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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情夫 ...

  •   那人将她禁锢双臂中,压迫在身体与车门之间的空隙中,她能闻到那人身上越发猛烈的香味和越发炽热的气息。她知道是刚才的话激怒了他,害怕他在气头上会做出更加不计后果的事情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麻烦何先生自重,这样只会让我误以为你还对我旧情未了。”

      这话虽听上去平平无奇,实际上却饱含对他的讥讽。以她对那人的了解,他向来骄傲,绝不允许别人脚踏他的自尊。

      她本以为那人定然受不了刺激又不好发作,只能吃个闷亏悻悻然放她走。没想到她对那人还是判断失误,完全看不透他。

      他一手穿过她的脖领,将她整个人都完整带入怀中紧紧抱住,垂头又一个更为细腻柔美的吻倾泻而下。

      夜色中,树梢在轻风中微微颤动,就像那人强行与她相扣的十指,树叶摇曳,发出淅淅索索的破碎声,就像那人逐渐剥落的心声。

      “你说的没错,我是对你旧情未了。”那人的额头抵住她的,轻轻喘息,言语中尽是柔情与暧昧,“乔娇娇,你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只不过个把月就能让我对你这么牵肠挂肚,我何湛还从没被人这样折磨过。”

      真是,她怎么忘了,要跟那人比谁更没脸没皮,她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她不作声,撇过头去不再看他,那人又说,“要我承认对你的感情,我没什么好怕的,你呢?缩头乌龟,嘴里没一句实话,换作你,你敢承认吗?”

      “我没什么好承认的!”

      “那我刚才吻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推开我!”那人几乎是低吼出来,“哥哥的吻怎么样?是不是让你意犹未尽,流连忘返?心口不一的小骗子。”

      突然被戳到痛点,乔娇娇差点羞愧到晕厥,一张脸红白交加,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恢复平静,“何湛,我没你那么变态,一会前男友一会哥哥的,你松开。”

      那人用拇指蹭了蹭她的脸颊,附在她耳边闷声说,“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你要是识相的,我就从前男友变现男友,可你要是个不识相的,那我也不介意做一个耍尽无赖的好哥哥。”

      “你……”她气急,竟一句话都说不出。

      那人眉头紧蹙,眼若含霜,看上去丝毫没有说笑的意思。看样子他今天确实是被刺激得不轻,简直是快气到爆炸。

      以前的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待任何事情都是十拿九稳。她还以为哪怕是天塌下来,那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没想到那人为了达到目的,居然可以不折手段到这个地步。

      乔娇娇真是悔不当初,怎么当时就惹上这么个活阎王了,整得现在进退两难。何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去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刚想反驳,发誓要同那人争个脸红脖子粗。突然间只觉手臂一紧,整个人都向后栽去,凝神一看,才发现那人不知在什么时候打开了后排车门,一把将她推进车里。

      双手在慌乱中挣扎,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门已经落锁,那人跻身进入驾驶位,轰响油门,飞驰而去。

      车像离弦的利箭在小城空旷的道路上疾驰,暗灰色的车身像在夜幕中突袭猎物的银豹,闪亮的车灯像凶兽锐利且锋芒的瞳孔。

      “何湛,你要带我去哪里。”乔娇娇挣扎着坐起身来。

      那人并未说话,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气沉沉的静谧,和窗外如影随形的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她缩在车后排的真皮座椅里,空气中降至冰点的温度让她觉得寒冷难耐,牙关都止不住颤抖起来,她能做的就只有紧紧抱住自己的四肢,尽力不让温度在悄然间流失。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车缓缓减速,最终停在了一片山顶的尽头。

      从车窗内往探望,可以看到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以及一望无际的黑幕中,偶尔闪烁几下的零碎星光。

      那人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倚在汽车的引擎盖上,从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

      “啪嗒——”暖橙色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拼尽全力燃烧的模样像是在跟全世界对抗。

      骨节分明的一只大手把火光凑近到跟前,他棱角分明的侧颜在挣扎跳跃的火光中朦胧,像是一场梦境,光是看着都令人心疼不已。

      缠绵的烟圈一层一层盘旋上升,纠缠萦绕,最后消失不见。那人又深深吸了几口,最后吐出的烟却如游丝般轻盈。

      乔娇娇随后也下了车,脚步轻缓地走到那人身边,直视前方,纠结着要说点什么才好。

      夜深了,山顶的雾很重,像是给天空拉上了一层厚厚的黑丝绒帘子。山下是无边无际的大海,虽然在夜晚看不清海岸的交接,但驰骋的海浪声呼啸而来,一浪高过一浪,令人心悸。

      “对不起。”等一支烟燃烬,那人才冷静下来轻声说,“我刚刚不太冷静,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面对那人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道歉,乔娇娇真是摸不着头脑,人都说女人情绪化,一会一个想法,现在看来男人也差不多。

      “哦,我也差不多。”既然都服软了,那她再不顺坡下驴就是不识抬举了。

      她鲜少看那人发脾气,曾经不论在什么场合他都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像个没有喜怒的菩萨。

      “你怎么样?我有没有弄疼你?”那人急切地打量着她的表情,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想将她的身体转过来,看看后背怎么样了。

      “啊,没事,一点都不疼。”她装作如无其事的摆摆手,又装作不经意地从那人手中挣脱开。

      才怪,撞上车门的那一瞬间她好险没散架,疼得大脑都快不清醒了。

      那人低下头沉沉地说,“娇娇,我们复合好不好?”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如果不仔细听就会被海浪声掩盖了去。“我不跟你闹别扭了,你也别生我气了好吗?”

      他将指尖熄灭的烟头弹开,一步上前轻轻将她抱紧,“不要走了,我真的好想你。”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

      她的身体僵了又僵,缓缓抬起手来想要将他推开,可到了眼前却迟迟下不去手,动作再三顿了顿,最终轻抚上那人的略带颤抖的后背,“就这样挺好的,至少我觉得维持现状就很好。”

      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在质问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你就这么狠心?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留恋?”

      她吸了吸鼻子,抿着唇倔强地摇了摇头,一阵寒风刮过,眼眶被刮得生疼。

      “我不信,你既然要躲我,为什么不躲得远一点,而是选择留在离江海不远的漫城了。还有为什么在遇到潘紫韵后你不离开漫城,你明知道只要潘紫韵知道了,我迟早也会知道,你分明就是在等我来找你。”

      是啊,她怎么会猜不到潘紫韵会通风报信,连方嘉盈都是那人阵营里的人,更别提和她本就不太熟的潘紫韵了,潘紫韵是光耀的艺人,以封恺同那人的关系,被他找到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再一走了之的?兴许是抱有某种侥幸吧,在内心深处是不是也想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有一面也好。

      “你也舍不得我的,对不对,娇娇?”那人用几乎恳求地语气问,眼里的雾气比夜色还浓。

      “女人嘛,对□□上能带来愉悦的男人总是比较难忘。”她偏过头看向远方浓得看不清海岸的雾,冷声说,“如果这就是你说的舍不得,那我想是有的。”

      那人像是被冰封了千年的冰雕一般一动不动,只会徒留寒风一阵接一阵的吹过,海浪被狂风袭得越发汹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冷笑一声,像是在讥讽,更像是自嘲,“多谢夸奖,我很荣幸能被你以这样的方式记住,不过这对我来说也算是种认可。”

      那人微微松开怀抱,一手从衣摆底端探入腰部,大手用力一握,将她紧紧控制,低头附在她耳边,“既然如此,那要不要……再试试?”他的声音犹如深渊处传来的鬼魅之声,引人遐想,诱人上钩。

      话赶话都到了这,这时候要是怂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她犹豫了一会,唇角勾笑,“就一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那人一口咬在她的脖领处,红痕随即绽放于白皙胜雪的肌肤上,宛如开在雪夜中的梅花。

      他愤恨地说,“就一晚?乔娇娇,你把我当什么,情夫还是奸夫,又或是你偷情的工具?”

      “怎么,不愿意?那随便你。”她作势就要推开那人,心里不断祈祷着听了这般贬低他的话会尽快放她走。

      “如果你是在赌我对你的忍耐力,那你不可能会赢。”那人不仅没有松手的意思,还握住她的一只手往自己的领口处带。

      在他的引领下,领带像礼物盒上的丝带被轻而易举地松开,衬衫上的扣子也随之被一颗颗解开,那人从脖颈到胸口都暴露在冰凉寒冷的空气中。

      看到那人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挣扎着收回手,急忙摇头,“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对不起。”

      “这么快就反悔了?”他怔怔地望着她,目光灼燃,与月色融作一团,“一夜情就一夜情,没必要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毕竟我们曾经那么合拍。”

      那人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背后来回游走,从腰际到后背,最后捧住她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

      “何湛,你放开我,你别这样乱来。”她拼命挣脱想要摆脱那人的禁锢,可双手被他紧紧攥在手心,腰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一晚也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轻笑着说,“我答应你。”

      那人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细致耐心地一遍又一遍,他的手婆娑着她的颈窝,解开她领口的纽扣,握住她的肩头。

      夜色微凉,如同冰窖。

      海浪从远处不停的翻滚冲击而来,层层叠叠,不遗余力地拍打崖壁上,然后再恋恋不舍地褪去。

      那人搂住她的腰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脚步踩在碎石子的路上,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

      她被抱到车后排放下,随即那人的身影覆了上来,衣物慢慢从身上滑落,他低头含住她的耳垂。

      她紧张的咬住嘴唇,不敢泄露出一丁点声音。

      “又不是第一次了,放松点别害怕,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他抚摸着她的脸,舌尖在她耳畔打着圈。

      眼尾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随着眼睛颤动的幅度滑进发间。无助地抬头望着头顶,豪装的车顶上布满繁星点点,颗颗闪烁,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美妙得犹如梵高画中的星空。

      在漫城漫长的夜中,两个寂寞的灵魂相互慰藉。

      浪碎星落,寒风在夜幕中来回旋转,掀起入绸缎般丝滑的月色。

      如果这样会让他有报复的快感,会让他觉得好受一点,那就随他去吧。

      这一年以来,她时常觉得自己亏欠他实在太多,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都能记起那人神采奕奕的笑颜和回荡耳畔的声线。

      未来会怎样没人知道,还会不会是她的好像也不再重要,她只希望今晚过后,那人能回到他们从未相识时的模样,那般洒脱自信,那般傲然屹立。

      她希望他幸福,希望他没有她会比拥有她还幸福。至于她自己呢,她早已可以说服自己,带着回忆独自勇敢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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