李,脸上表情凝固状态,呆呆的看着我。身后,突然发出了一阵抽气声音,随后嗡嗡的像蚊子一般炸开了锅。

      我捂着嘴偷笑,他一脸严肃的拽着下了楼梯。顶着黑的跟铁锅一样的脸,他拨开人群,逃一样的钻进了霸道车。

      一发动车,他一个油门就杀出了机场。

      “报仇了?”他回头看着已经笑的面部开始抽筋的我。

      “嗯~~”我一脸的得意:“谁让你一定要我来北京破学校读书。”

      “这是你的古镜的要求。”他一丝不苟的回答。

      “那你不也来了?”我赌气的回答,低头摸了摸左手手腕的一只古朴花纹的手镯。

      “可是我的古镜没有规定我不来。”他一开专心开车一边回答。

      “你那鸡窝,在哪里折腾的。”他问。

      “楼下的理发厅。”我回答。

      “很丑。”他说。

      “谢谢。”我回答;“有你一份功劳,能碍到你的眼,算是功德无量了。”

      “还在生气?”红灯时,他停下车,看着我刮了刮我的鼻梁。

      “你说呢?你知道我爸妈是怎样像货物一样打包帮我塞进飞机的么?一切都是你的吩咐,我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的我爸妈。”

      “理论上说,是。确切点说,这个身体,是。”他回答:“放了行李,带你去吃烤鸭。北京最
      有名的?”

      “肥腻腻的,没兴趣。”我回答。

      “那给你二十分钟考虑。”他一边回答,一边摸出一个手机:“或者,自己查想吃什么。”
      那是款最新的Apple手机,我接过来,里面已经储存了他的号码,我妈妈号码,还有我爸爸的号码:“北京的号?”我问。

      “嗯。”他报了一串的号码,跟A市的号码比较差别只有前面的六位号码。

      二十分钟后,到了地,一小区,光看门口那穿着一身夸张如戏服一样的保安,就知道一定是烧钱的小区。保安一见他的车,给了一个标准的敬礼。车驶入了小区,最里面,居然一栋独院的别墅。

      推门,进去,居然和A市一样的风格。全是他喜欢的调调,沙发是白色,墙是白色,所有东西都一是白色。难以理解的他的这种怪癖。

      “你把A市的家搬过来?”我问:“你老婆孩子呢?”

      “他们没有过来。北方干燥他们待不惯,涛涛考的是A市本地的大学,所以君月就留下来照顾磊磊了。”

      “那你逼我来北京?”我气鼓鼓的说。

      “那是你的古镜的要求。”他又是这句话。

      “别跟你再提古镜,提一次,我跟你急一次。”说完,拉着行李,气势汹汹推开了他,上了楼。

      两分钟后,我出来在楼梯,冲着他喊:“我住的是哪个房间,你有钱烧的慌就去折腾希望工程,弄这么大房间折腾我做什么?”

      他正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听着刚打开的音响听着古典交响乐。一听到我的吼声,摇了摇头,关掉了音响,上了楼。

      他带我进了房间,一进去我就呆了,几乎跟A市我家一模一样的布置。甚至床头的玩偶都一模一样。

      我转头看着他问:“你把我家拆了搬过来了?”

      他笑了笑:“拆你家,我愿意,古镜也不会同意的。”

      我一怒:“我刚说什么了,当我的话是在卡拉OK厅里唱歌对么?”于是,手起刀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他激动的立马原地跳起来转了720°。

      他捂着脚,一脸无奈的看着我:“今天,脾气发够了没?我可以申请吃晚饭了不?”

      我看着他那张大叔脸,努力装可怜样子,笑了:“准了。”

      “想好吃什么没?”他问。

      “烤鸭好了?”我回答到。

      “冒昧的问一句,这和我刚才所说的是不是同一种东西。”他无奈的看着我。

      “基本上来说,你说的,是你决定的烤鸭,而我说的,是我决定的烤鸭。”这个女人无可救药,可惜这女人就是我。

      磨蹭了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可以出门。临行前,他折回房间去拿一件东西,让我在楼下的客厅等一等。他是个出名的慢性子,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啰嗦。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我打开了门。

      门口站在一个穿着笔挺西服的男人,他一见到我,就像日本人一样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的躬。

      “我家没有需要的东西。”我赶紧回答。

      男人看着我一愣,瞬间又反映过来,赶忙说:“我来找…… ”话音戛然而止。

      我转头一看,他已经站在我的身后。

      “主人!”男人一见到他,又是一个恭敬的九十度鞠躬。

      “现在还叫我主人,先翻翻日历吧。”他看着男人面无表情:“你应该有事情吧。直说。”

      “LH让你去一趟。”男人恭敬的回答。

      “现在?”他问。

      “对。”男人说。

      “能够改天,我现在要配重要的人吃饭。”

      “LH的古镜的提示。”男人回答。

      “好吧。”他转头对我说:“在家等我,一会回来我们再去吃烤鸭。”

      “主人,LH吩咐了,她也得去。”男人继续说。

      “她不行!”他突然改变了语调,像个护犊的雄狮紧张的拉着我的手,突然间加重了力量。

      “也是古镜的意思。”男人继续说。

      我已经受够了这种对白,瞪了男人一眼:“别那古镜来压我们,不去了怎么遭?”

      我前倾的身体,被他拽了回来,他换做明显被臣服的口气说:“我们马上去。”

      我一怒,回头,看着他。

      “古镜,是这个世界我们唯一需要遵守的法则。”他慢慢的说。从我五岁第一天认识他开始,他就这么告诉我。一晃眼十三年过去了,这次这些话里多了更多的是无奈,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

      车上,他一边开车,一边握着我的手。

      “答应我见了LH,别使你的小性子,别乱说话,无论他说什么,你都好好听着,知道么?”他对着我说。

      “为什么?LH是谁?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的?”我问。

      “因为我们得听古镜的。”他回答。

      “古镜!又是古镜!”我高高举起了右手,用左手,拽着右手手腕上的手镯,使劲往外拉。当到达手掌时,手镯瞬间变成了透明状态,转眼间回到了原有的手腕上。

      “傻丫头。”他看了看我,揉了揉我的鸡窝头。

      我抬着头,瞪着他。

      他一笑:“其实你的鸡窝头,也不错,揉起来很舒服。”

      天啊,下次我是不是该剃光头了?

      他叫王家伟,一个十八岁男孩的父亲。曾得某女评价,大叔脸蛋,正太的心。第一次出现在身体年龄只有五岁某女面前,唠叨最多的就是古镜二字。遂,到后来,某女每当两字从他嘴里出来时,最想的做的事情,提一把解剖刀,庖丁解牛般,是将他拆开分解,把说出的两个字,塞回他的肚子里,再缝合它九九八十一次,到让他以后再也说不出两字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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