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我爱你》执凉啊

22、海的那边

　　话一落地，肯尼张开嘴就要说话，我连忙补充。
　　“你也看到了，雷斯先生离世，王族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中央宪兵团这么优秀的机关，一定不愿意屈居于宪兵团之下，调查兵团已经不会再受到宪兵团掣肘，埃尔文团长的能力更是有目共睹。”
　　肯尼完全回过了身，我觉得有希望，如果肯尼率领的中央宪兵团加入，调查兵团的兵力一定会得到很大提升，他们对热武器也非常熟练。
　　“您的能力在希娜之墙里太过埋没了，而且，而且利威尔也很期待与你并肩作战！”
　　“哈？”利威尔闻言立刻摆出否认的表情，“你这个笨蛋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拍拍他，示意他先别说话，“你们和调查兵团交过手，应该也能感受到这是一支多么优秀的队伍，如果我们是战友而非敌人，一定可以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等我噼里啪啦一通说完，肯尼站在墙边，手插在风衣兜里，低眼看我，“说这么多，还是想哄我去给调查兵团卖命，我说过，我玩够了。”
　　他转身，这次脚步很快，我要留住他，肯尼很厉害，有他在，有他和利威尔合作，该是怎样的盛景。
　　我不知道前路还有多少龙潭虎穴，但我要抓住一切机会，调查兵团的人还是太少了，中央宪兵团，一定要得到。
　　我冲上前去，拽住肯尼的袖子，他有些烦躁，将我的手打开，却发现我趔趄了一下，我看见他的胳膊顿了一瞬，只一瞬，我连忙握住他的手，宽厚又粗砺。
　　“肯尼先生，我知道你这些年来很累，但是现在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巨人迟早会来的，他们能踹开一扇门，就会踹开第二扇，第三扇，你加入我们，只有胜利，只有胜利才能真正有休息的可能。”利威尔走到我身边，想将我往后带，“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我一定给你养老！”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我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直到。
　　“噗，噗哈哈哈哈。”肯尼扬着头，一手撑着墙壁，笑得毫无形象，他喘着粗气，“利威尔，这就是你找的女人啊，哈哈哈哈。”
　　利威尔看着肯尼放肆地笑着，反倒安静了下来，印象中，肯尼也会大声笑，但要么是讥讽的，要么是残暴的，不是像这样，这么，傻。
　　“小骗子，我这里人可不多。”肯尼将手抽出，颇有些粗暴地揉了下我的头发。
　　“您同意了！”我兴奋地抱住利威尔，太好了，太好了，利威尔，你更安全了一些。
　　利威尔也抱住我，“好了，没见你这么兴奋过，笨蛋。”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抬手将我的发丝温柔地理顺，“小心你的腿。”
　　太好了，利威尔，十几年前离去的家人，回来了，你心里的沉疴，有没有愈合一些？
　　肯尼说要去整合下队伍，明天再来。
　　我转向埃尔文，他也笑眼弯弯，“快回去吧，医生说你最好不要站着。”
　　韩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埃尔文手里拿走了图纸，整个人都要钻进去了。
　　“利威尔。”
　　“嗯？”
　　我握紧他的手，“我可以做到的，你看到了吗。”
　　利威尔将我从地上抱起，往房间走去，“知道你厉害，现在回去休息。”
　　我揽住他的脖颈，倚靠在他的胸膛上，有些加速呢？看来还是对肯尼很在意嘛。
　　“你有家人了，利威尔。”我感觉他的脚步放慢，将我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早就有了。”
　　肯尼是不是他的家人，利威尔不得而知，只是那年在恶臭的房屋中，那抹黑色都显得绚烂。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出了城，利威尔本来要和我同乘，却被我拒绝，因为我现在有太多的话想问问艾伦。
　　他比来时还要安静，我听阿尔敏说三笠叫了他一天，他都不管不顾，只是将房门紧闭。
　　“利亚姐姐。”他竟然先开了口，据闻这位老爷已经两天没说话了。
　　“是我放走吉克的，也是我告诉埃尔文团长肯尼会来袭击。”
　　我深呼吸，“你又是怎么得知的。”
　　艾伦一个没出过调查兵团的人，不可能消息那么灵通。
　　“维森。”
　　他突然说，我才想起来可可，她说维森把她带到地上，我把她和韩吉安置在一起，希望韩吉别把小姑娘吓坏了。
　　“那天我把吉克带出去，路上碰到的，吉克和他认识，他是来接应人，他在希娜之墙里混迹了很久，得知了雷斯家和中央宪兵团的事。”
　　他语气平淡，我却震惊不已。
　　维森竟然将王城的事了解到如此地步，他和吉克是什么时候认识，又是怎么联系的？
　　艾伦就好像看穿我内心所想，“吉克是墙外的人训练的战士，维森本来以为是其中一员，只是当时因为一些纠纷，维森的父亲被逮捕，他自己跑了，和你的父亲一起。”
　　完全对得上，真的是维森告诉他的。
　　“那你为什么要劫走吉克？”
　　艾伦的眼睛左右转了转，忽然皱起眉头，我感觉他冷漠的外壳龟裂，露出里面正饱受折磨的灵魂。
　　“利亚姐姐，我头疼。”他捂住鬓角，紧咬着下唇，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我连忙坐过去将他揽在怀里，这样看起来是问不下去了。
　　他和吉克到底是兄弟，还单纯不想看到哥哥被折磨，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艾伦的手攥着我的衣袖，真是把我拿捏住了啊，我只能抚摸着他的头发，轻生说：“休息会儿。”
　　我们缓缓行驶着，忽然马车一顿，艾伦也没坐稳，身上的重量压在我肩膀，这孩子还挺沉的。
　　他慢慢爬起，看起来很担心我，“你的腿没事吧，利亚。”
　　本来没什么感觉，他一问就觉得夹板都有些紧，他怎么突然改了称呼？
　　我摇摇头，“没事的，看起来吓人，过段时间就好了。”
　　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但艾伦好像一瞬间长大了，他不再是赖在我怀里睡觉的小孩子，他的头发很久没有修剪，已经长到了脸颊。
　　“碰——”
　　我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掀开窗帘往外看去，这里已经是郊外，没有什么人，大白天的光线也不是很好，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
　　利威尔踩在他背上，埃尔文也从车上下来。
　　“吉克，怎么又跑回来了？”埃尔文没有让利威尔收回脚，蹲下来看着被缠住嘴的吉克，他这次带着眼镜，视线在马车队里搜寻，最终停留在我这里，或者说，艾伦这里。
　　吉克扬扬头，埃尔文将他嘴里的布条扯下。
　　“我是来告诉你们，马上就要有新的战争了。”
　　利威尔看见我从窗户探出头来，摇摇头示意我进去，吉克却喊：“利亚！我有话和你说。”
　　利威尔跺了他一脚，又踹他的肩膀让他仰躺在地上，“有屁就放。”
　　我缩回车内，依旧留意着那边的动静，艾伦依旧看着我的腿。
　　“真的没事。”我很想拍下他的肩膀，可是现在的艾伦周身冷凝着云雾，我不敢靠近。
　　他弯下腰，将我的手拉起，缓缓放在自己的头顶蹭蹭，就像是在告诉我，“你可以触碰我，别远离我。”
　　为什么，你却不理三笠和阿尔敏呢？艾伦，不一样了。
　　“我五年前就来过了，攻陷玛利亚城墙的时候，我也在。”
　　门口那个将斯图尔特砸成两半的落石，我移不开，它那么刚好地砸到我的门口。
　　我抽回手，掀开车帘下了车。
　　那边的人向我看来，吉克也用力仰头，我走到他面前，俯视他狼狈的样子。
　　衣服换了，有眼镜，身体强健，声音洪亮，他回去修养了一阵。
　　“你当时扔了石头。”我也艰难地蹲下来，埃尔文伸手帮我把衣摆提起。
　　吉克却邀功般的笑，“刚好吧，没有砸到你。”
　　我站起身，随手拿过车缘的辫子，打在他脸上，“你是莱纳的上级，是你示意他给威尔下药。”
　　吉克的脸上瞬间出现红肿的痕迹，血了片刻才滲出来，鼻血汩汩涌出，流进他的嘴里，他不在意地舔掉，“他在，你总有牵绊。”
　　我的牙齿被咬得酸疼，我看着那张脸，和小时候重叠，吉克·耶格尔，我从未有这么想杀掉你。
　　他笑了，牙齿里有血，“别生气利亚，我是来告诉你们消息的，我们现在是一边的。”
　　转到他身前，利威尔闪开，我将他从地上拔起，“好，告诉我，他们是不是要大举进攻。”
　　吉克点点头，使劲吞咽了一下血沫，头往我这边凑来，我一巴掌在他脸上，他终于不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回过头，泪水竟然在眼中蓄积。
　　这人有病。
　　我在心里下了诊断，“说。”
　　吉克眨眨眼，他扭动两下，我往后退，他坐在地上。
　　“我回去后休息了一阵子，可军团对我们已经没有耐心了，他们最后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带回始祖，否则就要发起最后总攻。”
　　埃尔文站起身，靠在车辙上，“只有你？”
　　吉克点点头，“如果这次不成功，他们就打算换人了，我知道一个人是带不走艾伦的，所以，我来和你们谈笔交易。”
　　换人？将巨人之力转移吗？
　　我将他松开，愤怒的情绪随着他的血液消减一些，“他们有多少可以继承巨人之力的人？”
　　“军队里有800个，居民区还有家属1000个。”吉克提起膝盖，将破碎的眼镜扶正。“总之不少，他们一旦决定发起总攻，就会把所有艾尔迪亚人变成巨人。”
　　艾尔迪亚人，又听到了这个词汇，只有艾尔迪亚人才可以变成巨人。
　　艾伦这会儿才从车里走出，他慢悠悠地往这边来，“哥哥。”
　　亲昵的呼唤让我有些不适，埃尔文也注意到了，他瞟了艾伦一眼，继续询问吉克，“他们是谁，他们在哪儿？”
　　吉克从未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利亚，你忘了吗？那个国家，叫马莱，在海的那边。”
　　来了，又是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巴掌，让人还来不及为自己刚以生命为代价获得的胜利松口气，就又要被按着头看向那无尽的黑色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