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崇拜》锵锵锵锵秋千

7、第 7 章

　　霍家的所有人都发现了，霍霖最近不知为何非常非常地努力学习，他甚至去自己父亲的书房里借阅了之前从来都不屑一顾的金融和经济学书籍，短短几个月就都囫囵看了一遍。

　　“霖霖，你最近学得会不会太累了？”

　　餐桌上，霍母撤走女佣，亲自给她心疼的儿子盛了一碗鸡汤。以她的视角看来，霍霖最近一定是过于用功读书了，以至于眼眶下都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了。

　　霍霖这幅用功劲儿，都要赶超他当年读高中的样子了。

　　餐桌底下，霍霖被霍冕轻轻踢了一下脚踝，他站起身，接过了母亲递过来的碗，“不累啊。”

　　“怎么突然这么用功起来了？是不是因为你爸爸突然指定你做继承者？”

　　“不是，”霍霖低头，在父母的目光下喝了两口汤，“是哥哥说，如果我这学期拿到奖学金，他就带我去旅游。”

　　整个霍家谁说话霍霖都不爱听，除了霍冕。

　　“可以啊，到时候的行程和开销我都给你们报销。”

　　霍父的目光扫过他的两个儿子，霍霖直直地同他对视，而霍冕则朝他微微一笑，避开了目光，两人性格鲜明又迥异。

　　其实霍霖眼下那层黑眼圈的来源，或许并不是来自他的挑灯夜战，毕竟他每晚的时间可不是花费在读书上，而是花在他和哥哥的床上。

　　霍冕觉得霍霖这小子十有八九有点星瘾，跟他独处的时间好像只要超过十分钟，他就会像只发青的公狗一样贴上来乱啃乱咬，两只手还总是不老实地到处乱摸。

　　而这种情况发生时，大多时候都是霍冕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冲他的小狗翻白眼，毕竟他的星欲不高，可受不了这种狂热至极的邀请。霍霖一周里面估计有四五天都被他赶去浴室里自己洗冷水澡，霍冕最多能帮他做的，也就是贴心地打高点室内的暖空调。

　　从浴室里回来的霍霖也不安分，他挤挤挨挨地贴着自己的哥哥，像是把自己当成很小很幼稚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地睡在枕头上，霍冕的一只手臂被他抱在怀里，只好单手翻看他手中的书本。

　　“哥哥，给我念睡前故事吧，哥哥。”

　　霍霖星星眼地看着他，他每天晚上都这样，从小到大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五六岁的时候，霍冕还会跟他一起躺在被子里，把短手短脚的霍霖圈在怀里。那时候他们还住在孤儿院，冬天的时候孤儿院的被子很薄，也根本没有热空调，所以两个人挨的紧一些就会更暖和，不容易感冒。

　　霍冕给他讲《安徒生童话》和《伊索寓言》，霍霖既不懂得小美人鱼的牺牲，也不在乎狐狸的狡猾，他像是全然不动脑子，只是沉浸在轻轻说话的霍冕的声音里，像是只要听着霍冕的声音，他就能够安然地入睡。

　　而如今霍霖已经不再是那个瘦小脆弱的小男孩了。他的身量已经跟霍冕一般高，甚至可能因为年轻又热衷一些体育锻炼的缘故，他的身体比常年待在办公室里的霍冕更多一层薄薄的肌肉。

　　如果不是霍霖愿意给霍冕伏低做小，霍冕估计自己被他抓着按在床上的时候，肯定挣扎不了。

　　烦人的小狗，也就好在听话得很了。

　　小狗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要听睡前故事，于是霍冕换了另一本床头柜上摆着的书。还是上周霍霖去他们父亲的书柜里取的，霍冕已经给他念了一个礼拜了。

　　“我们上次念到哪儿了？”

　　霍冕夹了书签，但这是小狗每天必须的考验。

　　“《金融工具、金融市场与金融机构》已经结束了，我记得今天应该是，《终值、现值和利率》。”

　　霍冕俯下身亲了亲躺在枕头上的霍霖的额头，当做他通过了考验的奖励。自从那件事情之后，霍冕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个奇妙开关似乎被打开了，虽然他并没有那么乐意跟霍霖上床，但他挺喜欢看到霍霖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而魂牵梦萦。

　　只是一个浅浅的吻就足够让小狗高兴得直摇尾巴，只是一次尽兴的运动就能让霍家名正言顺的少爷为他所用，只是一场凑巧的恋爱游戏就能让这个偌大的霍家在未来的某一日落到他的手里。

　　这世上简直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霍冕的指尖慢慢摩挲着书页，他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来，倒映在霍霖一眨不眨的瞳孔里。

　　他似有些迷惑地问道：“哥哥，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霍冕总不好把他的算计和盘托出，毕竟就算是这么爱他的小狗，恐怕听了她的计划后也多少会有些不高兴，霍冕可不希望有任何细节影响他和小狗的微妙关系，“刚才饭后爸爸叫你去他的书房里说了什么？”

　　“这个啊，”霍霖不耐烦地咂了一下舌，“他让我今年学校假期的时候作为公司代表去一趟国外。”

　　霍冕闻言微微一愣，不过又很快恢复如常，“他这么早就让你接触公司的事务了？”

　　“我还跟他说我我要哥哥跟我一块儿去，”霍霖自顾自地说下去了，“但他说不行，而且就连出差的这件事儿他也不让我跟你说起。”

　　“死老头。”

　　霍冕笑出了声，“你要去多久啊？学校假期是寒假吧，那过年的时候还回不回来？”

　　“不回来了。”

　　霍冕微微挑眉，“真的？”

　　自从霍霖与他见面起，他们几乎从来没有分开过，哪怕孤儿院的院长安排两人各自去做不同的劳动，霍霖也会偷偷旷工跑来见他，更不要说每年的新年。

　　霍霖似乎虔诚地相信着，每年新年的第一天看见的人，就会和他度过接下来的一整年。于是每年新年的早上，霍冕总能看见脸蛋红扑扑的霍霖守在他的床前，他难得起一个大早，就是为了让霍冕在新年的早晨，会第一眼就看见他，然后两个人一起，过完这一年余下的364天。

　　结果今年，霍霖居然同他说，会在异国他乡过年。

　　对霍冕来说，小狗的独立可不是件好事。

　　“为什么不回来？是爸爸不让你回来吗？”霍冕只能将原因归结于他们的父亲，毕竟霍霖总不可能主动地离开他。

　　“那边的事儿做不完不就回不来了吗？”小狗朝他挤眉弄眼的，可惜霍冕偶尔也会有接受信息失败的时候，“而且我也不想跟他们俩过新年。”

　　“那也不跟我过吗？”霍冕扔掉手里的书本 ，跟霍霖一样地钻进被窝，他往霍霖那边凑近了些，用额头抵着霍霖的胸口，“今年新年你就只留下我跟爸爸妈妈一起过了吗？”

　　“当……当然不会！”

　　霍冕听见小狗的胸膛里砰砰直跳的心脏，就如同小狗本人一般鲜活有力，倒是让他很安心。

　　“我跟爸爸说，如果哥哥不跟着我，那我哪儿都不去。反正哥哥这辈子都是给我打下手的命，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做我的助理，跟着我到处跑，早点熟悉他的日后工作好了。”

　　“这不是我的真心话啊哥哥，只是这样说，那老头子更容易松动。”

　　“所以后来他还是答应了让我俩一起出差的事情，但让我随便找个理由，别让你发现是去见公司客户就行了。”

　　“所以哥哥到时候得记得跟我演戏啊，要假装被我蒙在鼓里，骗得团团转哦。”

　　霍冕的下巴抵着霍霖的肩膀，耳廓擦过他因为清醒时分难得这么密切而通红的脸颊，他的双手攀上霍冕的腰，与他加深了一个拥抱。

　　“太好了，”霍冕说话时的气音擦过霍霖的耳尖，“我讨厌爸爸，也讨厌妈妈。我跟他们身上流着不同的血，他们肯定也并不喜欢我。”

　　“我不想跟不喜欢我的人一起度过新年，也不想未来的日子里还要跟他们作伴。”

　　“但如果是跟霖霖一起的话，那倒是我理想中的未来。”

　　霍冕支起身，用手别过霍霖通红通红的脸，他俯下身，与对方接了一个深吻。

　　小狗的吻技还是拙劣得很，只会笨拙又一股脑儿地迎合霍冕的舌，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霍冕判定他需要一些教导，好在自己是个有耐心的老师，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把小狗驯导成他所满意的样子。

　　“好了，好了，睡觉吧，霖霖。早些休息，明天你还要上课，我也要回去上班了。”

　　小狗红着眼眶看着他，霍冕用手指缓缓拂过他的眼尾。

　　“把想做的事情留到明天吧。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向你食言过。还有，你要记住，忍耐也是实现愿望的一环。”

　　小狗最终带着些满足和隐隐的不甘心，枕在霍冕的手臂上沉沉入睡。而霍冕，他的思绪繁多，一会儿想起床头柜的安全陶好像已经用完了，一会儿又想起小狗刚才说，他要装出一副被小狗耍得团团转的样子。

　　这倒是有点困难呢。毕竟现在，可是小狗被他耍得团团转。

　　但是这样的小狗，霍冕也觉得还挺可爱的就是了。姑且配合一下他，也是履行主人职责的一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