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夏油君的世界悟彩缤纷》不吃修食

4、虚无

　　睡意朦胧，夏油杰的思想变得模糊不清，也许，他希望和五条悟能有个未来。
　　——
　　晨曦徐徐，因为身上的压重感，他比平时醒得还早。
　　头脑的沉重伴着些许刺痛，他有些迷离，在床上呆坐了一会。
　　思维的缓慢让他才反应过来，旁边还睡着悟。
　　五条悟的睡姿不好他一直都知道。
　　只不过……？
　　看着五条悟缠在他身上的手，他知道。这件事是导致他睡不好的主要原因。
　　有一种被鬼压床的感觉啊……真不好受。
　　夏油杰悠悠低头，想将人的手放正。
　　可实在是缠的紧，夏油杰无奈的俯下身。
　　“悟，醒醒……？”
　　虽然夏油杰声音不大，但五条悟依旧觉得吵，于是他窸窸窣窣的终于有了动静。
　　眼看自己就要解放，夏油杰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事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五条悟的脸更加紧贴夏油杰的腿根，整张脸埋进侧面大腿。纤密的眼睫毛时不时一颤，鼻息的湿润热气浸过夏油杰薄薄的睡裤直通大腿。
　　………………？？？！！
　　夏油杰猛的扬起脖子，头后仰靠在墙壁上，伸出手遮挡住早已烧红的脸。
　　要疯了……
　　悟这样太犯规了，他闭上眼。
　　不能这样想。
　　夏油杰，你们是最好的挚友，不是吗？
　　他使了浑身的劲才克制住自己杂乱的思想。
　　不敢再做出任何动静大的动作，他甚至不敢再去看身侧的人。
　　夏油杰就这样坐了不知道多久，他也陷入沉思。
　　不应该，这种想法。
　　于是等五条悟睡醒时，向夏油杰投去诧异的目光。
　　“喂，杰，”他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望向夏油杰“你这幅动作，要干嘛？”
　　出奇的，夏油杰没有回应他。
　　五条悟的视线又挪到他的手，实在是毫不客气的箍紧夏油杰的腰肢。
　　哈，是他把杰压成这样的吗？
　　先是耍小孩子脾气睡进人宿舍里，而后又把人压到不吱声。
　　即便是平时不论做什么恶作剧都大惭不愧的五条少爷现在也莫名的心虚。
　　他连忙收回手，讪讪道：“诶，杰还好吗？”
　　夏油杰依旧挡着脸，没人能看清他现在表情，无措中夹杂着羞耻。
　　夏油杰沉默了多久五条悟就心虚的陪了多久。
　　自己这是把杰压傻了吗？还是带去给硝子看看吧？
　　正当五条悟沉溺于脑补世界时，夏油杰终于有了动作。
　　他有些哆嗦的放下遮住脸的手，脸上依旧是很平常的表情，“悟，我没事。是我自身问题，让你陪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五条悟将信将疑的打量起眼前人。
　　“好假～”他又躺下，嘟起嘴：“臭便便，其实真正的杰被你吃了吧？”
　　无论什么时候，夏油杰永远拿五条悟没撤。
　　于是他垂下头轻笑一声，随后配合五条悟演下去，“啊啊，真是，那我可以把你也吃进去吗？”
　　“才不给～话说杰要去硝子那里看看吗？”五条悟苍蓝的眸子眸光波动，似乎要看穿对面的人。
　　“悟，我真的没事，只是脑子有些沉，等会就好了。”夏油杰拿起手机，漫不经心的翻了翻。
　　五条悟点点头无言的默认，随后便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本以为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天，可事与愿违。五条悟突然被通知回去。
　　夏油杰默默递过衣服，“悟，很急吗？”
　　“嗯，这次是很急。”五条悟烦躁的挠挠头，接过衣服“啊，真是。杰，这个月我的全勤肯定是无望了吧？”
　　“不过悟好像也没有全勤过几次吧？”
　　“诶，是吗？”五条悟拨了拨手机“要去银座，杰，我先走啦！”
　　道完别，两人便分道扬镳。
　　****
　　五条悟眼神交汇着不解，他嘴唇微张，目光四处游移。
　　不好的感觉升起，直觉告诉他，有大麻烦了。
　　“悟，来了。”五条岑不含糊的起身，随后扶起五条藤。
　　“爸，爷爷。”
　　“走吧，时间刻不容迟。”五条藤发话，步伐一刻也不停顿。
　　五条悟微微蹙眉，随后追上步伐，他再没有开口多问。五条岑也只是淡淡提了一句“可能是出问题了。”
　　[日本东京，银座。]
　　早秋的空气中夹杂着薄凉，即便是早上，银座的人也不少。
　　形形色色各类的行人，就像一张无形大网，勾勒出这个地方无尽的繁荣。
　　“就是这里了。”五条藤冷冷的开口。
　　五条岑默默的设了一个帐，原本碧蓝的天空霎时变得乌黑。
　　五条悟扬起头，一座繁华的超市。他用六眼探测过，没有任何咒力的波动。即便加大探查的范围，依旧没有诅咒的身影出现。
　　连杂弱的咒灵也不见身影，超市里一片寂静，寂静的过头。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五条悟警惕的望向里面。
　　三人齐步踏入超市内部。
　　安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五条悟想。
　　“悟，听好了。”五条岑一边环视周围一边开口：“在这里不是像你平时的玩闹，切记，千万不能独自一人待在一个地方。”
　　“要是出什么意外了，一个人很吃亏。”
　　五条悟是一级咒术师，但他没有接触过特级诅咒，更何谈此次的未知生物。带他来也只是现家主五条藤要求的。
　　虽说五条岑希望五条悟能尽快的提升作战的能力积攒经验，望子成龙，但自此的未知诅咒对他来说，太冒险了。
　　东京最繁华的超市此刻却尽显诡异，一排排绿色硕大的售物架井然有序的列成一列又一列，像是复制粘贴一样，无穷无尽。
　　五条悟一边实时观察咒力波动，一边拎着拳蓄势待发。
　　三人一直不停歇的跑，直到眼前出现一抹刺眼的红，与周围的绿截然不同。像是尽头，又像是虚无。
　　三个并列的深渊，与五条悟上次做梦的那团缥缈的黑一样。洞里深不可测，只是边缘迸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身后突然爆发出巨大声响，而后又是滋滋啦啦令人悚然的声音，加上剧烈的震动，让五条悟耳鸣不止。
　　转头瞥去，黑色的滕丝早已吞比前方，一片深渊。没有路可以选了。无论是天花板还是地板，早已变得黑压压。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应付，赶在黑暗吞噬他们时，三人同时跨进前方的黑洞。
　　一阵眩晕感过后，五条悟又狠狠的摔在虚无的地上。还没有从耳鸣中缓过来，又感觉胃被狠狠的蹂/躏，恶心到想吐。
　　这是进了诅咒的领域吗？五条悟强忍着恶心站起身，提起神打量四周。
　　他依旧没有感知到周遭有什么咒力波动，甚至感受不到咒力。
　　一股未知的毛然感升起，他发现四周突然狂冒出眼睛，一只又一只，死死的盯着他。
　　那群眼睛转来转去，随后又一眨一眨，最后掉下了眼泪。
　　泪水掉下来便幻化成红色，散发出血腥味。五条悟开了无下限，他平稳的踏在血水上，不屑的抬眼。
　　没有咒力，没有咒力的残骸，不是诅咒的话，是什么东西？
　　没有攻击力，甚至没有致命的危害，真是让人一点危机感也没有。
　　他双手插兜，蹲了下来，他能感知到这血水里混杂着许多负面情感，悔恨，嫉妒，悲切，最多的是怨恨。
　　这里就是恶臭的源泉，真是难闻的气味。
　　保险起见，他决定跳到这片虚无的边缘，打破一个口出去。
　　可是无论是哪个方向，都是无尽的虚无，达到边缘是不可能的。
　　耐心耗尽，五条悟摘下墨镜，露出令人心生寒意的蓝眸。他轻皱眉，随后不耐烦的伸出一只手，“术式顺转，苍。”
　　大面积的攻击，但永到不了终点。最后一同消失在黑暗里。
　　细微的刺痛，五条悟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了道细口子。
　　伤口不大，可血却止不住的流出。
　　他抬头，无数的眼睛早已消失，可发出恶臭的血水依旧静在原地。
　　五条悟清晰的认知到，这里不能久呆。身上的热量从他手上的口子在不断减少。
　　简直就是寄生虫，靠吸取热量维持着这个无底洞。
　　“悟。”
　　“……？！”五条悟六眼失了效，他感知不到背后人的信息。
　　他猛的转过身，那人的声音和面貌分别就是杰。
　　五条悟绷紧身子，警惕的看着眼前人。
　　那人眼底含笑，慢慢开口：“悟，你还好吗？”
　　“你是谁？”五条悟发现这个夏油杰也是缥缈的，根本就触碰不到，他愤愤的咬紧牙关。
　　耳鸣感的加重，让他更加烦躁。
　　“想打的话就来吧，混蛋。”五条悟不想再多废话。
　　他坚持不了多久，这里从根源上就是一个无底洞，只要出现伤口，它就能无止境的吸入人的营养。只要养料足够，这颗树就能牢固扎根发芽，永无止境。
　　可那人完全没有想动手的意思，他轻声笑了笑，“悟这个人真是自私到了极点。”
　　“？”与五条悟预想中的不一样，那个人自顾自的说着五条悟的坏话。
　　“即便我因为失色死了也没有关系吗？”缥缈的夏油杰叹口气，笑着说：“悟，从一开始就是你害了我啊。”
　　接着夏油杰咳出一口血，他无所谓的擦了擦，“悟还说了很多令人伤心的话，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呢。”
　　最后，夏油杰咳出一大摊血，可他依旧无所谓的摆摆手，有些凄凉的开口：“我们就只能是挚友吗？”
　　话落，夏油杰便重重的倒下。
　　因为无下限，所以血水并没有沾到五条悟身上，可他却觉得，每一滴血水都死死的粘住他，包围他，直至他感到窒息。
　　这里的负面情绪，要将他也一并吞噬。
　　五条悟努力的保持理智，可心在抓狂。
　　他胸腔不断起伏，什么东西浸得他的喉咙发痒，他弓下腰猛的咳起来。突然的，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呕出，五条悟只感觉他的灵魂也一并往外溢出。
　　最后一刻，他展开领域，可脑细胞供应不足，只能徒劳挣扎。
　　身体早已撑到极限，五条悟馄饨的向前趔趄几步，视线也发黑，渐渐的，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砰——”的一声，像是打穿了云层。
　　夏油杰撑开一个洞，他大声吼道：“悟！撑住！”
　　五条悟无法再思考，他的瞳孔早已失焦，本能摊在夏油杰怀里。
　　——
　　“五条这个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
　　家入硝子摘下口罩，活动了一下手腕。
　　“硝子，辛苦你了。”夏油杰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沾满鲜血。
　　“倒是夏油，”家入硝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还好吗？”
　　“嗯，我没事。”夏油杰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勉强的笑了笑。“悟怎么样了？”
　　“肉/体上的伤害问题不大，”家入硝子摊开夏油杰的手，随后抬眼看了他一眼。“只不过，五条心理上有太多负面情感的累积，应该是受到里面的影响吧。”
　　“你知道的，即便是反转术式也只能治愈肉/体上的伤。”她用反转术式治疗好夏油杰皮开肉绽的双手，“所以，后续就麻烦你了，夏油。”
　　“我会的，谢了，硝子。”
　　硝子点点头，朝夏油杰递过一根烟。两人默契的走出医务室。
　　“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进去那个虚无空间的？”家入硝子给夏油杰点烟，随后倚靠在墙上。
　　“多亏了悟展开的领域，让我有机会进去。”虚无里的时间比外界快，眼看五条悟杳无消息，短信没有人回，电话也打不通。
　　夏油杰不放心的跟去银座，他找了好久。
　　没人知道，夏油杰当时的心情。他一下又一下不知痛的朝屏障砸去，手砸到鲜血淋漓，他感觉到五条悟的咒力越来越弱，最后一击，他用了毕生的力气。
　　当破开了一个洞，夏油杰没有犹豫，狂奔进去。即便有血水的干扰，他依旧没有停下步子。而无条岑和五条藤依次从虚无中出来，及时的撑住要愈闭的屏障。
　　看到五条悟发散的瞳孔，沾血的唇角，他感到害怕。这是夏油杰第一次，看到五条悟露出这样狼狈的一幕。
　　他差点就没有抓住五条悟。
　　没有勇气再去回忆，夏油杰的唇还是颤了颤，最后抿住嘴不言。
　　看出夏油杰不想聊这件事，家入硝子移开视线，识趣的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