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暗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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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要不是他先把外套留了下来，徐姨本来也打算给你一件外套，你来徐姨这里，穿这么单薄上班，万一在回去的途中感冒就不好了，你爷爷也会怪徐姨。”徐铃慧温声说。
“怎么会怪徐姨？是我自己早上太匆忙，没来得及穿外套，”遥想说，“谢谢徐姨对我的关照。”
遥想没再推脱，那件衣服拿在手里不算重，但在她心里却觉得沉甸甸的，闷得慌。
他把衣服借给了她。
那他呢？
他走出去的时候会不会冷？
遥想抿了抿唇，在徐铃慧殷切的目光下，穿上了他的外套，拿着整理好的东西，推开门走出去。
她的鼻尖能隐隐闻到洗衣服的清香，温暖舒适。奶奶的药快要吃完了，她拿着刚发来的工资，准备去市里中心医院帮奶奶拿药。
遥想刚进门，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她非常熟练走到门诊楼里，找到拿药窗口，把口袋里的单子和诊疗卡，一并递给守在窗口的护士。
护士看见是她来了，边照着单子拿药边说:“小妹妹，你奶奶的药就吃完了啊？”
“嗯”遥想犹豫了下，点头，“护士姐姐，这个药还是按照以前的吃法吃吧？”
“对的，是许医生给你开这副药，就按照上面写的吃就行，如果还担心会引起什么其他症状，就再跑去透析室问问林医生确认一下。”护士确认一遍药品，一一装好递给她。
“好，”遥想接过药，“谢谢护士姐姐，那我再去找林医生问问。”
“不客气。”
遥想提着袋子，走了之后，隔壁窗口护士找过来聊天。
隔壁护士看了看，好奇地问:“易姐，你跟这个小女孩很熟吗？”
易护士点头:“嗯，我在这里工作多久，她就在我这个窗口取药多久，说起来，这个小女孩是真挺可怜的。”
“怎么了？”
易护士唏嘘:“我听别的护士说，她的奶奶七年前患上尿毒症，一直在我们医院做透析，结果在今年检查出患有宫颈癌二期，两种病一起，又做不了手术，只能不停靠药物和透析维持生命。”
“也就是这个小女孩一直陪着她奶奶，凡是学校里能请到病假过来陪同的，都会立刻赶过来。”
“那她其他的家里人呢？”
“谁知道啊？可能是都忙工作吧。”
下午六点，遥想找到透析室医生再三确认完毕后，才提着袋子，走出医院。
现下天气很冷，到处透着刺骨的寒意。不知道是不是陆怀给了件外套的缘故，她走出来的时候身体要暖和许多。
遥想抬头，望着眼前白茫茫的街道，路面有破冰的迹象，行人都小心翼翼行走着，生怕不小心摔一跤。医院大门的马路旁边，也有出租车司机在卖力招揽乘客，价格却要比平常贵出好几倍。
遥想走到医院外面，拐角进入另一家药店里，买了瓶活血止痛膏，她再次认真比对一会儿，将买来的药膏放入袋子里。
每到稍微寒冷天气，奶奶的双腿会抽筋伴随着一阵疼痛，只能靠涂抹药膏缓解一下。
家里前些天买的药膏也都快要用完了，顶多再用三次，所以遥想干脆到药店里再买几瓶备着。
天色暗了下来，她手中边提着袋子，边迅速往家的方向走去，目光稍不留神停留在那一袋药上面。
想起离开前医生的叮嘱，遥想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奶奶仅仅只患有尿毒症，那她每个星期准时来三趟医院做透析，还能多活几年，身体也会稍微好受一点。
可偏偏今年又患上宫颈癌二期。
她两个肾早就衰竭，做不了宫颈癌的手术，宫颈癌症状就只能单单靠着药物维持。
遥想能看出来自从检查出患有宫颈癌，奶奶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心态也变得糟糕起来。
生病的人，心态哪能一直豁达呢？
都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遥想到小区单元楼的时候，有一群热情的阿姨坐在单元门口聊天，看见她手里提着一大袋子药，纷纷问道:“想想，你又帮奶奶去买药了啊？”
这些阿姨都是小区里的邻居，小区也就这么大，邻里都互相认识、互相帮衬着，自从他们家搬来这小区里，都会热情的打招呼，招待他们。
关于他们家里的事，也多少会知道一些。
遥想点头，一一打招呼，面上是腼腆的笑:“嗯。”
“哎呦这大冬天的，真是辛苦你了，好孩子。”阿姨说，“等你奶奶身体好一点就和你奶奶一起下来跟我们一块聊聊天啊。”
“阿姨这里还有很多鸡蛋，改天带去你们家，分给你们吃。”
遥想下意识想拒绝，但注意到阿姨不容拒绝的神色，临时改了口:“好，那谢谢阿姨。”
遥想朝她们笑笑，往楼上走去。
等她彻底离开视线，阿姨们都端坐在一起，小声唏嘘着聊天——
“遥想那小姑娘真的挺乖，但也是苦了那孩子。”
“我听她奶奶说，这孩子父母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因为打牌输了，欠下不少钱，于是就把她丢给爷爷奶奶照顾，而她的父母为了躲债，哪怕是逢年过节，都没有回来过。”
“所以这孩子就是由爷爷奶奶拉扯养大的。从她记事起，可能都没有见过她父母一面。”
“啊？这父母也忒狠心了吧。”
“谁说不是呢？摊上这么一个父母也是倒霉，”女人声音带着惋惜，“现如今，她奶奶又患上这么可怕的病，我们这些邻里能多帮衬一点就是一点吧。”
房子在三楼，门面上都很老旧，钥匙孔里早就生锈了，倒霉孩子遥想拿出钥匙，费劲打开屋门，扑面而来一股饭香味。
“奶奶，”遥想换上拖鞋，大声喊，“你怎么在做饭？”
“欸，”奶奶连忙从厨房出来，应道，“想想回来了。”
“奶奶看你这么晚都没回来，到家肯定肚子会饿，趁着现在身体还行就多给你做做饭，”奶奶走起路有点颠簸，“你身上的外套是怎么回事啊？今天叫你多穿点，你不听，路上没吹到风吧？”
遥想低下头，把外套脱掉，含糊地说:“没有，这件外套是今天在店里兼职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同学就借给我穿了。”
“这样啊，那你这同学心地蛮善良，开学要好好谢谢他，知道吗？”
奶奶叮嘱起来，关切的话都不自觉变多了。
遥想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扶着奶奶到房间里去:“奶奶，先别说我了。你今天的腿肯定又抽筋了吧？我帮你涂药。”
“你这孩子又在嫌奶奶唠叨是不是？”奶奶敲了敲她的脑袋，笑得慈祥，“想想，你先去吃饭，不用你帮奶奶涂，奶奶自己来就行。”
“我怎么会嫌奶奶唠叨，我巴不得奶奶一直对我说这么多话，”遥想挽着奶奶胳膊，孩子气的说，“我帮你涂完药才能安心吃饭，奶奶你先让我帮你涂好药嘛”
奶奶无奈:“好、好。”
遥想扶着奶奶躺到床边，卷起奶奶裤腿，白色药液淌在自己手掌心上，她缓慢有力的借着药液，慢慢揉搓着她的双腿。
“今天买这药花了不少钱吧？总共是多少钱？奶奶还给你。”奶奶说。
“不用多少钱，”遥想说，“今天刚发了工资，奶奶您不用担心啦。”
“怎么会不担心，都是奶奶拖累了想想，你赚的这些钱都要留给自己以后读书花，奶奶都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不要再为我花钱。”
遥想没吭声。
奶奶看着认认真真帮自己上药的孙女，满脸担忧地问道:“想想，那你告诉奶奶，你在学校里没有人欺负你吧？”
遥想动作一顿，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说:“奶奶，你放心啦！在学校里有谁会欺负我呀？他们都对我很好。”
奶奶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想起那件外套，这才半信半疑点头:“没有人欺负想想就好，奶奶的腿不抽筋了，你爷爷这个点也该回来了，我们收拾收拾一起去吃饭。”
“好。”
遥想吃完饭，把碗都洗干净，走到自己房间里。
她的房间很单调，都是简单的白色系，遥想坐在椅子上，看见放在床上的棕色外套。
那件棕色外套上，仿佛还残留着陆怀递给她时留下的余温。
是温热、柔软的，好似有他在就不会感觉到冷。
遥想盯着看了好一会，侧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幕布。
开学那天，应该会是很好的天气吧。
她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暗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