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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你带来的将是—— ...

  •   *于是小夜左文字明白了,他是带来团结、自由——

      ——和希望的。”

      ——————

      银色的光被弹射到云层之上,又如同银龙探爪一般带着迅捷的风与冰冷的水,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洞穿人类的手臂和大腿,使其失去行动能力躺在地上大声哀嚎。

      于是看到同类惨状的追捕者们就开始踌躇不前。

      原来你们也是有同理心、会害怕的嘛。

      那为什么你们从来就没有被抓到这里的、同样的人与付丧神触动过呢?

      是因为他们在你们眼中根本就不算生命吗?

      还是因为祸不临头就毫不在意地醉生梦死呢?

      以上的有感而发就仅仅在穿越者脑内出现了一瞬间,然后就被他自然而然地扫进了记忆的垃圾堆。

      无所谓。

      他不在意。

      他也不想知道。

      回到正题——灵力,是无形无状的事物,如同潺潺流水一般,稍有外力影响就能够使它极度轻易地改变形状。钢至坚却轻易塑形,水至柔却难以桎梏。

      而要把这样柔的灵力塑造成各种形状,或锋锐,或庞大,改变周围的环境,甚至于改变气象——那是绝大部分人类终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穿越者在黑市的时候,对这种力量的应用就有了基本的雏形。

      他身上闪耀着的,就是那闪闪发光、熠熠生辉的——

      ——【才能】。

      是那种足以让很多人感叹“这一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的【才能】。

      与此同时,在一处地下研究所里,明亮的灵力驱动灯散着惨白的光,灯影重重下似乎泛起了血色。试管和仪器码在桌面上,里面的液体是足以让正常人感到“不妙”的颜色。这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多么狭小的地下室在挤挤挨挨的物品的衬托之下也变得拥挤起来。

      一双昏花但依然蕴含着巨大野心的眼睛紧紧盯着大屏幕,盯着大屏幕上战斗的穿越者——

      ——盯着那份,独一无二的【才能】。

      ——————

      度过了最初的恐惧期之后,还是有那么点职业素养的追捕人员们在攻击无果后收缩了队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众人拾柴火焰高——虽然这句具有正面意义的谚语非常不适用于这些人——就算这些都是经过改造之后、能力不入流且稀奇古怪的家伙们,但是合起来——可以打,但没必要。

      于是拜地形所赐,穿越者在顷刻之间便没入了犄角旮旯的阴影里边,看着追捕人员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追逐着他的踪迹。

      他们在寻找无果之后果不其然惶惶惑惑地纠集成队准备搜索其他角落了——之所以没有分开大概就是怕被穿越者逐个击破。穿越者虽然并不信奉阴狡算计,但他却并不拘泥于独独一种作战方式。

      趁着这点工夫,穿越者敏捷地贴着几个分队队尾轻巧滑过。

      浅浅的光照着被砸碎的花瓶,上边的复杂纹理酷似教堂的玻璃花窗。微风滑过裸露在外的泥土,吹起肉眼几乎看不清的微粒。

      走在队末的追捕人员毛骨悚然地猛然回头,啥都没有发现的时候松了口气,随后这入职时间不长所以被资历老的前辈们放到最后做炮灰的一惊一乍新人君就被前边的家伙们当成出气筒一顿怒骂。

      与此同时,穿越者倚靠在断裂的墙面之后,开始研究一张塑料身份卡。

      ——那感觉敏锐的追捕者实在没有出错,就在几秒之前穿越者从他手上提着的、属于某个被送去止血的仁兄遗留下的衣服口袋中,顺出了这张卡。

      制作工艺非常细致精美的一张身份卡——但它好像也不仅仅是卡,铂金的卡面上镌刻着一幅微缩路线图——穿越者十分确定以及肯定这玩意是什么重要地方的验证卡——他犹豫了三秒,立即决定去看看能否为寒露霜降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来而不往,非礼也。

      ——————

      付丧神们在奔驰着,飞跑着,舒服地瘫在阔叶树上的昆虫偶尔被经过的付丧神们弹飞出去,运气不好的只能愤怒地仰躺在地上挥舞着两对附足。

      小夜左文字刚从前面探路回来,同为极短的爱染国俊顶替了他的岗位,于是几位短刀付丧神并着一位大太刀付丧神遵循着习惯聚集到了一起,就像一串你怼着我屁股我衔着他屁股的小灰鸭子。

      【离开】。多么美妙的词汇啊,比起【逃离】多了一份堂堂正正和气宇轩昂,但是离开的离开了,留下的则永远留在了这里。

      小夜左文字刚来的时候只觉得前途渺茫,江雪哥哥将他的小手暖烘烘地捂在自己的手心中,于是短刀付丧神就依赖着他唯一活着的兄长一步一步往前走。

      刚显现于世的时候江雪左文字给他从树上摘下柿子晾晒做柿饼,审神者贼兮兮地往他衣兜里塞零花和糖果,被她挽着的宗三左文字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念叨着“那个男人”和“笼中鸟”,而是露出了无奈却宽容的笑。后来在战场的时候审神者被伏击,剩下一口气坚守到最后,这份坚守也使得防线不至于溃败——但却趁着他们不注意把他和江雪左文字传送离开,而宗三左文字自愿断后留在了那里。

      兄长们和审神者教会了小夜左文字爱与责任。

      被投放成为“天堂岛”的猎物,看着江雪左文字的背影,小夜左文字终于不再踩着兄长的脚印一步一步地向前,而是离开了兄长的羽翼之下。他的兄长是擅长演戏的——不,大概是生活这种混蛋玩意儿逼着他不得不学会了演戏——他一直都没有看出兄长被实验后遗症逼至几乎疯狂,他一直以为他和他仅剩的亲人会和他一起走到最后——或一起死或一起生——然后江雪左文字和坚持不住了的付丧神们带着最后一丝理性成为了“贵宾”们手下的碎片,小心翼翼地为同伴们捧起微渺的火种。

      江雪左文字和同伴们教会了他牺牲。

      然后他遇到了穿越者,那个会和他曾经的审神者一样塞给他小点心的【冬至】先生。

      【冬至】先生、【冬至】先生,要教会他一些什么东西呢?

      在短刀显现于世的短短的那一段时间里,他被教会的总是和他失去的紧紧挂钩。

      那个时候穿越者已经和小夜左文字混的熟熟的了,于是他开玩笑一样地问小夜左文字为何喜欢跟着他转。

      短刀在他的身边已经放松了心弦,于是“很像”二字脱口而出。

      小夜左文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妥,但是穿越者却抢在他道歉之前眨眨眼。

      “那很不错哦,”他说,“虽然不知道你在说谁——但ta一定是一个很棒的人吧?”

      穿越者这么说着随手把小短刀拎到怀里,暖和又干燥的怀抱就像冬天塞了暖烘烘热水袋的被子,莫名地让人感到安全。

      就如同宗三哥哥的怀抱一样温暖。短刀睡过去之前这么想道。

      其实【冬至】先生一点都不像短刀的哥哥们,也不像那位可爱又坚强的女审,开朗又不失体贴的性格与除了某位小猴子外全员不高兴的左文字一家可以说完全是在某种方向上背道而驰。

      ——但是啊,小夜左文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帅气的年轻人专注地在泥土上挥斥方遒的那一瞬间,像极了江雪左文字和审神者专注于自己擅长事物的样子。

      但也仅仅是那一瞬间。

      他看刃的时候永远专注而带着笑意,眼尾上挑眼睫飞扬,小夜左文字在看到独自一人的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从外边来的,因为在里边的付丧神永远也做不到这么朝气蓬勃。还在本丸的时候本丸的天就灰扑扑的,而天堂岛则虚假到让刃胆寒了,就像吐着芯子的毒蛇,毒牙上滴着毒液。所以后来年轻人自顾自地转身离开,收敛了气质掩住了外界的一切痕迹,但小夜左文字仍然不能忘记那惊鸿一瞥的热烈又明亮的颜色。

      所以短刀鬼神使差似的捡起了他留下的那根削尖了的树枝。

      树枝的两端还带着翠嫩的绿色。

      象征着新生和未来的绿色。

      于是短刀放心地想——

      ——【冬至】先生呀,不是来教会他一些什么的,也不是来带走一些什么的,也不是来了之后就像牺牲的大家一样转身离开的。

      他是来【带来】一些什么的。

      好似衔着橄榄枝的白鸽,如同举着火炬的勇者,就像润柔的雨水之后那注定到来的丰年——

      他是带来团结、自由——

      ——和希望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你带来的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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