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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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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非白和饶无愧的风流韵事在修真界广为流传。
当时饶无愧已是大乘期高手,在修真界叱咤风云,有了头号通缉犯的头衔,谢非白还只是个刚踏入元婴期的小修士。
据传两人相识便是在幽都城,谢非白被多只二级魔兽围攻,身受重伤,濒死之际被难得发善心的饶无愧救下,从此二人展开了数年的情感纠缠。
关于他们的话本数不胜数,最常见的套路就是强制爱,类似于把人捆起来这样那样,关起来这样那样……然而这都是话本作者们的臆想,谁知道有一天竟能成真了!
饶无愧竟真的想把谢宫主给关进牢笼里,至于到底成没成,谁在乎呢!有这个梗就很好啊!
这一则消息给了作者们无数灵感,饶谢二人的话本再次大火,各种创作百花齐放,书铺老板们笑开了花,天天忙着数钱。
当事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无动于衷,他的大护法却炸了!
印无玄把谢非白“专心完成任务,别的事不用理会”的叮嘱忘到了九霄云外,御剑就要飞幽都,才飞出凤栖山就遇上了一脸八卦的陶生生,说是要采访谢非白。
印无玄正烦着呢,动手就要揍人,陶生生忙求饶,说:“印护法,你去幽都想必是要找饶无愧,你要是能劝谢宫主接受我的采访,我就告诉你饶无愧在哪儿!”
印无玄怎么可能劝谢非白接受采访,还是要揍人,陶生生捂着头说:“饶无愧疗伤的地方极其隐蔽,我的人都是九死一生才打听到,印护法,你这去了幽都无头苍蝇似的找肯定是找不到的,或者等你找到时他已转移了,岂不是白跑一趟。”
“你告诉我饶无愧在哪儿,我就不揍你。”印无玄拎着陶生生的衣领说。
陶生生眼珠子转了转,说:“印护法,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我采访到谢宫主,你拿到饶无愧的藏身地。”
印无玄冷笑,说:“那我把你揍到说实话吧。”
两人僵持不下时,星月来传谢非白的话了,让印无玄去主殿。
印无玄顿时寒毛直竖,直觉没有好事,但又不敢违抗,颓丧地把陶生生往边儿上一扔,找谢非白去了。
陶生生拍了拍被拎得皱巴巴的衣领,笑容温和地说:“右护法,谢宫主可有提到我?”
星月莫名其妙地说:“宫主提你做什么?话说你又来做什么?你那个四海八荒报成天不写正经事!”
陶生生直呼冤枉,说:“我怎么不写正经事呢,幽都的事就是最正经的事!”他一脸正气地说,“我来找谢宫主也为了幽都的事!”
星月将信将疑地打量陶生生,说:“宫主也没说要怎么安排你,你去主殿外等着吧。”
陶生生笑得更温和了,“谢谢右护法。”
*
主殿很安静,安静得谢非白思绪飘远,回想起幽都那一日。
地动之时,地宫首当其冲!地面龟裂,墙面摇晃,走道两旁的牢笼都在剧烈的震动中损坏,魔兽从笼中跑出,癫狂进攻谢非白!
这些魔兽最高不过二级,对谢非白造不成任何威胁,可它们被蓄意豢养,数量太多,一时片刻也杀不完。
很快,他就被淹没在魔兽群里。
“谢宫主!别光顾着打魔兽,救救小生啊~”卜问在牢笼里尖叫,“我脚下的地裂开了!”
谢非白转头去看,果然见那牢笼四周都还好好的,唯独地面裂开,且裂口迅速扩大,眼看着卜问就要落到地缝里去了!
卜问扒在栏杆上,惊恐地喊:“谢宫主,小生有预感,若是掉入这地缝中,十有八-九是难逃一死了!”
偏偏这栏杆砍不断也拍不烂,卜问出不来,谢非白进不去,再这么下去卜问就要和牢笼一起掉进地缝了!
谢非白一记横扫团灭离他最近的一批魔兽,一把抓住牢笼,稳住下滑的趋势,让卜问不至于立刻掉下去。
正在这时,饶无愧来了!
卜问虽目不能视,但五感通透,能感知现场气氛凝固,立刻噤声,不敢乱叫了。
谢非白和饶无愧则隔着这片混乱对视,一个眼中无波无澜,一个眼中天翻地覆。
“谢宫主,久违了,”饶无愧脸上的魔纹颜色深得像是凝固的血,“故交重逢,你戴着面具是不是太失礼了呢?”
谢非白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道:“这面具是你当年送给本座的。”
饶无愧神色一震,半晌后笑了,“说谎,这不是我送你的那一副。”
饶无愧当年给了谢非白一个面具,希望这世间除他之外,别人都再看不到那张过于好看的脸。谢非白满足了他,成日戴着面具,只在他的面前摘下。
如今,他也成了别人,没有资格见谢非白的真容。
谢非白也笑了,“本座觉得这个方法不错,能省去不少麻烦,便沿用了。”
饶无愧紧紧盯着谢非白,问:“我送你的那副面具在哪儿?“
谢非白轻飘飘地道:“丢了。”
饶无愧不怒反笑,连说三个“好”字,“既如此,那我便摘下你这幅面具,再另送你一副!”
谢非白和饶无愧都是大乘期修士,他们若动起手来,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卜问在两人一触即发时,弱弱地插了一句嘴,“两位大能,在你们厮杀得天昏地暗之前,能不能先救救我这个没有战斗力的可怜修真者?”
他的出声打破了两人的平衡 ,饶无愧邪笑着看向他,竟是直冲他而来!卜问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那股杀气,当即抖如筛糠,往谢非白的方向爬。谢非白思考了一瞬,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让开了身子,把关押卜问的牢笼完全暴露在饶无愧面前。
卜问:“啊啊啊!!!”
饶无愧是牢笼的制作者,自有将其打开的方法,他将噬魂钉钉入牢笼的几个位置,坚硬无比的铁门应声而开,同时他袖子里钻出一根红绸,裹住卜问往外扯,作壁上观的谢非白此刻出手,以手为刀,在空中一划,红绸断裂,卜问“砰”地砸到地上。
卜问:“饶命啊啊啊!!!”
饶无愧抓卜问,一是为了引谢非白上钩,二是为了先谢非白一步得到印无玄心脏的线索,可幽都地动来得太突然,他的计划全被打乱。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卜问杀了了事!
只要卜问死了,就无人能找到印无玄的心脏,然后再去杀了印无玄,这样一来,谢非白必渡劫失败!
饶无愧摊开手,手心上一朵彼岸花逐渐成型,“谢非白,你保不住他。”
谢非白不急不慢道:“你不是本座的对手。”
饶无愧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道:“哈哈哈你以为到了大乘期,就能打败我了?谢非白,我教你一课,即使是同样的境界,也有高低之分!”
谢非白附和道:“你说得对。”
彼岸花如离弦之箭射向卜问,谢非白挡在卜问身前,单手解印,无形的屏障立于身前,形成强有力的结界,挡住了彼岸花的攻势!
两位绝顶高手的攻防所造成的冲击绵延百里,整座地宫“轰隆”爆炸,本就在开裂的大地霎时断成齐整的两半!卜问先前掉落的地方也裂了开来,他在慌张中坠入了缝隙!
“谢宫主!!!”卜问高声呼救。
谢非白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饶无愧,撤去结界,追着卜问跳下地缝。
饶无愧瞳孔紧锁,咬牙大骂:“谢非白!”
饶无愧也跟着跳入地缝!
*
“哒哒哒。”脚步声打破了安静。
谢非白回过神来,看着踏入大门的印无玄。
印无玄在台阶之下,恭敬地说:“拜见宫主!”
谢非白点头,说:“星月说你闹着要去幽都。”
印无玄不自在地挠挠脸,说:“是,属下……”
他话说到一半,注意到谢飞白面具眼尾的那一抹血竟还没有擦去,他本以为那是魔兽的血,此时却反应过来魔兽的血大多是蓝色绿色等颜色,鲜少有红色,那么这抹血多半是人的血。
谢非白虽受了伤,但印无玄没从他身上闻到血腥味——这也是为什么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受伤了,由此推断,这抹血是饶无愧的。
在谢非白发话前,印无玄先开口了,“宫主,可以把你的面具借给我吗?”
谢非白沉声问:“为何?”
印无玄:“陶生生说饶无愧的藏身地十分隐蔽,若能用饶无愧的血做追踪的饵,那不用他告诉我位置我也能找到人了!”
谢非白修长的手指在面具上一抹,血没了。
印无玄:……
“印护法,你何时学会把本座的话当成耳旁风了?”谢非白的语气没什么波动地说。
“属下不敢!”
印无玄又要跪,却觉膝盖被一股极霸道的力量给禁锢住了,连弯曲都做不到,只能直挺挺地站着。
“本座不喜欢你跪,”谢非白道,“日后你若再跪,便滚出云隐宫。”
印无玄汗都流下来了,说:“是!”
谢非白:“过来。”
印无玄动了动腿,那力量已撤去,他能动了。他在台阶前踟蹰了下,才踏上了一级台阶,再踏上第二级,缓缓地走到座椅旁。
谢非白:“弯腰。”
印无玄弯下腰,谢非白抬起手,用手帕擦去他额头上渗出的汗。印无玄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他像一尊石像似的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眼神放空。
谢非白:“印护法,你不想离开云隐宫?”
印无玄:“不想!我永远都是宫主的护法!”
谢非白:“那你到底是不想离开云隐宫,还是不想离开本座。”
印无玄:“不想离开宫主!”
他的回答掷地有声,没有半点暧昧,倒搞得问这个问题的谢非白颇自讨没趣了。
谢非白把擦了汗的手帕叠好,交给印无玄,说:“印护法,从今日起,没有本座的准许,你不能踏出云隐宫半步。”
印无玄把叠好的手帕装进前襟的内袋里,没有吭声,显然对这个命令很不情愿。
谢非白:“另外,本座闭关这些时日你画的自画像都交上来。”
印无玄:!!!
印无玄早就不记得自画像这件事了,谢非白突然要他交他怎么可能交得出来!他欲哭无泪,想给自己求求情,又怕宫主生气,纠结得头顶冒烟。
谢非白哪儿能不了解自家护法的性子,忍着笑意道:“本座给你一日,明日一起交上来。”
印无玄垂头丧气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