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十五》杨梅酸栗子

62、蛊王

　　大门外，阿梨对前面的阿昊喊着不要动手，不要伤人，但村民刚才因为阿昊随意闯入，还言语不敬且弄倒了石像，显然不准备放过他们。

　　村民操着铁锹，石棍就要往阿昊砸过来，前面的阿昊双手一挥，人已经倒地了一片，见阿昊还要继续动手，阿梨连忙追上就要阻止。
　　“住手。”
　　男子未停手，阿梨还没未得及上前阻止，阿昊却已经摔到了一边，听声音她抬头望去。
　　“师傅。”
　　宁十五看见阿昊用灵力对付无任何修为的寨民，直接出手反制。
　　她一个闪瞬到了寨民的身边蹲下将他们扶起。
　　阿梨见状，也急忙上前帮忙，另外一边，阿昊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望着十五眼神里有恨有怨。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弄倒你们石像的。”
　　阿梨先对寨民道歉，又替阿昊刚才出手伤人的事情连忙鞠躬。
　　阿昊看不得阿梨委屈求全，就要上前制止，却被玉兰拉住了身子。
　　刘芷希也跟了出来，怕十五难做，也帮着道歉：“不好意思，这些是我朋友，鲁莽之处，烦请你们担待。”
　　寨民原有的不满，见到芷希出面相说，立即作罢：“既然是神医的朋友，那就没事。”
　　“多谢。”阿梨连忙道谢。
　　宁十五麻烦芷希和阿石的少年扶着受伤的寨民先去疗伤。
　　她走到阿昊面前，“石像离开之前弄好。”
　　阿昊握着双拳就要上手，本来就对宁十五有意见，而她刚才一招就让他出丑，还在人族面前丢脸。
　　“你忘了你已经是妖界的？”
　　整个人族都对她唾弃，还想维护那些弱小无力的蝼蚁之民。
　　十五手中剑一滑，剑才出鞘半寸，手背传来一阵热气。
　　“师傅。”
　　宁十五收回了剑，“我忘没忘倒没多少大碍，你只要记得你是谁就好。”
　　阿梨见阿昊又要发怒，连忙喊住，央求地看着他，见他转过身才安下心，拉着十五说：“师傅，我这次错了，我一定把石像修好，我现在就去。”
　　阿梨连忙拉走阿昊，就怕和十五起冲突，到时阿昊肯定要吃苦头的。
　　玉兰没有跟去，而是上前问鹏丞的情况。
　　宁十五简要说了下情况，顺便带玉兰去了后院。
　　午时过后，石像也修好了，阿梨不知私下和阿昊说了些什么，进屋时，虽还是一臭脸相对，但总算保证不再冲动行事。
　　阿梨又跑到十五面前讨乖，“师傅，你没事吧。”
　　十五摇头，“你怎么来了？”
　　传音鹤只说了鹏丞的情况，原本就是报个信，好让他们知道个原委，不要轻举妄动。
　　她有想到隋清长老会让玉兰来，再派个护卫，“你偷溜出来的？”
　　“当然不是，阿娘同意我来的。”
　　阿梨连忙起手保证，绝不是私自跑来的。
　　两人没有说多久的话，刘芷希玉兰两个边讨论着药方边走了进来。
　　青羽不知从哪冒出来，端着一茶壶，双眼闪着光，热情地问：“这是油茶，你们要喝吗？”
　　“我要。”
　　阿梨欢快地举起手响应，其他人都是拒绝。
　　青羽颇受打击，但阿梨的捧场又让他升起共享美食的热情，招呼过阿梨，给她倒了一杯，还细心讲解了饮法和味道。
　　“真的好好喝诶！”
　　“那肯定，我推荐的还有错。”
　　青羽得意的要是有条尾巴，估计已经翘上了天，再有阿梨捧场的一杯又一杯，两个已经自成一片天地。
　　还是芷希叫了青羽，才让他稍收了心，坐了回来。
　　玉兰上前对十五说了结果：“鹏丞右掌的蛊毒，我和芷希姑娘用灵力也没有办法逼出，最糟糕的是封印只能维持三日，到时恐怕神仙也难救。”
　　阿梨虽觉得鹏丞难以接近，还有些惧怕，但是上次大漠一行却也结了情谊，如果没了性命，实在是太过残忍。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刘芷希斟酌了一下，开口：“苗疆最善蛊的就数苗疆道，或许他们有办法，而且据说他们宗门内有一圣物，由宗主保管，是为万蛊之王，可以驱解天下所有蛊虫，。”
　　阿梨想也不多想，天真的说：“那我们去求他救命。”
　　刘芷希没有说话，玉兰先轻点阿梨的脑袋：“你傻了？我们是妖族，他们是宗门。”
　　阿梨丧了气。
　　十五上前问芷希：“能知道放在哪吗？”
　　芷希摇头，这万蛊之王她也只是在蓬莱岛上的医书阁看到的。
　　“要不然让我和青羽上苗疆道试试，看是否能求下他们下山解蛊。”
　　蓬莱的名号或许可以说动他们伸以援手。
　　“我暗中和你们一起去。”
　　如果不能的话，她就只能另想办法，到时先弄清这万蛊之王的地方，下策强取。
　　刘芷希点头，回身朝玉兰一拜：“那这里就拜托玉兰姑娘帮我看顾一二，这几天的寨民的伤患劳烦照看。”
　　“一定。”
　　“师傅，我也和你去吧。”阿梨也想跟去瞧瞧。
　　“你留在这照看鹏丞，这边病患多，需要人手帮忙。”
　　“好吧。”
　　阿梨走进来之时，的确病患很多，如今芷希姐姐和青羽都帮他们上宗门求蛊，她也的确应该留下帮他们也照看好这里的村民。
　　青羽将油茶都倒进了肚子，放下碗问：“那我们几时出发？”
　　“现在，大概酉时能到苗疆道。”
　　确定时间，也不再耽搁，刘芷希将所有病人情况和玉兰做个简要说明，青羽稍微回房收拾下，宁十五拉着阿梨嘱咐了几件事。
　　未时出就离开村寨，往苗疆道而去。

　　宁十五暗地跟着，刘芷希和青羽进苗疆道一路没有一丝波折，只是苗疆道门宗主正巧闭关中，需要第二日才出关。
　　宁十五见芷希他们被安排住下，便不再继续跟着，而是暗访苗疆道，守卫倒是森严，可修为灵力都不高，她几乎是来去自如。
　　蛊虫却极多，宁十五有些弄不清，也不敢轻易接近，也不敢随意打落或打死，只能避开。
　　直到亥时初才算将苗疆道大部分走了一遍。
　　宁十五敲开刘芷希的落脚院落的门，趁着夜色闪进了房内。
　　“你没事吧？”
　　刘芷希等了许久，不见宁十五没回来，一直担心着，但又没听见苗疆道有出现什么乱子，安慰自身没有什么大事。
　　宁十五摇头，转身问芷希他们苗疆道的人具体怎么说。
　　“青羽出面，他们都好说，但是一听蛊的描述，他们都摇头毫无办法，说只能等宗主明日出关，或许会有办法。”
　　“万蛊之王有可能吗？”
　　“我打听过，但苗疆道似乎对此讳莫如深。”
　　十五不解，“没有吗？”
　　“不确定，但据苗岚说，他们宗门应该是有此物的。”
　　十五听芷希语气，似乎相熟是相熟之人：“苗岚？”
　　芷希便将二人的相识简单说了一遍，“据她说，传言苗疆道内的确是有此圣物，但她进教二十余年，却从未见过。”
　　“难道真的是传言？”
　　十五心顿时提起，如果没有此物，要想给鹏丞解蛊，想必更加困难。
　　芷希手放在十五掌上安慰道：“也不尽如此，苗岚说她虽未见过，但他们宗门年长的蛊师却都言之凿凿的确有此圣物。”
　　“你放心好了，明日他们宗门掌门出关，一问便知真假，即使真不存在这个万蛊之王，想必他们掌门应该也会有办法的。”
　　宁十五点头，目前的确没有再多的办法，她起身准备离开。
　　“这么晚，你还要去哪？”
　　十五让芷希放心，“我再出去看看，或许还有遗漏之处。你放心好，早点休息，明日还得拜托你帮我求求苗疆道的掌门。”
　　“一定，你多加小心。”

　　宁十五点头，一个闪瞬，离开了院落，往前殿的祭坛走去，还一路来回思索今天探查所得，期望能从中得出什么线索。
　　按说苗疆道作为西南第一宗，该是香火鼎盛才对。
　　但整个宗门人数并不多，不过就相当中原宗门的中等之资，即使此前苗疆道一分为二，但也不该没落如此。
　　没有想通其中之处，倒是先看见了意外之人。
　　宁十五绕过守卫，还离祭坛五丈之距，在月色下却意外见到意外之人。
　　离上次最后一面，才一月时间，想不到如今在苗疆竟然会再碰上，但鉴真门从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难道这次出现和上次翅海宫是一样的原因。
　　四神器，如今只剩青龙塔还未现身，但她这几天一路西南而来，并未见过或听说有何神力之类的异事。
　　不过，神器之间有特殊的感应，也说不定，想到这，心中不免对鉴真门心有轻视，也有狐疑，四神器，如今已有三，树大招风的道理，他们不应该不知吧。
　　而且今日这苗疆道内，按说也大概率摸清了，没看见其他鉴真门人，几乎全都是苗疆当地的装束，如果为神器而来，就两个，似乎有些低估了吧。
　　宁十五转念一想，神器与她现在也无关系，碰上鉴真门的人，不是什么好事，想及至此，欲转身离开。
　　“证心律堂一事可有后悔？”
　　证心律堂，四字让宁十五止住了脚步，当时天山上，贺红婵用这要挟了陆景行。
　　她心还没想好，脚却先有了动作，几个梭步就移到了祭坛一石柱的背后。
　　“师兄，这是何意？”陆景行转头问程序。
　　“虽然最后判你无违，但私心有之。掌门之位，你当真一点不在乎？”
　　陆景行听此，无一丝波澜，回过头，“我并不适合当任掌门，鉴真门，交予我，并不会更好。”
　　程序一笑，有寞落：“你这话，岂不是辜负当初三分之二同门选你为代掌门情谊。”
　　“比起我，这些同门心里想必更能认同师兄你现在的代掌门之位。”
　　程序恍然，随之大笑，门内都言陆景行是个清高不知世故，只知练剑修行的高门子弟，又有谁知他不是不知，只是洞若光火，却旁观在岸，即使身在局中，却也顺然处之。
　　“值得吗？”
　　程序换了个问题，“留在鉴真门？”
　　陆景行脸色有了变动，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
　　程序坦然回望：“这并不难猜？”
　　一早就决定要下山归家的齐王世子，门内长老一再挽留却无法留下的人，却在试剑大会后留下被选为代掌门。
　　“但你交换的那些最后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现在你还觉得值得吗？”
　　陆景行抬头看着天上的弦月，这个问题，师傅也曾经问过他，他当时回答是什么，是说无论此后如何，却绝对不会后悔。
　　回靖州时，告知父王请辞世子位时，父王只是静默了许久，将玉佩又交回了给他，说他会从同族子弟中重新选出世子培养承袭爵位，让他此后好好照顾自己。
　　回鉴真门那夜，那是父王第一次在他面前饮了许多酒，还讲了和母妃许多的往事。
　　“无所谓值不值得，唯心而已。”
　　这也是那日父王彻底昏醉过后说的最后四个字，他与母妃，他一生所行，不过就此。
　　宁十五还在想陆景行到底交换了什么，还有什么值不值得，恰巧这时，一只蛊虫从旁袭来，她后身一仰，露了动静。
　　“谁在那？”
　　十五一听声音，直接将蛊虫用掌风拍死，脚步一起，溜之大吉。
　　程序追在陆景行身后到了石柱，夜色中早就看不清离去的身影。
　　“有看清是谁吗？”
　　见旁边的人陷入了沉思，“该不会是苗疆道那群叛徒，我找苗蜓长老。”
　　程序要去找人，被陆景行伸手拦住：“应该不是那群人。”
　　他心中有些猜测，却觉不太可能，但还是让程序先回去，明日让苗疆道加强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