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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头皮发麻的触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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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盼感到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和江珂清拉开距离,然后急急忙忙地和江珂清道别,还不等对方回答,就跑到了马路对面,谢冬凛直起身子将烟掐灭,冷着一张脸睨视站在自己面前的林春盼,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看着林春盼,似乎在等对方先开口
林春盼张了张嘴,在谢冬凛幽沉目光的逼视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良久才吐出一句:“是你啊……”
谢冬凛打量林春盼半晌,慢慢点头,声音清冷疏离,听不出情绪:“嗯。”
谢冬凛将副驾驶的门打开,堵死林春盼试图到后座去的想法,谢冬凛一只手撑在门上,朝车里偏偏头,林春盼硬着头皮坐在副驾驶上,好闻的栀子花香此刻萦绕在林春盼鼻息间,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做了什么荒谬的事情。
谢冬凛“砰”地关上车门,吓得林春盼一激灵,谢冬凛面无表情地绕回到驾驶位,配着一身肃杀的黑色西装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谢冬凛干脆利索地系好安全带,林春盼微微侧过头去看谢冬凛,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谢冬凛,那天晚上谢谢你啊,谢谢你送我回家。”
“哪天?”谢冬凛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林春盼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本就白嫩的脖颈都染上绯红色,幸亏有围脖挡住,不然就丢大人了。
“就是……我喝多那天。”
“哦,你占我便宜那天。”
“哪占什么便宜……”林春盼小声反驳道,其实她的记忆也不是完整的,对于那晚的回忆,她的脑海里只有几个零星的片段,一个是自己搂着谢冬凛的脖子不放,然后强吻了对方,还有一个就是自己对着谢冬凛疯狂表白,“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占你便宜了?”
她真的不想记起更多了,这两件事就足够她社死一辈子。
林春盼决定装傻到底,只要自己一口咬住自己没干过,那就是没干过。
谢冬凛踩了一脚油门,车速迅速加快,林春盼猛地往前一倒,黑色的跑车逐渐超过周围的车,在路上飞驰而去。
谢冬凛的面庞生硬,透过镜片,林春盼也感受到谢冬凛眼中的冷沉,浑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空气都仿佛降了几度。谢冬凛那如伞骨般的手紧紧攥住方向盘,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出微红的颜色。
“我这辈子和无数人一起喝过酒,人醉酒后的蠢状千种百种,但在我这就只分成两种,一种是酒后忘事,一种是酒后记事。但现在我才想明白,我这么划分不全面。”谢冬凛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拽着领带,将黑色的衬衫弄的凌乱不堪,谢冬凛的肤色本就偏冷白,此刻就跟刚经历过一场情/事一般,锁骨连着脖子都一片红。
谢冬凛多数时候都是不外露/情绪的那种人,若是将情绪泄出来,那大概是真的气到极点了。
林春盼对现在的谢冬凛多少有点发怵。
谢冬凛不像圈子里的其他权/贵那样,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他家境普通,听说他很早就辍/学不念、外出打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完全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拼出来,他和圈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如果有人开玩笑说“公鸡会下蛋”,圈里的多数富家公子要么笑着说对方是傻/逼,要么让对方找出一只能下出蛋来的公鸡。
唯有谢冬凛会含笑对对方竖起拇指,称赞道:“你说得对。”
他为人圆滑却又不让人感到卑微奸诈,即使出生时他与其他人有着天壤之别,可不到三十年他就能做到与其他人平起平坐。
林春盼瞧不起圈里的大多数人,唯有谢冬凛是例外。
“某些人明明记得自己喝醉时做了什么,可等清醒时却假装忘得一干二净。”谢冬凛瞟了林春盼一眼,这一眼看的林春盼心虚不已,占便宜的不见得就是自己吧……
林春盼在心里小声辩驳,可是明面上却不敢这么说。
“怎么不说话?今天话倒是少了。”谢冬凛打趣地说道,“撩起人来滔滔不绝,撩完人见人就跑,胆子就这么点儿?”
谢冬凛顿了片刻,咬牙切齿地笑了几声,然后嘲讽似的开口道:“也不对,你和别人倒是有说有笑的。”
林春盼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双狐狸眼灵气十足地转了一圈,可大脑却运转得比平时慢:“是,是我亲了你,可是退一万步讲,你就没有错吗?我喝那么多酒,脑子本来就不清醒,我给你打电话完全是……打错了!你当时就应该直接推开我啊!而且他不过是我的学弟,我俩也没有做什么……就算做什么又能怎么样,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最后这句话,林春盼几乎是用气音说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闻言,谢冬凛倒是愣住片刻,车里的氛围一下子降到零点,林春盼挺直的腰板又渐渐地缩回到鸵鸟状,谢冬凛眉头皱起,沉默一路,直到到了酒吧的停车场,谢冬凛才一边慢条斯理地系着领带,一边笑着对林春盼说:“看来我的划分还是正确的,还是应该分成两类。”
谢冬凛笑起来时,整个眼睛都是亮的,那张看起来冷硬的脸此刻笑眯眯的如同一只小狐狸一样,蛊惑人心。
林春盼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都漏了一拍,她突然记起那晚两人嘴唇相触时柔软的感觉,平时那么伶俐善言的一张嘴,亲起来竟然这么软……他好像还伸/舌/头了。
想到这,林春盼好不容易降下温的脸又一次烧起来,慌乱地移开视线,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可除了停在那里的车,她什么都看不见。
谢冬凛的轻笑声响起,这几声笑像催/熟/剂似的,让林春盼滚烫的耳朵变得更加红。
“你喜欢那辆车?”谢冬凛顺着林春盼的视线看去,有意逗对方。
林春盼此刻的脑子还有点混乱,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听到谢冬凛的话,慌忙地点了点头,只希望谢冬凛能多说点,赶紧把这个话题延伸下去,不要再提那天的事情了!
谢冬凛留心着林春盼盯着的那辆车,打卡车门,倚靠在车门上,林春盼也匆匆地打开车门,出来时还撞到了头。
谢冬凛偏头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一口,吐出烟圈,喉结翻滚,谢冬凛的身材是标准倒三角,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西装将谢冬凛的腰/身勾勒的更加性/感,这对于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来说,简直就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开春就快到你生日了,到时候送你辆车。”谢冬凛不紧不慢地说出这句话,仿佛要送的礼物就像一束玫瑰花一样简单,林春盼认识这个牌子,这辆车应该是限定款,先不说能不能买到,就算真的买也得出大价钱,她知道谢冬凛有钱,可是她和谢冬凛真的熟到可以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的程度吗?
林春盼烧着的大脑渐渐清醒过来,她和谢冬凛认识的时间不长,按照道理来讲,以林家在h市的层级,自己是接触不到谢冬凛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弟弟和谢冬凛师父的女儿谈恋爱,“谢冬凛”这个名字或许一辈子都只能活在传闻中。
“这太贵重了,就算你真送给我,我也不能收啊。”
谢冬凛低头看了眼手机,一把拦住林春盼的肩膀,林春盼比他矮了将近二十厘米,压在谢冬凛肩膀下的林春盼看起来很娇小,围巾被谢冬凛的胳膊带着往上提了一段,正好遮住林春盼的嘴巴,林春盼仰望着谢冬凛,说话声音闷闷的:“我真的不能收。”
谢冬凛偏头看了林春盼半晌,而后笑着挪开视线,用这个姿/势将林春盼带到电梯里,林春盼反抗一般抖动几下肩膀,可是无济于事,谢冬凛“压”着自己的方式其实并不难受,就是看起来有点奇怪,在林春盼的潜意识里,这种亲密的姿势只应该出现在情侣之间。
到了约定的楼层,刚一打开电梯门,谢冬凛就挪开自己“压”着林春盼的胳膊。
林春盼微微垂着头,一双狐狸眼微微一瞟,又慌忙地将视线移开,谢冬凛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敲着手机,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林春盼的视线。
林春盼放肆地又偷瞄几眼,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殊不知谢冬凛早就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666号包厢门从里面被大力推开,林屿程从门里伸出脑袋看向走廊里的两人,喊道:“凛哥,姐,快进来,就差你们了。”
林春盼小跑着跑向包厢门,拂动的发尾掠过谢冬凛的胳膊,谢冬凛的一边嘴角微微翘起,按灭屏幕,将手机放回衣兜中。
屏幕上最后显示的画面,是谢冬凛吩咐助理买下那辆同款的车。
一进到包厢,林春盼就被一声“死了都要爱”震得耳朵发麻,男人忘情地抱着麦克风,一身得体的西装此刻被他穿的像地痞流氓一样,唱到高/潮处还要和其他人互动,最先被互动的就是刚进来、仍处在状况之外的林春盼。
“来,春盼妹子,举起你的双手,我说开心你说yes!开心!”男人迅速将麦克风举向林春盼。
林春盼感觉有点丢人,但还是配合地喊了句:“yes……”
分贝很小就是了,男人似乎没听清林春盼的那句“yes”,于是又将麦克风递到林春盼嘴边,身子也靠近几分,还不等男人开口,林春盼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
谢冬凛笑骂着将喝多的男人推开,男人一看到谢冬凛进来,火速忘记林春盼,开始祸害起谢冬凛。
这人叫李白,但不是那位写诗的李白,只是撞名。他和谢冬凛是好兄弟,更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早年谢冬凛在东北拜师,李白在北京拜师,两人的师父是好友,也因为这段缘分,两人开始结缘。
见人到齐了,林屿程作为东家理应安排点流程,男男女女,多数单身,虽然林屿程告诉林春盼说是乐队聚餐,但实际上还是个二代公子哥们的聚会,公子哥们向来爱玩,林屿程安排的活动也大多刺激暧昧。
那些女孩子的目光,简直像要黏在谢冬凛身上一样,确实,谢冬凛和那些二代们完全不一样,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就算是这些二代们的爹见了谢冬凛都要礼让三分,又何况是这些二代呢?
之前这些二代对谢冬凛都是又害怕又看不起,害怕是因为谢冬凛权势滔天,是个笑面虎,办起事来手段雷厉风行、不留余地,另一方面,谢冬凛又是寒门出身,对比这些二代来讲,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每一个和谢冬凛接触过的人都无一例外地对谢冬凛改观,甚至希望与谢冬凛深交,在与人相处中,谢冬凛说话恰到好处,既不献/媚讨好,又能让对方舒服。
这些千金小姐们虽说平时只醉心于首饰衣服,可是一个个眼光倒是毒/辣的很,这么多漂亮的人将目光定在谢冬凛的身上,还都是一副痴迷样,谢冬凛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接过他的房/卡。
这么多年,谢冬凛向多少女人递过房/卡呢?
林春盼想着,她不觉得自己比其他人更优秀、更漂亮,谢冬凛也是出于良好的教养,才没有在自己死皮赖脸地强吻表白后戳穿自己,让自己没面子。
林屿程拍了拍手,鸭舌帽反戴在头上,大家的目光一齐看向他,他轻咳一声,道:“各位,这么好的氛围不玩点什么小游戏简直是浪费,各位美女姐姐看向我的目光都跟要吃人一样,我懂,我都懂……所以,咱们就玩……”
大家的目光紧紧盯着林屿程,几位富家千金更是蠢蠢欲动。
“真心话大冒险!”林屿程猛地张开双臂,想象的欢呼声没有,“吁”的声音倒是一片。
“嗨呀,经典永流传嘛,弟弟,哥支持你。”李白搂过林屿程的肩膀,看向大家,“怎么这么扫兴啊你们,我弟这是在创造机会,真心话大冒险。多么好的机会啊,你们……”
李白打了个酒嗝,手指点了一排,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们都玩!”
李白这么说,其实也是顺了多数人的意,大家围坐起来,林春盼一边坐着男生,一边坐着女生,那男生正兴致勃勃地和林春盼说着什么,林春盼微笑点头,实则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依然在脑补谢冬凛的“风/流史”。
清冷的声音从二人头顶传来。
“能腾出个地方吗?”
两人一齐抬起头,谢冬凛微笑着睨视着男人,男人只觉得背后一凉,下意识地为谢冬凛空出位置,男人的身体飞速向林春盼那边移动。
谢冬凛姿势未变,仍旧是那副表情,男人脑子里灵光一闪,看了一眼林春盼,又看了一眼谢冬凛,瞳孔地震。
男人识趣地起身坐到别的位置,谢冬凛坐在男人刚刚坐过的位置,一脸正经地看向前方,栀子花香的味道很淡,但很好闻,谢冬凛似乎格外喜欢这个味道。
谢冬凛双腿交叠着,包厢的灯光昏黄幽暗,照得谢冬凛的脸更加深邃神秘。
“他上个月刚订婚,家里生意不怎么干净,人玩的也花,惯会哄/骗小姑娘。”谢冬凛突然开口说道,包厢的声音嘈杂,可谢冬凛说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到林春盼的耳朵里。
林春盼一愣,疑惑地“嗯”了一声。
谢冬凛似笑非笑地偏头看向林春盼,林春盼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才那个男人,可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呢?谢冬凛是那种即使知道对方很多不堪,也不会轻易揭别人短的人。
“我的意思是,与其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不如多看看我。”忽明忽暗的灯光让本就亲昵的话语更加暧昧。
林春盼呼吸一窒,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
或许他是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