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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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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岳峰山掌门因仇魔走火入魔,从未读过六界道的传言在各界传开。
人界大部分认为他没有做错,不过也因此让去魔界的修士减少一部分。
此时,魔界某处。
一道人影从山洞快速跑出,嘴里大喊,“啊啊啊!救命啊!”
呼救声震耳欲聋,使树上鸟雀四处飞散,也让在天上御剑巡查的叶秋明听见。
她闻声降低剑找寻,只见下面一头棕色魔兽正撅着屁股对地上一人龇牙。她赶紧飞下,然后施法将人拉出来,再对魔兽使用捆术。
这人见得救,连忙去将旁边地上的剑捡起,伸胳膊对准魔兽骂。
叶秋明看他这身修士打扮,便走到他身旁,出声询问,“怎么回事?”
修士朝魔兽呸了一声,转头看着叶秋明,“我是来除魔的,结果不小心进了它老巢。”
话落,又对魔兽龇牙,还举剑假意挥了几下,完全没有了刚刚那副害怕模样。
叶秋明明白他是无意闯入,也知道魔兽“狐熊”不会轻易伤人,顶多只是吓唬。
于是走到狐熊身前,轻声安抚,“他是无心之过,你若这次饶了他,本座便放了你。”
狐熊向叶秋明发出一声低吼,接着傲娇扭头蹲下。
叶秋明笑了笑,准备施法解开它时,却被修士出声打断。
“你赶紧杀了它!”
这话直接激怒狐熊,猛的站起怒吼几声。
明明可以好好处理,修士非要多此一举。这让叶秋明有些恼,转身冲他喊,“它都没跟你计较,你凭什么计较他!”
“这是魔界,都是坏东西!”修士理直气壮。
“本座刚刚是不是救了你。”
“是!”
“救你的正是你口中所说的坏东西。”叶秋明在修士惊讶的目光中把人扇飞。转身看着狐熊,出声道,“本座已经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你就看在他傻的份上,别跟他计较,以免惹得自己不开心。”说完解开捆术,伸手轻柔它的头。
狐熊感到舒适,用头顶叶秋明的手,发出几声哼唧。随后,它开心地叫了几声,便转身向山洞跑去。
解决完这些,叶秋明侧身施法御剑继续去巡查,无意瞥见修士挂在右边十几米外的大树上。人好像没有动,她内心疑惑,缓缓走过去查看。
只见树上有几条鲜艳毒蛇,其中一条还缠在修士裤脚上。修士瞪着眼睛,身上有些发抖。
叶秋明默数,见有三条蛇,然后转身。
见人要走,修士压着嗓子,小声道,“救我。我错了……救我……”他不停道歉,成功让人回头。
可叶秋明什么也没做,静静地盯着修士和三条蛇。
修士急得快哭出来,又不敢动,只能小声呜咽。下一瞬,他突然感到脸上冰凉,浑身发寒,脸顿时变白。
眼见一条蛇要咬到,却被叶秋明施法将蛇全部挪开扔到旁边树上挂着。
修士见蛇没了,赶紧起身下来。由于太慌忙,结果从树下跌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叶秋明见他没事,便在道歉声中御剑离开。
夜里,躺在寝殿床上的叶秋明思绪。还剩半月差不多就能解决这一切,如果平安无事,到时还能去铲除黑市。
等尘埃落定,说不定这两件事能让世人对魔界眼光有所改变,至少不会那么有敌意。至于岳峰山……她对谷樊不会有太多期待。
这日,清殿案上摆放好菜美酒,香气因门关着溢满整个大殿。绿豆糕摆在叶秋明身前,两边坐着楚子铭和墨珑。
殿内只有徐卿伺候,他此时正给叶秋明倒酒。
刚吃完菜的叶秋明端起酒盏饮尽,放下盏时感到略有不适,微微皱眉。许是错觉,便没多想。
徐卿见状,勾唇一笑,低头继续倒酒。
随后,叶秋明见吃的差不多,将最后的一盏酒拿起饮。饮完没多久就隐隐感到肚子疼。她慢慢起身,却没站稳倒在榻上。
疼痛逐渐使她喉咙发不出声音,紧紧捂住肚子冷汗直流。
楚子铭和墨珑着急上前关心。
徐卿见起了效果,连忙跪到叶秋明眼前,柔声安抚,“主上哪不舒服?”他盯着这双眼,看着她身躯因痛楚而扭曲,脸上浮出笑容。
为了不让疼痛持续下去,叶秋明抖着手施法减轻。可不知为何没有效果,甚至连魔力也虚弱很多。
现在正是时候,徐卿不再掩饰,直接俯身在叶秋明耳边,“主上感觉如何?”他抬头咧着嘴,呵呵地笑。
叶秋明见他这副阴险模样,忍痛出声,“是你?你为何……”后面的话还没问出,就被他掐住脖颈。
一旁的楚子铭拽着他胳膊,墨珑张嘴咬他。
两个麻烦让徐卿不耐烦,伸手朝楚子铭心口召出剑,再用力扭动。
“不要……放了他……求你放了他……”叶秋明因窒息声音嘶哑。她流出几滴泪,将手伸出去,却看见徐卿抽出剑斩杀墨珑。
紧接着,徐卿起身把叶秋明按到榻背上。狠狠掐着她脖颈,并靠近她脸,轻声道,“主上真是生了副好皮囊,只可惜……日后不是你的了。呵呵……”
叶秋明用劲去扒他的手,双腿不断挣扎。
“要不是当时大意,你还活不到现在。”说完加重力气,满脸得意的看着她。
徐卿看她越痛苦,便越高兴。笑声在殿内回荡,直到榻上之人闭眼不再动弹。
成功了,成功了……徐卿终于等到了这一日,他没有辜负主人的期望。他赶紧施法将肉身装进储物袋,然后转身向外跑去,迫不及待地将这好消息告诉主人。
殊不知,真的叶秋明与楚子铭正暗中跟着他。
虽然刚刚那些情形是假,可楚子铭依旧生气。哪怕是假徒弟,他也不忍心。
而这些都是叶秋明的计策,避免出差错,昨日假意与师尊、墨珑出门散心,为的是制作这三具假身。
不管徐卿肉身是自己用,还是给别人,她都不放心墨珑,所以今早就让它进储物袋里待着,以免到时动手有危险。
中途怕被属下打扰,还特意隔绝门内外声音,暗中放绽镜在门口。只要有魔靠近,她便可以在最快速度内将魔找借口支开。
之后,血蚁洞内。
徐卿激动地在主人面前跪下,将在清殿内的事情一一告知。
此时,几米外隐身的楚子铭怔怔地盯着阵中人。他气息瞬间慌乱,努力使自己冷静,始终不愿相信那人是九十几年前已经死去的师兄。
但事实摆在眼前,不能不信。无论是声音、面貌还是神情都从未改变。
他早以为师兄入了冥界,却没想到这一切居然跟师兄有关,不免感到痛心。
叶秋明见此事可以了结,想告诉师尊解除隐身。转头见师尊神色哀伤,顿时感到奇怪,便传音询问。
“他是我师兄。”这道传音让她震惊。还没来得及思绪,就见师尊将隐身解除变回原本容貌,她立马跟着解除。
熟悉的面孔让沉浸在喜悦中的许君成瞬间收起笑容,忐忑地往后推了几步。
“师兄,好久不见。”
徐卿还没明白主人为何如此神态,接着又被这话顿住。
“今日的酒味道不错。”
意外的声音使徐卿心脏短暂停顿,没等他转身,就听到许君成的叫喊。
“你是在耍本座吗!你口口声声说成功了,这就是你的成功!昂?”
无法相信叶秋明没死的徐卿赶紧起身去看,可亲眼见到时,才知道在清殿的所作所为是假的。
他召出剑对准师徒两人,看着叶秋明,轻声质问,“你不是应该死了吗?”
“白月散。”叶秋明回应。
“什么?不可能……你何时发现的?”徐卿将剑指着她心口。
“初见之时。你的这双眼睛我一辈子都记得!”事关温瑭,叶秋明怎能忘记。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了……徐卿垂眸,身体摇晃,拿剑胳膊脱力往下垂。
许君成见复活无望,便将最后的机会放在徐卿身上,用仅剩的修为向他动手。
楚子铭见状,连忙施法将师兄捆住。
察觉到的徐卿迅速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主人,怔怔开口,“为什么?”
“你赶紧把肉身给本座!要不是你这个废物,本座也不必等到今日!”许君成瞪着眼睛,从阵法中往外跑,却因捆术站不稳倒在地上。
“修士无端修魔爆体,是不是因为你们?”叶秋明开口。
“是他!是他想救本座!当初也是他出主意让本座凝结修为丹,死了好找肉身重新开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地上的许君成挣扎。
事已至此,他只好将所有脏水泼在徐卿身上,十分认定他不会背叛自己。
楚子铭这才知道师兄当时以死谢罪是故意。他还以为师兄是认识到错误,愧对师尊令玄清山蒙羞才如此,没成想……
犯过一次的错还要犯第二次,叶秋明不明白。她低头看着许君成,询问道,“你为何还执迷不悟?”
“就算是徐卿出的注意,你也不能如此,这样只会让你的罪孽更深重。若无法找到合适肉身,你最后只会烟消云散,连轮回都入不了,永远消散在这世上。”
“你懂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本座或许早就成功!”许君成扭动身躯,愤恨地盯着叶秋明。
楚子铭见师兄如此执迷,摇头无奈,“师兄,你又让我失望了一次。”
许君成呵呵笑着,直到笑出泪才停下。他看着昔日的同门师弟,出声道,“你当上掌门很得意吧?”说完平躺在地上,“当时要不是因为救徐卿这个废物,本座也不会沦落至此。”
“本座非常后悔救了他,非常后悔……”他闭眼,嘴里不断骂徐卿。
难听的话语入徐卿耳,他身体颤抖,眼圈逐渐泛红,“主人……”
“闭嘴!本座不想听到你说话,你让本座感到恶心。”许君成怒斥着。
徐卿神色呆滞,不敢相信恩人如此看待自己,内心突然涌出三个字,“不值得”。
不对……他闭眼使自己静下心。随后想到些什么,睁眼施法掐住自己脖颈。
看穿他目的的叶秋明将他制止,并使用捆术,开口道,“就算你的肉身合适,他也活不了。”
徐卿回道,“救命之恩,唯有命相报。”
“你欠他的早已还清。”楚子铭顿了顿,又道,“我记得你当初才十岁左右,到如今已有九十几年。”
“你救他,费尽心思修魔用锁魂阵保他快百年魂体,又不顾自身安危去杀人,为他做这一切。现在还想一命相抵,你觉得值得吗?”
他叹了口气,继续出声,“他若真心也就罢了,可他如此诋毁你,甚至还……”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君成大声打断。
“住嘴!本座救了他,不管他几条命,为本座做再多事都是他因得的!他这辈子都只能为本座当牛做马,是本座忠心的狗!”
“不!他没有成功为本座拿下肉身,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偿还!哈哈哈哈……”他瞪着双眼,张着大嘴狂笑不停。
叶秋明实在是看不下去,转头看着徐卿,开口询问,“你确定要给肉身?”
听了太多致命话的徐卿神情恍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划。他一直认为恩人是对他有感情的,可现在……
他脑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恩人的那副身影。
黑衣锦袍,墨冠束发,白剑执手,好一个俊美公子。
当时不顾自身,拼劲全力去救他,眼神如此坚定。怕他害怕,不顾伤痛轻声安抚的模样深深刻在他心里。
哪怕世人言论他成了恩人修行路上的绊脚石也无怨无悔。
也正因此,恩人不惜修魔杀人获取修为他都愿意违背良心去支持。
担心恩人受刑身死,还冒着爆体极大风险在三天内成功修魔去救,之后又用最大的努力去帮恩人达成所有心愿。
他不在意会变成让自己讨厌的样子,只求能陪在恩人身边,恩人不厌恶他就好。
只可惜事与愿违,徐卿做再多也换不来许君成的垂怜。
几十年全身心都投入进去,到最后全是利用,连一丝怜悯都不肯给。或许,早该醒悟。
此刻,徐卿脑中混浊渐渐清晰。他明白如今后悔已晚,但至少眼下可以不去做违背本心之事。
他收起眼泪,看着地上的许君成,神色平静,“肉身我不会给你。”
内心还在得意的许君成听到此话脸面瞬间凝固。他完全没料到徐卿会拒绝,连忙翻过身,盯着忘恩负义之人拼命扭动身躯,嘶喊道,“你凭什么!”
“修士修魔爆体是你想出的注意,也是你动的手!不给肉身你也活不了,还不如给本座,以免到时受玄清山雷刑!”
“我为你做的够多了。”徐卿回应。
“不够!本座没说够,就是不够!”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争论,吵的让整个洞里的血蚁都跑出去躲避。
如此争执,耽搁不停。楚子铭不想听他们吵完,便转头告诉徒弟把他们带回玄清山。
他要因此让大家知道是徒弟一直在查爆体之事,亲口证明徒弟不是自主修魔,更不是传言那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