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低调点的工作[星际]》想吃八珍豆腐

114、悄悄背刺

　　陈微末微张着嘴看着于纤云，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只知道这几天军区每天都派人来问自己的近况，但完全没人和她说这件事，连萧端也是。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半夜。”不仅是于纤云，大部分联邦士兵都被最近这接二连三的大事搞得头昏脑胀。
　　之前希泊机动队揭露了生物医药公司私下制造危险星兽的事，现在独立军区又在搞事。
　　虽说从联邦的根本利益来说，他们做的都是对的，但这个速度，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怎么开的战？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半夜宣战，上午就已经从自由科技手里夺下了一个星球。”于纤云给她看星网，“孟上校的简略汇报现在传得铺天盖地。但是…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
　　“你们军区…不厚道啊。”

　　于纤云指了指联合发布的那个：“把你架得特别高，说你作为军区最优秀的先锋骑兵，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搜寻了很多自由科技危害联邦利益的罪证，甚至还有证实内外勾结的证据，立下了汗马功劳。你现在，可是众矢之的了。”
　　谁家好人会把先锋骑兵推到风口浪尖啊，一个辅助岗，现在成了一切行为动机的源头，他们把陈微末死死绑定了。
　　将来如果出任何变动，他们也大可以说，由于先锋骑兵自由度太高，陈微末暗中自己搞了些小动作。

　　“混不下去的话，第五军区欢迎你。”于纤云伸出手。
　　陈微末把她的手打了回去：“趁机挑拨离间和挖墙脚的行为也会减分。”

　　于纤云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反正你是被背刺了。”

　　独立军区发了两份简报，第一份是孟乐知在结束战斗后发的非常简短的说明，只说了自由科技在那个地方的所行之事和结果。
　　因为事发太突然，引起轩然大波。
　　独立军区所有驻地和军队又迅速发布了一个联合声明，写得十分详尽，严肃中又极具煽动性，把军区为联邦作出的牺牲和隐忍描述得淋漓尽致。
　　这种行为并不专业，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很有用。

　　“怪不得…”陈微末大致浏览了一遍，整个人松了下来，轻呵了一声。
　　怪不得军士长一改往常老死不相往来的面貌，自从她被抓，他派人来的节奏就好像她是什么备受重视、忍辱负重的英雄一样。
　　老东西。

　　但他还是留了一手，没把她为各个军区寻找能源地的事抖落出来。
　　他还需要自己这个有能力又话不多的“冤大头”。
　　这样一来，他们之间微妙又脆弱的联盟合作，就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你应该又快被提审了吧？然后…该出去了吧？”于纤云问。
　　“希望吧。”

　　于纤云故意大声地叹了口气，一把把陈微末搂住，脑袋靠着脑袋：“像你这种疯狂扰乱联邦社会秩序的人，本来是应该抓起来的。但是你真会钻空子啊，不合法却能强行合理。”
　　“其实我的把柄很多。”
　　“可你的利益同盟一环扣一环…”于纤云沉默一瞬，忽然表情有点扭曲，“诶你是不是就是个情报贩子啊？”
　　“…有时候，确实？”

　　“中尉！”
　　光墙忽然消失。外面的士兵拿着枪，脚下步伐是明显的预备进攻形态。
　　但他们看到于纤云和陈微末两个人超近的距离和奇怪的姿势，话到嗓子眼没喊出来。

　　“怎么了？”于纤云问，仿佛没注意到士兵的状态一样。
　　“那个…哦！萧上校传唤陈微末！”

　　“说的还真准，来得还挺快。”于纤云抿了下嘴唇，欲言又止，但看到士兵紧张的样子，她忽然起了个心思。
　　她没有立刻起身，只是饶有兴味地盯着那两个士兵，直到把他们盯毛了。
　　在对视一阵后，她冷不丁转头，在陈微末脸上亲了一下。

　　“走了！”

　　陈微末：…

　　于纤云走得干脆利落，尴尬和震惊的只有两个旁观者。

　　“走吗？他到底找没找我？”陈微末感觉这两个人只是紧张于纤云怒气冲冲地过来，怕她对自己做点什么，所以过来解围一下。
　　“啊？啊…真的找你。”
　　“那走吧。”

　　这次出门，这个驻地的气氛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萧端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病床，脸色也丝毫没有好转，但他还是固执地一直在处理着什么事情，旁边的医生应该也劝了很久了。
　　直到陈微末进来，医生这才没办法地出门去。

　　“还是应该，谨遵医嘱。”陈微末第一句话就提醒他。
　　“没什么用。”萧端轻咳，听起来还是没什么力气，“于纤云来得不算太晚，你这边很快也能了结。”
　　“最后结果是什么？”

　　萧端终于抬头正式看了她一眼：“HO-d432星工厂的所有人员早已背叛联邦，将能源卖给自由科技和星匪谋取私利，而你，只是在汇报之前擅自行动，问题不大。”
　　陈微末看着他：“这里面有自由科技的事吗？”
　　“我对自由科技的了解，比联邦大部分人都要多。”

　　萧端不太喜欢陈微末这种拿他当傻子一样的问题和语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陈微末这事做的蛮横霸道、却又符合了大部分人的利益。
　　所以自然有人上赶着给她收拾残局。

　　“多谢萧上校，帮我多争取的这几天。”陈微末还是领情的，不然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萧端轻哼，对这种给个巴掌又给个甜枣的行为嗤之以鼻：“你们独立军区是什么时候盯上自由科技的？”

　　“不知道，我和他们不熟。”

　　“…我是问希泊机动队，孟乐知上校。”
　　她和独立军区或许真的关联没那么紧密，但希泊，绝对不一样。
　　萧端看了独立军区那两份公开声明，他没想到孟乐知真的愿意放弃这么正当的一个引子来对他们的攻打行动进行解释。
　　简报里完全没有陈微末的影子。
　　反而是军区的那份，功劳和仇恨都堆到陈微末一个人身上，军区只是站在受害者的立场进行反击，光环爆棚。

　　“啊…”陈微末声音渐弱。

　　萧端白了她一眼，更加细致地问道：“自由科技一直对星际间的在某一领域出类拔萃的人才有着奇怪的执念，孟上校…有没有遇到过？”
　　“有吧…”
　　“…你们是不是没商量过这事要不要保密？”
　　“…”

　　萧端被她搞得又气又笑，他发现这人只是嘴硬和偶尔爱胡搅蛮缠，但是不怎么撒谎，更愿意直接避免回答。
　　“这事很多人都听过，如果孟上校也遭遇过，其实并不奇怪。他这几年外出有没有意外受伤，这事并不难知道。”
　　“哦…”
　　“你知道，自由科技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陈微末直视着萧端的双眼，郑重点了点头。

　　“意识侵占。”萧端淡淡说出四个字，见陈微末没有否认，他深深地舒了口气。
　　“你遇到过？”
　　“没有，我并不出众，不通技术，精神力也比不上孟上校。我只是猜测。”
　　“…您谦虚了。”

　　猜都猜出来了，她可是走南闯北出生入死换来的无数碎片线索才知道的。

　　萧端没注意到她的语气变化，继续说：“我顺着自由科技现在那个首领向前追查，拿到一些很久以前的东西，有些古怪。”
　　“什么？”
　　“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意识侵占，他们坚持不懈地找一个优秀的承载身体，说明那个人当时根本不想死，只是情势所迫。或许，他在紧急情况下将自己的意识转化为数字模式，再等待别人帮助他回归肉身。而自由科技不惜投入那么大人力财力物力，这个人，应该和唐懿关系匪浅…比如说，她的恩师，格雷瑞尔。”

　　“你是…一天天地就干坐在这脑补吗？”陈微末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力有限，只能如此。”萧端还沉浸在自己的推测当中，“人们总是对从前那些公开支持人体改造的科学家们谈之色变，所以不好打听。但是据说唐懿对她的老师的心思，很多人都看出来了。”

　　“所以你拿到的是什么？”陈微末把对话拉回到她最感兴趣的那一部分，因为孟乐知还没给她消息。

　　“一些年久失修的设备，是格雷瑞尔曾经用过的。”

　　！！
　　“你是怎么搞到的？”陈微末觉得这人有点神了，上次她和孟乐知在地下集市买的那堆破烂里都没有，只有一些和他相关的人员的遗物。

　　“我在休斯有些线人。”萧端说起这个，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前不久地下集市出了些事，东西被紧急转移了出来，导致有一部分受损，还好里面的记录已经尽力倒出。就是不知道以后这些设备会不会用作证据，有没有影响。”
　　“…出了什么事？”陈微末心里忽然有些隐隐不安，手心发凉。

　　“没什么，有些人在联邦横行久了，无所顾忌，不惜得罪地头蛇也要得到他们想要的。”
　　“什么地头蛇？”
　　萧端投以疑惑的目光，陈微末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但他还是说了：“有个在休斯混迹很久的人被迪福雷斯特扣住虐杀，那里的人碍于他们的威压，暂时没发作。但是以后…”

　　一声清脆的金属爆裂的声音，随之而来当啷落地。
　　陈微末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没了束缚，自然垂下。
　　“迪福雷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