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我爱你》执凉啊

4、晚餐

　　或许是意外之喜，他们仍在这里坐着，我们居然闲聊起来。
　　给他们的杯子添上热水，利威尔偏过头去不看我，不揭开盖子，也不让我把水放下。
　　无奈我只能动手将他的杯盖掀开，却被他抢先一步拿走，我碰到了他的手指，温热的。
　　“怎么了？”
　　怎么还是不看我，我因为添水站了起来，他的头发从这个角度看去，因为灯光的照射有些毛茸茸的。
　　“这个不好……不喜欢喝。”
　　似是担心我看不见口型，又转过来面对我。
　　“不喜欢喝这个。”
　　我攥紧了水壶把手，强忍笑意，抿了抿嘴，又深呼吸几口，在他询问前将他手中茶杯拿走，重新沏出红茶。
　　利亚，利亚，这个人是调查兵团的兵长，武力值极高，你弟弟以后的长官，他是人类的先锋，不是你家后院的黑猫！不许有摸头的想法。
　　疯狂警告着自己，我尽力平息着呼吸。
　　利威尔拿着新沏出来的红茶，脸上的表情松动了。
　　满意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还差不多，几个大字在他身后出现，我摇摇头驱赶幻觉。
　　“姐！惊——啊！”
　　艾伦被往后猛退一步的威尔怼了好大的趔趄，被三笠一把扶住。
　　“小心。”
　　“切，路都站不稳。”
　　让往店里看去，那几位直直望着他们这几个新兵。
　　他更夸张的往后跳了一步。
　　“埃埃埃尔文团长，韩吉队长，米克队长，还有，利威尔队长！”
　　威尔反应过来，惊吓变成兴奋，两步跑到自己姐姐面前，没注意到自己最崇拜的兵长脸黑了一瞬。
　　姐，原来是姐弟啊，相依偎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利威尔将手指放在眉心。
　　被韩吉那个蠢货传染了。
　　“小鬼，虽然现在没有顾客，但你也收敛点，太吵了。”
　　“啊？”
　　你们不是顾客是什么？算了，反正你们是我绝对的偶像。
　　威尔依旧笑着，满脸都是和偶像搭上话的开心。
　　我望着那乌泱泱的大个子们，轻轻敲了敲威尔脑袋。
　　“臭小子，不和我说放假，快把你朋友招呼好。”
　　威尔还是傻乎乎乐着，他黑了些，壮了些，也开朗了不少，或许这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同龄人更能解开他的心结。
　　“明尼，麻烦你让厨师长去多买些食材，今天
　　要辛苦他了。”
　　我像后厨传话，明尼探出脑袋。
　　“好嘞！”
　　“啊，我给你介绍一下姐姐。”
　　“他们三个略过，你认识，莎夏·布劳斯，让·基尔休坦，莱纳·布朗，还有好几个人有的回家了，有的去其他地方了。”
　　我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
　　“叫我利亚就好，想吃什么尽管说，今天我请客。”
　　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儿举起手，嘴张得大大的：“肉！”
　　“管够。”
　　“呀吼！利亚姐姐万岁！”我见她抱住旁边的三笠喜极而泣，不免被她感染。
　　感觉手腕被戳了一下，转头望见可怜巴巴的韩吉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也饿了，姐姐。”
　　她慢慢握住我的手，还摇晃了几下。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最致命的弱点是什么。
　　我也反握住她的手，帮她把眼镜扶正。
　　“想吃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妹妹。”
　　韩吉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潇洒自如，因为她的脸上飞出两朵红云。
　　“谢，谢谢。”
　　“呵，年纪都大的能当这几个小鬼的妈妈了，脸皮真厚。”
　　利威尔品着红茶，面无表情鄙夷着自己的好友。
　　韩吉示威般将我的手握得更紧，我哑然失笑。
　　“那就请各位也留下来吃顿晚餐吧。”
　　埃尔文从善如流的点头，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
　　利威尔却从板凳上站起来，准备说些什么。
　　“分餐制。”
　　我补充着，或许是说得有些急切，挽留之意昭然若揭，见他秀美的眉尾挑动一下，“我去帮忙做饭。”
　　“哈？”
　　他的口头禅到了我嘴里。
　　“可你是客人。”
　　“你确定那位厨师能在那几个小鬼饿成巨人之前把饭做好？”
　　训练兵驻扎地离这里不近，这个点回来，他们是连午饭都没吃上。
　　韩吉终于松开了手，转而捧着自己的脸蛋。
　　“利威尔，利威尔，我终于能再一次尝到你的手艺了吗？”
　　“哼，接受这份恩惠吧，蠢货。”
　　利威尔走进后厨，本来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却发现这里连油烟味都没有。
　　“先生，你怎么来了。”
　　“帮忙。”
　　明尼连忙翻出一根围裙，“不介意的话，把这个戴上吧。”
　　从前台进来的，老板肯定同意了。
　　“这里很干净。”利威尔翻看了下围裙，放心地系在身前。
　　“对啊，干净是我们老板对我们除了服务外的唯一要求。”
　　“唯一要求。”
　　“是的。”明尼依旧忙活着，嘴里也不停。
　　“我和老板在刚来罗赛之墙就认识了，她人很好，带我来到城区，我们请假从不问原因，薪资也照发，每天下班只早不晚，生病还会带着我们去看医生，医药费全包，对了，上次你问我老板去哪里……”明尼顿了顿，利威尔下意识转头看她。
　　“不好意思哈，那段时间是她感冒了，有点发烧，我思维比较跳跃，给你胡说的。”
　　“没事儿。”
　　三个人手脚都很麻利，有条不紊地准备着丰盛的晚餐。
　　我偷偷看了里面一眼，利威尔正在带着手套腌制肉排，手法非常娴熟，似乎感受到了视线，他抬头说了什么。
　　厨房里雾气升腾，我看不清口型，肉排腌制正好结束，他摘掉手套走近，带来些香料的气味。
　　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饿了？”
　　我有些怔愣，只是点了点头，见他从围裙兜里拿出一颗红果递给我。
　　“先吃这个，还得等一会儿。”
　　我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觉得这些蒸汽笼罩在他身上，柔和了锋利的气息。
　　脸有些发烫，我赶忙接过红果，退出了厨房。
　　手抚上心口，你别跳！不是，你别这么跳！
　　一定是厨房太热了。
　　红果上没有水水渍，但我确信这个一定洗过，总觉得上面还带着温度。
　　将果子递到唇边，咬下一口，酸甜开胃。
　　“利威尔。”我呢喃着。
　　“嗯？”
　　他探出头来，真是的，我讨厌每一个耳朵太好的人。
　　“没事儿！你继续，我就是，就是这个果子很好吃，谢谢，我去招呼客人了。”
　　清醒的脑子乱成浆糊，我赶忙离开。
　　肯定是他长得有点好看而已，我摸着两边脸颊试图降温，心跳渐渐平复。
　　他是喝茶的人，我是卖茶的人，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但也仅此而已了。
　　我也曾有些绮丽的幻想，也和他人交往过，但利威尔，他是自由之翼的具象化，只能为全人类献出心脏，还好，我也是人类之一。
　　我很清楚，这只是长久沉寂后的悸动，不过几日，就能烟消云散。
　　从厨房回到茶厅，却见艾伦站在一边，不参加其他人的讨论，三笠和阿尔敏不停往这边看，却没过来。
　　“艾伦，你在等我。”
　　两年过去，艾伦沉稳很多。
　　“利亚……利亚姐姐，我之前没来得及向你认真道谢，我没有什么能送你的，等加入调查兵团，我再送你礼物好吗？”
　　他今年才13啊，还小得很。
　　“艾伦，有好好吃饭吗？”
　　“有。”
　　“有好好训练吗？”
　　“有。”
　　“有好好睡觉吗？”
　　“……有。”
　　他耳朵泛起红来，我笑着拍拍他肩膀。
　　“睡不好，愿意和利亚姐姐说说吗？”
　　我看他目光闪动着，忘了人群一眼，我拉着他来到楼上，这里多隔出了一个客厅，自从那天让韩吉上来后，总觉得还需要个客厅，果然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我总是做梦。”艾伦一坐下就打开了话匣子。
　　“做梦？”
　　男孩儿面带苦恼，“乱七八糟的梦，总把我从梦里叫醒，一会儿是巨大的树林，一会儿是城墙之上，一会儿又是发光的洞穴，我梦到自己漂浮在天上，没有落脚的地方。”
　　我安静地看着他叙述着自己的苦恼，威尔也有很多心事，但他总不愿意说。
　　明明自己根本解决不了，却总是倔着脾气，往往只能通过一巴掌扇头上来打开话匣。
　　我们聊了很久，直到太阳完全落下，我点起灯，却见艾伦忽然捂住肚子。
　　我忍住笑意，“怎么了？”
　　“饿，饿了。”他尴尬地笑笑，整齐的牙齿在灯光照耀下发亮。
　　我实在没忍住，揉揉他的头发，臭小孩儿怎么那么可爱。
　　“走了走了，说出来你应该也舒服多了。”
　　手伸出去其实有些后悔，毕竟我们还没那么熟悉，但他居然没有避开，安静地等我揉完头发才站起来。
　　艾伦有些难为情，他心里有一个秘密，连三笠和阿尔敏都不能告诉的秘密。
　　利亚，总让他想起爸爸和妈妈。
　　她就像是父母的结合一般，时而严厉时而温柔，她用自己的沉静与从容引导着艾伦认真思考，认真活着。
　　艾伦对这个比自己大了12岁的姐姐产生了孺慕之情。
　　因为太想父母了吗？好像也不是，他在每次体力临近节点时总想起和利亚分离时的话。
　　“艾伦，只要你想，你可以做到任何事。”
　　她是指将巨人驱逐出去吗？她真的这么相信？
　　离一楼还有两个阶梯，我已经看到茶厅晃动的灯光。
　　艾伦忽然扯住我的衣袖，转过身，他却不说话。
　　“艾伦。”
　　他有些挣扎地抬起头，像是要询问什么，却又问不出口。
　　楼梯还算宽敞，他下到和我一阶，还是不言语，刚才那么多话将他的气力排空了。
　　“我依旧相信你。”
　　“啊？”
　　他的表情晴朗不少。
　　“我明白，你在心里背负了很多很多，你有目标，有能力，有头脑，最重要的，你还有朋友。”
　　我握住他的手，希望能更好的传达我的心意。
　　“无论再难的事，我都相信你能做到，艾伦·耶格尔，只要你想，你可以做到任何事，驱逐巨人，保护朋友，或者是好好睡觉。”
　　我又想开个玩笑缓解气氛，他却认真地看着我，忽然两手将我的手包住。
　　“利亚姐姐，我一定可以，请你看着我。”
　　少年的眼睛比灯火都亮。
　　“好。”我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