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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   唐京西郊,一座私人山庄内,一栋栋欧式别墅美轮美奂、错落林立,规整森严、宛如宫殿,哪怕一只苍蝇飞进去,都会雁过留痕。

      旭日初升,唤醒了连绵峰峦、静谧山林。

      这些,全部属于裴氏家族。

      昨天半夜,一群医生携带尖端的医疗设备,秘密前往裴家大宅,为一名女子诊治身体。

      他们中,有临床大夫,也有医学研究者,全部隶属于一家圈内人才知晓的私人医院,专为豪门权贵开设,保密性极高。

      而现在,大宅南邸的一座高楼中,裴舒望刚冲了个热水澡,浴袍随意披着,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

      周身浮着一层水汽,却毫无亲近可感的暖意,反倒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冷水,有种不可亵玩的冷冽。

      禁欲。

      叩门声响起。

      裴舒望擦拭着头发:“请进。”

      来人是林特助,一身合体西装,干练而利落:“裴总,邵二公子到了,正在会客室等您。”

      “好,马上过去。”

      林特助退出房门,恭敬等候。

      裴舒望松开浴袍,冷白的皮肤分毫毕现。身材比例优越,完美得如同神造。

      披上白衬衫,轻薄挺括的面料,勾勒出劲瘦流畅的肌肉线条。

      吹头发、换衣服,这些琐事,家中有侍者代劳。

      但裴舒望习惯亲力亲为。

      打理停当,裴舒望大步走出。

      “裴总。”看着老板身上单薄的衣料,林特助从衣架上取下大衣,“昨晚您落了水,还一夜没合眼,大夫说要注意保暖,您还是多穿点吧。”

      裴舒望思索片刻,点头:“好,你有心了。”

      早春的清晨,空气里掺着凉意。

      一辆黑色库里南停在主楼门前,林特助拉开车门,裴舒望一袭黑色毛呢大衣,裹着冷风,大步迈下车来。

      直奔顶楼的会客室。

      一间宽敞的房间,极其气派奢华。

      年轻男人一身银色西装,斜倚在沙发上,把玩着一只琉璃花樽。

      裴舒望冷冷睨着他。

      “哟,裴总!”邵承野放下花樽,随意地站起身,咬字吊儿郎当,“这一大清早的,裴总专门请我过来,有何贵干呐?”

      裴舒望开门见山:“地下赌场,是你开的?”

      邵承野笑容一僵,有点挂不住。

      裴舒望语调冷极:“昨晚绑架楚酒的人,是你派去的?”

      “是……哎等会儿,不对。”对上他的眼神,邵承野有些心虚,语无伦次地强笑,“怎么能叫绑架呢?是白纸黑字的交易。”

      说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张白纸。

      楚磊的欠条,以及,把楚酒卖给邵家当情妇抵债的契约。

      裴舒望面无表情地浏览。

      上面的条款中,根本没提楚酒的名字,只以“楚磊之女”替代,而落款,也只有楚磊的签名和手印。

      可这轻飘飘的两张纸、楚酒毫不知情的两张纸,却几乎要了她的命。

      裴舒望胸腔溢出一声低笑。

      却让邵承野觉得十分可怕。

      面无表情地,裴舒望将契约递回邵承野手中,语调平淡:“你们做这肮脏的交易,可曾问过楚酒本人的意愿?”

      钝感如邵承野,误以为裴舒望接受了这个事实,却并未发觉,这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这还用问?”他欣然收起两张契约,眉飞色舞,“几百万的欠款,用一个女人,就能一笔勾销,这不划算?而且裴总,您去打听打听,我邵二对女人一向阔绰,不光免了她老子的债,还会捧她,给她资源。她赚翻了!”

      “为什么是她?”裴舒望凝视着他,转了下手腕。

      “呵呵……”邵承野摩挲着脸颊,被楚酒扇过一巴掌的左侧脸颊,舌尖顶腮,咧嘴笑了,“我邵二看上的人,就一定要得到……”

      砰——

      裴舒望飞起一脚,落在他胸膛。

      “咳咳咳……”巨大的冲击,邵承野倒在身后的沙发上,“不是,哥,您忒不地道……”

      裴舒望不理会,脑海中,回荡着楚酒发下的豪言壮语。

      “我来报仇。”
      “邵承野报复打压我,还欺负我姐妹,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我知道,我不能把他怎样,但我还是要报仇。”
      “反正我已经被雪藏,彻底退圈之前,我得给他找点麻烦,不然我心里过不去,做梦都要被气醒。”

      裴舒望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拎起来,一拳击在他面门!

      “啊——”邵承野浑身无力,像个残破的木偶,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哥!不,爹!不就是个女人,您至于的吗!”

      “不该碰的东西别碰,趁早收手,还有的救。”裴舒望语调极冷,拢了拢大衣,“若是动了不该动的人,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操……”邵承野低骂了声,“什么女人,根本就是个煞星,我他妈的一碰就倒霉!昨天被她打,今天被你揍!我服气了,我不要了,行了吧!”

      说着,哆哆嗦嗦掏出两张契约,撕得粉碎。

      这时,一位女侍匆匆进来,冲裴舒望小声道:“裴总,楚小姐醒了。”

      邵承野听到,先是一愣,接着发出一声怪笑。

      “滚。”裴舒望一个眼神都不再施舍给他,皮鞋踏过一地碎纸,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舒望,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邵承野疯了似的大喊,“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费周章,你又有多清高!”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

      ·

      楚酒睁开眼,满目纯白。

      纯白的天花板,纯白的墙,细看,上面还有低调的鎏金暗纹。

      是天堂吧?

      楚酒想。

      如果是病房,未免太过奢华。

      她挣扎着起身,双腿却无法活动。

      “楚小姐,小心点。”

      身旁传来好听的嗓音,楚酒才发现,床旁竟然有位……穿着裙子的护士。

      “您的腿受压骨裂了,现在打着支具和牵引呢。”她协助楚酒坐起身,靠在床头,并将一杯温水端到楚酒嘴边,“小姐,喝口水吧。”

      她的动作细致温柔,与其是“护理”,说是“伺候”都不为过。

      过于宽敞的房间,简约华贵的布置,细致周到的服务。

      楚酒很不适应。

      她咽下两口水,润润嗓子,刚想开口询问,门外传来响动。

      “小姐别怕,是裴总来看您了。”“护士”安抚她道。

      然而,这句话对于楚酒而言,没有起到任何安抚作用。

      听到那个称呼,楚酒顿时汗毛倒竖。

      裴舒望在门外脱下大衣,只穿着贴身的衬衫,才走进楚酒的房间,身后跟着一位特助、一位女侍。

      楚酒一目不瞬,紧紧凝视着他。

      被挟持、被追捕。

      险些丧命、一身伤病。

      都是拜他所赐。

      一贯严整有力的脚步不经意地放缓,裴舒望来到楚酒床边,关切问:“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楚酒不语,仍盯着他。

      她发着高烧,苍白的脸蛋上,鼻尖和眼圈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

      裴舒望看在眼中,于心不忍:“别怕,已经没事了……”

      不料,小兔子猛然发难,一把掐住男人脖颈。

      “裴总!”众人惊呼。

      裴舒望面色波澜不惊,只一抬手:“无妨,你们先退下。”

      林特助和女侍们对视一眼,即便担忧,终究是要服从命令,三步一回头地退出房间。

      对视良久。

      裴舒望垂眸,顺从地俯下身,手臂撑在楚酒颈侧。

      明明被锢住脖子,引颈受戮的姿态,却丝毫不显颓唐,甚至有种坦荡的掌控感。

      楚酒心一惊:“你做什么?”

      “我给你发泄。”裴舒望低眸,英挺精致的面庞近在咫尺,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烟草味,和薄荷的凉感,“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

      楚酒眼眶含泪,咬着下唇,收紧手指。

      可是,她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力气,只能虚拢着他的脖子,指尖擦过他凸起的喉结。

      她握拳击向他的胸膛,却如同棉花落在坚冰上,激不起一丝水花。

      她扯他垂下的领带,动作却绵软无力,毫无威胁感,反倒像是某种旖旎的暗示。

      楚酒不敢相信,自己失去力量,无法反抗,沦为待宰的羔羊。

      只有泪水,绝望地流淌,湿透了前襟。

      “为什么……”楚酒捂住眼睛,大颗泪珠自指缝渗出、滴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对不起。”温热的手掌,抚上女孩的发顶,裴舒望哑声开口,“对不起……”

      她每抽泣一声,他都会说声抱歉。

      许久,楚酒调整好呼吸,抬起头,红着眼睛骂了声:“混蛋。”

      裴舒望点一下头:“嗯。”

      “伪君子。”

      “嗯。”

      “衣冠禽兽。”

      “嗯。”

      “不想见到你。”

      “……”裴舒望抿唇,“好。”

      他站起身,象征性地整了整衣领:“楚酒,你好好修养,什么都不用怕,什么也不要想……”

      他垂眼看她:“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楚酒撇开脸:“下贱。”

      “……”意识到话语中的歧义,裴舒望改口,“是健康。”

      “有什么区别?”楚酒冷笑,“身体健康了,才好服侍你啊。”

      裴舒望无奈:“我不是那样的人。”

      “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滚。”

      “……”自嘲一般,裴舒望轻笑了声,“好。”

      转身离开。

      楚酒没有多看一眼。

      门外,一位侍者前来,向男人躬身:“裴总,家主有请。”

      裴舒望认得,他是北邸的人。

      父亲身边的人。

      “好。”裴舒望披上大衣,“这就过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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