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鸢尾 ...
-
[涉悸，一瞬间无预兆陷入心跳，悸动狂热的心，你出现像光一样，温暖我。]
“我倒希望永远这样下去——永远是夏天，永远孤身一人，果子永远是成熟的。”
这是巫沉2019年写下的音乐app上的签名。
后来他改成了：四月的鸢尾也很好看。
我的意思是说，不止夏天。
-
01/鸢尾
南陵的鬼天气，时阴时晴，上一秒刚把衣服收进来，下一秒乌云散开，大片的烈阳扑了过来。
这会儿又开始阴着天，正酝酿着一场博弈性质的雨。
虞却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昨晚疯的有些晚了，离许灼的一处公寓近，钥匙她有，她就过来应付了一晚。
卧室里暗沉得透不进光来，头也昏沉得厉害，嗓子撕裂般的灼痛感，连咽口水都疼。
起身将窗帘拉开，整个世界都陷入古老相机里失色的画面，风刮得阳台的花快折了腰，若不是刚看了眼手机，虞却恍惚觉得天没亮。
净水器的水在加热，数字在跳跃。
虞却将水倒进杯中，热气很快弥散开来，等着放凉的功夫她拿起睡衣进了浴室。
“咔嗒”一声，门合上。
两道声音重叠，似加重又相互抵消，大门开了。
灰色的光影里又覆上一道黑色的身影。
巫沉收起雨伞，聚集的雨滴坠落在地。
口袋里的手机在响，他将伞放在玄关处，单手划开接听键，就这么靠着鞋柜听电话。
“喂？”
窗外的雨势在加大，啪嗒啪嗒不给窗玻璃喘息的时间。
巫沉敛眸，视线落在地上一双华伦天奴细跟高跟鞋上，脑中不觉联想到一些画面。
——淡青色血管上的小黑痣，嶙峋的踝骨，白里透着红的皮肤被溅上水珠。
电话那头喋喋不休，身后的浴室传来水声。
“我靠，这鬼天气，一会下这么大，服了。”周嘉煜站在网吧门口，用手拧着湿透了的衣角，水沥沥拉拉地砸进水坑里，“我还差几步，那雨跟浇下来一样。”
“还是邱浩然那小子聪明，等在原地。”他进了网吧，下巴一扬，“老板来包苏烟。”
嘴巴含着烟，“对了，你到了没有啊？”
巫沉视线挪开，没打算多逗留，鞋底在脚垫吸干了水分之后，从柜子里翻出干净的毛巾擦了下就打算离开。
“离我小叔的房子近，就过来避一下雨。”他语气疏淡，阴沉潮湿的天气给室内都带来闷和黏腻。
“苏明月的生日会你就这么中途走了？”周嘉煜单手开了罐可乐往嘴巴里灌，气泡瞬间糊满整个嗓子眼，“人组织这个局就是想跟你表白的，你还跑了？”
“总不能当众拒绝吧，那多让人下不来台。”巫沉抬眸扫了眼桌上的杯子，还冒着热气，旁边还胡乱摆着几板药。
头孢、对乙酰氨基酚、感冒灵……
周嘉煜轻哼一声，“你还挺谅解人的哈。”
他轻挑了下眉，没否认。
浴室里。
雾气升腾。
放在衣服堆里的手机屏幕亮起，开始嗡嗡震动。
瓷砖上倒影出女人姣好的曲线，肤色被水雾熏出淡淡的红，虞却手一抬，水停了，从置物架上取下毛巾擦拭着。
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着，她伸手去衣服堆里掏。
啪嗒一下，黑色bra掉在地上，地面上有些潮，再拎起来已经湿了。
虞却唇扯了扯，看来短时间走不了了。
手机终于消停了，似乎是预示到手机主人欲发的脾气，她看了眼，是许灼打来的。
啧，好烦！
不是说这人人帅活好还不粘人吗？这才分开多久，查岗电话打个不停。
难道是还没遇到心仪的对象？
不过许灼的眼光的确高，他自身条件也不差，个子高挑还常年健身，脸庞长得丝毫不比男团差，关键是很会，无论是对于异性，还是对待工作，都游刃有余，身边不缺朋友。
当然，也不缺追在后面的女人。
最最重要的是，他身后是巫家…
本就是各取所需，她靠着他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好。
屏幕又蹦出几条消息。
[182 事少钱多好骗]：在忙什么？
[182 事少钱多好骗]：我明天回来，记得等我，有惊喜。
虞却翻了个白眼，是在床上约会吧。
做了美甲的手指在手机上戳着，发了个表情过去。
手机那头的男人立马展露笑颜，身旁的好友坏笑地撞了下他的肩膀，调侃道：“怎么？又看上新的妞了？”
许灼眉头一皱，瞥了他两眼，没说话。
“不会吧，还是上次那个，这个超记录了吧。”好友吃惊地长大嘴巴。
心中升起不耐烦，许灼吐出一个字：“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分开几天，就想的不行，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里上的，像被蚂蚁啃噬过一样的难受。
他才终于明白那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之前那些女人总是粘着他，让他觉得烦，现在许灼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虞却，思念着她，想飞奔回去见她。
bra潮了，索性内裤能用，虞却套上白色蕾丝睡裙，擦着测在肩膀的湿发出了浴室。
水汽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虞却抬眸，看到了站在玄关的男生。
他一身黑衣黑裤，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发梢的头发有些潮，粘在一起，微垂着头遮住了眉眼，只看到全身黑里透出的一抹白。
听到声响，巫沉抬起头。
这下，全部的脸露了出来。
虞却没忍住，屏息了几秒，心中喟叹，太他妈帅了，再看一遍还是帅！
眼尾微微下垂，眼睑下是好看的卧蚕，鼻梁高挺，尤其是那双唇，颜色粉嫩，像果冻一样泛着光泽，坠着的唇珠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唇边是浅浅的梨涡，笑起来是属于他这个年纪独有的少年气息。
气氛静默几秒，巫沉的目光平淡地移开，手覆上门把手准备离开。
“等等，”虞却先开口，趿垃着拖鞋往客厅走。
走到餐桌旁，拿起桌上的药开始抠胶囊，空气里是铝制薄膜被抠开的细碎声响，夹着外面砸在玻璃上的雨声。
巫沉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头歪了歪，像是在说——喊我有什么屁事！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他小叔的女朋友。
她穿了件白色吊带睡裙，胸前的风光大露，精致的锁骨下方有一颗痣，衬得有些欲，肤色是冷白的，整个后背基本都是裸/露的，两片蝴蝶骨对称，中间纹着一朵鸢尾花，栩栩如生到似乎是落在她肩头。
虞却将药含着水吞下，那双上挑的狐狸眼掀开，脸上未施粉黛，多了丝清纯，更多的还是冷艳勾人，举手投足间都跟电视剧的狐狸精一样。
“弟弟，”她唇微启，胳膊搭在另一只手上，斜靠在桌子，“帮姐姐一个忙？”
嗓音很轻柔，像羽毛拂动。
巫沉眉头微拧，锋利的喉结滚动几下，没开灯，窗外阴沉，他的眼睛也格外的亮，也冷。
“什么忙？”
虞却勾了勾唇，双腿交叠，发梢没擦干的水珠伸进真丝布料里，晕出大片的印记。
倒没拒绝，她以为他会转身就走呢，压根不听完自己讲话。
毕竟这少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排斥异性的异性，特别是自己。
虞却手轻捻了下耳朵，漫不经心道：“帮我买个bra。”
听到这话，巫沉先是一怔，才反应她说的是什么，耳尖蔓延出淡淡的红色，他唇微抿，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再次覆上门把手。
有病，他脑子抽了才会听这女人讲话。
巫沉拉开门，冷风往里灌，抬起脚准备离开。
虞却叹了口气，惋叹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衣服都穿不了。”
“万一遇到什么坏人呢？”她转了身，余光里却在注意着少年的身影。
巫沉站在门口停了几秒，拿起门口的伞就打算走。
“我穿75c的。”
应声落下的只有带着点力的关门声。
虞却“扑哧”笑出声来，果然小男生就是好逗。
将杯子里的水喝完，她走回浴室认命地开始搓内衣，许灼这里没有内衣专用的烘干机，她拿出吹风机吹，吹了几分钟觉得有些累，干脆挂阳台等自然晾干。
外面的雨势小了不少，脑中划过方才那道身影。
她是不指望他能给自己买bra了。
想想嘛，都觉得不可能。
虞却从冰箱里拿了瓶酸奶，又抱了点零食倒在沙发里。
说起来，这些东西还是她让许灼买的，两人都不做饭，温存之后腻在一起看电影，她嘴闲不住，但这间房子里只有饮料，她耍着点骄纵脾气。
第二天，柜子里就填满了她爱吃的零食。
打开电视，找了部最近热播的综艺看。
墙上的时钟在转动着，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
出了门，雨开始变小。
天边的云开始变白，边上出现浅金色的光，有放晴的节奏。
巫沉脚步不停，脚踩进水洼溅起水滴，没入裤管。
站在内衣店门口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脑子抽了，为什么会听那个女人的话，可是脚步就是不受控制。
算了，就这一次。
巫沉深吸一口气，将冲锋衣的帽子盖在头顶抬起步伐迈了进去。
推拉玻璃门上挂着感应播放器，听到声响，开始喊“欢迎来到敏敏内衣店”！
他唇微扯，忍住转头就走的念头。
索性冲锋衣的帽檐够大，能够遮住他的眉眼。
巫沉往里走着，有店员小姐姐冒出来，笑容甜美：“欢迎光临。”
却在看到是个男生，嘴角的笑停住了。
一身黑，还看不到脸，只看到冷峻的下半张脸，她下意识地认为是个变态，手开始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准备报警。
巫沉视线不敢乱瞟，偏着头盯着地面，随手指了个内衣：“这个有75c的吗？”
店员小姐姐顺着看过去，立马转变想法，脸上挂起暧昧的笑。
“是给女朋友买的吧。”
“不是。”
店员一副“我懂”的深情，点头：“有的，这个是一套，要一起包起来吗？”
巫沉只想赶紧结完账走人，胡乱地点头。
付完钱，店员小姐姐装好袋递给他，顺便推销：“我们店里还有很多的款式，要不要再看看？”
“不用了，”巫沉拽过袋子就往外走，一步也不停，“谢谢。”
回到公寓时，虞却姿态慵懒地侧躺在沙发上，长发如瀑布般散开，胸前的曲线随着呼吸起伏，怎么看都风情万种。
她捻起一颗□□糖塞进嘴里，电视机的声音遮盖住开门的声响。
巫沉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真是信了这个女人的鬼话。
他往前走了几步，将手中的袋子扔向沙发上的女人。
嗓音疏淡，有些冷。
“你的东西。”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第1章 鸢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