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暗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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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阿怀，你认识这个叫遥……想的同学啊？”
后排话题对象从赵希仁转移到遥想身上，四周听到这句话的同学若有若无看她。
遥想写名字的手一顿，抬起头，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茫然状态里。
脸颊发烫。
“你这不废话吗？”陆怀随手拿出一本书，随手翻了几页，岔开话题，“等会去不去打篮球？”
男生们的话题很快被转了过去。
“那肯定得去啊，”江千帆来了兴致，“我今天一定要把上个学期输的球都赢回来。”
“可是今天很冷，篮球场的雪都还没完全化掉。”
“你傻啊！这天气我们直接去室内篮球场打。”
“那好，我也要去。”
“……”
遥想听到他们谈话内容，不再围绕到她身上，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整理好新书，瞥见旁边递过来张便利贴，上面的字迹工整清秀。
“他们平常就这样，不要在意。”
不要在意什么？
是他的那句“他们是朋友”吗？还是，其他什么？
遥想莫名觉得心里有点酸涩，她其实没奢求过能和他做朋友，这次分班能和他做同班同学就好似花了所有运气，陆怀在学校太耀眼，周围也根本不缺朋友。
只是，他随意说出的“朋友”、“不在意”的字眼能让她开心，同样，也能让她觉得失落，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他的言行好像时刻牵动着她的所有情绪。
遥想盯着这上面的字迹看了一会，拿出笔，在上面回道——
“没关系，我不会在意。”
想起他沙哑的声音，还有那声咳嗽，遥想在这行字下面，小心翼翼补上了句
“你感冒了吗？”
“嗯，有点，不过不要紧。”
遥想写好这句话，认真地看了看，想起他昨天留给她的那件外套。
会不会是他借给了她那件外套？
如果他昨天不借给她就不会感冒了吧？
遥想内心被强烈的愧疚感吞噬。
静默一瞬，她到书包里拿出干净整洁的包装袋，里面是洗好的棕色外套。
她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都在别的地方，扭头，望了眼在讲台上讲开学寄语的王微老师，悄悄将那袋子从桌子底下挪到两人桌中间，像做贼似的，一步一步移到他那边。
这样悄悄做的原因是她并不想自己和陆怀被别人议论，要是明目张胆递给他这件衣服，被别人看见，大约会传出各种各样版本的‘故事’，然后以异样的眼光看待她和她的“绯闻对象”。
一旦有了绯闻，哪怕是子虚乌有，最后都会变得疏远，这种事情，她从初中开始就领悟到了。
她不想和陆怀这样。
便利贴没传过来，陆怀反倒看着有个袋子一点点挪到自己这里来，拿着袋子的手很白皙，手指甲剪得整齐。
他侧头，略有些疑惑地看着这手的主人：“嗯？怎么了？”
“外套，”遥想咳了下，刻意压低声音，“我已经洗干净了，谢谢你，陆怀。”
她声音很轻。
陆怀下意识靠近了些，听着她说的话，忽然笑了，随口问:“就因为这个说谢谢吗？”
“还有，”遥想说，“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借给她外套，他大概就不会感冒。
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她。
陆怀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结合她刚刚问过的话，他大概能猜出来是为什么。
“是我昨晚睡得晚，没注意关窗，跟你没关系。”
“用不着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遥想：“……”
遥想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句话，也不知道他会猜到她此刻的心思，愣愣地望着他。
陆怀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
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他们两个距离很近，陆怀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处，那一片白皙肌肤，莫名有点痒。
遥想手都不自觉地攥紧，距离离远了点，避开他灼热的呼吸，她强装镇定，移开脑袋，继续去写名字。
女生长得很白皙，大概是热的，脸颊上染一层绯红，汗水顺着脖颈流下，手掌放在两侧，无意识捏紧裤缝边缘，她好像很紧张，那双眼睛也不敢看着他。
上次见面似乎也是这样。
和他以前认识的女生都不太一样，遥想从始至终都属于很安静的女生。
挺特别。
底下聊天的空隙，站在讲台上的王微板书好班委职务，拍拍讲桌，朝着底下说：“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先把班干部选出来，想要当班委的同学上台来竞选，最后由同学们投票，票数多的当选，时间快！”
王微给出三分钟时间准备，同学们瞬间叽叽喳喳围在一起聊天，聊得很起劲。
“阿怀，你想当选什么职位？还是像上学期一样当学习委员吗？”江千帆转头问道。
他上个学期是学习委员。
他们每层楼都并不互通，教师办公室也就在班级同楼层，很方便，不同班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只有绕远路上楼和观看篮球比赛，遥想才能‘碰巧’看见他。
对于他的了解，只限于下课特意去看他的背影。
“不一定，”陆怀说，“上次我看分班排名表，我们这个班级有很多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我一个偏科这么严重的人，还是他们比我更合适。”
江千帆“害”了声：“那有什么，你再偏科语文，其他科目不也还是年级第一吗？你这就是瞎担心，对了，你同桌想当什么职位啊？”
遥想听到“同桌”这两个字，条件反射般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正看着她的二人。
陆怀触及到她投来的目光，事先向她介绍：“遥想，他叫江千帆，是我初中到高一的朋友。”
他顿了顿，低声说：“你别紧张，他这人挺开朗的，心眼不坏，还是我们以前班上的‘小灵通’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消息问他就行了。”
遥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不过，还是我们阿怀细心，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江千帆装模作样咳了一声，“我叫江千帆，一千的千，帆船的帆，”
他说完又指着周围和隔壁组的人介绍，“他叫林敬远，是我们的好兄弟。他叫何今年，是我们以前班上的体委，坐何今年旁边的女生叫赵岁穗，是我们以前班的文娱委员……”
遥想顺着他指的视线看过去，他每说一个名字，遥想就点一下头，心里悄悄记了下来。
“好了，我都跟你介绍大半部分的人，我们也算是互相告诉名字的关系，你待会告诉我想要选哪个职位，我一定会帮你投票的。”他拍了拍胸脯，肯定道。
遥想：“……”
遥想终于理解陆怀为什么会说他挺开朗，的确是挺开朗，开朗到让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遥想对于竞选班委的事，不是很感兴趣，她也不太喜欢麻烦，所以一直没有竞选过班委，在班级有职位反倒成了一道隐形的枷锁。
然而，她还是没有拒绝别人的好意：“好。”
三分钟很快过去，王微让同学们上台竞选，所有举手的同学竞选演讲完毕后，她自己则在黑板上统计投票得分。
“班长：赵岁穗”
“副班：林予诺”
“体委：何今年”
“文娱委员：刘茜”
“……”
所有职位竞选的同学们都得到了最后的结果，黑板还剩下两个职位是空的。
王微说：“还剩下学习委员和语文课代表没有人竞选，那就由我来选了啊。”
“好。”
王微拿出花名册，扫了眼上面的内容，这张花名册上都有分班考试每科的成绩，她认真看完，朝第二大组后边指了指：“还是由陆怀担任我们班的学习委员，至于语文课代表，”
王微望着遥想，脸上浮现笑意，“分班考试中遥想的语文成绩是我们年级第一名，那这个语文课代表就由遥想担任。”
这句话一出，同学们都吃惊的望着遥想。江千帆的反应尤为夸张：“遥想，看不出来啊，你语文成绩居然这么好？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陆怀也看了眼遥想，见她有点窘迫，从桌底踹了江千帆一脚：“你瞎说什么啊？不会用词就少用。”
“我这不是为她高兴吗？以后语文说不定还能膜拜她的。”
陆怀望着遥想，脸上是真情实意的笑，带头鼓起了掌，眼睛很亮：“遥想，厉害啊！你语文成绩这么棒，改天教教我，行吗？”
“好”遥想抿唇，红着脸说，“谢谢。”
全班同学也都相继跟着鼓掌。
遥想听到有这么多掌声，脸上又红了一圈，很害羞，眼睛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安放，只好微微鞠躬，朝他们含蓄的笑了笑。
评选完班干部，王微宣布要他们回寝室整理行李，下课铃一响，她拿花名册，踩着细高跟走出去。
遥想收拾好书包，正准备回寝室，一个女生突然喊住了她:“遥想、遥想。”
遥想往回看。
喊住她的是竞选班长的女生，也是何今年的同桌，遥想记得她名字叫赵岁穗。
她长得很漂亮，个子高，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眼珠漆黑，梳着马尾辫，看着就很青春洋溢。
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短发女生，叫林予诺，是副班长。
遥想问道:“怎么了？”
“遥想，我们都被分在一个寝室，以后就一起走吧，”赵岁穗笑着说，“你的语文真棒！我还想要像你学习呢！”
遥想不太适应这种突如其来夸奖的话语，烧得耳根通红，她只好说:“谢谢，你们也很棒。”
赵岁穗:“……”
赵岁穗亲昵揽着她的肩膀:“对了，我们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呢！我叫赵岁穗，我旁边的女孩是林予诺，我们以前都是一个班的。”
林予诺赞同:“嗯嗯，我们以后都一起走吧？”
遥想应好，赵岁穗又看遥想背着书包，好奇地问:“想想，你现在是要回寝室整理东西吗？”
遥想点头，手指捏紧了书包带:“对。”
“你肚子饿不饿？”赵岁穗看了眼手表，“现在都到中午了，我们还是先去学校外面的小吃街，吃点东西，再回来整理行李吧？”
“我都可以啊”林予诺说，“想想你呢？”
第一天开学，学校给的时间很宽裕，先去吃饭也来得及，她的书本都放在课桌里，书包很轻，里面也没什么东西。
遥想没思考多久，点头，“好。”
北盛中学开在北盛市最好的地段，出了校门过一条马路，就到了繁华的小吃街。
小吃街门口停着许多自行车，里面是清一色的餐馆
有过桥米线、麻辣烫、火锅……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再往里走是卖甜品的小摊。
赵岁穗带着她们走到位于小吃街中间位置，一家新开的饭店:“我听何今年说他上次和陆怀他们一起来试吃过了，这家店的饭菜很好吃。”
“你们觉得怎么样？”
“可以！”
听到“陆怀”这个名字，遥想有片刻恍惚。赵岁穗适时喊道:“想想？”
“哦，好啊。”遥想点头。
这家店生意很火爆，里边坐满了人，赵岁穗扫了眼里边黑压压的人群，发现中间有一桌快要吃完，连忙拉着她们两人过去。
等他们那一桌起身走出去，赵岁穗坐下来，说:“我们运气还挺好的哎！刚来就有位置空出来。”
林予诺:“只能说是幸运女神在眷顾我们。”
她们按照何今年的推荐，点了三份招牌菜，遥想放下书包，手支着下巴，心不在焉的看向人来人往的餐厅。
“欸？”赵岁穗忽然说，“你们看！那不是何今年他们吗？”
“在哪？”林予诺望了望。
遥想眼睫轻轻颤了下，往赵岁穗说的地方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的陆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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