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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小白兔?大灰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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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冬凛整整一个下午都没离开过办公室,在处理完当天的全部事务时已经是半夜,谢冬凛此刻只觉得疲惫,这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对于他来讲真的久违了。
每到这个时候,h市都格外热闹,仿佛一天才刚刚开始。谢冬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手机里躺着林春盼最新发来的消息。
林春盼:今天家里有事,我不回去了。
谢冬凛拿起车钥匙,越过漆黑一片的办公区,摸黑走到电梯口,这个点整座写字楼都不剩几个人,谢冬凛刚到楼下负一层,就接到了李白的电话。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谢冬凛的眉头紧紧皱起,李白嘶哑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吵闹的音乐顺着话筒传过来:“凛哥,来不来?”
谢冬凛本想开口拒绝,话到嘴边,一股没由来的燥郁感让他喘不过气来,谢冬凛拽开束缚住自己的领带,白皙的锁骨露出一大片,大敞开的西装配着那张矜贵的脸,整个人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谢冬凛阔步走向那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兰博基尼旁,宽厚的背影在幽暗的停车场显得更加孤寂。
“地址发我。”跑车的轰鸣声划破夜幕,谢冬凛视线沉沉地看着前方的路,他从不会对自己的任何决定感到后悔或者愧疚。
永远都不会。
林春盼回到了自己的家,一阵阵的恶寒从脚底升起,她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她想找个地方远远地躲起来。
太恶心了。
林春盼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被子里的空气渐渐稀薄,豆大的汗珠顺着林春盼的脸粘在被子上,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缺氧让林春盼呼吸不畅,她恨不得就这样闷死自己,死了就再也不会知道这一切了,再也不会受到他们的折辱。
林春盼掀开被子,眼眶通红,眼泪像断线一样往下流个不停,她猛地想起什么,翻身下床,找到被自己扔在地板上的包,林春盼颤抖着双手,拉了好几次拉链,才勉强用那双不受控制的手拿出自己的手机。
林春盼此刻只觉得眼花缭乱,她不想再看到谢冬凛了。凭她对谢冬凛的了解,如果今晚自己玩失踪,谢冬凛就算是将h市翻个遍也一定要把自己找出来。
林春盼找到和谢冬凛的聊天框,上一条聊天记录已经是很久之前,她这才想起原来他们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给谢冬凛发完消息后,林春盼找到狄秋,她和狄秋几乎没互相发过消息。
林春盼:妈妈,我想清楚了,我想去国外。
发完消息后,林春盼将手机扔在一旁,慢慢爬到床边,无力地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彼时h市还没有供暖,即使有绒裤隔着,地板冰凉的触感依旧让林春盼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好冷啊,林春盼吸吸鼻子,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筋疲力竭,她就像只剩一口气的空傀儡,生命随着时间缓缓消逝,可她却不再有任何感知。
在谢冬凛到包间的时候,李白已经陪着喝了两轮,好在李白酒量还不错,不然这会儿估计就抱着马桶谈人生了。
李白见谢冬凛进来,眼神一亮,今天这局就是为谢冬凛撺的,谢冬凛今天要是不来,他这两轮酒就算白喝。
谢冬凛扫了一圈包厢里来的人,勾唇一笑,心里明白个七七八八,他翘起一边唇角,将西装外套放在臂弯中,长身玉立,斜睨着所有,一双眼睛如潜伏在暗夜中的狼一般,桀骜不驯。
李白知道谢冬凛平时不愿意和那些人为伍,若不是事情到了万分急切的地步,他也不会想着让谢冬凛来求这些人。
为首的正是以李超为主的暴发户子弟,空有钱财,胸无大志。
圈子里都知道谢冬凛这次算是栽到坑里了,在外国被人摆一道,又遇到天灾,真是时运不济,人人都觉得谢冬凛这把可能要栽,连李白都这么觉得。
李白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圈,纵使谢冬凛再有本事,他毕竟没有强大到不可动摇的背景,没人会为他收拾烂摊子。圈子里曾经和谢冬凛要好的朋友,现在都对他避之不及,世态炎凉,李白哪怕早早就预想到这个结果,却还是不免替谢冬凛心凉。
谢冬凛硬扛着,愣是不找师父帮忙,不仅自己瞒着,还不许李白告诉师父。
李白本以为谢冬凛这次出国会很久才能回来,可是现在谢冬凛回来的这么快,他担心谢冬凛这次是真的没能解决。
即使他知道李超和谢冬凛之间有间隙,可现在实在没办法,除了李超,没人能帮得了谢冬凛。
李白纵使家里底子深厚,可是早年因为自己一意孤行,家里早就和自己断绝关系,最近他也是诸事不顺,手里拿不出什么钱来。他自己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忙的焦头烂额。
“呦,凛哥?”李超略带嘲讽的话语响起,他不是h市中心圈那一撮的人,自然听不到太多有关谢冬凛的八卦,若不是今天李白和自己虚与委蛇一番,自己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天之骄子原来也会有跌落泥潭的时候。
谢冬凛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他记一辈子,现在谢冬凛终于落到自己手里,任他宰割。
俩人上一次见面还是那次谈判,世事难料,李超那时哪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谢冬凛面前扬眉吐气。
“怎么,你打算帮我出这笔亏空的钱?”谢冬凛懒得和他绕弯子,他翘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超那张小人得志的脸,眸中闪着冷冰冰的寒光。
“如果你开口了,我当然得帮你,凛哥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可都记在心里呢,一刻也不敢忘。”这句话,李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连脸都变得扭曲狰狞。
谢冬凛低声笑了起来,睨视着李超,上位者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好大的口气啊,就凭你?”
谢冬凛口中轻轻吐出一串数字,忽然笑了,眼里的嘲讽不加掩饰:“把你全部身家卖了,也不值这个零头,洗洗睡吧,别整天想些不着边际的事。”
在听到那串数字以后,别说是李超,就连李白都顿时间脸色煞白。
谢冬凛耸耸肩,哂笑着转过身,阔步离开包间,李白急忙追上来,连外套都来不及拿:“凛哥,这么多钱,你从哪里出啊?”
李白的语气很急切,这个数字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谢冬凛扫了李白一眼,脚步不停,一边套着西装外套,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放心吧,就只差一点了,剩下的这点亏空,我自己会想办法补齐,倒不了。”
谢冬凛这句话就像有魔力一般,李白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知道谢冬凛不会唬自己,说能解决就一定能解决。
“还有,就算我真拿不出来,也不可能去求李超。”谢冬凛看了李白一眼,眼神含着几分冷意,“我不会求任何人。”
林春盼迷迷糊糊地靠在床沿上睡着,在梦里她久违地梦到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她因为长得漂亮,幼儿园的老师很喜欢她,再加上她是离异家庭,老师对她更多了几分怜爱。
可她不喜欢这种目光,一点都不喜欢,她冷着一张脸拒绝所有人的善意,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自己,这样那些包含着同情的视线就永远都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从来就不是勇敢的人,恍惚间她想起江珂清的话,其实江珂清错了,她永远都不会有斯嘉丽的那份勇敢。
她是个胆小鬼,迈出一小步就已经花光她所有的勇气,何况仅仅是这一小步,就已经让她头破血流。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房间响起,四周漆黑一片,唯有手机屏幕发出光线。林春盼悠悠转醒,看向手机屏幕,光线照得林春盼眼睛生疼,她抬起一只手遮住酸涩的眼睛,良久,才微微适应。
林春盼拿起手机,是陌生人来电。
林春盼接起电话,粗犷沙哑的男声响起:“你是林春盼?”
隔着话筒,林春盼仍能听出来对面那人醉的不轻。
林春盼坐直身子,眼神警惕:“你是谁?”
“我是谁……哼,我他妈是姚春安那臭/婊/子的老公,嗝……哎,现在叫前夫了……”男人半醉半醒的声音响起,林春盼敲了敲酸麻的腿,将一旁的小灯打开。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春盼冷静地开口,即使嗓子有些沙哑,却仍不显任何怯懦之意。
“当然……我老婆……不对,我前妻,她他妈给我扣了好大一顶绿帽子,我知道,嗝,你现在和那姓谢的在一起,我实话告诉你吧,他俩在我没还没离婚的时候就搞一起去了,操……狗/日/的,姚春安肚子里的种就是他妈的谢冬凛的。”
林春盼安静地听着对方发疯,沉声开口道:“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啊,对,我不能放过这对奸/夫/淫/妇,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男人的声音恶狠狠的,直喘粗气。
“嗯,好,那你想怎么做?”
“哈哈哈哈,姓谢的算是摊上大事了,你不知道吧,姓谢的一天天好高骛远、眼高手低、野心勃勃、狼心狗肺的,他现在啊可是亏空了一大笔钱,哼哼,我他妈才不信他能把这一大笔钱补上。”
林春盼敛起眼眸,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呢?”
“如果补不上这笔钱,他这辈子也就到头了,想补上这笔钱,除非……”男人停住话头,话锋一转,“你就甘心给别人当便宜妈?”
林春盼眯起眼睛,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开始用力,捏得指尖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