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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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挺正常，被淘汰的练习生重返桃园，他们不趁此机会来故地重游一番，又能干什么呢？
周琛应了他一声：“我上厕所呢。”
孙新宇噢了一句，又说：“没事，不急，我随便坐坐。”
周琛：……
谢邀，刚酝酿的离愁别绪，全没了。
谢谢你，气氛杀手。
周琛把烟丢进厕所，按下冲水键。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屋里不止有孙新宇。
还有很久不见的靳珂。
俩人各自坐在各自的床上。
一时好像时间从未过去，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周琛看了一眼靳珂，没有说话。
反倒是孙新宇咋咋乎乎打破了沉默：“我还以为你早搬走了呢，结果这么久你居然就一个人独守102啊。”
周琛哼笑一声：“是啊，守着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家伙留下的回忆苟活呗。”
孙新宇一时被噎住。
靳珂走上前，跟他说了句：“好久不见。”
周琛也说：“好久不见。”
他很快移开视线，看向墙上的钟表：“走吧，去演播厅了。”
总决赛的主题曲舞台，和当初的舞台，从打光到配置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站位换了。
周琛这一次，成为了地球的一员，站到了最中间的九人团里。
聚光灯亮起，整个舞台亮如白昼。
周琛看向舞台下时，其实是一片漆黑，他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具体面容与表情。
但在这片黑暗之中，又有无数星星点点的亮光。
是粉丝们举着的灯牌。
有很多不同的名字。
却映出一条闪闪发光的星河。
主题曲的旋律响起。
刻入DNA的肌肉记忆带动周琛的动作。
他甚至一边唱跳，一边分神在想。
真好啊。
这个舞台真好。
观众真好。
周琛，也真好。
在万众欢呼之中，在万人注视之下。
周琛似乎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一种认可。
我很好。
我值得这一切。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踩点，每一句歌词都唱得铿锵有力。
如果说。
第一次主题曲舞台，让周琛对舞台产生了爱意。
那么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周琛好像……
成功地将对舞台的爱意，也延伸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曲终了，熟悉的ending pose。
周琛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无法确定自己剧烈的喘息，是因为高强度的运动。
或者是过于激动的心情。
只是他此时此刻，才终于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不舍。
这让周琛坐在台下的时候，心情显得有点格外复杂起来。
总决赛办得格外盛大。
主题曲舞台结束以后，是已经淘汰的练习生，自由报名的才艺展示。
大概是自由报名吧。
周琛没有去猜测它背后的资本博弈。
只是静静坐在台下欣赏。
顺便在心里来回背诵自己的词儿。
很快，进入正式比赛环节。
出场顺序是提前抓阄抓出来的。
周琛排在第三个，不前不后。
他觉得这个顺序挺不错。
夹在正统唱跳舞台之中，给大家一点耳目一新的体验。
事实上周琛也并没有太多欣赏的机会。
节目组今年确实是颇有创新地搞起了直播，但到底还是会有一个剪辑版的录播的。
对应的，每一个选手，都要面临大量的后采。
此时此刻，周琛就正在接受小周的提问。
“紧张吗？”
周琛：“啊？”
他惊诧的表情实在太过真情实感。
他很难想象，开场白会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周琛到底还是正经回答问题：“有一点紧张。”
他说：“感觉就好像，撒下一颗种子，浇水施肥，除虫除草，今天到了收获的一天。”
会长出怎么样的一颗果实。
是酸的还是甜的。
马上就到揭晓的时候了。
小周又问：“看了节目单，周琛你选择的这两个节目都比较……特别。”
她似乎是停顿了一下，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继续：“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呢？”
周琛抿唇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也许外面的大家大概听说了一些事情，我也简单讲一下，我和星宇的合约已经到期了。”
“这段时间里我考虑了很久，关于我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
“如果幸运地，能够成为那九个人中的一个，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如果别人比我要更优秀的话，我大概会去讲相声，我对它很感兴趣。”
“所以，算是提前给未来想求职的单位，传达一下我的诚意，也展现一下业务水平吧。”
小周耐心地听完，才又提出下一个问题：“那么，是已经和戴惟民老师谈妥了吗？”
“没有哦。”周琛说，“我很感激戴老师对我的帮助和指教，但是你不要这样子讲，显得节目组在帮我绑架戴老师，让他非得给我递出offer似的。”
他用开玩笑的方式，化解了这个略显尖锐的问题。
又回答了几个来回，终于轮到他上场。
去候场的时候，周琛其实很是松了一口气。
节目组给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不好回答，他需要打起精神字斟句酌。
这会儿，反而像是得到了短暂的解脱。
周琛的两个舞台是一起的。
他换上了戴惟民帮他去津城定制的大褂，与同样穿着大褂的戴惟民对视一眼。
“紧张吗？”戴惟民问。
周琛答：“还好，感觉还挺期待的。”
在节目组通知每一个人是一次性表演完自己的两个舞台以后。
他俩就商定好了。
按相声演出的攒底和返场来演。
攒底就是演出的最后一个节目。
通常情况下来说，是顶梁柱的角色。
戴惟民在他自己的队伍里，确然是扮演这个角色，至于周琛。
算他沾光吧。
反正这儿也没有另一对相声演员了。
真人秀的vcr播放完毕，舞台也已经布置完毕。
简单的打光，台上只一张桌子，前面立着两个话筒。
桌子是戴惟民直接从杏林社搬来的，连带着桌上的手帕，醒木与折扇，齐齐整整，规规矩矩。
等了两秒钟，周琛和戴惟民一前一后走上舞台。
戴惟民站到了桌子后面，等人站定了，又一块儿鞠了一躬。
而后周琛才笑眯眯开口：“上得台来，先给大家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我身边这位，戴惟民，戴老师，顶顶厉害的相声演员。”
戴惟民伸手挽自己的袖口，一边随口应：“不敢当，不敢当。”
周琛继续吹捧他：“戴老师，不光是相声演员，还是一个特厉害的ruapper。”
他刻意将rapper的音发得不那么标准，引发台下一阵哄笑。
原本还对这个舞台略有微词的观众，仿佛一下就被这两人给吸引了视线。
好。
周琛心说，头一个包袱响了，那就好使了。
他心放下去了一半。
戴惟民其实上台前也悬着一颗心，衣袖差点儿都没挽好。
他自个儿头一遭上台的时候都没现在紧张。
好在看着周琛表现不错，他也就配合着，帮他紧了紧节奏，也算敦促入活儿。
“你甭老说我啊。”戴惟民伸手扒拉一下周琛的胳膊，“也介绍介绍你自个儿。”
“我？”周琛被他扒拉一下，顺着力道将脸转向他，是一种借力的配合手法，其实戴惟民没用什么力，周琛却做了个趔趄的动作。
而后蹙着眉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你少扒拉我。”
又回头跟观众吐槽似的：“唉，他们这些相声演员，就是粗人，毛手毛脚的，也就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同他计较罢了。”
戴惟民就极纳罕：“他们……相声演员？怎么，你不是？”
这会儿就是要正式入活儿了。
周琛骄傲得仿佛一只小孔雀，嘴里却故作谦虚。
“区区在下我，也不算什么，不过是娱乐圈顶流，《明日有你》十强选手罢了。”
他笑眯眯地：“不算什么，区区顶流。”
哪怕排练了好几回，戴惟民也还是要为周琛这个表现力折服。
他的捧哏都有点真情实感了起来。
“好么，失敬失敬，原来您还是位顶流。”他说，“敢问您顶的是电流，还是车流啊？”
周琛和戴惟民的这段相声，获得了颇为出乎意料的好评。
场下笑声一片。
甚至其中被周琛提到过的几位选手和导师，周琛能够看见他们在台下笑成一团。
能够把人逗笑。
就是一个相声演员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这段活儿的包袱很密。
但实际上它能收获这样好的反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身份的转变。
平日里，戴惟民是导师，周琛是学生。
而在相声里，周琛能够“胆大妄为”地肆意“调侃”甚至“攻击”戴惟民。
这样的差异，本来就足够吸引眼球。
但实际上，周琛的角色只是一个草包，编的谎越编越大，最后终于圆不回来。
戴惟民瞅准时机，一针见血地戳破。
末了，送上一句相声必备结语：“去你的吧！”
两人便又深深鞠了一躬。
再起身时，都换了表情，就是从角色之中脱离开来，重新回归到戴惟民与周琛二人的身份的意思。
戴惟民也略微放松了些，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脸略微向着周琛的方向。
又笑着同观众道：“觉得周琛的表现好不好？”
观众极捧场地喊好。
戴惟民又笑起来：“是不是不过瘾？”
“那就请继续欣赏，周琛单人舞台，太平歌词《韩信算卦》，上来吧乐队。”
脱离了角色的周琛，被这么一弄，耳根子染上了点红色。
随着戴惟民一声招呼，曾庭梁带着他的三弦走了上来。
戴惟民也从水裤的口袋里摸出自己的玉子，歪着头问：“怎么着，爷们儿，你一句话，咱随时开始。”
周琛心头的一点点不知道除了害羞以外还夹杂着的什么情绪一瞬间烟消云散。
清清嗓子，周琛比了一个ok手势。
款动丝弦，玉子板儿在戴惟民的手里灵巧得如臂使指，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奠定了节奏。
周琛的嗓子条件是很好的，脑瓜子也很灵活。
先前他学习太平歌词，不过是在网上找视频，照葫芦画瓢。
如今经过这半个月跟着专业人士的潜心学习，已经有了长足进步。
虽然一直自称自己还没有收徒弟的资格，但是周琛觉得，戴惟民的教学水平，是值得一个大拇指的。
无论是rap还是相声。
他几乎是手把手，一字一句，重音停顿甚至大概意思，都逐字逐句地给周琛进行讲解。
重点是这个人情绪真的好稳定。
动不动就想摆烂或是发疯的周琛感觉既佩服又羡慕。
周琛的演出成功结束。
下台之后他向戴惟民和曾庭梁表达了感谢。
戴惟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沉默寡言的曾庭梁也极难得地露了个笑脸。
他说：“挺好的，这唱的水平在培训班里是可以出师了。”
但他不会打玉子。
所以其实还有的学。
或者去麓声社，南派相声不怎么唱太平歌词。
周琛这时候脑子倒是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了点，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似的。
感觉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其奇妙的，飘飘然的状态之中。
一直持续到他又被拉过去做后采。
周琛没忍住下意识吐槽：“怎么这么多问题呀。”
小周说：“不想回答了吗？”
“嗯。”周琛嗓音有点黏黏糊糊，像撒娇一样，“想去看节目。”
小周就忍不住哄小孩子似的哄他：“节目以后能看，咱们先回答问题好不好？”
在小周迷之慈爱的目光之中，周琛慢慢找回了自己的脑子。
他在高脚椅上坐下，忍不住捂了一把脸。
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啊，实在是过分社死了。
周琛落座的时候，掀了一下大褂的后摆——不然容易压出褶子来。
也是这样，让他更顺畅地伸手去裤兜里摸出了薄荷糖。
往嘴里塞了一颗糖，冰凉的刺激，让他清醒了许多。
“可以开始了。”周琛嚼碎了那粒糖果。
效果拉满，他甚至打了个哆嗦。
感觉现在清醒得可以吃下八个人。
被问了一些演完后的感想，对未来的展望，觉得自己会是什么名次之类的提问以后，周琛终于被放过。
他回到自己的席位之中。
节目组很会搞事。
十强和其他选手，分别被放置在了导师席的左右两边，遥遥相对。
周琛隔着茫茫人海，看过去，发现一个也没看清。
最后一轮出场的是韩慕白。
对此，周琛一点都不信是抓阄的结果，势必是暗箱操作。
不过他也很理解。
毕竟CJH组合重新合体这种事情，当然要留到最后啦。
韩慕白的单人舞台是他们组合的最后一张专辑里的主打歌，劲歌热舞，魅力不减当年。
而一曲结束，并没有停顿，旋律丝滑地转换。
变成了他们组合的出道曲。
周琛已经反应极快地捂住耳朵了，但依旧感觉耳膜一阵发疼。
在粉丝们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里。
从后台走出来的，是两个人。
除了服兵役结束，第一次公开露面的金玺旻。
还有因车祸退圈养伤，沉寂多年的崔一禅。
如果说金玺旻的出现，算是一种众望所归，隐隐约约有无数人期盼会有这一幕。
那么崔一禅，简直就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情怀拉满了，周琛感慨道。
他忍不住跟身边人感叹：“那是多少人的青春啊。”
坐在周琛身边的康星澄：“也是我的小学。”
周琛：……
周琛：知道你年轻了，可以闭嘴了。
最后宣布结果的时候，周琛已经把他那一条荷氏薄荷糖吃完了。
但也克制不住他打哈欠的冲动。
周琛猜测现在起码已经凌晨。
但节目组就是这么……别出心裁。
他们把所有练习生，都叫到了台上。
只能说，还好舞台挺大，不然那么挤挤攘攘的，也太恐怖了。
周琛心里默默吐槽着，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听取最后的结果。
第九名是康星澄。
他幸运地再一次卡位晋级。
值得一提的是，昨天节目播出，四轮顺位上他的发言被校方看到了，学校特意在官博上发声说可以酌情为他申请延后补考。
赚很大啊这小子。
其他的人选，周琛都不太熟。
直到第五名他也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周琛松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然后就猝不及防，听到宋涵宇口中念出他的名字：“第四名，周琛，恭喜。”
周琛：？？？？
在周琛脑子一片空白之中，宋涵宇紧跟着宣布了前三名。
第三名是一个逆袭的二十强选手。
第二名是沈约，第一名是韩慕白。
名次宣布完，漫天的金纸落下。
宋涵宇依然在念他的词，是节目组编写的，极具煽情特质，适合此时此刻的语言。
观众席上的站姐们都不装了，不知道她们从什么地方掏出了自己的相机，对着舞台大拍特拍。
在这样纷纷扰扰的杂乱之中。
有人痛哭失声，有人相互紧紧拥抱。
有人从舞台这头跑到那头。
周琛与沈约深深对视。
最后是沈约先开口。
“好吧。”他说，“爱豆体验卡，嘀——续费两年。”
周琛没忍住笑了起来。
“也很好。”他伸出手去，接住了一片飘落下来的金色纸片，拢在手里，仿佛捧住了一个瑰丽的梦。
他是周琛。
是练习生周琛，是明日有你的第四名。
他可以成为任何他想要成为的样子，也可以拥有任何他想拥有的一切。
因为他值得。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 5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