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划过天空后的三个月》大海呀大海

2、秦渊醒来

　　彗星在深夜来到了地球，低调而闪亮，低调是因为并没有像科学家们预言的那样给地球带来什么变化，至于特殊现象也无迹可寻，闪亮是彗星划过黑暗天空时壮观而耀眼，大大满足了人们的观赏欲，浪漫唯美，见证了很多情侣的爱情。

　　没有人看到，彗星离开时，一颗小流星，从它身上坠落，和空气剧烈摩擦，燃烧殆尽。

　　太阳以自己的轨迹运行，太阳给人间带来温暖和力量，太阳照常升起。

　　这一觉睡得不安生，秦渊做梦了，这次的梦和往常不同，他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并且极为真实，秦渊自己姑且称之为做梦。

　　秦渊开始觉得自己魂魄离体，飘到空中，看着睡眠的自己，他不安，想回去，却不受控制的来到了远方。

　　秦渊看到了平原，看到了村庄，一个文弱男孩映入眼前，这是白天。

　　秦渊觉得印象中好像是见过这个男孩，莫名熟悉，不过他并不确定。

　　男孩个子不高，约莫有1米七，他正在一个房间学习，桌上是高二的课本，用手机搜索高二的知识，在本子上做着笔记，字迹娟秀，极为认真。

　　一个女人推门进来，男孩道：“妈。”

　　女人微笑，“没事，你学你的，我给你爸爸打电话了，他一会就回来了，今天你生日，学半天吧，自己玩会。”

　　“嗯。”男孩微笑点头。

　　女人看了一会，离开了，男孩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眼神忧郁，拿出一个日记本，翻开想写什么，后来想了半天又合上。

　　男孩没有了学习的心思，一会看看手机，一会看看手机，随着时间过去，他有些焦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男孩突然喊道：“妈，咱们先吃午饭吧。”

　　女人听到后在另一个房间里接着打电话，接不通，打的次数多了，后来显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男孩等不到回应，皱起了眉头，打开日记本写着什么，秦渊可以看到。
　　“一个生日而已，我也不在乎，为什么一定等他回来，他不在家不是很好吗，回来就吵，回来就吵，这样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快开学吧，快开学吧。”
　　男孩另起一行，写到：“希望今天耳根子能够清净一些。”

　　女人和男孩简单吃过午饭。

　　女人看表已经六点了，一个喝的醉醺醺的高大男人推开大门走了进来，门发出咣当声，秦渊捂住鼻子，这样地经历还真稀奇，自己可以看到别人，别人看不到自己，不过秦渊后来发现自己走不出这户人家，好像被困住了，这让他忧心如焚。

　　男子走了进来，躺倒了炕上，女人腾的站起来，强压怒火问道：“你这样的身体还喝大酒啊？让你给儿子带回来的生日蛋糕呢，让你买的东西呢？”

　　男子不发一言，只是两脚一抬，闭着眼睛道：“给我脱鞋。”

　　“我问你呢。”女人压着嗓子，看了一眼西屋，把门关上，追问道：“你干什么去了，揪着耳朵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本来以为你养好病了该挣钱养家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儿子长大了……”

　　“少废话，赶紧脱鞋。”男人睁开眼睛不耐烦道。

　　女人眼睛红了：“都等着你吃饭哩，我给你的钱呢，你是不是又去打牌了，你不是给我保证过……”

　　女人说着，作势去掏男人的口袋，男人使劲一推。
　　看着目光躲闪的男人，女人心中有数了，她失望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还带着一丝恨意，“那是我自己一点点攒的钱，你说你去买蛋糕，我就给了你了，我就不该相信你！”
　　男人嘴唇开合着，呼呼喘气，发出呲呲的声音，瞪着泛血丝的眼睛：“说起来没头了？别让我扇你。”他挥舞着胳膊。

　　“你都多大岁数了，四两鸡毛不驮，你这样的男人……”

　　男人突然暴怒，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使劲摔在地上，喝道：“给我把嘴闭上。”

　　打火机在地上爆裂，发出刺鼻的味道。

　　女人见状不退反进，这时已经带了哭腔，大声嚷嚷了起来。

　　男孩其实在男人一进家门就听到了动静，他上炕从窗户上看到了男人在院子里脚步虚浮的走进来，嘴唇紧紧抿起，闭眼皱眉，露出浓抹地失望之色。

　　其实在西屋也可以听到声音，男孩已经在等待狂风暴雨了，男孩的表情让秦渊想到在经受审判的犯人，颓然无力，脸色灰暗。

　　男孩坐起来站起来，坐立不安，从门缝中看到父母没有动手，松了一口气。

　　秦渊飘来飘去，只想离开，徒劳罢了，突然眼前一黑。

　　秦渊醒来，呆愣半晌，心中恐慌，大口呼吸，咬了下舌尖，打量着四周。

　　这是不是自己的房间，不是自己的柔软舒适的床。

　　这是梦中那个男孩的家？秦渊穿衣起来，目之所及是一组立柜，右边是梳妆镜和一台大头电视机，梳妆镜下面是书桌，床头，不，这分明是地理课上讲北方的炕，炕头是一个小书桌，小书桌下有抽屉，小柜，窗户对面是沙发，茶几。

　　房间杂而不乱，干净有条理。

　　“我这是？”秦渊有点乱，脑子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变成了那个男孩？”秦渊愕然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不可思议道，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是自己在梦中听到的方言，秦渊悚然。

　　男孩相貌秀逸，个子不高，此刻正惊恐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秦渊实在没有心情照镜子了。

　　秦渊看房间的门是插着的，手动插销，门应该有把手的地方被木块堵住，严丝合缝，犹豫之下，没有打开门。

　　枕头边有一旧手机，秦渊拿到手上，日期是8月27日，昨天是26号，时间是对的。
　　拨号，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地址显示是自己的家乡，没人接，想要报警，没等接通，秦渊就主动挂断了。
　　“这也太荒谬了，颠覆常理，说出去也没人相信，他平复一下心情，想要再确认一下。

　　秦渊打开Q.Q，搜索自己的号码，是自己，秦渊吞下因为极度紧张而分泌过多的津液，选择添加，备注是自己的名字，炕头边桌上有个日记本，秦渊拿过来。

　　扉页上写的名字是韩约，还有一段话：我有一肚子话，却无人诉说，像一棵沉默的树。

　　随意翻了一页开头写着：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没有再继续翻看，秦渊把本子放下，打开微信添加自己，这次的给的备注是：我是韩约。
　　焦急地等待着，“每逢大事须有静气，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秦渊胡思乱想，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避免忙中出错，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又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莫非我已经？掐断了不好的联想，那个韩约也有可能在自己身体里。

　　想要找东西防身，没有找到，秦渊盘腿坐起，深呼吸，放空自己。

　　睁开眼睛，秦渊面容沉静。

　　咚咚咚，“小约，起了吗，开下门，我给你煮了面，端过来了。”

　　秦渊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消息，早上七点五十。

　　不能把希望寄托于未知，还是得靠自己，秦渊想着昨天韩约的神情，韩约应该话少，距自己观察，昨天的大半时间都是阴郁温和的样子，情绪波动大的时候是头一次写日记的时候，有点急躁不安。

　　再等一会，如果手机还是没人接，就想办法回去，韩约的妈妈是绕不过去，现在不开门应该一会还得开。
　　既然是这样，那还是主动应对比较好，雷光电闪间想明白后，不再耽搁，秦渊模仿韩约平静的样子，不露出表情，开了门。

　　韩母端了一大碗面进来放到桌子边上，秦渊把日记本挪了挪，韩母双手捧着面放到了桌中央，“吃吧，小儿，趁热吃，闷了就不好吃了。”
　　秦渊尽量让自己自然的点点头，韩母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你不得劲啊，看你怎么脸发白，还有点冒汗。”

　　“没有，昨晚没睡好。”秦渊开口道，口音还是之前韩约说的方言，只是有一丝颤抖。
　　“吃了再补补觉吧。”韩母有些奇怪地看着儿子，最后说道。

　　秦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韩母把门带上出去了，秦渊大大松了一口气，轻轻把门插上，背后已然让汗水浸湿。

　　看着小书桌上的冒着热气的一大碗面，秦渊拿起筷子，虽然没胃口，他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吃饱了才有力气。

　　是圆汤面，有菠菜西红柿还有一个鸡蛋，面是细细的一种挂面，香气扑鼻。

　　“奇怪，我到底怎么会说这种方言的，而且这面是怎么做的我好像也知道。”秦渊心道。

　　想不明白秦渊就不想了，他大口吃着面，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办。

　　联系自己父母的想法一闪而逝，秦渊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最后没招了再联系他们吧。

　　秦渊接着想谁还能帮助自己，苏逢春，自己倒是能记住她的电话号码，可她接受不能接受自己说的还是两说，要不直接和韩母摊牌？
　　韩约母亲看着面善，可自己也不了解韩母啊。
　　万一以为自己说胡话，得知自己儿子身体里是别人的灵魂，无法接受，把自己送到医院，当成精神.病抓起来就遭了，最起码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谋定而后动，对自己负责，秦渊牢记着奶奶的教诲，并深以为然。

　　面吃完了，秦渊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应该做点什么。

　　得回家一趟，看看自己身体的状态，到底是什么样，这里几乎可以确定是北方，自己在南方也没见过这种火炕。

　　坐车需要钱，火车飞机都需要身份证，打出租，距离可不近，虽然这是特殊情况，可还是要遵纪守法，秦渊一时之间没个头绪。

　　就在这时，手机亮了，有人打电话过来，是自己的号码，秦渊迟疑了一瞬，立马接通：“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