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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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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次日去取了车来,怕父母知道了担心,便找了个离家远的车棚把车藏了起来。
她对车有种天生的热爱,于玮教过几次以后,便能自己一个人上路了,而且胆子超大,那时候的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并不多,所以她没多少日子就已经俨然像一个老车手了,在刚修好的新公路上,看四下无车,居然敢把车速飚到一百码,她恋上了这种与风相伴的感觉,时常一个人偷偷骑着车溜出去兜风。
这天,流云接到巧儿的电话,“流云,我要请你喝喜酒,”
“啊?谁结婚啊?”流云觉得太突然了,
“我啊!还能有谁?”巧儿有些无奈地说。
“那你和刘伟军呢?不是挺好的吗?你们分手了?”流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离毕业才多长时间啊,二个好得如胶似漆的人居然分了手,最震憾的是,巧儿现在竟然要结婚了,这么早结婚,流云觉得巧儿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别提了,原因很多,是下个月十五,你到时候来好了。”巧儿一副不愿意深谈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流云只好应了一声,心里别提有多纳闷了。
那天,流云很早就去了巧儿的新家,一看刘伟军居然也在,满脸的落寞,她心想,这二个人唱的是哪一出啊,这可不是儿戏,结了婚,就代表二个人永远不可能了啊。她远远地看着人群中的巧儿,脸上有些憔悴,少了些新嫁娘的欣喜和娇羞,整个人懒洋洋地,显得没有一点精神,巧儿的新家是个一厅三房的旧瓦房,在离市区很远的郊区,流云带着一肚子疑问参加完婚礼离开了巧儿家。
她骑着摩托车,一路上都在想巧儿和刘伟军为什么会分手,为什么会这么匆忙地嫁人,她百思不得其解。
车子开到大院附近,听到旁边有人喊她:“流云,”她心不在焉地习惯性把车继续往前开,人却回头去看是谁在叫自己,只听到那人大喊一声:“流云!危险!”她把头转过来一看,只看见前面的道路上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逆向行驶的小面包车,她只来得及把车头一扭,一瞬间撞上对方的左侧车头,摩托车飞了出去,人也飞了出去,只听到呯的一声摩托车落地的声音,流云觉得浑身一痛也摔到了地上。
有人跑过来扶起流云,把她抱在怀中,急切地问她:“你还好么,哪里摔痛了?”声音里满是惊恐。
流云忍着痛抬头一看,暗叹了一声冤家路窄,司青把她扶到路边坐下,又跑过去把车子弄到一边放好,那小面包车司机一看人没什么事,怕找他赔钱,趁着一片慌乱赶紧溜之大吉了。
流云检查了一遍,没有外伤,就是落地的这一侧的身体感觉非常痛。
“对不起啊,我不该叫你的,”司青内疚地说。
“今天是我开车心不在焉,也不能全怪你,”流云摇了摇头说。
一时半刻流云痛得站不起来,怕给父母看到又不敢马上回家,只好让司青陪着她在路边休息。“这下,你不会看到我就跑了吧,”司青略带苦涩地打趣她。
流云拉了个难看的笑脸:“不跑了,跑不动了。”二个人很久没有这样没有平静地说过话了。
她忽然感觉能坦然面对这个伤害过自己的人了,如果记忆自动略过那段感情,他们还有那么多年的友情在。现在只有司青在她身边了,再执拗下去,岂不成了孤家寡人,她看向司青,二人眼中分明有着不用说出口的共识,只要不碰触那个禁忌,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只是心里都知道,以前的那种亲密无间,是再也回不去了。
司青等流云感觉能动弹了,把她送回了家,又把车子送到修理店,车子外壳损坏得严重,听修理店的人说要从广东专门进货才有得换,想想流云最近也不能骑车了,就把车子存放在那边。把事情办好了,回来的路上,他想,流云肯定不敢把摔伤的事情告诉家人,身上肯定是有淤伤,不上药怎么办,想到这,他转身向药店走去,买了红花油和跌打药。
三月的夜晚天气还有点阴冷,风吹得皮肤隐隐生寒,手里的药瓶冰冷,有点象他此刻的心情,今天远远看到那辆扎眼的摩托车呼啸而来,那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一下子控制不住就喊出了她的名字,她回头看向他的时候一瞬间,忽然改变车道停在流云前方的汽车让他惊得心魂欲裂,看着那象蝴蝶一般坠落的身影,让他觉得永远要失去她了。
一把抱起她,看她没有大碍,还会痛得龇牙咧嘴地跟自己开玩笑,心情终于一松,感觉背上凉飕飕,这几秒钟的心情转换,在这“阳春三月麦苗鲜,童子携筐摘榆钱”的早春三月,居然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从流云的眼神中,他看懂了她的心,是的,以后不会再逃了,因为自己已经不在她的心里了,司青觉得人生从来没有如此郁闷过,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为什么曾经那样亲密的二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有时想冲到流云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要分手,可是一向内向的性格又觉得没有这样的底气去问她,所以只能默默地守在她的身边,希望有一天,流云能亲口告诉自己答案。
走到流云家楼下,他象以前一样,轻轻喊了几声流云,一会看到流云从阳台上探出头来,他把药扔给她,看着她对自己笑,露出二颗小虎牙,明明离她那么近,却感觉有如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