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村女之执迷勿悔（上）》冷燃

86、诉心肠

　　正当大家忐忑不安，意欲破门而入时，代佳炜却忽然从里面打开门，神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他看着姐姐代锦通红的眼眶，说：“姐，我没事。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代锦背转过身，擦去眼泪，再转回身时，神色平静，嗔怪道：“说这干什么？！你好好招待他们，我去做饭。”

　　四人坐在屋檐下晒太阳，阳光炽烈，积雪融化，往下滴滴答答滴水。

　　杨扬和杨芝两人说着学校发生的事儿，偶然斗几句嘴。

　　杨咏晴和代佳炜两人并肩坐着，俱是看着外面发呆。

　　忽然，代佳炜率先开口，“你说，她真的要和别人结婚吗？她真的要和我分开？”

　　事到如今，他仍是不敢相信，他和谢萍就这样走散了。

　　他们曾经海誓山盟、互许终身，可为何……偏不能走到一起？

　　代佳炜的眼里满是受伤、难过，见他这样，一时间，杨咏晴也不知该怎样劝慰，想了想才说：“一件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你拼尽全力去做，也达不到你想要的结果，那只能证明没缘分。你努力过，尽力过，就没什么可遗憾了。”

　　她转头看着代佳炜，“你要知道，世间所有事都不可能尽如人意，但不管结果怎样，都要好好爱惜自己，爱惜身边关心自己的人。”

　　“小晴，你总是这样豁达，遇到再难的事也从不抱怨，我其实挺羡慕你，可我总也学不会你的一丁半点儿。你肯定很看不起我吧？有时我也讨厌自己，我性格懦弱，什么都做不好，很没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既然觉得我性格好，为什么不让我帮帮你呢？你只是一时想不明白，不妨换个角度再想想，事情或许就没那么糟糕。如果你还是坚持最初的想法……那我……愿意替你去找一找谢萍，尽一些最后的努力。”

　　代佳炜眼神有了波动，似乎难以置信。

　　杨咏晴微笑着，“我说的是真的。这样，你可以把想说的话写下来，我替你转交给她。但不管结果如何，你要保重自己，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尤其是你大姐，她很牵挂你……”

　　饭桌上，气氛凝重，尽管代佳炜一直讲话，试图营造轻松的氛围，大家也都积极配合，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刺激到他，就连杨芝这个平素大大咧咧的姑娘，也谨言慎行，不像来时那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虽然面前饭菜俱佳，但代锦却吃得没滋没味，她看着弟弟，一脸的忧心忡忡：“看大炜这个样子，明显还是放不下谢萍啊。这可怎么办才好？看来要尽快找媒人给他介绍姑娘相亲，或许有了新对象，多多相处，说不定他就会慢慢忘了谢萍。”

　　正当代锦左右思量时，不经意间，她瞥见对面的杨咏晴默默给弟弟夹菜，并小声嘱咐什么，而代佳炜似乎很听她的话，频频点头，人也慢慢振作起来。

　　呀，代锦立刻转动脑筋，“啊哈，啥相亲对象，这不眼前有现成的小晴姑娘嘛！”

　　她忽然回想起这俩人很早以前就认识，而且前不久，下大雪，人家姑娘半夜送代佳炜回家。

　　小晴姑娘没少帮助弟弟代佳炜，她眼里的关心和爱意，那是藏也藏不住，这无不说明她对自家弟弟有很深的感情啊！

　　代锦心里简直乐开花，这小晴姑娘是多好的孩子啊，不仅吃苦耐劳，能力出众，而且样貌品行任何一点，都不输谢萍。关键是她真的喜欢大伟，从没嫌弃过我家不富裕。

　　代锦不禁要仰天长笑，“啊哈哈，老天爷啊，你总算没对我们家赶尽杀绝，送给我家这样一个可人儿！”

　　继而想到谢萍一家趾高气扬的嘴脸，立刻恨恨不平，“哼，让你们看不起，我家弟弟有的是姑娘喜欢，而且还一点都不比谢萍差！”

　　如果两人真能走到一起，那代锦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越想越开心，脸上满是笑容，她不住地往杨咏晴碗里夹菜，“小晴姑娘，来，多吃点菜。大炜，你好好招待小晴，杨芝，杨扬，你俩也尽兴吃，来我家都不许客气啊。”

　　吃过饭，杨咏晴帮忙收拾碗筷，这样一个勤劳实诚的女孩子，真让代锦喜不自胜。

　　当三人起身告辞时，代锦着意挽留，她先是对杨扬和杨芝说：“你俩都在读书，回去还要写作业吧。大姐就不留你们了，以后有空常来玩。”

　　转身对杨咏晴说：“小晴姑娘，我这里有一点小活儿，你能帮下我吗？”

　　杨咏晴依言留下来，她先是帮代锦一起收拾，随后给代佳炜倒杯茶水，两人并肩坐在门前，晒太阳。

　　经过一番劝解，代佳炜心情明显好转，一直以来，杨咏晴似乎有某种力量，只要有她在身旁，代佳炜就能安心。

　　看见两人在一起聊天，代锦的心总算放下一些，略一思量，立即回房拿出手提袋，原来里面装的是毛线，“小晴姑娘，你帮我看下，这里是不是弄错了，我总也织不好……”

　　杨咏晴起身接过毛衣，认真地看一遍，“噢，这个地方要收两针，然后再打五圈，之后就可以全部一起收针。如果要添图案的话，可以在这地方加其他颜色的线，最后一起收针……”

　　正当她聚精会神解说时，不曾想代锦忽然悄悄靠近她耳旁，悄声道：“小晴，待会姐有事儿出去一趟，你一定帮我好好劝劝大炜，让他千万想开些，知道珍惜——眼前人。”

　　这意有所指的一句话，登时令杨咏晴羞红脸，她睁大眼睛看着代锦，只见她冲自己点头微笑，看样子，想必是已洞穿自己的小心思，而且有意撮合呢。

　　紧接着，代锦对弟弟说：“大炜，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帮我好好招待小晴姑娘，让她好好开导你。”

　　临走时，她刻意拍了拍杨咏晴肩膀，似乎在说：“好好把握机会。”

　　她走后，杨咏晴真就认真专心织毛衣，一旁的代佳炜双手握住杯子看着前方，屋檐下的滴水，滴滴答答。

　　莫名有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午后的太阳时隐时现，温度开始下降，又恢复雪后清冷彻骨的感觉，偌大的村子静悄无声，少有的几声鸡鸣、狗吠更衬得寂静。

　　仿佛能清楚地感受到时光在眼前悄悄流逝，氛围宁静安详，慢慢浸润两人，尤其是代佳炜，此刻他内心平和，仿佛早上腥风血雨的争吵不曾发生过一样。

　　看着身旁的杨咏晴，只见她双手快速地上下翻飞，鼻尖沁出点点汗珠，嘴巴微微嘟起，认真织毛衣的样子真实又可爱。

　　在水泥厂大半年，杨咏晴有了很多变化，现在的她，自信坦然有主见，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洋溢出一股青春蓬勃的生命力，她不再是曾经那个怯弱胆小的女孩，生活磨难了她，也让她变得更强大。

　　可不管怎么变，对代佳炜的心意却始终一如往昔，不管他身处何种境地，杨咏晴从未有过嫌弃，她永远鉴定地站在代佳炜身后，给予帮助和慰藉。

　　想到这些，代佳炜由衷地说：“小晴，谢谢你。”

　　“谢什么，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杨咏晴抬头，脸上是大大的笑容，她这一笑，仿佛天地间也跟着温暖起来。

　　代佳炜眸光闪闪，动情地说：“不管以后的我，发生什么事儿，在哪个地方，我都会衷心祝福你，永远幸福快乐，你这样的好姑娘，值得拥有最好的人生！”

　　“傻瓜，你也很好啊，我们都值得拥有最好的人生！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帮助你，你要爱惜自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杨咏晴说得磕巴，但代佳炜听得明白，他看着前方，什么话没说，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关于谢萍……你想做些什么，是痛快地一刀两断，还是继续纠缠、藕断丝连？”

　　她定定地看着代佳炜，脸上是少有的刚毅和果决，“你总得要做出选择。”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只是……不相信……不甘心，我喜欢的姑娘，我视如生命的人……竟这样放弃我……牵了别人的手，我们曾互许终身，一生相伴……她怎么就忍心……”

　　他说得断断续续，仿佛在自言自语。

　　“或许她有自己的考量吧。”

　　想了半天，杨咏晴只找出这么一句话来安慰他。

　　“小晴，你帮我带封信给她吧！我想亲耳听她说，想让她给个了断！只要她亲口说出，我便不再纠缠，从此以后，互不打扰。”

　　代佳炜忽然站起来，神情有些激动，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继续说：“我是真的不甘心，这么多年，我一心为她，我努力上班拼命赚钱，不敢有丝毫懈怠，从没对不起她半分，为何现在她竟这样厌弃我？！我要她给一句痛快话，否则，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好，我帮你！你把想说的话写下来，我帮你带给她。”

　　随后他们找来纸笔，代佳炜趴在桌上认认真真地写起来，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写完。

　　杨咏晴将纸折好，然后放到口袋里，她说：“你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看，我一定会亲手交到她手里。”

　　当她转身准备回去时，代佳炜忽然叫住她，“小晴，真的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如果……我愿意……以后一直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