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风浪起，狂卷泯人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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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场，逍遥派裴洛霜胜！”
充满穿透力的脆声一遍遍地回响在半月形的比武场上空，黑压压的人群一片寂静。峨眉掌门、慕容掌门、星宿掌门、天龙掌门、天山掌门一个个都紧抿着唇，眉头深锁，如临大敌。
连续五年，华山论剑的头名都由逍遥派一手包揽。别的门派未尝不嫉妒，也未尝不在私下里勤学苦练，以求超越逍遥派。可偏偏一个司徒彼岸，一个裴洛霜，双剑合璧，无人能敌。
前天传来消息，司徒彼岸和林素飘同时失踪。如此好的消息，估计众掌门七八年也没碰着一个，纷纷计划在今年华山论剑中趁机打败逍遥，冲击武林第一的位置。
可是……
可是……
众掌门紧紧盯着比武场上的众人。
由于逍遥五位弟子四胜二负的原因，他们已成功淘汰了星宿派。以裴洛霜为首的逍遥派弟子一个个都保持着衣带纷飞、脚步轻盈的良好形象。反观星宿弟子，则一个个发丝散乱，浑身浴血，更有甚者只能半跪在地上哼哼唧唧，气得星宿掌门直瞪眼。
“好功夫，好功夫啊！没想到逍遥派缺一名主将，实力仍然如此强大！真不愧是中原武林第一大门派！”由于武林盟主林素飘的缺席，所以本次华山论剑由副盟主、慕容掌门慕容婉情主持。她约有三十岁年纪，眉宇之间狠厉肃穆，充满了压迫气息。虽是美妇模样，可比之林素飘，还是缺了几分亲切平和。
裴洛霜闻言，忙以礼抱拳道：“多谢慕容掌门夸赞。”
“好了，那么，开始下一场吧。由天山派对阵天龙派。”主座上的慕容婉情一声号令，新一轮的比赛又正式开始了——
风猎猎地作响，疯狂地扬起了两派弟子长长地衣衫。天山派喜爱穿戴冰蓝色，似是从北国风雪中飞出的雪鸢玉人，冰清玉洁。天龙派爱穿暖人的明黄，那般温润的颜色穿在男弟子身上，更显几分阳刚之气。
——也许没有哪两派比这两派更加违和。若说他们一个代表雪山，另一个便代表了大漠；一个代表阴柔，另一个便代表了阳刚；一个代表风雪，另一个便代表了骄阳……
“第二十三场，天山派白熙对天龙派穆路。”
全场寂静无声，一群女弟子围在比武场边，屏住呼吸，暗暗替白熙加油。
只见白熙极快速地一抱拳，先出杀招。他手中的晶玉扇本为天山晶玉所制，奇寒无比，配上天山派的招式，显得迅速又华丽，还带着一股子阴冷气息，和白熙本人冷冰冰的气质颇为相似。
见他略占上风，看台边的一众女弟子忍不住齐声叫好，花痴成片。
而那穆路亦不是俗物。他深知自己闪避速度不足以胜过白熙，故而握紧青钢剑主动进攻。只见青光闪动，剑已“嗖”地刺出，直奔白熙的左腿而去。那力量大得足以将一头大象一剑劈开。
白熙见状挑眉，一个后空翻，踩在剑上跳开，避开了青钢剑的攻击。然而，那剑不依不饶，竟又以同样的力量向白熙的胸口刺过去。白熙此时后退已然来不及，只好顺势一掌，一招梅花三弄，逼退了近在咫尺的穆路。
穆路见状，立刻抽剑，舞出一招白虹贯日，同时左脚横踢出去，直冲白熙膝盖。
“呀！”场下的女弟子忍不住惊呼出声，此时白熙的状况真是万分不利了。他若避开剑，必中腿；他若避开腿，必中剑。那两者，一个若刺得不好，便要报废一条手臂；一个若是踹到膝盖骨，不当心就要骨折。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白熙的腿快被踹到的那一瞬，他忽然绽开一丝奇妙的笑意，一个旋身，只见蓝影一晃，便从穆路身前消失，直攻穆路后背。
穆路忙挥剑反挡，无奈速度不及，被重重地打中，刹时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刚才白熙的那一掌，打伤了内脏。
“啊，是金蝉脱壳！是天山派独门神功金蝉脱壳！”女弟子们在场下赞叹不已，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崇拜。
主座上的慕容婉情不屑地斜睨她们一眼，侧头道；“离若，你如何看这场比赛？”
“回掌门人，白熙公子武艺远在穆公子之上，方才一场，看似惊险，实则毫无意外，可谓实至名归。”殇离若淡淡地笑笑，目光不禁意地在受伤下场的穆路身上打了个来回，“那穆公子，求胜心切，锐气太显，还未开场，便已经输了……”
“嗯，说的很好。”慕容掌门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孩子倒是个玲珑心肝的，看问题甚是明晰，不愧是我提拔上来的人。下轮我慕容对阵峨眉，你可得给我好好发挥。”
“放心吧，掌门人。”殇离若道，“我们还有花小幽公子呢。”
与此同时，段秀和林颐飘刚刚抵达华阴，正站在风烟客栈那满含着古朴文墨味儿的风骚大招牌下，瞻仰着逍遥派公共宿舍的英姿。
“掌柜的，要两间上房。”迈步翩然跨进客栈，段秀一伸手丢出一锭银子，稳稳地落在柜台上。
掌柜被银子的声音一惊，立刻抬起头来看了看两位客人，露出了极其古怪的神情，为难道：“公子，我这儿已经被逍遥派包场了。您呐，还是找别家去吧。”
“别家？”段秀挑眉。这小镇子本来就只有六家客栈，六大门派一派包一家，那别人还住不住了？这掌柜，莫非真当他段大公子傻的？
“进门那会儿我早就看过了，店里不多不少还有两间。不知掌柜为何不肯租给我们？”
“这、这、这……”老掌柜抖了抖眉毛，不是他说啊，这位公子的习惯真是太不好了！明知故问什么的，最讨厌了！“这位公子眼力真好，店内确实还有两间客房。可这两间客房本为失踪的司徒彼岸女侠和林素飘林掌门所居，若她们这几日回来，恐怕便要把公子撵出去了。”
“撵出去就撵出去吧。”段秀不以为意，一柄折扇轻轻摇动，“掌柜的难道只怕得罪逍遥，不怕我现在就动手拆了你的店吗？”
“啊哈哈哈，公子是在说笑吧？像您这样儒雅风流、玉树临风、玉骨冰肌的翩翩贵公子，怎么会做出拆店这么暴力的事呢？啊哈哈哈……既然如此，公子请便吧……啊哈哈……”
林颐飘看了看老掌柜没有一丝水分的干笑，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掌柜的您老人家太辛苦啦，这么常年风吹雨淋的，可要多向夫人多借些花露。”
“什么意思？”老掌柜呆了呆，转头问店小二，“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废话，当然知道。花露，不就是俺家媳妇在家护肤的东西吗？”店小二翻了翻白眼，“人家是在说，您老皮肤干得跟树皮一样啦。”
“唔……”老掌柜伸手一摸，立刻暴跳如雷、恼羞成怒，“我容易吗我？我都多少岁数了，还窝在这个鬼地方养家糊口。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尊重长辈了！唉……”
“掌柜的，您忘了？在商场上，没有长幼之分。商人，生意人，就要奉行‘costomer equals god'！”
“你、你、你……你真想气死我啊？你就爱欺负我老人家不懂番语，你拽个P啦。”老掌柜气得吐血，“我告诉你，惹毛了我，我就上京告御状，叫你赔我这十年来的精神损失费。”
“你告去吧，奉劝你一句，我爸是李刚，你好自为之吧。”
“……”万恶的富二代！老掌柜宽面条泪。
看来裁员也没法裁了！他还是自己默默地打落牙齿和血吞吧，省的被人拉出去潜规则掉。
想到这里，他含泪收拾了自己破碎的小心脏，一个转身扑入一叠一人高的账册中奋斗起来。有奋斗就会有明天，相信革命的曙光一定能够穿过巍峨的华山，一直照到他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林颐飘笑得形象全无，一边笑一边跺脚，道，“你不觉得掌柜的很有意思吗？他刚才那副表情……呆的跟个驴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好了，丫头，给老人家留点自尊心吧。人家这么一把年纪了，经营家客栈也委实不容易，你就不要跟人家斗智斗勇了！”段秀轻轻地拍了拍林颐飘的肩，笑得有些无奈。
想当年他段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勾唇浅笑是他的招牌动作，男的看了赞叹他温润如玉、谦逊有礼，女的见了花痴成河、一击必杀。可如今呢？才碰上这活泼跳脱的失忆姑娘四五天，就成老妈子了。他能不无奈、能不感慨吗？唉……
偏那姑娘面部厚度十分可观，撒娇耍赖装模作样无一不精。就像现在，她讨好地笑一笑，就化解了段秀心中的万般无奈。
他认命道：“丫头，你又有什么事找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啊，是这样的，我想去看今天的比武。今天是六大门派六进三比赛，我想看看那个嚣张的慕容掌门能不能如愿晋级。”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需要马上上华山。”林颐飘略略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会轻功，等我上了华山，恐怕天都要黑了。所以……”
“要我背你？”段秀有些好笑。
“嗯嗯嗯。”林颐飘点头如捣蒜，“你不愿意就算了。”
“没什么不愿意的。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何况是背丫头你这么一个美女！”段秀灿烂一笑，“为美女做事我最带劲儿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呀好呀。”林颐飘连忙赞成，“你快点蹲下来让我上去，我要你带我从窗口飞出去！”
“为什么要从窗口出去？”
“段大哥，这就是你不解风情了。从窗口跳出去多帅多拽多能满足女孩子的少女情怀呀。你就满足我一下从窗口走一回吧，拜托啦……”
“好好好好好……我从窗口跳下去！我跳总行了吧？”林颐飘终极必杀技之撒娇大法一出，段秀立马缴械投降，很帅很拽很满足女孩子少女情怀地将林颐飘打横抱起，一脚踩上窗棂，一跃而去。
只听那衣带纷飞声颇似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连正在进行革命斗争的老掌柜都被惊动了。他微讶地抬了抬头，推开窗。
门外迎接他的，是一片灿烂的阳光。
“掌门人，真没想到今年天山与天龙会打得如此难舍难分。”听着场下“霍霍”的风声，看着比武场上交织的人影，殇离若忍不住皱了皱眉，伏到慕容掌门身边抱怨。
“今年天龙派也很有长进，看来……形势并不如我们想得那么乐观。相反，逍遥派势力被削弱之后，形势越变越微妙了。我慕容，终究还是缺少奇才。真不知，往后该如何风云变幻……”
“掌门人？”那样的叹息，竟然有些不似她。至少在殇离若看来，慕容掌门乃是说一不二的强势女子，又何时如今日这般感慨过。
一旁的慕容派大弟子花小幽听了，也是惊异万分。不过他一向大大咧咧、不谙谋事，想了想，便也轻易放下了。比起权术，显然是场上的武艺比拼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只见场上的两人迅速地移动着。天山派弟子时不时运功使出‘梅花三弄’，好几次刀剑到了他跟前，却被他一闪之下，又避了过去。天龙派弟子紧追不舍，一招可用作隔空点穴的‘一阳指’虽然未到火候，却也威力十足。
一时间场上风声大作，场边的人都被这精彩的比武给吸引住了。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除了，那两个人——
“段公子，这一场是谁跟谁比啊？”林颐飘拽着段秀的衣袖，悄悄地问。
“这是天山派和我天龙派的比赛。下场比的那个，是我的二哥段羿。他的一阳指武功，也算是很不错了。”
“一阳指？”林颐飘的双眼闪闪发亮，“很厉害吗？”
“这是自然啦。”一边的一个女弟子突然接话道，“一阳指可是大理段式的武功绝学，不受寻常点穴的距离限制，可以隔空点穴。”
“哇，这么厉害！段大哥你会吗？”林颐飘兴奋地看看段秀，却见他微眯起眼看着那个和他们搭话的女子，若有所思。
“请教姑娘尊姓大名。姑娘可是天山派的弟子？”段秀看看女子身上的冰蓝色剑服。
“呵呵，段大侠过虑了吧？小女子不过是天山派的一名小弟子，名叫雪儿。，莫非段大侠把我当成了什么大人物？”
那女子甜笑道，“一阳指本就闻名江湖，我知道这个应该不算什么吧？”
“姑娘说的是……是段某失礼了。段某给雪儿姑娘赔不是。”段秀看了他半响，便也笑了起来，可眉眼之间闪动的，分明是怀疑与戒备。
雪儿也也不恼，又是一笑：“胜负已分了。”
原来，在三个人说话的同时，比武场上漫长的争斗已经有了分晓。
天山派弟子趁段羿刚使完一阳指后的内虚空挡，使出一招暗香疏影，击得段羿趴伏在地上干咳起来。
“哥哥！”段秀匆匆地拨开人群就要冲上去，却被林颐飘一把拉住。
“你这样冲上去的话，就要跟那些天龙派的人一起回去了吧？”林颐飘抱住段秀的手臂，就不肯再放开，“……我不要你就这么回去！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我要陪我找到归宿的，你不可以违背诺言！”
“……！”段秀的眼中浮起了一抹深邃的情绪。没错，他曾经答应过面前这个聪明的女孩子。刚刚那一瞬，他被二哥伏在地上的画面震慑到，差点就要违背自己的诺言，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幸好有她……
段秀的目光缓缓流淌到少女的脸上——
黑发如瀑，肤白如玉，视线中那个精灵古怪的少女此刻正眨着纤长的羽睫，一双黑瞳中隐隐含泪。单薄的白裙在微风中轻轻飘扬，更衬得少女纤弱几分。哪怕她平日里再调皮，此刻也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属于小女儿家的楚楚可怜来。
段秀的心里就这样升起一股怜惜。
他回过头，轻轻地揉了揉林颐飘的头发，笑容温暖而又宠溺，“对不起，丫头。”
林颐飘深深地看他。
“……是我错了。”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倒是一边的雪儿插嘴进来，道：“真没想到你们是一对呢。你们只是来看华山论剑的吗？那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如果方便的话，也带我一起吧。”
“诶？”林颐飘愣了半秒，“雪儿姑娘也要和我一起去找记忆吗？”
“找记忆？”雪儿甜甜一笑，如玉葱般的手指轻轻抵着下巴，十分天然呆的摸样，“……听上去很有趣的样子，也让我加入吧！”
“好……”
“不敢劳动姑娘。”林颐飘的话语被段秀蓦地打断，“我们俩已经被烟雪门盯上了，姑娘如果跟着我们，恐怕会有危险。”
诶……烟雪门？林颐飘蓦地反应过来，当下也是犹豫不决：“小雪，虽然我很想跟你一路，但是那的确是太危险了……”
“烟雪门呐，那个邪派？”雪儿恍然一笑，“怪不得段大侠如此忌惮我呢。这么说来……的确危险。不过，我就喜欢危险呐。人生太过平淡了总会很无趣呢。段大侠，你要怎样才不会怀疑我呢？要我带你们去见见我们掌门吗？”
“天山派掌门慕容凝雪？”段秀看了看主座上的慕容凝雪，“听说她是一个非常自闭的年轻女子，性格乖僻，不苟言笑。如果她能证明你的身份，我自然不敢疑你。”
“好！”雪儿冲段秀眨了眨眼，“一言为定哦！”
“一言为定！”
“那么我们走吧。”说着，雪儿一把拉过林颐飘，径直朝主座上的慕容凝雪走去。
天山派的大弟子白熙看到了这里的骚动，也走过来，冷冷地问：“你们是谁？为何擅闯天山派的休息区？”
段秀看了看雪儿，似是在等她解决。
雪儿从善如流地迎上去，一把抱住白熙的胳膊，热络道，“师兄，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雪儿啊！你带我去见掌门好不好？”
“……”白熙看了看抱着自己胳膊的少女，默然地让到一边。
旁边一群冷眼旁观的女弟子们立刻眼红地瞪住雪儿，就差双目喷火了——
“喂喂喂，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是谁啊？真讨厌！”
“就是！居然就这样扑上去抱住大师兄的胳膊，大师兄怎么都不甩开她？难道大师兄和这个女人……”
“怎么可能！肯定是大师兄被这个女人缠的烦了，懒得理这个女人！”
“对，肯定是这样的！下回让我见着这个小师妹，她就死定了！”
…………
“雪儿雪儿，那些女弟子们都在诅咒你哦。要不要让她们吃点苦头？我帮你想办法啊！”林颐飘拉了拉雪儿的衣袖，指向女弟子们所站的方向。
雪儿笑了笑，头也不回，洒脱至极地说道：“让她们去吧！我已经想到吓吓她们的好方法了。”
“诶，那还真是……”可惜了。
林颐飘在心中感叹：她本来是想趁机使个小坏，顺便诈骗点路费以保证以后的旅行质量的，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真让她失望啊。
后面的段秀看到她这副失落的表情，登时也明白了几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伸手点点林颐飘的额头，道：“古灵精怪！”
林颐飘听了，冲他吐吐舌头，又跑去跟雪儿闲扯起来。两个少女年纪相仿，此刻已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了。段秀看到她们关系那么好，又联系到白熙刚刚的态度，对雪儿的身份已然信了几分。可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名叫雪儿的少女大有来头。
三人一路跨上主座，走到天山派掌门人额座位边。雪儿首当其冲地迎上去，笑嘻嘻地说：“掌门人，雪儿给你见礼了。”语罢，就要福下身去。
令人大吃一惊的是，慕容凝雪居然跳起来去扶雪儿，语气颇为客气，与传说中的冷漠大相径庭：“起来吧，雪儿。你带这两人上来做什么？”
“这位段大侠和这位林姑娘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他们被烟雪门缠上了，所以非常小心谨慎。段大侠刚才还怀疑我是烟雪门的奸细呢。为了徒儿的清白，就麻烦掌门人替我澄清啦。”雪儿边说边眨眼，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段秀心中暗暗吃惊——
这位雪儿姑娘的胆子也太大了！一般徒弟对师傅说话，都自称徒儿；门人对掌门人说话，都尊称对方一声“掌门人”，可雪儿对着那位传说中的慕容凝雪说话，却是一口一个“我”，即便是后来叫了“掌门人”，却也没有半分恭敬。
这样的态度实是奇怪之极。
段秀虽然心里狐疑，但到底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一笑，冲慕容凝雪见礼道：“见过前辈。”
“恩。”慕容凝雪微微颔首，“雪儿的确是我的徒弟。年轻人谨慎些是好的，但也该有个度。若不是雪儿宽宏大量，你们接下来的行程恐怕会麻烦很多。”
什么意思？段秀和林颐飘对视了一眼。
只见慕容凝雪挥了挥手，两个天山派弟子迅速牵来了两匹骏马，马背上挂着大大的行囊，里面装满了衣物、用器和钱财。
“这是给你们的。”白熙不知何时也走上了主座，“有了这些，你们的旅途会更加顺利。”风扬起他的一头长发，显得他整个人清秀挺拔，俊美异常。
雪儿欢喜地扑上去，甜甜地撒娇：“谢谢大师兄，大师兄最好了~”
“……”白熙默然地伸手接住雪儿，依旧面无表情，既不推开雪儿，也不回应她。风再次掠过他的长发，却早已不见俊美，只见悲壮。（白熙内心小剧场：掌门人请自重！！！！）
林颐飘同情地看了白熙一眼。在刚刚那一瞬，她分明看见白熙的眉毛不可抑制地抽了一下。到底是什么让这位以冷酷著称的白大侠不好意思明晃晃地甩开雪儿呢？难道他们之间也有些不得不说的那啥啥啥……
想到这里，林颐飘的眼中闪烁出八卦的光芒……
“下一场是峨眉派和慕容派的比赛，丫头你要不要看？我们可以看完了再出发。”段秀扯了扯林颐飘的袖子，总算扯回了沉浸在八卦中不能自拔的某人飘移的神志。
林颐飘一听有热闹可看，立即兴奋起来。她钻到雪儿身边，拉着她的手，问道：“慕容派和峨眉派的看点在哪儿？有没有什么帅哥啊？”
“丫头，怎么就想着看帅哥？”段秀用手中的折扇敲敲林颐飘的头，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快。
雪儿看到他们俩之间的互动，了然一笑，道：“帅哥嘛，自然是有的。慕容派大弟子花小幽可是江浙一带最有名的帅哥啊。不过嘛，这位花小幽花大侠有点呆呆的，一心痴醉武学，旁地女子为此不知道伤了多少次心，可却毫无办法。恩，我想颐儿你还是别这么关心花公子的事了……”
“为什么？”
“……没看见身边的段公子段大侠已经气得走掉了吗？”
“哈？”林颐飘蓦地转身，一直站在她背后的段秀果然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风浪起，狂卷泯人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