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垢》陶雨落

11、第 11 章

　　为了鼓励大家，上头给工作了三年以上的员工提供了一个福利。他们有三天公费旅游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们的工作由相邻的段的工人分担下去。这让大家都非常兴奋。大家分三批去，刘清雅她们这一组在最后一批。单位里把熟悉的员工放在一个批次里，也是为了大家能够玩得更尽兴些。前赶后错，他们这一批，需要在夜间出发，第二天的上午抵达旅游的地点。可以比别人多玩上一天。因为这客车是分单双日发车的。你这趟车一共坐了三十多个人，都是前去那里旅游的清洁工。大家都是很久没有出去了，都很兴奋。
　　“这个是我以前在一个寺庙里求的平安符，那里的师父说我今年有个灾，跟车有关系，但是能够躲过去。我就顺便多求了几个。这三个给你们吧。”刘清雅拿出三个平安符，准备分给剩下的三个人。孙局和吴菲都拿了符，向刘青雅道谢。李貌却不以为然，把脸偏向了一边，“不用，不用！我这一辈子都是顺顺利利，没灾没难的！”
　　刘清雅笑了一下，把平安符收了回来。
　　“给我，给我！”她们旁边的一个妇女说：“我这个人身体不太好，信这个。小刘，你把它送我行不？”
　　“好啊！赵姐”刘清雅把平安符递给了那个妇女。她认识她，这妇女姓赵，以前的段和她挨着。
　　一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大家叽叽喳喳的的闲聊着，顺带着看一看路边的风景。哪怕是看不清，也一点都不影响大家的热情。到了后半夜大家都困了。许多人都沉沉的睡去。刘清雅和大家一样，也睡得迷迷糊糊。猛然之间，她看到前面有一辆客车，撞在了不知道什么上。那车猛的跳起，然后在地上打了两个滚，重重的摔在路边。刘清雅吓得惊叫了一声，人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她这一叫，把大家都叫醒了。司机减慢了车速，把车停在路边，问：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做了个梦，吓到了，不小心喊出来了。实在是对不起了。”刘清雅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梦到什么吓成这个样子？”司机是位中年大叔，半开玩笑的说。
　　“我梦到有一辆客车，不知道撞到什么了。翻了好几个跟头，把我吓坏了。”刘清雅心有余悸的说。
　　“那我可得慢点开。这条路本就不怎么太平。原本隔三差五的就出个车祸，死过不少人。后来建了个庙，请了出家师父在那里坐镇，这几年才消停了。”
　　正说着话，从后面又开来一辆客车，一个年轻的司机摁了两下喇叭，探出头来问：
　　“怎么啦？咋停下了？需要帮忙不？”
　　“不用，不用！有乘客做噩梦了，大家都吓了一跳。小心驾驶啊，小伙子，慢点开！”
　　“放心吧，大哥！兄弟我常跑这条线。哪儿长几棵草都清清楚楚，肯定没问题。”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中年大叔笑了一下，继续开车。车速明显慢了下来。那小伙子开的车丝毫没有减速，眼看着把他们越拉越远。
　　“做个梦大惊小怪的，你这一喊不要紧，差点没把我们吓死。”李貌不满的说。
　　“可不是，吓死我了。”旁边另一个妇女也附和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刘清雅红着脸道歉。
　　“啊！”几乎是与此同时，车里不少人都惊叫起来。只见前面那辆车忽然猛的刹车，然后不知道撞在了什么上，翻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我梦到的就是这样的！我梦到的就是这样的呀！”刘清雅瞪大了两个眼睛，指着前面的那辆车不停的喊着。她真的吓坏了。
　　听了刘清雅的话，所有人都觉得背后冷飕飕的。中年司机把车停了下来，
　　“我们去看一下吧，这样的速度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们打电话报警吧。”孙菊提醒中年司机，“师傅，我们不常坐车。不知道这是哪里，您来吧，您肯定比我们说的清楚。”
　　中年司机赶忙打电话报了警，并且拨打了120。
　　“咱们有没有懂得一点医学常识的？咱们得看看这些人怎么样了。救护车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呢，有的人可能等下去就没救了。”中年司机问大家。
　　“ 我们都是清洁工，哪里会那些呀！”李貌无语的说。其他的人也都不吭声。
　　“我以前是当老师的。学过人工呼吸，还有心肺复苏。但是没怎么操作过。”孙菊小声打破了沉默。
　　“我上学的时候也学过。可是一直都没用过。”
　　吴菲小声说　。
　　“我以前干过护士。可以进行简单的包扎。”
　　挨着刘清雅的赵姐说。
　　“我以前在中医馆里当过学徒，因为学的不算太好，就不干了。”　一个略胖的妇女说。
　　慢慢的大家都恢复了遥远的记忆。
　　“现在没办法，大家有多大本事就用多大本事吧。能救到他们最好，救不了也不赖咱们。”刘清雅说。
　　“我们会不会被讹呀？会不会说是咱们撞的呀？”李貌担心的说。
　　“不会。如果是咱们撞的，咱们的车上会有痕迹。”刘清雅非常冷静的说。
　　“那要万一死人的话，人家能不能说咱们操作不当，讹上咱们呢？”就有一个声音说。
　　“害怕的可以靠边，剩下的人过去。”中年司机当机立断，率先领着大家向那辆车走去。
　　乘客们虽然心里很害怕，可是仍然跟着中年司机下了车。到车那里一看，许多人都吓得够呛，车里车外都是血，有的人一边痛苦的呻吟，一边从车里爬了出来。有的人爬不出来，一边呻吟一边呼救。前面那几个人，则是一动不动，生死不明。大多数人，这里或那里冒着血，用手用力的捂着。
　　刘清雅是个胆子大的。她先上前扶着爬出来的人，把他们安置在路边，防止后面有车碾压到他们。大家看到了也就有样学样，把爬出来的几个人先弄到一边去了。然后他们又开始想办法解救还能求救的人。连抬带抱，想办法把他们弄了出去。最后剩下的是一动不动的人。大家都有点不敢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