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四年》拾其意

4、双生猫

　　第二天一早，宋默确实像昨晚说的那样，姜然一到教室，宋默就递给他一本练习册，练习册上，宋默给他圈了几个题目。

　　“姜然同学早上好，这是今天的，我昨晚看了你的开学考试卷，大概了解了你的水平。还有徐老师给我们申请了一个空教室，以后晚自习我们就去那学习了。”

　　一开始，宋默给他圈的题目还要多，但姜然不能逼太紧，要循环渐进，所以他撤了一半的题目。

　　姜然看都没看，从早上拿到后，就一直在桌洞里放着，一眼也不带看的。

　　尽管他一直能感受到旁边那人看他的眼神，还时不时会问他，题目做的怎么样了，姜然干脆人和练习册都不理。

　　下午第一节上课铃声打响，姜然还没回来，宋默就知道，姜然逃课了。

　　器材室里，雷大田和其他班的男生凑在一起吞云吐雾。

　　打闹中，门被人敲响，屋里的人先是愣了一下，赶忙起身要开窗，没等他们准备好，宋默打开门直接进来了。

　　他们看到来人是宋默都愣了，尤其是雷大田。

　　宋默趁着雷大田没反应过来，拿出手机，对着他咔嚓一声。

　　其他班的男生见到这场面，都找借口跑走了。

　　“操，你他妈有病啊，拍我干嘛？”雷大田上手就要抢，被宋默一个侧身躲开。

　　宋默直接开门见山问雷大田：“姜然呢？

　　“我不知道。”

　　宋默晃了晃手机，说：“再问你最后一遍，姜然呢。”

　　是无声的威胁。

　　上次逃课，徐霞告诉他爸妈了，他爸妈把他混合双打一顿，到现在屁股还疼着呢，他怕宋默会告诉徐霞。

　　所以雷大田咬牙切齿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然哥没跟我说。”

　　他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真的知道也不会说。

　　“行，我知道了。”宋默见雷大田是真的不知道，也不再逼问他了。

　　雷大田追上去，但也不敢太大声喊。

　　“哎，你记得把照片删掉，听到没有！”

　　*

　　姜然来到一个烂尾楼，他像往常一样来到二楼，但始终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烂尾楼后面的垃圾场，传来几声猫叫，姜然寻着声音找过去。

　　一进去就看到，堆成山的垃圾堆下，有一只黑猫焦急的围着被黄色胶带捆住的纸箱子喵喵叫。姜然放下手中的粮，前去查看。

　　黑猫看到姜然来了，跑上前用嘴咬着姜然的裤腿，要把他往箱子那拽。

　　夏季的垃圾堆臭气熏天，更别说已经堆成山的垃圾堆了，那味道都能把人熏出眼泪。

　　姜然不知所以的被黑猫拽到纸箱子那，黑猫边叫边用前爪扒拉着纸箱子。姜然看了看黑猫，疑惑的蹲下身，划开用胶带封住的纸箱。

　　打开纸箱就看到里面躺着奄奄一息的白猫，白猫还没睁开眼，伸着舌头喘气，身上还有些红色粘液，应该是母猫生它的时候遗留在身上的。

　　一打开箱子黑猫就冲进去，舔舐着白猫身上的粘液，姜然把黑猫赶下去，端着箱子走到阴凉地。

　　这一看就是人为的，在这样的天气下，又被闷在箱子里，且箱子又被胶带缠满，白猫的状态很不好，附近没看到猫妈妈，也不知道猫妈妈怎么样了。

　　姜然来不及多想，当即打车带着白猫去宠物医院了。

　　黑猫慢了一步，没上去车，在原地气的哇哇大叫，好像在说，那是我的，是我先发现的。

　　时间过了两个小时，黑猫还蹲在原地。

　　黑猫看见姜然回来了，扒着姜然的裤腿就要往上爬，姜然拽着它后脖颈那把它扯下来。

　　一人一猫来到二楼，姜然也没管它能不能听懂，边倒粮边说：“小猫的状态很不好，需要在那接受治疗，等好了才能接回来。”

　　黑猫睁着一双绿瞳看着姜然，乖乖坐在纸箱子里，晃着脑袋好像是听懂了。

　　姜然添好粮，又添了点水。围着二楼绕了两圈，没异样姜然就走了。

　　这个地方，只有姜然雷大田王科三人知道，他们三个轮流换着给黑猫喂粮。

　　烂尾楼离学校挺近，几分钟就到了，这是他们特意挑的地方。

　　姜然没回学校，也没回家，坐公交去网吧了。

　　*

　　翌日

　　上次翻墙的地方，已经安装了摄像头，不敢再冒险了。他们又找到一个可以翻墙进来的地方。

　　小卖部后边有一小片竹林，虽然种的地方不大，但竹子长得很密。

　　姜然翻过来，校服上蹭的全是灰，他拍着灰走出竹林，没走两步就停住了。

　　宋默微笑着站在竹林外边的小道上，就那样看着姜然的一举一动。

　　“……”

　　宋默胳膊上别着红色袖章，盯着姜然看了会，随后在记名册上写着什么。

　　上次逃课就被徐霞警告，这次迟到再被徐霞知道，他就完了。

　　这个学校里，他唯一怕的就是徐霞，徐霞什么都能干的出来，他高一逃学，徐霞知道后也不教课了，他跑去哪，徐霞就追他到哪，徐霞对他要求不高，准时来学校就行。

　　过了几秒。

　　“那个……你过来一下。”姜然对宋默招了招手。

　　宋默保持笑容摇了摇头，并退后一步。

　　“……”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划掉。”

　　“不划。”

　　“……”

　　宋默合上记名册，又看了眼时间，看样子是要上交了。

　　“要我划掉也可以，你先把这个做了。”

　　他拿出一张试卷，递给姜然。

　　姜然都要被气笑了，他收下试卷，看都没看，就塞进口袋里。

　　宋默又接着说：“晚自习不用去教室上了，徐老师帮我们申请了一间空教室，今晚我们去哪里就可以了。”

　　姜然一字一顿地说：“凭、什、么。”

　　宋默什么都没说，在红色袖章上拍了拍。

　　“………………”

　　“就一节。”姜然咬牙切齿地说。

　　妈的，他算是怕宋默了。

　　宋默想了想，点点头说：“行，一节够了。”

　　姜然亲眼看着他划掉名字才回教室，这人这么阴，不看着他，谁知道是真划还是假划。

　　网吧那边，姜然发信息跟老板说了，老板也同意了。一天少赚17块钱，一想他就恨不得揍死宋默。

　　徐霞说姜然情况复杂是真复杂，姜然的学费别看是姜母给他交的，但其实算是姜然借她的。以后姜然有能力赚钱了，他就要把从小到大花姜母的钱算上利息一起还。姜然早就想退学了，赶紧还钱，早点逃离这里。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每次姜然有一点想反抗，他就缓缓掏出袖章。

　　姜然现在对袖章都有心理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