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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破谶 ...


  •   “首先,你不是少年,是个两百多岁的老家伙。”

      “其次,恨你的人很多,爱却跟你毫不沾边,像你这种没心肝的人,根本不可能与人产生情的纠葛。所以,那女鬼的诅咒就是在放屁。”

      嵇采真的很在意烛姑的诅咒,回程一直试图破谶:“她放屁!”

      宁玦躺在凤鸟的背上,一手枕着头,一手举着透明的蜡块对天端详:“这就是渡魂蜡?千万鬼魂的执念凝结而成,感觉阴森森的,能将里面的东西抠出来放生吗?”

      藕生问:“渡魂蜡是做什么用的?”

      宁玦道:“黏合人的魂魄与肉身,只要条件齐全,它就能用来复活死去的人。不过烛姑的夫君肉身已毁,渡魂蜡对他无用。”

      嵇采:“……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

      宁玦回过神来:“抱歉抱歉,你继续讲。”

      嵇采大声道:“我说烛姑在放屁!”
      宁玦:“哦。”
      “哦?你就只是‘哦’?”
      宁玦道:“你高低也是修无情道的人,遇事不要那么急躁嘛。”

      听见“无情道”三个字,嵇采脸色变了变:“狗屎。”

      一旁,贺极道:“冰清玉洁的诛莲说脏话了。”

      嵇采:“……”

      离开三千疾谷时,贺极等在相思桥上。
      一身黑衣在漫山红枫间十分惹眼,他没有过桥,只是静站在桥上看流水潺潺。

      贺极与他们同乘凤鸟而归,一路都很沉默,只在方才懒懒开了句尊口。

      不出意外,是怼嵇采。

      藕生难得出来透气,他身体虚幻得快要散了,又问:“你们为何叫他诛莲?”

      宁玦弯了弯唇角:“因当年他深陷囹圄,绝境处与一只莲妖相爱,后来为证无情道又亲手杀死了莲妖,故而得名‘诛莲道人’。”

      藕生又问:“何为无情道?”

      宁玦笑道:“反正不是他那样的。斩杀莲妖也不过是江湖传言,当年的真相其实是……”

      嵇采:“住嘴!住嘴啊!!!”

      宁玦:“……他为了闯进妖巢,男扮女装假扮一只莲妖,后来被妖巢的主人打得落花流水,为了面子才谎称诛莲的人是他自己,实则他是‘莲妖’本身……所以他一直讨厌‘诛莲’这个名字。”

      “至于无情道,他装的。为了不被追随者来堵山门。”

      藕生:“啊哈哈哈哈哈哈——”

      嵇采怒了:“你为何不说说你自己?”
      宁玦无辜道:“我怎么了?”
      嵇采:“我闯妖巢是为了谁?当年你被芙蓉鬼掳去……”

      宁玦道:“别乱讲,他上川玉的过往跟我宁玦有什么关系?”

      嵇采:“……好,当年上川玉被芙蓉鬼掳去。那对双生姐妹逼他成亲,还派人来圣迦山洒婚帖,我千辛万苦混入妖巢,结果却看见……”

      藕生竖起耳朵。
      贺极也竖起耳朵。

      据嵇采说,当年上川玉被双生姐妹掳走后,他心急如焚,为了救人不惜女扮男装闯进芙蓉鬼的巢穴,正当他为好友的清白担忧之时,却见那家伙毫不挣扎,躺在了温软的床上。

      他双手端正交叠,放在胸口,十分温顺。

      芙蓉鬼中的妹妹叩玉身披轻纱,躺在一侧,纤纤玉指戳他脸颊:“大人,您的脸颊比女人还要柔软。”

      上川玉道:“多谢夸奖,您也很香。”

      他纤尘不染,清净自持。
      叩玉最爱这样的男人,她微微支起手肘,趴在他身上。

      幽香环顾,巧笑倩兮。

      叩玉的脸越来越红,透着绝美的媚态,她挽住他的脖颈:“大人,请弄疼我。”

      上川玉:“?”

      叩玉笑声如银铃,循循善诱,引导他:“今夜一定会很难忘,羞辱我,粗暴地对我,我喜欢被您那样对待。”

      上川玉想了想,轻声道:“叩玉阁下,您与照姬虽为双生,可她却比您优秀。”

      叩玉:“……”
      “不是,我不是要你这样……”

      “您的姐姐比您聪明,比您漂亮,恕我直言,她还比您能干。芙蓉城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她此刻应该正忙于政务吧?而您,您却趁她不在与男人虚度时光,未免太不长进了。”
      “我若是您,早就无地自容,羞愧地前去投河了。”

      他说完,粗暴一脚,把她踹下了床。

      叩玉:“……”
      见鬼,怎么会是这种粗暴?怎么会是这种羞辱?

      她趴在地上,美丽的面庞十分狰狞:“不是,上川玉,你有毛病吧?”

      事实证明,他根本不用别人来救。
      仅凭一张嘴,和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就能把恶名远扬的芙蓉鬼气吐了血。

      藕生听罢,强忍着笑,低下了头。
      贺极别过脸去,不让人发现自己翘起的唇角。

      嵇采气道:“所以你凭什么说我?我是为了救你才那样!”

      宁玦摸了摸他的脑袋:“那我替上川玉谢谢你了。”

      嵇采炸起的毛顷刻间顺了。
      他平静下来,眼圈略略有些红,扭过了头。

      宁玦:“都是诛莲大人了,还那么爱哭。”
      嵇采:“我没有!”
      宁玦:“好好好。”
      嵇采要强道:“我说了我没哭!!!”

      宁玦只好闭上嘴,不再拆穿他。

      过了会儿,嵇采平复好了,他指着脚下一座山道:“那山上有座道观,你进去找道士驱驱晦气。”
      宁玦:“哈?”
      “烛姑的诅咒。”
      “若它不应,便不用驱。若它应了,千年恶鬼的诅咒,道士也驱不散,省些力气吧。”宁玦很想得开。

      嵇采瞥了眼坐在凤鸟头上的贺极:“我认为很有必要。”

      他竖起三根手指,沉声道:“我嵇采在此对上苍起誓,此生对你只有情义,绝无情爱,更不会使你应了那歹毒的诅咒。若有违逆,便叫我散去仙骨,永堕凡尘。”

      宁玦怔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根本就没把烛姑的诅咒放在心上。

      “妖王。”嵇采冷漠道,“说你也一样。”

      这才是他的目的。

      贺极抱着手臂,拧了下眉:“幼稚。”
      嵇采:“你不敢赌咒吗?”
      贺极淡淡道:“我为何要听一朵莲花的话?”
      嵇采道:“你就是不敢,渡魂蜡已经拿到了,把他的身体还回来。”

      宁玦道:“诛莲,那件事是个误会……”

      嵇采挑眉:“你不会想说他床上的其实是个纸人吧?这种鬼话你也信?我以为你死过一次会变聪明的。”

      宁玦:“……”
      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骂人?

      嵇采从纳留石里取出一片贺宅里拿到的纸人,丢在他面前:“你好好看看,上面多了什么?”

      宁玦仔细看了半天:“……多了什么?”

      完全没有发现啊。

      嵇采抓着纸人的手腕递到他眼前:“若纸人真是他照画像所剪,为何手腕上会有这个?这分明就是他照着你的原身咬出来的……”

      凤鸟突然剧烈抖动。

      脚下密林连绵,晴天白日里,骤然出现了很多彩色的丝线。

      一条条,一缕缕,泛着妖气,直插云霄。

      丝线极细,却极坚硬,一下就刺穿了凤鸟的羽翼和胸膛。
      纸鸟损坏,疾风吹过,它失去了控制,朝地面坠落。

      宁玦甚至来不及抓住藕生,就摔下了鸟背。

      这具身体没有仙骨,之前在谷中动用了太多力量,此刻一丝力气也没了。

      宁玦穿过云层和风,坠入密林。
      就在要砸穿地面之际,贺极自云中而来,搂住了他的腰。

      少年衣裳沾着清幽的冷香。

      他胸膛温热,手臂修长,勒得他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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