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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枪响 ...

  •   “不用听他的,”路时聿抽回剧本,转头跟陈笙离开。

      萧景珩本也就是嘴欠两句,好在拍完自己的部分,回到舞厅场时,路时聿正独自坐在角落的软凳上,那朵拍戏用的破败花朵被随手丢在桌子上,孤零零的,看得他心情好上几分。

      跟上辈子没差,剧组的日子少不了忙碌,可忙里偷闲,能看一眼坐在各种角落的那道身影,胜过万千风光。

      两天一晃而过,下戏后路时聿难得地没找个僻静地方坐着,朝沈伽开口,“沈导,我离开一趟,家里有事儿。”

      沈伽朝他做了个手势,“行,最多五天,快去快回。”

      “沈导,我妈真没说错,您这压榨演员啊,”路时聿看了眼他手上的剧本,莫名重提旧话,“还是那句话,考虑换个主演吧,损失我承担,不过只能补偿资金。”

      “趁早死心吧,咱们剧组有投资人,真想退出也别找我,我就是个拿钱导戏的。”沈伽睨他一眼,抄起剧本从他身边绕过,“要走赶紧走,别在这耽误进度。”

      路时聿十分听劝,在A场门外等了五分钟,看到萧景珩下戏后,径直走上前去。

      秦未伸手拍拍裴简的肩,“看来快成功了,啧,咱们就别凑上去发光发亮了。”

      大厅人来人往,但没挡住萧景珩分毫,他拉着路时聿换到一个僻静地方,“怎么?路老师今天又想主动了?”

      “有事离开一趟,跟你这个投资人说一声,”路时聿直接说明来意,“拜你所赐,我爸让我去甘南分公司学习几天。”

      “作为补偿,我陪你去?”萧景珩很有自知之明: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从他最初手欠设局给路时聿扣上赌博的帽子,再到后面一系列事,估计路洵早就对路时聿这个唯一的儿子从绝望又到重燃希望,让他跟着学习公司事务也是情理之中。

      “萧总对我们两家的关系不够了解?别添乱了。”

      “所以你是特意来跟我告别的?”萧景珩上前一步,想把人留下,但又没有理由。

      “算是吧。”

      三个字入耳,萧景珩在路时聿一通意味不明的打量中败下阵来,“最多五天,否则我去找你,到时候绑回来还是套麻袋,可就我说的算了。”

      “更过分的也行,”路时聿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我等你。”

      路时聿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远处的门外,那句带着笑意的“我等你”化作一跟羽毛在他心里飘了又飘,始终无法触地。

      他很想冲上去把人绑回来,又或是找人跟踪、实时监视,但那是路时聿,他不能这么做。

      *当天傍晚,路时聿在甘南下飞机,途径分公司上商业会场地时拍下一张,发给萧景珩,并附上一条消息,[[图片],拜你所赐,离了剧组就是公司,都没空去找言知昀]

      作为对萧景珩那条[到了吗?]的回复。

      其实他没必要回这一句,从机场离开时,他已经确定,萧景珩没让人跟着他。

      手机上两条消息有放在一起,有种“报备”的既视感,他最后看了一遍,按灭手机,开车从会场一侧绕出,又逆着车流离开市区,在一处荒废了有年头的铁轨边停下。

      在轨道尽头踩下刹车 ,他把手机设为静音,塞到车座夹层,手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另一部手机,握在手里看了眼时间。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周遭寂静一片,只有杂草和落叶被风卷起时带出的“窸窣”声响,路时聿手搭在方向盘上,不时敲动一下,聊以打发时间。

      周遭传来引擎声,他松开方向盘,在车窗被“砰砰“敲响时按开车门,车门被用力打开,他丝毫没反抗,顺着力道在车外站稳脚步,“不麻烦了,我自己走。”

      他说到做到,很讲诚信,被搜出身上的钱包和手机也没有任何反抗,顺从地坐到车后排。

      车里没逃过夜幕的侵染,路时聿在浓稠夜色中缄默不言、只偶尔眨几下眼。

      坐在他身旁的绑匪手里的刀和胶带毫无用武之地,只能讪讪嘲讽一句,“这小白脸吓傻了吧?咱们没绑错人吧。”

      “别问这么多,把人看好就行。”做他们这行的,往往死于话多。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傻似的,路时聿开口说出被绑架之后的第二句话,“要带我去哪儿?”

      “不想提前见血就闭嘴,”那把刀终于派上用场,被架在路时聿脖子前。

      冰凉的金属触感自颈侧皮肤传来,路时聿向前凑去几分,又想起这种行为属于“自刀”,剧情即将见底,没必要横生枝节。

      于是他停下动作,靠回原处,于此同时,那片泛着寒光的刀片猛地移开。

      “你他妈找死吗?”

      路时聿十分诚实地点了下头,嘴里吐出简单又敷衍的一句,“害怕。”

      绑匪又骂了几句,没再得到回应,悻悻停下。

      车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一处废弃的老宅前,路时聿在绑匪推搡之前自觉下车,硬生生把身后的绑匪走成贴身保护他的保镖。

      多年风霜之后,老宅依旧留着昔日辉煌气派的残影,但所剩无几。

      高及脚踝的杂草以及那扇大门发出的“吱呀”声响毫不留情地打破老宅勉力撑起的古旧繁华。

      进门后穿过一处荒废的院落,正中一片池塘干涸见底,残枝败叶在夜色中难以窥见,接着经过两扇木门,最后,路时聿在一道目光的注视下被按在石凳上。

      “救我。”一道女声在屏风后响起,随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被从屏风后带出,按在路时聿对面。

      “路时聿,好久不见,”一个依旧一身板正西装的人缓缓走近,“这份见面礼满意吗?”

      “姜总,按照约定,我来换她,现在不放人吗?”路时聿看向姜隋。

      “时间还早,不急,你们俩先叙叙旧,”姜隋好整以暇地开口,在圆桌侧的石凳坐下,身后有人像模像样地递上两杯茶。

      “也对,”路时聿看向面前的女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这地方还挺像游戏里密宅那张图。”

      对面女生声音颤抖,被路时聿不急不缓的声音一衬,更显惧意,“你改的曲子...大家都很满意...也很喜欢....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要论也是我连累你,别怕,待会儿就没事了,”路时聿说完这句,重新看向姜隋,“可以了吗?”

      “好,你还真让我意外,谁能想到外人眼里不学无术、风流无情的路少爷不仅手段了得,还这么有担当,”姜隋噙着抹笑意与他对视,烛火晃动,在脸上拉下阴影,“知道我想怎么交换吗?”

      十多个小时之前,路时聿收到一条短信,[夏夏的狗今晚在甘南郊外、京南干线废轨等你,一起的还有一位老朋友。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只需要带着命来。]

      “枪杀还是用刀?”路时聿十分配合地发问,“能选的话还是用枪吧。”

      “满足你,那就是路少爷对这位夏小姐爱而不得,深夜在郊外持枪自杀。”

      姜隋话音刚落,路时聿面前就被放上把枪,于此同时,他对面女生的头侧被枪口对准。

      “不怕我报警吗?”路时聿视线落在那把通体黑色的枪上,没有伸手去拿的意思。

      “路少爷是聪明人,知道那把枪响得比警察来得快,如果真要报警,你就不会孤身一人等在废轨那,”姜隋指了下那只枪口,“放心,我还需要她去报案,不会让她有事。若是实在不放心,你也可以留封遗嘱,让路家护着她,我不拦着。”

      至于怎么保证“夏夏的狗”作伪证,八成是用家人威胁。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路时聿把手放在枪柄边上,“费这么大力气杀我,就为了德瑞的事么?”

      “路少爷应该清楚,从你碰白星年的那刻,就不该活着,”桌上那只手已经握住枪柄,姜隋把斯文伪装撕下一半,“他既然出现在我面前,就是我的。你死之后,我会带他去国外,永远在一起。”

      路时聿一向把姜隋视为替身文学的启蒙和活教材,握住枪柄讨教一句,“据我所知,白星年也就是你找的一个替身,他也厌恶你到极点,姜总多少有点自欺欺人了。”

      “替身不替身、恨不恨,他都是我的,”姜隋眼里的疯癫清楚坦露,面对一个死人没什么好隐瞒的,“动手吧,路少爷。”

      路时聿腕上稍一用力,手里的枪被慢慢举起,最终停在头侧,手指搭上板机时,还不忘朝对面的女生弯下一双眼,“别怕。”

      此情此景,握着枪的绑匪分神一刻,看向路时聿握强的手。下一秒他腕上一痛,手腕被直接折断,枪下的人质持枪对准他老板姜隋。

      “警察马上到,想走的现在还能走,”路时聿手里还握着枪,说来挺惭愧,他没开过枪。

      在外放风的人冲进来喊出的一声“警察来了”恰好验证他的话,满屋绑匪四散而去。

      冒充“夏夏的狗”的年轻特级保镖宁歆扔下枪,依照计划退回原处,当回“被吓得腿都软了”的人质。

      因为腿伤得不轻,行动不变,姜隋为了维持最后的体面,仍旧坐在石凳上。

      路时聿起身走上前去,枪口对准姜隋,“姜总,你的计划我不太满意,我自己动手太残忍,还是希望你来。”

      接着一声枪响,姜隋手里被塞着把枪,怔愣地看向冲进来的警察。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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