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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   印无玄去了方无极的住处。

      方无极已摆好了酒和下酒菜,见他来了,举起酒杯晃了晃,道:“印护法,当年你说等我去云隐宫,你请我喝酒,不曾想,这酒是一直没喝上。”

      印护法在他对面坐下,不碰酒,也不碰菜,道:“你一来云隐宫就是找宫主的麻烦,我不用你泡酒已是宽宏大量。”

      “哈哈哈!”方无极饮了杯中酒,大笑道,“印兄,你对谢非白还是这么忠心。我从以前就很奇怪了,你都挖了心了,怎么还留着忠心这种感情?”

      这话印无玄都听腻了,道:“我是宫主抚养长大的,对他忠心本就天经地义!”

      “哦~你当谢宫主是你爹,”方无极笑得贱贱的,道,“儿子孝顺爹,确实是天经地义。”

      一般人听到这种话定是火冒三丈,要跟方无极拼命,可印无玄这个出了名的暴脾气却相当沉稳,在认真思考了半天后,才道:“不行,宫主不能当我爹。”

      方无极:……

      方无极本来准备了一肚子损话,这下全都胎死腹中,说不出了。

      “你……”方无极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道,“跟你这人吵架好没意思。“

      印无玄赞同道:“吵架确实没意思,不如打架来得有趣,你还欠着我一场决斗,不如现在就还了。”

      方无极傲然道:“如今我已是大乘期,你是合体期,你还是差着我一个境界,不跟你打。”

      印无玄冷哼道:“就算差你一境界,我照样能打得你满地乱爬。”

      方无极不为所动,给印无玄斟酒,道:“你先喝酒赢过我再说。”

      印无玄没跟方无极喝过酒,不知对方酒量如何,但他对自己的量还是有数的,最多喝个两三杯也就到头了。

      印无玄矜持地抿了一口酒,切入正事,道:“你和闻风吟那厮鬼鬼祟祟要做什么?”

      “他让我和他联手废了谢非白的修为,”方无极耸肩道,“哦,他还想杀了你。”

      印无玄:“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方无极:“印兄,咱俩好歹相交一场,我是那么龌蹉道人吗?我虽厌恶谢非白,但也不屑于下作手段,定是要光明正大地打败他!”

      印无玄:“别做梦了,再过五百年你也不会是宫主的对手。”

      方无极:“那可不一定!”

      说到此,两人之间的气氛没那么僵了,喝喝酒,赏赏月,倒有了几分百年前仍是朋友时的感觉。

      “印无玄,我且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方无极忽而严肃道,“外面都在传你是谢非白的第七任情劫,闻风吟也说你是,你到底是不是?”

      印无玄:“我是。”

      方无极:“你怎么想的?你既知你是谢非白的第七任情劫,还待在他的身边不跑,你是傻子吗?”

      “你才是傻子,”印无玄莫名其妙道,“我干嘛要跑?”

      方无极:“你修的是无情道,若是动了凡心,下场可比旁人还惨。”

      旁人爱上一个得不到的人,伤心伤情;无情道爱上了人,走火入魔。

      方无极:“你一心修道,想当天下第一,就甘愿为了谢非白渡个劫,一身修为化为乌有吗?”

      印无玄:“谁说我要当天下第一?我只要能保护宫主就成。”

      方无极:……

      方无极出手如电地袭向印无玄左胸,印无玄抬臂格挡,“搞偷袭?”

      方无极收回手,道:“我只是想试试看你是不是真的挖了心。”

      印无玄:“无聊。”

      方无极:“你无心却有心,谢非白有心却无心,你玩不过他。”

      印无玄:“有病。”

      两人又喝了会儿酒,印无玄感到有点儿晕了。

      他想,也不知宫主和那个姓胥的叙完旧没?他们约定的是老地方,指的是哪里呢?

      他坐不住了,道:“不喝了,你既不愿和闻风吟同流合污,就莫跟他走得太近,免得我揍他时,血溅你一身。”

      方无极双腿叉开,痞里痞气地转着酒杯,道:“放心,我会躲得远远的。”

      印无玄起身就走,方无极叫住他,道:“印无玄,咱俩朋友一场,我奉劝你离谢非白远点,他会毁了你。”

      印无玄道:“没有他就没有我,要毁便毁吧。”

      方无极望着印无玄的背影,无端想起某个发白如雪的人,把杯底剩下的一滴酒喝了个干净。

      *

      谢非白还没有回来。

      印无玄坐在屋顶上等,等了一炷香,再一炷香,谢非白还没回来。

      叙什么旧能叙这么久?胥怀古和闻风吟是一路的,这两人不会是联手暗算了宫主吧?!

      等不下去了!

      印无玄又去找了隔壁的陶生生,问:“你可知我家宫主和胥怀古的老地方是何处?”

      陶生生本在喝茶,结果一口茶水全呛进了气管里,咳得脸红脖子粗,还是卜问给他拍胸顺气才缓过来。

      “这个……知道是知道……”陶生生干笑道,“印护法问这个做什么?这毕竟是胥掌门和谢宫主曾经的定情之地,总不好随便跟外人说嘛,我们跑八卦的还是要有原则的!”

      “定情?”印无玄道,“我看过话本,双方有情才叫定情,宫主对胥怀古无情,怎能叫定情?”

      “谢宫主现在对胥掌门无情,怎知以前也无情?”陶生生老神在在道,“印护法,感情之事不能随便下定论。”

      印无玄:“啧,麻烦,你只需跟我说老地方在哪儿就行。”

      陶生生:“万一谢宫主和胥掌门正在干柴烈火,却因我的缘故被打断了,他们都会杀了我的!“

      印无玄身后大剑出鞘一寸,刀刃的寒光映着陶生生的脸,陶生生立马服软,道:“落云亭。”

      *

      落云亭亭如其名,建在层层云雾之中。

      处于亭中,可见雾霭相聚消散,变化无形。

      桌上摆着棋盘,谢非白和胥怀古分坐一边,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棋盘边温着酒,一人一壶,也不用酒杯,想喝时便就着酒壶来一口,倒也潇洒。

      胥怀古的酒壶已空了大半,谢非白的仍满满当当。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便在这亭中自己与自己下棋,”胥怀古缓缓道,“当时我想,世间竟有如此出尘之人。”

      “我第一次见你时,却是在青云阁的大殿,你登上掌门之位。”谢非白道。

      “当日情景我却不太记得了,”胥怀古苦笑道,“掌门师尊突然仙逝,我那时不过元婴期修为,却因辈分高被推到那个位置上,心理慌乱得很,生怕自己做不好,败了师门的名声。”

      谢非白的黑子吞掉了胥怀古的白子,道:“胥掌门何必谦虚,你把青云派打理得很好。”

      “非白,”胥怀古持着白子久久未落下,道,“我们说好是叙旧,你何苦非叫我掌门,叫我一声怀古不行吗?”

      谢非白四平八稳道:“胥掌门,名字还是不要乱叫的好。”

      “我不是你的对手,”胥怀古投子认输,道,“你愿意来与我叙旧其实已出乎我的预料,是我不该得寸进尺。”

      “哦,是吗?”谢非白尾音上扬,“我以为胥掌门早就料到本座会答应。”

      胥怀古负手而立,看亭外白云聚散,“谢宫主,你这人纵有千不好万不好,却有一点好,历情劫时,为了情劫对象什么都愿做。我从元婴期晋升化神期时,因刚做掌门不久心境不稳,遭到反噬身受重伤,眼看着就要成一个废物了,还是筑基期的你却一个人跑去西海之边,寻了龙鳞草,治好了我的伤。“

      几百年前,西海比现在还要荒凉,鲜少有人踏足,妖兽频繁出没,一年到头海浪汹涌,雷电交加,化神期修士轻易都不敢去。且龙鳞草极其珍贵,有大型妖兽镇守,化神期修者去了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却不想谢非白一个筑基期修士不但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得到了龙鳞草!

      便是谢非白拿来龙鳞草时,胥怀古将他当作了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为了救我,你遍体鳞伤,休养了几个月才有好转,”胥怀古道,“我曾问你万一回不来怎么办,你说不会,我还没好,你就算只剩一缕魂也会回来。非白,你情真意切时是真的情真,翻脸无情时也是真的无情。”

      “胥掌门,本座也曾坦言相告,接近你是为了渡情劫,”谢非白道,“就如这场棋局,博弈罢了。”

      谢非白的每一任情劫都心知肚明自己是对方用来渡劫的工具,可他的情那么真、那么深,谁又能忍住不陷进去?谁又不会期待自己会成为特别的那一个?

      万一他也爱上了我呢?万一他是真的对我动了情呢?不然试一试吧,就跟他试一试。

      和谢非白谈情,如同一场豪赌,一招不慎便满盘皆输。

      “前些日子,饶无愧趁你不在云隐宫时,偷袭了印护法,”胥怀古话锋一转,道,“他与我说,印护法有些古怪。”

      谢非白面具后的眼眸低垂,道:“愿闻其详。”

      胥怀古:“挖了心脏还能继续修炼的人,从古至今只有印护法一人。”

      谢非白:“他天赋异禀。”

      胥怀古:“修了无情道,还能保留某种情感的人,十分鲜见。“

      谢非白:“他赤子之心。”

      胥怀古:“以合体期修为,却能与成名已久的大乘期修者平分秋色,他是第一个。”

      谢非白:“他骨骼惊奇。“

      胥怀古:“他没被魔兽标记过,却能进魔之秘境。”

      谢非白:“本座说过,是因为薄蛇。”

      胥怀古:“近日我翻阅古籍,其中一本中讲道,魔之秘境中有一颗巨蛋,蛋内孵养着特级魔兽,不知谢宫主可否见到?”

      谢非白:“不曾。”

      胥怀古:“书中还记载道,特级魔兽的蛋蕴含最纯正的魔气,而特级魔兽能够隐藏魔气。看到此,我有了个想法,如果特级魔兽诞生,拿着他的蛋壳,是不是能够隐藏掉蛋壳上的魔气呢?”

      谢非白:“很有趣的想法。”

      胥怀古:“那日谢宫主和印护法离开幽都时,手里拿着的物品应当是从魔之秘境里带出的吧,先前一直忘了问,此事可否请谢宫主为我解惑,你们拿的是什么呢?”

      胥怀古站着,谢非白坐着,一个往下看,一个往上看,视线相交。

      谢非白笑了,“胥掌门,本座拿了什么,莫非还要跟你报备?”

      他笑着,杀意顿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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