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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宣之于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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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宇的卧室里有悠扬的音乐缓缓流淌。
外面一阵嘈杂,陈楚生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他猛地推开卧室房门,看见陈清宇正倚坐在沙发上,刚洗过澡的样子,随意地罩了件深色睡袍,双腿交叠,胸口隐现,脖颈修长,发丝滴下了水滴,领口肩膀,打湿了一片墨绿。
陈楚生一时怔住,看得出了神。
他喝了酒,面上已然被酒气熏出红晕,此时更是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一个小时前,二少爷在自家夜店里同朋友喝酒,他多日未回老宅,想给大哥打一声招呼晚些时候去看他,可几通电话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他索性打给阿江,问兄长在哪,为何不接电话。阿江支支吾吾地告诉他,大少爷在澜馆。问和谁一起,阿江不想回答,但二少爷明显发怒了,他只能如实答道,和于颂文一起。二少爷摔了电话,直接拿起酒瓶一口气喝掉一半。一起来的朋友吓坏了,一边抢夺剩下的半瓶酒,一边招呼看场的马仔联系陈家人来接人,陈楚生出了事情他可担待不起。
马仔打给阿江,阿江走不开,只能联系大秘书。大秘书赶到时,几人还在争夺那半瓶洋酒。
“生哥?怎么是你?我大哥呢,他怎么不来?”陈楚生一脸失望。
“大少爷有事,赶不过来,我送你回公寓也是一样的。”
“公寓?我不回公寓,我要去找大哥,我…我有话要同他说。”陈楚生打了个酒嗝,一口酒气直喷在大秘书脸上。
“好,我送你去。”对于二少爷,大秘书向来有求必应,即使酒醉失态,他也毫不在意。
而现在,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一点礼数都不懂了,进来都不敲门的?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陈清宇直起身子,看向他这个冒失的弟弟。
陈楚生定了定神,反手关上门,缓缓走了进来。他走到兄长近前,这短短的距离,他好像走了几个钟头,整个身体都像慢动作回放一样,尤其是眼睛,像是被强力胶黏住,贴在陈清宇身上,根本无法移开。
他勉强开口,叫了一声哥。声音发着颤,又有些飘渺,像是从无尽深渊里发出的试探。
“你怎么这副鬼样子,到底出什么事了?”陈清宇神情紧张起来。
“哥,你在等那个保镖吗?你不用等他的,我也可以。你喜欢在上面,我也可以给你压。你想听我叫,我就叫,你不想听,我就禁声。我比他做的好,我乖乖听你的话,让你做个痛快。你喜欢身体健壮的,我每天都有健身,你摸摸,我身体不比他差的。”
陈楚生激动起来,开始解自己衬衣扣子,但双手抖的厉害,迟迟解不开一颗,索性抓着衣领两侧,一个猛劲,将衬衣从上到下扯了开来,扣子四处飞溅,有一颗砸到了陈清宇的脸上。
“你喝醉了,发什么神经,我是你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陈清宇忍不住站了起来,当初追在自己后面喜欢撒娇的男仔,现在已然比自己高出小半个头了。他只能抬头仰视,但身为兄长,至少在气势上他仍然占据优势。
看陈清宇不为所动,还呵斥自己。陈楚生更不能自控,他抓起兄长的手,胡乱的放在自己身上,胸肌,腹肌,让陈清宇摸个遍。
陈清宇像碰了滚红的烙铁,急忙往回缩手,却一时挣脱不开。他一时气急,抬脚蹬了上去,把胡闹的弟弟踢翻在地,自己也站立不稳,跌坐回沙发上。
“你闹够了没有?”
陈清宇脸色难看至极,如果眼前的人不是陈楚生,早已经被他大卸八块喂了狗。
“你比谁都清楚,我们不是亲兄弟。”陈楚生向前爬行几步,抓住兄长的手,急切地讲,“哥,陈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我,我只要你像以前一样爱我。”
“楚生,我给不了你要的爱,”陈清宇抬手甩开,把头扭向一旁,语气里透出万般无奈,“我一直把你当做弟弟,照顾你也是因为阿爸的要求……我有所爱,但那个人不会是你。”
“哥,你还要等他多久?他不是以前的阿文了,他不记得你了。”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我怎么敢管?我是替你不值……你梦话里都会叫他的名字,我听了十几年了…你梦里,还和他做那事…可那是梦啊,你也知道的,那是梦。”
“闭嘴,别说了,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阿江,阿江,人都死哪去了…来个人啊,把他给我赶出去。”
“哥,不用赶我,我自己走。”
陈楚生苦笑一声,站了起来,“他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我们被绑架的那次,生死难料,你最后想的还是他。”
陈楚生走到门前,背对着兄长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陈清宇面色阴沉,用尽最后一点耐心与弟弟讲话,“对,很重要,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对生哥来讲,你也是他重要的人。”
卧室的门被推开,合上,再次被推开。
“陈楚生,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陈清宇闭了眼睛,仰头靠坐在沙发上,澜馆的事就已经耗费了大半心力,刚才的一出闹剧,又着实费神,他突然有些倦了,眼睛都懒得睁开,头也不想挪动半分。
“你们刚才讲的都是真的?”
回答他的不是陈楚生的声音,是于颂文。
陈清宇立时清醒起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双手撑着沙发,支起身子,缓缓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都听见什么了?有些是真的,有些可能不是…”他站了起来,慌里慌张地走过去,眼神里充满惶恐不安,“我,我都能解释,阿文,我可以解释…”
“我们认识?抱歉,小时候的事情我确实不记得了。”
陈清宇不再抑制心中的渴望,突然抱住眼前的人,“没关系,阿文,以前的事不重要,那些不好的东西,你不用想,不用回忆。现在,以后,我们在一起,最重要。”
“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
黑胶唱片里深沉的女声在唱。
陈清宇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他迫切地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但心里又惧怕那个答案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矛盾挣扎之间,他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阿文,我为什么容忍你一次次欺骗,为什么…要帮你,你知道的吧?”
求你了,告诉我,你知道。
“……”于颂文踌躇半晌,终于艰难地开口,“你想和我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