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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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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主编将其中的好处给她说了,不过方念认为并没有那么容易,虽然她只在这里实习了三个月的时间,但她还是看得出来郝主编的处事方式。
先威逼利诱,后再看利益选择抛弃谁。
方念又不傻,刚才看到祁易站在郝主编旁边,她大概猜到是祁易要求她来采访不接受其他人的。
祁易到底想做什么?他傻吗?明明看的出来他接受采访后他们不会按照真实的采访来写稿子的。
他完全可以回避,等这件事平息,之后再开新闻发布会。
现在没有一点证据的情况下,就算是继续上诉最后被驳回的几率也是很大的。
那他药物违规的罪名就是坐实了。
考虑到这些问题,方念犹豫了。
“采访稿由我来写吗?”
“呃……你想写也可以。”
听这不确定的话,方念立马站起来就要走,郝主编赶紧起身拦住她:“可以,可以,由你来写。”
“口说无凭,写个声明吧。”
“方念,我都承诺你了还不相信?”
上次她可是被蛇咬过的人,怎么可能不再谨慎。
郝主编见她没有退让的余地,为了拿下祁易身上的这大新闻,拿出白纸写了由方念全权负责的声明。
将声明稿拿在手中,方念仔细检查了没有纰漏,并让郝主编签上了大名。
满意拿着声明稿出去了。
她出去时祁易已经不在工作大厅了。
过去问了同事,才知道祁易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方念看着工位上放着的设备,心里荡起波澜但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公事公办四个字刻映在她心里。
拿着录音笔和笔记本准备出采访时,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
没有祁易的联系方式。
去问了郝主编,郝主编表示以为她有,所以就没留。
方念呆愣,那着不是又要打座机电话?
她现在对祁易的弟弟都产生畏惧了,不仅要挨骂还要进局子。
倒霉透顶。
正这么想着,抱着电脑朝工位上走准备去打电话,她的步伐走的沉重,还没坐到工位上挂在手腕上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是短信的提示音。
她点开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发来的信息只有两个字。
【祁易。】
方念直接拨号过去了,对面像是猜准了她会打电话过去,提示音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她语气用词都是官方似的僵硬:“祁易选手,采访地点和时间我们确认一下。“
“你现在下楼,我在楼下。”
“诶……”
她还没说完,祁易就挂断了,就像是故意的,根本不想给她选择的机会。
但现在她是苦逼的乙方。
下了楼,祁易戴着墨镜敞着腿站在车门旁边,他今天开的是黑色保时捷,没有开那辆被拍到载过别人的库里南。
走过去,方念把电脑抱在胸前,用比以往平静几分的表情说:“在附近找个咖啡厅还是就在公司楼上?咖啡厅的话内容可能会被其他人听到。”
现在祁易在网上的热度很高,有部分支持他的,但多数是想看他笑话的,去公开场合肯定是会被拍和听到谈话的。
“先上车”祁易走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单手搭在车门上,暗哑的声音拖长着,“方记者。”
他身上的白衬衣松松垮垮的半扎在黑色休闲裤里,额前的头发随性的垂了几根在眉上,墨镜遮住了他好看的眼睛,不过他嘴角有微微上扬的弧度,很有少年感。
见她站在对面不动,他勾着墨镜摘了下来。
似威胁似耍赖地语气:“楼上有人在看我们,你想我们又上新闻?”
方念朝他抬眉提示了的方向看过去,楼上确实有人拿着手机朝下拍。
她抿唇挎着电脑包小跑过去,动作迅速地钻进了车里。
她侧眸看了他一眼上车坐下了,祁易给她关上车门后绕过车头到副驾驶,从后排拿了个袋子递给她腿上。
也不管她要不要,转头系好安全带就开车走了。
系着精致蝴蝶结的礼品袋放在她腿上,方念手指放在礼盒边缘,往里面看了眼没有打开。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他直视着前方,语调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方念侧眸,他戴着墨镜也看不出他现在的眸色。
指尖拉着蝴蝶结的两角,打开了外面的包装袋,拿出里面的东西。
是最新款的手机。
她收起来放回礼品袋里:“我的手机还能用。”
语气淡淡的,她形容不出现在的心情,祁易讨厌她还送她手机,挺矛盾的。
难免让她觉得祁易对她是想玩玩。
昨天他像是离开瘟疫似得从她旁边抽身,而今天又买礼物来送给她。
手中的提线玩偶不就是这样吗,想玩的时候就来扯扯线不想玩了就一手甩开。
饶是他们认识很久了,祁易知道她不会要,就找个借口说:“这是我弟给你道歉买的,他让我一定要转交给你,不然他睡不着。”
“我又不生他的气。”方念垂着眼。
“那是生我的气?”他手握方向盘,声音很低沉在尾音时微微上扬。
方念没回答,他朝她那边看了一眼,方念看着窗外并没有想理他的样子,他像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喉结明显滑动了下。
穿过长长的隧道,光变暗了下来,方念才转头看他。
对这个男人,她始终摸不透,即便是她们从年少时就认识。
前方的亮光逐渐清晰,她慢慢若无其事将头转开。
车开了很久,估摸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在车内没有多余的交谈,说过的话甚至都能用手指数清。
最后车停在一栋别墅前。
别墅看上去有些旧了,但周围的花花草草却被照顾的很好,是有人时常在打理的。
“这是哪里?”
“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进去吗?”
兴许是她对祁易的童年太好奇,没有想太多就点了点头。
进到别墅中去,全屋是偏深棕色的实木装修,家具都盖着防灰尘的白布,客厅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照片。
方念站在照片面前,仰头看去。
照片上两个男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旁边站着的一男一女应该就是祁易的父母吧。
虽然是全家福,但看上去一家四口都不太开心的样子,四个人之间站的距离比上学时她和祁易的三八线还远。
不过小时候的祁易看上去要比现在可爱一点。
可能是因为照片不会说话。
“我发现你的家人都好酷。”
“我想你应该想说都是冰块脸。”
方念摇头:“绝对没有!”
祁易突然笑了下,朝楼上走去。
在这么大的别墅里,方念还是有点怕的,她赶紧跟了上去。
楼梯有老旧的咯吱声,她轻踩到木地板上都会一步一个咯吱声,地上有灰尘,在走过的地方留下了脚印。
在二楼一间房里,祁易撤掉了所有盖着的白布,灰尘迎着光飘散,呛的方念眯眼咳嗽了几声,挥手扇动着面前飘来的灰尘。
待灰尘散开,房间也清晰了很多。
走到一面约两米高的玻璃柜面前,方念看到里面摆着的全是奖牌和奖杯,都是他从小到大获得的奖,包括他上一次参加奥运会获得的金牌。
这个玻璃柜里几乎装满了祁易的整个人生。
不过方念不太理解的是,他怎么不把这些奖搬回他长住的地方而是藏在这里。
“知道你的奖多,没想到这么多。”方念看着每一个玻璃格子里都整齐的摆放着奖杯或是奖牌。
“已经被扔了一些了。”祁易不在乎的语气道。
话落在方念耳里,她是吃惊的,感觉他的情绪有她察觉不到的悲伤。
从她认识祁易开始,她对他的印象是家境好,长着一张渣男脸但对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又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网球,她以为他不会有烦恼。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有多肤浅。
“还好你能赢得更多的奖牌,而且还获得了奥运金牌。”她没有问是谁扔的,因为她觉得那段让他伤心的事就不要提及了。
就像她不想回忆发现一觉醒来耳朵就听不清了。
在小学戴上助听器后还被班上的坏男生拿去取笑的那些事。
“也只有你会这样想。”祁易走到窗前,站在窗前点燃了烟。
他双臂搭在木窗上,慵懒地弓着腰望着窗外,指尖的烟雾飘向屋外。
“网上很多喜欢你的人都……”方念思索着回答,“等药|检的事查清楚了就好了。”
他转头说:“别人都不相信,你就这么相信我在比赛上没有违规?”
“嗯。”方念眼神坚定。
祁易掐掉烟,双手插在裤兜里敞开站着,他们中间隔了一张书桌,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
她能看清他的眼神,是那种小时候被所有人冤枉但唯独有人相信他的那种庆幸的眼神。
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方念还觉得有点不习惯。
人就是这样奇怪。
发现祁易身后有摆着汽车模型,方念摸了摸脖子,略带尴尬地边朝对面走去边说:“这是你小时候的玩……”
脚被椅子绊到了,她一下扑向祁易,两人跌倒在地上,她的嘴唇就压上了他的唇。
显然方念被惊到了,她手掌贴在他的胸膛,眼睛睁得大大的静距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时间犹如静止了,直到楼下传来声音。
“哥!哥!你来老房子了吗?!”祁晨答应带朋友来看他哥的金牌,到门口就看到祁易的车停在门口。
他脚步很快地踏上楼梯,脚步很重,木地板不停发出咯吱声。
边上楼边说:“哥,你在小时候的房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