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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
姜寄望被他高大的背影挡住,看不到镜子里的景象,又不敢回头,差点给当场吓尿,哆哆嗦嗦去拉他的衣袖:“什,什么人……”
背后却既没有鬼扯他手脚,也没有人冲他捅刀子,只有池忆低笑声飘入耳朵:“你害怕啊?”
“你吓死我了,你不怕么,你看过山村老尸没有!”姜寄望明白他在吓唬自己,当然不能露怯,麻起胆子冲他吼,但池忆就这么半眯着眼,站在黑暗中打量着他,一动不动,他心里又很不服气:这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胆子大,鬼故事他可听了个一字不漏,难道一点都不害怕?
池忆竟然又笑了一声:“那有什么可怕的。”
姜寄望闷闷地问:“那你觉得什么可怕?”
池忆靠在瓷砖墙上,久久没有说话,姜寄望实在憋不住,转身钻进了厕所,等他洗手出来,池忆还在那里,像一座凝固在夜色里的神像,让人安心,却又寂寥得难以靠近。
姜寄望觉得这一幕由衷朦胧美好,比他见过的任何展厅里的油画名作还要触及内心,他就站在原地,不敢说话,一直到手上的水干透。
池忆向他招手,示意他跟上。
姜寄望后知后觉明白,他根本没有要上厕所的打算,也就是说——他一直在陪着自己?他张了张嘴,想问。
池忆忽然说:“走夜路的时候有人拿把刀从玉米地里冲到你面前,让你把钱交出来。”
“……”
“你在回答刚才的问题?那就给他。”姜寄望不假思索给出答案。跳出个人是挺吓人,但如果不是变态杀人狂,只是为了劫财,似乎也还好,大不了损失一点钱,比起遇到僵尸女鬼要好太多,他不能理解,这有什么恐怖。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会在山里走夜路,今夜都是特例中的特例,放在从前,就算他和朋友开派对到很晚也有司机接送,也有有钱的同学怕被绑架,但出行大多配有保镖,最后的最后,广海制安很好,有事找警察。
池忆耸了耸肩,觉得自己也十分可笑,为什么总是想要和一个生活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聊过去呢?是因为觉得他太天真了,忍不住想要将那簇火苗掐灭,还是希望引火烧手,不断地提醒自己,他们之间有多么的不一样?
下脚的步子越来越快,姜寄望跟在后头追,还在台阶上磕了一下:“哎呀,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做什么!”
回去的路上,任姜寄望如何追问,池忆都没有再说话。
隔壁那傻小子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又以为自己把自己的恐惧掩饰得很好,心情舒畅地拍上了门,他却背抵着铝合金门板,睁眼在黑暗里站了好一会。
小时候父亲病重,小卖店的老板半夜来家里把他叫醒,说她妈妈从县医院打电话过来,他爸爸下了病危通知书正在抢救,急需用钱,让他把家里藏在床下面的现金还有存折送过来。
山里闭塞,一个村大多一个姓,就算人口驳杂,但四邻八舍多少沾亲带故,小卖店的老板走的时候提醒他,抢救可能需要很多钱,如果不够,就去山坡上二叔家借。
家中几个孩子都被吵醒,但他作为老大,半夜跑腿,低三下四求人这种事自然轮不到弟弟妹妹,他在朦胧的夜色里跑遍了近处所有能跑的人家,挨个借钱,最后连同家里所有的零钱硬币一起塞进包里,连夜走路去村口搭三轮车,再转到镇上坐大巴去县城里。
谁能想他还没有摸到村口,就挨了一棒子,稻秆下那人漆黑的像一团阴魂,恶狠狠地要他把钱交出来。他攥着背包的带子往后藏,那人就压着他的肩,拔出美工刀割包带,他一反抗,就把刀片压在他的脖子上。
最后包里的钱连同存折都丢了,他被打了一闷棍,昏死在当场,等醒来的时候,父亲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抢救失败和缺钱并没有必然关系,医院也不是见死不救必须等钱到,但母亲却把心里的悲愤无奈,以及往后生活的压力,全都转化为了怒火,向他发泄。
这件事让他内疚了许多年,依然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他那时想,如果自己死了,一定要化作厉鬼索命。
所以鬼有什么可怕,鬼又不会抢钱。
……
满桌污秽物,文件自然是不能用了,老郭暴跳如雷,把杨晓磊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宋宝清拉着就要上手。
池忆后来去院子里铲了一些沙土,用扫帚和呕吐物混合一起,简单收拾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老郭借题发挥,声称自己给两天假,不是让他们放开了玩的,而是自行协商轮流值班:“你们喝这么大,晚上工地没人守着,现在楼的主体框架都起来了,要是有人想不开爬上去跳下来,或者上头堆放的材料掉一根下来砸到走夜路的人,可就不是挨骂了事,这事没得说,喝了酒的,自己认罚!”
要说滴酒未沾的,也就池忆和姜寄望。
他俩其实也参与了烧烤,但毕竟是年龄不大的学生,老郭也没有强势追责,大家也没有拉他们垫背,只连连吐槽倒霉。
姜寄望睡到日晒三杆,稀里糊涂从这场风波中路过,他听人说起,倒不觉得自己幸运,但结实为池忆捏了一把汗。
于是他找了过去。
池忆还是那样对他不冷不热,他拿不准对方是否有和解的意思,就没话找话:“你昨晚为什么不想让我喝酒?”
姜寄望眼睛大,盯着人看时,脉脉含情,池忆抿了一下唇,说:“有些人没喝酒,都不敢去厕所,要是喝醉了,可不得背着去。”
“你你你……”姜寄望万万没想到他会搬出昨晚的事情,而且还挑明嘲讽他胆小,他两颊瞬间憋得通红:“谁说的,你别看不起人啊,我又没求你帮我,我告诉你,我以后不会再找你帮忙了,再找我就……”
他想到自己最近刚学会的S省方言,就说:“我就是瓜皮!”
发誓撂完狠话,姜寄望迅速跑开,他在办公室翻了一下堆在桌上的出入库单,感觉还能再拖两天,没有什么积极处理的心,于是转头回了宿舍。昨晚玩闹到大半夜,沾床即睡,没来得及冲澡,一身烟熏肉酱味,他便翻出干净衣服,一个人上澡堂去。
昨天半夜大风挂断了树,吊在电线杆上,现在正在进行抢修,小丁在附近工地缴水电费的群里打听了一下,发现镇上发了通知,要停电到晚上六点,姜寄望当然等不了那么久,他想着天气三十几度,没热水用冷水洗洗也无碍。
但他洗到一半,水管先是冒混着泥沙的黄水,随后一点也喷不出来。
不是吧,停水了?
他惊恐地裹上毛巾跑了出来,头上还打着泡沫,一脸不知所措。
池忆刚换了反光背心,扭头就瞧见有个人光着膀子裹着浴巾和工地格格不入,若不是他的神态惊恐,只怕还以为是在巴厘岛度假。
姜寄望自然也看见了他,心上一喜,正准备问情况,却见对方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这个点工人、工长和安全员不是在工地就是在去工地的路上,办公室除了女的,就只有财务小丁,但小丁今天看停电,就去分公司开票了,他只能赶紧吊住这根救命稻草:“那什么……”
池忆好整以暇望着他:“帮忙啊?”
姜寄望可怜巴巴地点头。
池忆沉默片刻,没有跟其他人上车:“等着。”他先给宋宝清打了个招呼,告假半小时,而后上姜寄望房间,拎了两桶矿泉水出来,去厨房用燃气烧了一壶热的,兑着冷的调成温水,倒进盆里,端回澡堂。
姜寄望尴尬地站在角落里,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十分不适。
池忆看他杵那儿跟个电线杆一样,拍了拍手里拎着的小板凳:“过来。”指望他自己冲水,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池忆拿着漱口杯,一杯一杯舀水,从头上淋下。
“你是不是公报私仇啊!”姜寄望两手搭在膝盖上,还没有反应过来,水就顺着额头流到了眼睛里,他胡乱用手抹,眼睛却越抹越疼,骂骂咧咧要站起来。
池忆一把将他按了回去。
姜寄望要和他较劲,却感觉到头顶风凉,冲水的动作不知道何时停止,黑暗中传来细微的碰撞,听着像是塑料杯脱手落入水桶。很快,眼前的黑影加重,日光灯被完全遮挡,一双干燥的温热的手,轻轻替他汲取掉睫毛上所有的水分。
池忆从不用香水,他每天来回工地,汗流浃背,身体该不是很好闻,但眼下就是有一股淡淡的如雨后青草的香味在他的心里蔓延开。
水明明趋近于常温,可他就是觉得整个人被烫了一下。
姜寄望睁开眼,看到那双布满茧子的手飞快缩了回去,池忆衣服上沾着几滴浑圆的水珠,他呆呆的仰头,看着水慢慢浸入化纤,直到完全渗透。池忆不耐烦地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眼皮上,用力把他脑袋往下按,随后,另一瓢水淋了下来。
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刚才温柔的人只是他脑子里产生的幻觉。
池忆赶着上工,三两下帮他冲干净脑袋上的泡沫,姜寄望却又把他拉住,小声说自己还要用护发素,池忆没理他,他可能也觉得强人所难,就低头说了句谢谢,去拿挂在口袋里的衣服——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澡堂的水汽,不过还是不能接受用盆,转头回来,又发现这人不急着走了,远远盯着自己。
!!!
他为什么会生出一股难为情。
姜寄望被他盯得不自在:“干什么?”
池忆说:“就一句谢谢?昨天是谁说……”
“好吧,我说的,再也不找你帮忙。”姜寄望叹了口气,越说越没劲,其实他在心里狡辩——是我要你帮忙吗,不是你主动问的吗,你主动问我还不给面子啊,怎么能怪我破戒呢!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没有他,自己绝不可能顶着一头泡沫回宿舍。
而且,还有人愿意帮自己洗头吗,他想不出来,也没谁可以代替。
于是,姜寄望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工作群,然后给自己改名:“我是瓜皮。”
“我没食言吧。”他把手机屏立起来,正对着池忆,眼睛亮亮的,并没有因为被叫瓜皮而羞恼。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老郭正好在群里工作安排,代发劳务工资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他顺带提了一嘴后续调查,并灵机一动艾特姜寄望出来表扬,他找了半天,找到他花花绿绿的头像:
“你很不错,@我是瓜皮。”
???
老郭寻思着这句话不对劲啊,再度发出猛烈咆哮:“谁是瓜皮,啊,谁是瓜皮?姜寄望,把你的名字改回来,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像什么话,骂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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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走过路过,要是觉得还不错,求个收藏哇 新文预收《做题家大战娱乐圈》,求收藏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