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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三对三、涮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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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周的倒数第二天的清晨，天气并不好。
阴云沉积在天空，山风带着潮湿的气息透过窗户呼啸着吹进体育馆，空气中的寒意顺着白岛智子裸露在外的手渗进了体内，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显示着中午开始下雨。
到这里来一个多月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宫城县下雨前的样子，湿冷寒凉的空气中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和家那边一样的感觉，倒是有些怀念。
“白岛，昨天你说的练习赛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黑川走过来问道。
白岛瞬间回神，回答道，“已经差不多搞定了，明天下午会和泉石打一场。另一场是和町内会队，他们已经答应，但时间还需要商议一下才能确定下来。”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黑川广树说着拍了拍白岛智子的肩膀，笑着说道，“你现在可是我们排球队里最重要的人，大家都很相信你呢。”
白岛智子连忙谦虚道，“不，黑川前辈你才是队里最重要的人。”
“我不是跟你客套，白岛。”黑川看向白岛智子，沉稳的声音带着让人信服的魅力，“这段时间你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按现在的这个训练程度，平常他们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或多或少开始偷懒。”
“现在能一直做到这个程度，除了想趁着毕业前冲一下IH，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他们心里想着‘啊，后辈都这么努力，前辈怎么能偷懒’，根本不好意思懈怠。”
“话就说到这儿，今天降温了。白岛，你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白岛智子听得一脸问号，直到黑川从身旁离开都没想明白，他在练习赛后面接了一大堆话究竟想说什么。
注意保暖这件事不是应该集合的时候一起说吗？这怎么还给她“开小灶”？
白岛智子甚为不解。
009旁观者清，反而看得明白，立刻就给她解释了，“看你面上有些惆怅了，宽慰你一下呗。”
白岛智子听009这么一说也懂了，顿时有些感叹，“啊这，黑川前辈平时看着挺严肃吓人。没想到他人还怪好嘞。”
下午不到五点，天色早早就暗下来了。
下雨天回合宿宿舍的路比较湿滑，路旁虽然有路灯，但在这种天的能见度也不怎么高，白岛智子打算最后再让他们练一会儿就撤了。
雨水在体育馆的房顶溅出嘈杂的声响，白岛智子不得不尽力提高音量，
“今天最后一次队内练习赛，三对三练习。
红队东峰旭（主攻） 藤原慎之（副攻）游马春（主攻/接应一传）
白队菅原孝支（二传）观月优（二传） 玉山透（自由人）”
听到名字的队员自发走到白岛身侧环成一圈，白岛智子配合着降低音量来减少嗓子的损耗，
“这场比赛中不用常规的阵容，我会看前辈你们这六天练习在实战中的应用程度。所以有些要求也会提一下，拜托前辈们尽量做到了。”
“好的。”众人答应道。
“首先是东峰和藤原前辈，发球请使劲朝着对面发过去，尽量少用扣球，多用用这几天练习的其它进攻方式。”白岛智子目光严厉盯看着红队两位主攻手。
“嗯。”东峰旭和藤原慎之点头应是。
“游马前辈，你的一传给球要稳要精确，毕竟白队两位二传的扣球力度都是正常人水准，球势不会难接。假设你给的一传不行，不论是东峰前辈还是藤原前辈进行二传，都是给不好主攻手球的。”
“好。”游马春认真保证道。
红队的说完了，白岛智子转头看向白队这边，“两位二传前辈请多用一下假扣真传和真传假扣，这些是乌野进攻方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你们既然练了，我就需要看一下完成度。”
“没问题。”观月优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菅原孝支在一旁点头应和。
“最后，玉山前辈。”到了最后一个人，白岛智子忽然放松了语气，跟闲聊一样说道，“这六天接黑川前辈和东峰前辈的扣球已经接了几百个吧，接下来一传一定要给到位。”
玉山透刚想同前几位一样回答应是，就见白岛智子目光还在自己身上，明明不带半分疾言厉色，压迫感却十足，到喉咙的话忽地梗住了。
“在我这里，玉山透前辈你的接球标准比游马前辈要高。”
“我希望你对自己的认知不止是自由人这个位置，更要明白在场上你是乌野的最后一道防守，最后一道抵御进攻的高墙。”
“这一点，”白岛智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无时无刻都要记住。”
不知道为什么，黄金周这几天，白岛智子看着玉山透练习时，脑子里总会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总觉得现在不是他最好的表现，可无论从场上表现还是数据上来看，他都确实很认真、很专注，该接好的球一个没差。
这些多余又无法忽视的想法逼得她不得不出此下策进行试探，用言语给玉山透施加压力，希望那种怪异感能受迫于他的重担进一步放大，大到白岛智子能注意到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地步。
“我会接好的。”玉山透郑重其事地回复道。
“好。”白岛智子点点头，从口袋中拿出笔，翻开手上的笔记本，“就说到这儿吧。红方先发球。”
开始的哨音响起——
东峰旭率先发球，一如既往的大力跳发。
经过几天的时间和针对练习，东峰旭能感到他挥手摆臂的姿势更加适用发力，打出的排球明显比之前多了几分力度。
“OUT！”
不过也仅仅是力度。
听到结果，东峰旭单手捂脸，表情有些沮丧。
白岛智子在一旁默默看着，虽然球发出界了，但说实话，她内心里对于这个发球还挺满意的。
不要不敢发，失误了没关系，士气很重要。
当然能不出线就更好了。
东峰旭和漫画里一模一样。看起来吓人，内心却特别细腻，偶尔还会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被吓到。
之前训练的时候，白岛智子就发现，他会在重要的时刻求稳。
这对于其他善于打攻防转化的队伍来说并不是大问题，但对于乌野这种攻击型队伍来说，就是一个弊端。
可心里的高墙只有自己打碎才能印象深刻。旁人说一千道一万，反而会给他造成顾虑。
不过东峰旭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在漫画的主线剧情里，也不算太迟。
因此白岛智子此刻并不打算提醒。
二传手的发球一般都不会太强力。
当然，这句话是排除了原著里面那几个天才二传和接近顶峰的普通人的。
观月优的发球轻易地被对面的游马春接到。
排球被下手垫了一下后，精准地传给藤原慎之。
藤原慎之在原位置将球进一步托高，旁边早已起跳蓄势待发的东峰旭大力一挥，排球迅猛地破开两个二传手的拦网，朝白队的地面疾速落下。
“我来！”玉山透喊道。
即使之前被拦网削减了球势，排球依然重重地打在了他的手臂上，发出巨响。
出人意料的，看起来凶猛难接的排球此时并没有弹到场外，反而稳稳地飞向右边的观月优。
“接得好！”观月优大声赞扬道。
白岛智子站在场边心中庆幸，还好她的排球技术根本不支持她上场打，看看这球，是人能接的吗？！
她已经不能想象如果真的比赛上碰到白鸟泽，遇到二年级的牛岛若利，他的扣球又是多么的让人惊惧，属实是现实恐怖片了。
当然，场内的人现在并没有闲心关注场边的人现在是什么样的神色。
观月优注意到球被垫起得够高，估摸着肯定能在过来时落到自己的打点附近，立马起跳，俨然一副要扣球的模样。
东峰旭和藤原慎之心中虽有顾虑，但还是跟着起跳拦网。
“菅原！”观月优大喊一声，身体瞬间改扣为传，将球传给了菅原孝支。
菅原起跳扣球。
在拦网手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在菅原面前拦网尚未成型的时候，
球从菅原手上扣出，落在了对面的场内。
游马春虽然在注意到排球从观月优手上传出去的时候就立马行动，但还是迟了一步。
周围倏地安静下来，仿佛都在回味刚刚那一刻。
非常完美地戏弄了拦网。
非常完美的假扣真传。
“啊啊啊啊啊！”
“成功了！”
菅原孝支和观月优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
观月优眼睛里隐隐约约可见泪光，显然是激动地不能自已。
“哇。”白岛智子惊呆了。
这完成度非常好，观月优假扣的姿势没半点走型。就算她知道两位二传会用，在他尚未扣球前，也看不出来半点差错。
不过，菅原孝支到底不适合做假扣的那个人，身高差距容易被拦下来，一般打一个队伍出其不意地用个一两次兴许能得分。
可话又说回来了，一场比赛这种偏门技巧本也用不上几回。
“下次可不会让你再扣成功了，一分也不会。”游马春一字一句地对着面前朝他嘚瑟的观月优放狠话。
炫耀得和花孔雀一样，练习赛要真让他们队赢了，他今天晚上都睡不着。
观月优听到了，自然也不会认输，“赢的肯定是我们这边。”
这场三对三练习赛到最后实在打得出乎白岛智子的意料。
不知道是不是被两位二传成功鼓舞，还是说被刺激到了，本来其他人在单人练习时看着还有所缺陷的新进攻招数和接球水平，这局里全部都超水平发挥。
在一旁的观战队员也被带动起来，纷纷都兴奋地表示还想再练一会儿。
白岛智子本来也有些激动，但一看别人比他还激动，脑子瞬间就冷静下来了，正颜厉色地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开玩笑，就这天气，同意他们呆在体育馆热血上头多练一会儿，先不说晚上山里更冷，出汗被风一吹着凉了怎么办。单说这郊区，一来风雨，停电了都不奇怪，本来路灯就暗，要真停了，天上又乌云密布的，到时候两眼抓瞎，真准备一起淋雨摸黑回合宿地点。
黑川身为队长，自然明白白岛治的顾虑，于是应和着他的说法，“今天就到这儿，先回合宿点，晚上不用来体育馆，吃了晚饭后，大家在大厅集合，我们开一个小会，有些事要告诉各位。”
009请的阿姨真的好敬业啊。
白岛智子盯着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感觉今天一整天的劳累都被治愈了。
炸得金黄的猪排面衣焦黄酥脆，一口咬下去内里的猪肉嫩得流出浓香的汁水。浇在旁边的咖喱味道醇香浓厚，和猪肉形成绝妙相配的二重奏在舌尖弹演。
大桌的正中间还放着热呼呼的涮锅，咕噜咕噜冒着水汽，旁边的配菜荤素都有，装在盘中一应俱全，估计是阿姨看今天有些寒冷着意加的。
“对了，这雨天要不送阿姨她们回去，正好可以用今天租的车，九宝你应该会开吧。”白岛智子问道。
“没问题。”009一口答应道。“不过你要记得和她们解释一下我这个多出来的人。”
“那就拜托你了。”白岛智子一边感谢一边揽过009使劲亲亲他的脸。
“哇，宿主，你的嘴吃着饭还没擦。”009浑身抗拒却挣脱不了，只好恨恨道，“宿主你这是恩将仇报。”
“你说是就是吧。”白岛智子表现得十分无赖。
可恶。
009表示自己很生气。
他生气的后果很严重，但他又不会伤害宿主。
所以他决定了。
他不会卡bug帮宿主推迟训练空间的接发球训练了。
可恶的宿主，今晚练一晚上的排球吧。
白岛智子吃着饭突然打了个喷嚏。
缘下力立马一脸紧张地靠过来，疯狂往她碗里夹从涮锅中烫好的菜，关心不已，“白岛，是不是觉得冷了。多吃点，补充抵抗力，我多带了外套，等会拿给你穿。”
不。白岛智子心里暗暗吐槽，我只是觉得后背有些发冷，不太像是冻的，倒像是某人要整我。
不过，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白岛智子摇了摇头，将这不着边际的猜测抛之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