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吧，杨咏晴！》冷燃

91、去提亲

　　“杨婶儿，这个不瞒您，我弟之前确实和那谢萍好过，奈何谢家眼光高，瞧不上我家，直言我弟不配娶她女儿。他们给谢萍新找了对象，那女子就狠心和我弟彻底分了。小晴姑娘有情有义，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对我弟也是真心的好。我们很喜欢她。现在佳炜迷途知返，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福气，能娶到小晴这么好的姑娘？”

　　代锦说完话，屋里半晌没有回应，众人俱是沉默。

　　杨母撩起衣角擦泪，不期然杨咏晴大哥杨德胜，从房里走出来，冷声道：“呵，感情人家把你弟甩了，你弟才看上我妹？真不好意思，我妹没那么不值钱，白白去给人家做陪垫！”

　　他转头向低声啜泣的母亲怒吼：“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杨德胜暴怒嘶吼，代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时张仙芳站起身轻声责怪：“你这孩子说话咋那么冲呢？啥叫给人家陪垫？这不是她弟之前没看明白事儿么？再者说了，这是给你小妹提亲，你最少也要听一听她本人的意思吧？！”

　　“她本人的意思？她还小，自然要听我……”

　　“哥，你别说了。”

　　杨咏晴掀开门帘从房里走出来，制止正在发脾气的大哥，转头对代锦和张仙芳说：“不好意思，我哥脾气急躁，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个死丫头，说的是什么话，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要嫁人……”

　　“住嘴！回你自己房间去！”

　　杨咏晴声色俱厉地叫道。

　　杨德胜目瞪口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妹妹发脾气，妹妹眼里的凌厉把他吓懵了。

　　这时大嫂也从房里走出来，扯住杨德胜的耳朵就往屋里拽，嘴里叫嚷：“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让你操什么心，活该被骂！人家现在能挣钱，身份自然不一样，你算哪根葱啊，还摆大哥的谱呢？走，跟我回屋！”

　　杨母一旁哭着跺脚：“哎呀，这是干什么？你兄妹俩咋不能好好说话，作孽啊！”

　　“妈，没事儿的，大哥和我说话一向都是直来直往，你别担心。”

　　杨咏晴柔声安慰母亲。

　　在女儿的搀扶下，杨母重新坐下来，杨咏晴招呼代锦和张仙芳坐下，重新往她们的杯子里续热水。

　　张仙芳坐下，喝一口茶水，接着说：“按说你们两家的事儿，我不好多嘴，可既然代锦妹子求到我了，我便也不得不多说两句。今天小晴也在家，当着她的面，咱们郑重地把这个事说一下，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虽说父母意见要听，可她本人的想法咱们也得尊重，是吧？”

　　杨父杨母仍是坐着沉默，而杨咏晴坐得很远，没看向任何人，她表面上故作镇静，内心羞涩之情却不言而喻。

　　见这一家人显然没什么心理准备，张仙芳便给代锦使了个眼色，打算先回去，留他们好好消化。

　　于是她站起来，拍拍好友杨母的肩膀，“今儿也不多聊了，改天有空再过来。大炜和小晴这俩都是好孩子，要不然我也不会过来牵线搭桥，就是想促成一段好姻缘嘛。”

　　两人起身告别，杨咏晴和父母相送，杨父拿着代锦带来的礼品拒不接收，被代锦摁住胳膊，说：“杨叔，别打我的脸行吗？今儿别说是为我弟求亲送点薄礼，单说咱是一个村里的乡亲，我家那口子和您还是没出五服的叔侄，这点礼难道还不能孝敬一下你吗？千万别把这点东西放心上，你们能同意这门亲事我们很感激，要是实在不同意……也没关系，只能说明我弟没福气娶小晴。旁的不说，单说你们家厚道，我能因此结交你家，也是开心啊！”

　　一番话说得恳切，杨父手上的礼品也就不好再强行送还。

　　——

　　送走两人后，时间也差不多要做晚饭了。

　　簸好米回来，水开下锅煮饭，杨母忙着洗菜、切菜、和面、揉面、烙饼……灶台的方寸之地让她累得直不起腰，她一边擀面一边将身体抵在桌旁，然后用手轻轻捶打背部。

　　见状杨咏晴忙过去解掉她身上的围裙，系在腰间，说：“妈，你去坐那儿歇会儿，剩下的我来弄。”

　　杨母不像往日那样勉强，而是顺从地听女儿的话，坐在灶膛前填材火，突然她猛地发出一连串咳嗽，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杨咏晴立刻跑过来为她拍后背，心疼地说：“妈，你这咳嗽是不是还没去看过？我给你寄了好几次钱，你咋不去看看呢？”

　　“嗨，老毛病了，哪能轻易就看好了。”

　　“那去看看也总比这样硬拖着强吧？！你这老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说完她搀起母亲坐在一旁休息，自己卷起衣袖，开始麻利地干活儿。

　　不大会儿功夫，饭菜端上桌，二哥也刚好从外面玩耍回来，一家人围坐一起吃晚饭。

　　“哎，这是谁送来的？”
　　二哥杨德辉指着供桌旁边的礼品好奇地问，却没人回答他。

　　“妈，咱家今天来亲戚了吗？？”
　　不死心的他又问了一句。

　　大哥杨德胜阴阳怪气地说：“可不嘛？咱家今天来’亲戚’了，而且还是好大的’亲戚’呢！”

　　大嫂立刻冲他嘟囔：“好好吃你的饭，废什么话！”

　　杨咏晴脸上通红一片，她知道大哥大嫂为什么要这样针对她，还不是担心她早早嫁人，不再给家里钱了吗？

　　也是，刚尝过她赚钱贴补家里的甜头，岂能轻易断了？

　　所谓的兄嫂亲情也不过如此。

　　二哥狐疑地看看四周，大家各自端碗吃饭，没人理他，他嘀咕两声也就不再问了。

　　饭后，杨咏晴早早地洗好躺在被窝里，她接着上午的书正聚精会神地看，忽然听到叩门声，“妮儿，睡了吗？”

　　是母亲的声音。

　　杨咏晴披件衣服过去开门，母女两人坐在床边。

　　“妈，你来是有话跟我说？”

　　看着被窝里的女儿眨巴着两只大眼睛，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杨母伸出手，亲昵地摸摸她的头发，心中满是感慨和回忆：“依稀记得她还是襁褓中的小婴孩，怎么眨眼间就长这样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她本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按理说要娇惯些，可非但没有娇气，反而是为家牺牲最多的孩子。原本以她的资质，考高中也绝不是问题，可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更为了减轻老两口的心理压力，从娶了嫂子后她就故意考差，然后理所当然的不上学了。现在更是为了帮家里还债，只身去水泥厂打工，那本是男人做的粗重活，她一个小姑娘也硬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想到这些，杨母禁不住泪眼模糊。

　　看着母亲刚开始发呆，后来似乎是想起什么，竟流下眼泪，杨咏晴忙扯住母亲衣袖问：“妈，你咋了吗？怎么好端端地还哭上了哩？”

　　杨母摆摆手，拭干眼泪，“没什么，就是看到我的小不点长成个大姑娘了，妈心里高兴呢。”

　　像小时候一样，杨咏晴枕在母亲胳膊上，撒娇地说：“长再大，我都永远是你的小不点。我会一辈子围着你，好好孝顺你呢。妈，你咳嗽一定要看，千万不能拖，知道吗？明天你就跟我一起进城去看病，一定要把你的咳嗽治好，这次你可一定要听我话。”

　　杨母摸一摸女儿的脑袋，说：“老毛病了，不打紧，也急不来。这个先不说，咱们先说说你的事儿，今天提亲这事儿，你自己个儿是怎么想的？你跟爸妈交个实底，你对那啥，哦，代佳炜，到底是个啥看法呢？”

　　母亲骤然发文，尤其是听到那三个字从母亲口中说出，杨咏晴又羞又喜，心里“突突”乱跳。

　　她不自然地看向别处，脸上耳根发红发烫，想了想，低下头，小声但郑重地说：“妈，这辈子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啊？”
　　杨母不料女儿竟如此情根深种，她愣神了片刻，恍然说，“那之前外面风传他和谢家姑娘的事儿……”

　　“那是从前，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可能了。”

　　“你就这么认准他吗？那孩子我倒是也见过几次面，只觉得他性子软了些，不似他姐风风火火的样儿，可却不知道他的脾气秉性到底如何？我和你爸真不放心让你嫁给他。听说他家世不好，母亲早早没了，爹又娶个后妈，还生了孩子，估计父亲自己家的生活都难，也根本顾不上他，他姐代锦家更是不富裕。咳咳咳……”

　　杨母咳了一阵，又接着说：“哎，旁的不说，单说他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要是你们结了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总不好天天跟他姐家人挤在一起吧？”

　　“妈，我是真的喜欢他，从第一次见他……我就喜欢上他了，这么些年，我的心意从没变过，曾经我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也就死心了。可现在有机会可以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你说的那些困难我都知道，可我不怕，我相信只要他和我一心，不出几年，我俩肯定能把日子过好。”

　　说这些话时，杨咏晴的眼睛闪闪发亮，杨母岂能不知，这是女儿动真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