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刺杀斯内普》九河有思

6、第 6 章

　　深陷在床褥里的人抬起一只臂膀，西亚娜单膝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将她的胳膊塞回镶着层层叠叠蕾丝花边的被子里。

　　“西亚娜，我做了一个梦。”

　　莉丝·罗齐尔的声音比上一次醒来时更加虚弱了。

　　西亚娜俯下身子，撩开自己海藻般厚重的黑发贴着她的面颊仔细聆听。

　　她睁着大大的蓝眼睛，以一种心满意足的梦幻腔调娓娓道来：

　　在她的梦里，没有麻瓜、没有哑炮，所有人天赋平等地享受梅林赐予的馈赠；在她的梦里，没有国别之分、没有血统之别，也从不曾有过各种各样的黑巫师；她梦见人们重又建造出巴别塔，一路至上遥远的灿烂星河；人鱼和巨乌贼打造了幽灵船，深潜至水怪也无法抵达的海底。

　　一个长得极像文达·罗齐尔的女人坐在街边的花店里，慢慢啜饮一杯咖啡，漂亮的绿色眼睛含笑看着她，示意她向自己走近。

　　她抓紧胸口的睡衣，喘息强调：“娜娜，这是我第一次在梦里看见她的眼睛。她们长得可真像啊，要是我能让你看看就好了！你一定也会觉得她们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闻言，西亚娜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她咬唇忍住几乎难以抑制的哽咽，温柔抚摸莉丝因久病而泛黄至近似棕色的发丝：“也许你以后会遇到爱的人，拥有这样一个女儿，有着我们罗齐尔家族的黑色头发和来自父系血脉的绿眼睛。”

　　莉丝微微摇了摇头，黯然道：“娜娜，我不会有女儿的。”

　　接着，她又吃力地扭过头仔细打量西亚娜：“我睡着的这段时间，你一个人在庄园里一定很寂寞吧。快给我讲讲你做了什么吧！”

　　西亚娜坐在她的床边：“莉丝，我又找到了一位魔药大师，他很厉害，一定可以复原我们手里的那个配方。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可以陪着我一起打理罗齐尔家族的产业，到那个时候我们可以把早上用来工作，下午一起看书学魔法，等到傍晚的时候坐在船里出海，一边看落日一边听人鱼的歌声......”

　　莉丝以一种哀伤又平静的目光静静望着西亚娜：“西亚娜，告诉我，你还没有能接受我最终会离开的事实吗？”

　　她无视了西亚娜哀求的目光，继续说道：“作为唯一一个从胚胎时期逃脱不可饶恕咒活下来的人，能坚持到今天我已非常满足。你知道，我的灵魂和我的□□一直在互相撕扯，我既不能像个普通巫师一样生活，也无法作为幽灵而存在。死亡，对于我来说是最后的归宿，也是最后的解脱。我一直怀着感恩之心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即使已经看见了希望你也不愿意活下来吗？就当是为了我？！”

　　“娜娜，我不愿意你为了我再去伤害你自己，或者去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生命，哪怕是家里的家养小精灵。你愿意告诉我你找到的魔药大师在哪个国家，他为谁做事，又向你索取了怎样的报酬吗？”

　　西亚娜无言以对。

　　她恼怒于莉丝的敏锐，又痛惜于莉丝的敏锐，如果不是生病，那她该做出怎样一番成就。熔岩似的感情在心里翻腾，她转身走出房间：“莉丝，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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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在卢修斯·马尔福的面子上，西亚娜和斯内普都选择了以真面目出现在金雀花餐厅。他们正坐在装修考究的包厢里，面无表情地用银质小刀来回拉锯着切割侍者送来的餐肴。

　　西亚娜暗暗观察着这家从未来过的饭店，不合时宜地想起曾在麻瓜马戏团里看过的小丑，她莫名觉得卢修斯八面玲珑不让话语掉地的努力和那个抛球小丑的工作有几分相似。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个擅长言辞之人，西亚娜在内心下了个论断。

　　她的意思并不是说斯内普的措辞不够精准文雅，抑或是他无法像其他斯莱特林那样讲出复杂隐晦的长句。西亚娜的意思是，即使是面对潜在的主顾和自己的好友，斯内普也极不情愿屈尊开口。他从心底厌恶对无关之人浪费口舌。

　　人在烦躁的时候就想找个出口，做点平常不做的事。

　　西亚娜决定逗逗对面这个小伙子。

　　她悄悄换了个姿势，一手托腮，含笑关切：“斯内普先生，我注意到您今晚可没怎么用餐，是这里的酒不合口味吗？我知道一家很好的酒吧，或许稍晚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过去试试。”

　　卢修斯·马尔福诧异地看向突然变脸的西亚娜，他以为自己今天出现是为了撮合一桩重要的生意。

　　没等卢修斯·马尔福开口，西亚娜就听见了斯内普略带讽刺的拒绝：“不，小姐，魔药师可没有去酒吧买醉的权利。”

　　“这么说您是一位货真价实，恪守准则，各方面都对自己要求很严的魔药大师了？我还以为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人了呢！”西亚娜有意恭维道：“毕竟，我听说斯莱特林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就很新欢品鉴美酒。”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那些癖好，但也不便对恩师的个人行为发表看法。

　　他生硬地将话题扭转到另一个方向：“听卢修斯说，罗齐尔小姐这次来英国带了一个回报丰厚的大单。不知道鄙人是否有荣幸能听听您的委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