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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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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她屈膝,俯身,以头触地,冰凉的地板隔着座褥裙袄与膝盖相交,金钗银簪坠得头皮生疼。她合眸,低眉顺目。
“起来吧,”母亲笑着说,“怎的没见着莳儿过来?你们姊妹两个也不见在一处玩闹,没得拘谨”
“哪里的事儿呢,咱们府上姐儿们亲香,阖家都知,太太也是担心二小姐罢了”门口打帘子的韩姨娘说着,伴着斜插在鬟上的步摇作响,和着身后的丫鬟的小声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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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听穿林打叶声
只闻风萧萧、雨戚戚,那惨惨淡淡场景,不由得勾起那万般愁思。且正是暮秋时节,那林二小姐虽年纪尚小,奈何有种种因由,心中不免也存感伤,只得在亭中暗拭了泪,因而受了些风寒。那林府里请医问药,足足忙了几日,这里不提
说那二小姐乳名黛玉的,却是难得的天生风流人物,那黛玉既是嫡出,又兼灵敏诗词之才,本是最最应称心如意的。只因当今盛世,万物称颂之时,自有天降异事,只这二小姐,就是其中一件。
看官可知,那黛玉是死而复生之人。今虽貌似年幼,却实以有了近二十的年纪,猛然一见那阔别已久的亲人、屋舍,必然是心存戚戚。噫!正是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壮士还乡,依小子只见,只有大哭之理。今日那黛玉感伤,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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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她看着帐子中歪着的人,只呆愣愣的坐着
“妹妹”那人说,“可是有甚事?”
“无事,只是来看看姐姐”
“妹妹可是稀罕姐姐这的好东西?你且等着,这里人多,纵有好的也不得拿出来……”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促狭至此了?纵我小气,也惦记不到姐姐这来,姐姐何出此言?”
她笑了
黛玉就喜欢看姐姐笑。只有姐姐笑时,她才能想起来:噢,原来我还有个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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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林黛玉之姊,正是林家大小姐名唤莳玉的。阖府都说这姊妹二人肖像,除了贴身跟的丫头婆子和老爷夫人二人外,竟无一人能分辨地出。
那林莳玉是黛玉之庶姐,纵姊妹二人非一人所出,两人也亲密异常。是否是贾夫人自幼抱养之功,小子却不知道了。
却说那莳、黛二人虽亲密投缘,性子却截然不同。莳玉好古文,满脑子奇思怪想,虽秉性聪敏,却懒待学习,日日只与丫头们玩笑,其中疯言疯语惹人耻笑者,比比皆是也;黛玉好诗词,最是温顺柔婉的,聪敏好学,惹人疼爱。那闺阁风光,最是温柔宁静的好,所以黛玉常常劝她阿姊,这里不多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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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温柔宁静的二小姐,倒也喜欢和我混闹不成”林莳玉拍手称快,“善,善,善。今日你我倒应以师徒相称,只恨你这尖牙利嘴,我实是辩你不过。快请坐吧,小心明日家身上疼”
黛玉看着姐姐,就像照着家中那面西洋镜一般。两人具是一样的衣饰,一般妆容,年纪小且面貌像,倒想一对儿双生子。可巧她不爱笑,所以就存了痴意,仿佛看着姐姐笑就是自己笑了
“好姐姐别编排我了,今天倒该讲什么?《庄子》我已会了,可是……”
黛玉却看见莳玉拿眼睛将自己上下一扫,颇带着点审视意味,忙住了口,对着一圈丫头说:“你们且去吧,我和姐姐说会子话,用不着你们”
一时间两人周围竟无一人
那莳玉只管吃茶,不时拿两眼瞟着黛玉
“好妹妹,我且问你,我说给你的事你是否说与别个听了?”
“姐姐竟将我疑上了?”
“我只要一句准话”
黛玉只看着莳玉手中拿的茶碗,耳边突然响起了鸟鸣声
“未曾”她说
“那我便信你”阿姊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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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那林大小姐仗着年岁略大,私自教二小姐读书。那书也不是圣贤之道,竟是海外鸟人之书。看官,海外那鸟人有甚好处?不过是不识大体的野人罢了。可惜那温柔宁静的二小姐,硬生生让大小姐教的人不是人、鬼不是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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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不叫你妹妹,阿黛”莳玉道
“那我便叫你阿莳”黛玉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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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重回一世,重见父母之时,我只愿此生能安然康健
可当我有了兄弟姊妹,我便更愿——
愿此生,不至遭人轻看,
愿此生,能够再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