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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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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少爷还是不够专业。”
萧景珩说完取下那个纯黑的眼罩,心里莫名一紧。
他已经对“背叛者”作出惩罚,那只狐狸也终于认输,微微发红的眼尾和被泪水浸湿的睫毛都在无声服软。
他本该心里畅快,堵在心头的那口气却不减反增。
路时聿依旧靠在沙发上,目光散在天花板上,“解气了?滚吧。”
电脑里的音频还没停,又是一声急促的叫声传来,他突然觉得有种报复的快感。
如果他父母知道,他们用名为“完美”的模具精心打磨多年的完美作品,在污糟淫靡的声音里,被一个男人按在身下逼出泪水、肆意报复,会是什么心情?
答案很明显,出现瑕疵的作品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挫骨去瑕,要么被打破成碎片、沦为垃圾。
打碎骨头的痛尚能忍受,溅出的骨渣会刺穿带他“学坏”的人的心脏,他宁愿选择后者。
萧景珩关上视频,俯身想解开路时聿腕上的领带,却被躲开,得了一句,“不是要报复吗?只绑一个小时能解气?”
话里是明显的自暴自弃、自厌自嘲,萧景珩心头一滞,名为后悔的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扎下根,疯狂生长。
为什么要后悔?明明是路时聿先欺骗背叛,他又为什么要为一个用于消遣、只图一时新鲜的npc的一句话、几滴泪而后悔。
简直越活越回去,亲手埋葬那只猫的时候是他都没有后悔。
只是被生理本能控制,流了两行泪,无能又可笑。
放下电脑后,他推开门离开,没有关上。
从连廊吹来的夜风吹在身上又冷又湿,路时聿本能地瑟缩一下,没有再动的力气,意识被拉回现实。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12点十分,依旧困意全无,心底的烦躁阴差阳错地被萧景珩的一连串动作消去大半。
萧景珩还算有点用,就算给不了他痛快,一点一点打碎他也可以。
只要不困在原处、能向最后的破笼之日逐步靠近,管他前路如何。
总会结束。
钟表的滴答声又响了几个周期,萧景珩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外,手里端着一个瞄着青花的碗,一柄勺子倚在上面。
门被关上,冷风被隔断,路时聿隐隐有些猜想,“准备给我喝什么?不过就算要报复我也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他知道萧景珩不会碰他,顶多是想看他被那药折腾的狼狈不堪的样子。但他还是想说一句,就算礼尚往来,互相伤害。
他有点理解白星年成功恶心到姜隋时的快乐。
果然,萧景珩脸色一沉,说出的话却出乎他意料,“银耳莲子,自己过来喝。”
与其被不知缘由的悔意搅得心烦意乱,萧景珩选择直接从源头入手,路时聿的手没什么温度,又为了白星年的事深夜不睡,银耳莲子助眠。
伸手去解开领带时,又被躲开,触到的指间又凉上几分,他伸手摸上路时聿脸颊,被控诉一句,“出去不关门也是你的报复手段?”
“不想喝,太累。”
萧景珩现在的示好无非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之后还要合作。
眼前这个官配被扭曲底色和剧情安排的绅士人设成功拉扯成一个四不像,做事有逻辑,但不多,俗称疯子。
萧景珩见识过这个npc乱发脾气时的样子,为了保护手里的碗和粥没再去解那条领带,盛上一勺粥递上前去,“现在可以喝了?”
“够不到。”
真不想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想看萧景珩忍无可忍摔了碗的样子。
他能意识到自己扮演这个反派越来越得心应手,一点一点抛去修养,以放肆恶劣代替。
亲眼看着自己被打碎,也是个可以打发等死时间的趣事。
结果又让他意外,勺子又凑近几分,他低头喝下,再次认可萧景珩的厨艺。
萧景珩觉得自己太纵着这个npc,但看着面前一下一下凑过来的脑袋,他觉得没必要纠结,纵着就纵着。
面前这只狐狸不易得,整个书中世界恐怕也只此一只,豢养它带来的愉悦感千金不换。
至于其他的,等他玩腻了再算账。
一碗粥喝完,胃里的暖意让人很舒服,路时聿心情好了几分,说话也多了几分礼貌,“你走吧。”
吃完就赶人,果然还没养熟,萧景珩放下碗又摸上路时聿的手,依旧很凉。
他伸手拉住路时聿的胳膊,想把人扶起来,“去卧室睡。”
路时聿觉得在哪都一样,“走不动。”
无眠之夜,在哪熬着没什么区别,客厅起码还能看看那些水母。
见他又看向水母,萧景珩手上力道加重几分,那些水母就这么好看?
心里装着这么几个人,还对每个都这么深情,也不怕把自己折腾死。
手臂上吃痛,又要被强行拉起来,路时聿觉得烦,恶劣报复心又起,“不想去,除非你抱我。”
说完,默默对自己的气人能力表示肯定。
手臂上力道终于撤去,他重新窝进沙发里,看向萧景珩的眼里带着玩味的笑。
笑意还没来得及勾上唇角,他就彻底笑不出来,他被萧景珩抱在怀里。
那只做饭很好吃的手正贴着他的腰,家居服的布料隔不住温度,他觉得自己很热,被咬过的耳垂热得最明显,连带着整双耳朵,很烫。
该死的萧景珩,报复的手段层出不穷。
萧景珩目视前方,路时聿手段太多太可恨,上一秒还对着玻璃柜里的水母替身脉脉含情,下一秒就能提出让他抱。
不过,他不介意陪路时聿玩,谁玩谁尚未可知。
他善于吸取教训,所以下次要挡住路时聿的脸,省得他又那样笑。
一不留神就会被他欺骗。
这么想着,他把人扔到床上,路时聿迅速把自己滚进被子,无声送客。
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松了口气,耳垂蹭到布料,又痛又痒。
手腕依旧被绑着,没多少不适,反而有种扭曲的安全感——他没办法再翻来覆去,反而觉得安定。
萧景珩拿着电脑再进来时,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呼吸声,并不平缓,他没再去打扰,打开一同带来的电脑,屏幕上是苏南那块地的第四版开发方案。
“村长”送上门来的把柄他当然要用到极致,除了把一升再升的拆迁款压回去之外,还可以借着这个开发案从萧知源的家犬那里捞点股份。
就当子债父偿,萧燃多管闲事来他这讨嫌,他要加倍还回去。
卧室没放闹钟,平时都安静得过分,而现在,敲击键盘的声音时响时停。
折腾半晌、情绪起伏之后,路时聿也累到极致,在键盘的“哒哒”声中睡去。
电脑电量告急,已经是凌晨三点,萧景珩合上电脑,起身走向床边。
路时聿安静地陷在被子里,呼吸轻浅,两手交叠放在胸前,是醒着的时候不会表现出的柔和。
他伸手解开那条领带,在这撑到三点也就是为了做这件事,虽然他看不懂路时聿为什么不肯让他解开。
狗血小说里的幕后BOSS有些不正常的行为也不奇怪。
领带散落在床上,露出的那截手腕已经泛红,萧景珩抬手揉了几下,又怕把人吵醒,动作极轻地把那两只手安置妥当。
准备去拉上被子时,突然被攥住两只手指,那只手在被子里暖的很热,巨大温差的作用下,一股热流顺着手指涌进心脏。
睡梦中的人低喊了声,“萧景珩,别走,...我。”
距离很近,彼此呼吸交缠,萧景珩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路时聿让他别走,不让他走就是想让他留下,想让他留下,留在同一张床上。
床上空间有限,如果留下,只能.....
路时聿想和他抱在一起睡。
路时聿梦见和他一起睡,梦不会骗人,日有所思,他在路时聿心里的地位未必就比别人低。
他并不在意自己在一只豢养的“宠物”心里的地位。
可是,可是
路时聿因为他的犹豫已经微微蹙起眉头,很可怜的样子,他最终没收回手,在路时聿身侧躺下。
萧景珩并不打算抱住他,不能太顺着他,可路时聿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一下,他抬手把人揽进怀里,他们中间只隔着那条领带。
路时聿梦里光怪陆离,他坐在主驾驶上,车里已经灌满海水,手被死死卡住,流出的血很快被海水冲走,浑身上下又疼又冷,目光所及一片幽蓝。
无尽的煎熬,久到浑身的血都应该已经流干,可他还有意识,还能感受到痛。
无人救他。
眼前黑了又亮,萧景珩出现在面前,他伸手拉住,“萧景珩,别走,帮我。”
他最后会死在萧景珩手里,萧景珩是唯一能帮他的人。
下一秒,他彻底失去意识,可身体还能感受到暖意,他不受控地凑过去,闻到一股很淡的木质香,莫名让他心安。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早上八点多,难得的好觉,手机上有条新消息,[电饭煲里有早饭。]
是微信发来的,在一个小时之前。
《并不在意》
下章开始切新剧情,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