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缠绵 作者:花夭》琉璃月舍

3、3

　　七
　　气氛优雅的广大空间里，轻柔的音乐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大部分的女性都被坐在角落里的两位风格炯异的东方面孔所吸引，他们两人却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一样，对此毫不在意。
　　【你这两天是怎么了，好像都闷闷不乐的，在公司里也心不在焉的。】宋天祈明知故问的笑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好友。
　　阑逸默默的低头看着菜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不是又为了她？】
　　【嗯，樱……】
　　【她不高兴是吧。】宋天祈接下阑逸的话。
　　【嗯……你怎么知道？】阑逸惊讶的问。他的心情有点沮丧，为什么总在他以为他和樱之间的关系有了进步的时候，最终又会回到原点一样。
　　宋天祈有点无力，有感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萦樱是不大爽快的，这几天，她既不出去玩，在没必要的时候，也不会找他们，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也几乎是冷着脸，什么话都不说。
　　【我也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阑逸有点迷惑，有点沮丧，为什么总在他以为他和樱之间的关系有了进步的时候，最终又会回到原点一样。
　　【咳……】宋天祈差点被酒呛到，真是看不出来，他这个好朋友在公事上果断精明，对于感情的事，却是一窍不通。
　　【公司没什么事情，你来这里也没好好休息过，我看，你不如和她到附近的城市转转吧。】
　　【我……考虑一下……】
　　这个提议很动心，阑逸却有些迟疑，樱会愿意跟他一起出游么，撇开她对自己的怨恨不谈，他这样的身体，跟她一起出去，只会成为他的累赘吧！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他们闲聊的空当，要等的人已经来了。萦樱在餐桌旁坐下，二话不说就点了餐，然后开吃。阑逸和宋天祈面面相觑，也不说话。
　　【明天我想去科隆看看……】吃晚饭，萦樱宣布。早在来德国之前，她就已经计划好，一定要去科隆一睹世界著名的科隆大教堂，还要畅游莱茵河，这些地方，不仅是她向往的，也是羽飞所向往的。
　　【是么，那正好，我和阑逸这两天也想好好放松一下，不如我们就一起吧。】宋天祈不动声色的建议，眼光却瞟向，要他把握这次机会。
　　阑逸却只是带着期待的眼神，并不说话。
　　萦樱一时也不做答，暗自思考。再过几天，他们就要回去了，如果这次不去的话，就要等下次有这个机会了。反正不是和江阑逸单独去，还是可以忍受的，再加上，他们经常来往德国，绝对比她熟悉这里，跟他们一起，也许更能享受到德国的不同风情。两相权衡之下，萦樱做了决定。
　　【好吧，明天就出发，没问题么？】这话，是对着宋天祈问的。
　　【没问题……】
　　从头到尾，阑逸都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开口问樱可不可以同去，他怕一开口，樱就会拒绝他。
　　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宋天祈，阑逸无声的向他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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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就由宋天祈亲自开车，载着他们前往科隆。科隆距离法兰克福并不算很远架，车由告诉公路上走，将近2个小时，就到达科隆了。
　　科隆大教堂是是一座哥特式建筑，长144米，宽61米，占地面积8000平方米，是德国最大的教堂，也是欧洲乃至世界上最著名、最壮丽的大教堂之一，已成为科隆城的标志。
　　看着几要高耸入云的双塔式教堂就在自己眼前，萦樱不禁有些激动，她赞叹的看着由磨光的石块砌成的教堂外墙，及墙上精美的浮雕，好似鬼斧神工之作，不由感动的叹息着。
　　萦樱迫不及待的迈上台阶，往教堂里面跑去，完全把阑逸他们抛在脑后。教堂里森然罗列的高大石柱，鲜艳缤纷的彩色玻璃，精致的拱廊式屋顶以及凌空升腾的双塔，皆气势傲然，更是让萦樱大开眼界。
　　当阑逸在宋天祈和游人的帮助下，上了台阶，进入教堂时，就看到萦樱像个好奇的孩子的般，惊叹着，到处梭寻教堂里的一景一物。
　　阑逸不禁莞尔，看来，天祈的提议的确不错，她从来没看过萦樱如此放松的一面。
　　【这坐教堂全部由石块砌成，大教堂内分为5个礼拜堂，中央大礼拜堂穹顶高达43.35米，各堂排有整齐的木制席位，圣职人员的座位有104个。教堂的内部装饰也很讲究。玻璃窗上都用彩色玻璃镶嵌出图画，图画上是圣经故事；堂内还有好几幅石刻浮雕，描绘出圣母玛丽亚和耶稣的故事。大教堂四壁上方的玻璃窗用彩色玻璃嵌出《圣经》故事，这些玻璃镶嵌总计有1万平方米。还有，教堂的钟楼上装有5座响钟，登上钟楼，可眺望莱茵河的美丽风光和整个科隆市容。】阑逸推着轮椅，跟在萦樱身后，随着她每到教堂内的一处地方，一一为她讲解着。
　　在阑逸声音低沉的讲解中，萦樱眼里看进的东西，仿佛也变得鲜活起来。将整个教堂逛遍，萦樱站在神像前，闭眼祷告。
　　【我想独自上钟楼看看。】随后转过身，萦樱淡淡要求道。
　　【好，我和天祈在下面等你。】也许以后再没有机会看到萦樱如此自然的一面，阑逸纵容的愿意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萦樱随着其他游人，一步一步的顺着石制的阶梯往钟楼上攀爬。钟楼很高，阶梯回旋着网上延伸，仿佛没有尽头。萦樱没爬到一半，就感觉有些疲累了。她随性的坐在阶梯上，脱掉皮鞋，捏着自己酸疼的脚丫子，早知道就不穿皮鞋了。
　　索性，萦樱干脆脱掉鞋子，光着脚，继续往上攀爬。大约几十分钟后，萦樱终于爬到最高点。从最高处往外看去，视野豁然开朗。整个科隆风光尽收眼底，一切变得渺小又精致，美丽的莱茵河就镶嵌在这个城市之中，用着它自己的步伐，缓缓流淌着，始终如一的见证着这个城市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也许，今天她看到的一切，很久很久以后都不会改变。那么，在她身边发生过的事情呢，是不是也不会再改变了？人生，为什么总是这么无奈？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可以做的？无数个为什么，萦樱自问，却也找不到答案……
　　从教堂里出来，萦樱又在附近到处游逛，每一处风景，都能让她驻足观望许久。阑逸和宋天祈只在她后面默默的跟着她，任由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一逛，就已经将近黄昏，萦樱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去畅游莱茵河。
　　【樱，夜晚的莱茵河很美，你想坐船看看么？顺便，可以一路沿下，回到法兰克福的酒店。】适时的，阑逸提出这个建议，让萦樱的眼睛一亮。她以为，今天已经没有时间好好观看莱茵河的风光了。
　　【嗯……】这个时候，她几乎忘了，她该用怎样态度的去对待阑逸，她只是顺从了自己的心。
　　科隆教堂就座落于莱茵河畔，于是用不了多少时间，她们就来到码头，准备登上一艘乳白色的游船。
　　谁知，在即将上船的时刻，宋天祈却推说自己突然有事，要开车先回酒店。要她们回酒店之前，再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他们的位置，他再来开车接他们。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萦樱想要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和阑逸单独上了船。
　　由于阑逸的腿不方便，他们选择待在游船顶层，已经玩了一整天，他们决定先填饱肚子，再好好欣赏美景。
　　阑逸绅士的把菜单交给萦樱，要她全权做主吃什么。萦樱看着菜单，为自己点了一份牛排，迟疑了一下，随后交待waiter上几份尽量清淡的菜色。
　　【谢谢。】阑逸含笑看着萦樱。
　　【我只是不想你因为吃了不能吃的东西而发病，影响我欣赏风景的心情。】萦樱神色自若的放下菜单，淡淡的说。
　　阑逸不再说话，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有褪去。他了解，萦樱只是嘴硬心软，她，是真的关心他的身体。
　　享受完一顿美食，天色几乎全部暗下来，而夜色中的科隆大教堂看起来更为壮观：装在四周各建筑物上的聚光灯向教堂射出一道道青蓝色的冷光，照在宏伟的建筑上，蓝莹莹的璀璨晶亮，仿佛嵌上了蓝色的宝石，染上了绮丽的神秘色彩。教堂中央的双尖顶直剌云霄，一连串的尖拱窗驮着陡峭的屋顶，整座教堂显得清奇冷峻，充满力量。
　　萦樱靠在船舷上，陶醉在这如梦似幻的美好当中。在这个宁静祥和的夜晚，她突然很想找个人倾诉。
　　【来德国旅行，一直是我跟羽飞的梦想。我们说好了，结婚的时候，就要到这里来渡蜜月。他真的很疼我，她知道我渴望有个真正的家，他说，我们结婚以后，他会努力工作，会买一栋属于我们的房子，养一只可爱的可卡。我不奢望会有大富大贵的生活，我只想简简单单，守着我爱的人，过完这一辈子。今天，我终于圆了一个我们的梦想，可是，羽飞却已经不在了……】
　　阑逸默默的听着萦樱平静的诉说着有关她和羽飞的一切，他的心，闷得难受。尽管羽飞的死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但如果不是他，羽飞不会死，他……即使爱她，也是让她受到最深伤害的人。
　　【羽飞是我最好的工作伙伴之一，私下里，我们的关系也很好，那个时候，他经常会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的娇俏可人，说你的温柔贤淑，他说，你将来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他还说，他要你做他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那个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能拥有这样一个好女人……对不起……】
　　萦樱笑得苦涩，【对不起？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羽飞就会回来了么，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这句对不起……】
　　萦樱转身，手握着栏杆，远眺着河面。映着两岸通明的灯光，莱茵河上金光闪闪，往来的船只汽笛悠悠，似乎能给予人平静的力量。微凉的晚风吹起萦樱乌黑的长发，让它们在风中起舞。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静静的感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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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饭店已近午夜，萦樱却不想就此沉睡。她换了衣服，准备到楼下的酒吧里喝一杯。刚落坐在巴台旁没一会儿，宋天祈就出在对面。
　　【找我有事？】萦樱不认为，宋天祈会单纯的来和她一起喝酒，他一定有事跟她说。
　　【你应该感觉到了，阑逸对你的好，已经不单只是补偿这么简单。】宋天祈看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
　　【为什么我应该知道？】萦樱挑眉笑问。
　　【停止你对阑逸的伤害，羽飞的死，是意外。】
　　【意外？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该原谅他？】
　　【那场车祸，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羽飞受到波及，阑逸也是受害者！他当时发病，根本无力阻止什么！】
　　萦樱身体一僵，脸色瞬变。随即又恢复正常。
　　【那又怎么样？羽飞因为他而死，是事实！】
　　【你……总之，我们不会让你再伤害阑逸。】说完要说的话，宋天祈转身就走。
　　萦樱猛的灌了一大口啤酒，呛咳出声。她并不喜欢德国的啤酒，那种味道，太苦涩。今夜，她却出奇的想品尝这种苦涩。
　　是，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她的确知道，江阑逸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单纯，但，那又怎么样呢，她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既便，她也可能动了心……
　　曾经发生的事，在今夜，突然超出她的认知。一股从心底升起的冷意，紧紧把萦樱缠绕住，挥之不去。她突然觉得好寂寞，好空洞，她无所适从。她……好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温暖自己冰冷的心。
　　鬼使神差的走到阑逸房门前，萦樱敲开他的门。
　　【樱……】阑逸难掩惊讶的看着萦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萦樱径自走到阑逸床边，像只受伤的小动物，窝进他的怀里，寻求着安慰。
　　【今夜，我不想恨你，陪我，我好寂寞……】原来，这个单薄不甚强壮的身体，也有着这么温暖的怀抱。她知道自己很卑鄙，她在利用阑逸对她的爱，抚慰自己受伤的心，却不愿把自己的心，也交出来。
　　【睡吧，我在这里陪你……】不问为什么，阑逸抚着萦樱的头发，用他自己的方式，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和温暖。
　　【我真的好寂寞，我害怕一个人……】这无助的语调，牵动了阑逸脆弱的心。
　　【别怕，即使你要恨我一辈子，我也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
　　昏沉中，萦樱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擦干她的泪水。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承诺，永远不会离开。心里的空缺，好像又被填满了，她终于安心了。
　　阑逸爱怜的抚摸萦樱泪湿的小脸，这样的她，让他的心，好疼。他想要宠她，爱她一辈子，哪怕她会一直恨自己，他也不能放开她了。
　　八
　　一趟德国之行，一个的人一番话，某个夜晚发生的事，让萦樱和阑逸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转变。
　　从德国回来以后，萦樱并没有再提起有关于那晚的事情，但她看待阑逸的态度，的确有了转变，但，她还是把这些转变深藏在心里，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对于羽飞的死，她还不能完全释怀。
　　阑逸回到国内，没有在家多做休息，就立刻又投入到公司的工作里，这多多少少让萦樱在认识到逐渐转变的心情以后，有了一个缓冲的过程，免去了一些尴尬。
　　总裁办公室里，阑逸看着手里的文件，和宋天祈讨论着新年度的公司计划，快到尾声时，却被门外不适时的声音打断。
　　【对不起，这位先生，你不能进去……】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用力从外面推开，门板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震的阑逸的心脏突的一跳，随即有加快的趋势。
　　【对不起，总裁，我们怎么拦不住这位先生……】就在外面办公的秘书，一脸慌乱向阑逸解释。
　　【没关系，你先出去吧，关上门。】阑逸脸色不变的吩咐道。
　　【嗨，亲爱的大哥，好久不见了，我们！】闯进来的人，正是上次他们在餐厅偶遇的江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大哥应该很清楚，我来找你有什么事。】江榆吊儿郎当的坐上阑逸的办公桌。
　　无声的叹了口气，阑逸拿出空白的支票簿，定定看着江榆。
　　【你要多少？】
　　【50万……】
　　阑逸毫不犹豫的填好支票并在上面签上名字。
　　【阑逸……】一直旁观的宋天祈，忍不住想阻止他。
　　阑逸撕下支票，递到江榆手里。
　　拿到了支票，江榆立刻眉开眼笑。
　　【大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小心身体啊。】
　　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在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自动离开。
　　【阑逸，这样好么，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宋天祈的语气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担忧。
　　【而且，我怀疑，那场车祸……】
　　【天祈！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愿意相信他。始终，是我们江家，亏欠了他。】脱力的靠进椅背，阑逸闭上眼。
　　【但是……】宋天祈在看到阑逸抬起手捂上胸口的时候，止住话语。
　　他熟练的从阑逸兜里掏出药喂他吃下去，又抬手抚上他额头。
　　【该死的，你在发烧，你不舒服怎么也不说。】
　　【我没事……】
　　阑逸无所谓的轻笑，让宋天祈更是无可奈何。
　　【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嗯……】自己这个样子，还是回去休息比较好，不然让济云知道，又要炮轰他了。
　　打电话叫来司机，阑逸在宋天祈的协助下坐进车子，他低声交待司机回江宅。
　　尽管车子已经开得尽量平稳，阑逸闭着眼眩还是晕得难受，他不得复又睁开眼。眼角余光似乎闪过街边的一家宠物店，阑逸立刻要司机停下车。
　　【阑逸，你要干什么？】宋天祈不解的看着阑逸推开车门，想要出去。
　　【我想去宠物店看看。】
　　【你现在正在生病，一定要现在去么？】宋天祈皱眉。
　　【我去看一下就回来……】
　　宋天祈拿执着的阑逸没办法，只能帮着他下车，推他进宠物店。
　　阑逸梭寻着放在玻璃房子里的各类宠物，眼光被一只活泼乱动的小小的可卡吸引住。
　　将那只可爱的小狗抱在了怀里，阑逸才在宋天祈的催促下上车。
　　小心翼翼的把小狗放在腿上，阑逸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它的毛抚摸着。看到他疲惫却满足的闭上眼睛，宋天祈就知道，这只小宠物又是为了某人而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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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萦樱打开门，偷偷从门缝里瞧着对面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她正在房里翻看杂志，就听到外面似乎不大寻常的的骚动。
　　她看到宋天祈把阑逸推进了房间里，王伯和王妈也略带紧张的跟在后面。通常这个时候，江阑逸都还在公司里，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他又发病了么，萦樱心里不禁一紧。
　　【阑逸，我看，还是让济云过来看看吧。】
　　【是啊，少爷，还是让楚医生过来一趟吧……】
　　萦樱隐约听到房里的人说些什么。
　　【不用了，只是有点发烧而已，没必要让济云跑一趟，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吧，那你好好睡一觉，我先走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轻轻推开阑逸的门，进了他的房间。
　　阑逸平躺在床上，听到开门的声音，睁开眼。看到是萦樱，就撑着身体想坐起来。
　　【你躺着吧。】萦樱按着他，不让他起来。
　　【你发烧了，所以，我过来看看……】萦樱说话的时候，不自然的别过头。
　　【呜……呜……】一阵可怜兮兮呜咽声拉回萦樱的视线。
　　一只看起来刚满月的金棕色的小可卡正奋力的爬上阑逸的腿，嘴里不停小声叫着，小小的身子也一拱一拱的，企图引起别人的注意。
　　萦樱睁大眼睛看着这可爱的小家伙，忍不住伸手去摸。
　　【喜欢么？送给你。】
　　萦樱立刻收回手，【我不要……】，眼睛却一直瞟向那可爱的小家伙舍不得离开。
　　【这是今天一个客户送我的，我这样的身体状况没办法好好的养它，你就当替我养着吧。】阑逸善意的隐瞒了小狗是自己特意买给萦樱的事实，想让她安心接受小家伙。
　　萦樱知道，阑逸说的并不是事实，有那个客户去谈生意的时候，会带着小狗呢。同时，她又感动于阑逸的细心，他还记得，在莱茵河上，她曾经说过，以后想养一只可卡。
　　咬着下唇，萦樱伸手还是抱起了小狗，笑着用脸颊蹭着它湿润的小鼻头，【就叫你可可吧……】，宠爱之意，溢于言表。
　　【谢谢……】离开前，萦樱终是将这两个字说出口。背对着阑逸，让她错过了阑逸笑得满足的脸。
　　晚上，阑逸没有下楼用餐，王妈吩咐厨师熬了清淡的米粥，给他垫垫胃，没一会儿，王妈又端着几乎原封不动的粥下楼，眼里有掩不住的担忧，直说阑逸太固执，不肯让楚济云来看看。
　　整个晚上，萦樱也是心不在焉的。回到自己房间，她倒了些牛奶在小碗里，抱起在大床上正睡得呼呼的可可。小家伙一接触到温暖的怀抱，蹭蹭小脑袋，往怀抱的更深处钻，惹得萦樱直发笑。她把可可放在装牛奶的小碗边上，小家伙就寻着奶香，巴唧巴唧的舔起牛奶来，还不时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看来，它还真是饿坏了。
　　吃饱喝足了，可可趴在地毯上，找了舒服的姿势，又开始呼呼大睡。萦樱没有了观察的对象，也觉得没有意思起来。
　　江阑逸不知道好点了没有，下午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很不好，晚上又没怎么吃东西，是不是病的很严重？不期然的，萦樱心头涌起对阑逸的担心。
　　管不住自己的心，更管不住自己的行动，萦樱犹疑的站在阑逸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萦樱心里的担忧更甚，直接推开门。
　　浴室里，阑逸一手拉着水池的边缘，大半个身子都探在轮椅外，对着马桶呕吐。刚才为了不让王妈担心，他硬逼着自己喝了两口，现在，胃里正翻搅得难受，刚才喝下去的粥，已经全吐光了，但他依然直呕酸水，难受得要命。
　　【你没事吧？】萦樱皱眉看着阑逸。刚才进屋她听到浴室里有声音，直奔而来，就看到他捂着胃，仿佛要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光一样。
　　抽出一张面纸擦嘴，阑逸浑身瘫软的靠回椅背，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可能是刚才吐得太用力了，连带刺激到心脏，心跳时缓时快，窒闷的始终感觉挥之不去。
　　等了一下，阑逸才转动轮椅面对萦樱。萦樱不说话，绕到他后面，推着他到床边。
　　固定好轮椅，阑逸试着把自己移上床，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对不起，你能帮我一下么……】阑逸苦笑的看着萦樱。
　　刚才把自己弄上轮椅，就已经花光他全部的力气了。刚才因为呕吐引发的不适，更是让他不敢妄动，怕自己心脏病发，给大家带来麻烦。
　　垂着眼，萦樱依旧不说话。她弯下身，一手搂着阑逸的腰，一手把阑逸的左臂搭在自己肩上，使力把阑逸往上抱，憋着气，使足劲儿的把阑逸搂上床。
　　一时的放松，让萦樱惯性的趴在阑逸身上，他们两人的脸，靠得很近，近得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在自己的脸上，萦樱愣愣的盯着阑逸的唇，那张唇虽然因为生病的关系，没有一点血色，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很诱人，让她想……空气中，流转着十分暧昧的气氛。
　　【樱……】阑逸目不转睛的盯着萦樱晕红的小脸，着魔般的低吟着萦樱的名字。
　　萦樱惊醒，随即起身，别开脸，打破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阑逸的双腿还搭垂在床沿，看样子，他也无法自己搬动它们。萦樱迟疑的，缓慢的伸出双手，托住那双已经没有任何知觉的腿，将它们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摆放好。
　　这是她第一次碰触到阑逸的腿，感觉……很奇怪。明明是一双修长得让人羡慕的长腿，却让人感觉不到有任何生气，也纤细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这种感觉……很痛苦吧……
　　收敛心神，萦樱让阑逸半靠着，才将柜子上的水和药递给阑逸，刚才，她感受到阑逸不寻常的心跳，十分明白，他的心脏又不舒服了。
　　乖乖吞下药片，阑逸轻轻拉住萦樱的手腕，不说话，却用渴求的眼神望着她。
　　萦樱几乎想要开口，说她会留下来陪她。
　　【你好好休息吧……我回房了……】拨开阑逸的手，萦樱狼狈的落荒而逃。她的心，真的为了这个男人，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