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暑假篇,贺之洲,个子矮 ...
-
2016年6月26号,北京,首都机场接机厅。
时令的手机振动了一下。谭语颂给他发来一条消息,告诉他,她们落地了,15分钟后汇合。
她还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小女孩儿学生头,娃娃脸,个子矮,穿一套奶绿色的运动服,背一个姜黄色的小熊挎包。
这个小朋友叫贺之洲,今年11岁,身高139厘米,体重36公斤,渝城人,独生女,家住木耳镇。在校成绩优异,对数理感兴趣,喜欢花草树木和农作物,参加过学校的科学技术兴趣班。
在今年3月份的入校初筛中,她被判定为具有异能觉醒潜力。4月,她的基因检测报告出来,显示有24对染色体。
5月,第一轮基因筛查工作正式结束。全国34个省级行政区中,一共检测出26名高中生、31名中学生、1名小学生具有异能觉醒潜力。她就是那个唯一的小学生,年纪最小,还在上五年级。
安静,独立,乖巧,有主见。她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好学生。
一看见照片,时令就瞬间想起了这些资料。
这位小朋友也会是他的第一个学生。
他回了个[好]。
但15分钟过去了,别说小朋友,连谭语颂的影子他都没看到,他不禁啧出声。
干啥呢?这么慢。
他一个语音电话给谭语颂call了过去,大刺刺地问她:“哪儿呢?”
“洗手间。寻着炁来找我。洲洲吐了。”
啊?
.
贺之洲是第一次坐飞机。虽然起飞和落地前,她都听谭语颂的话,嚼了口香糖,但一下机,她反胃得很,还没到行李转盘,就跑去卫生间吐了。
“洲洲,还难受吗?”谭语颂轻柔拍着她的背,很担心她。
她摇头示意自己好受很多了,可以走了。随后,她就看到谭语颂的左手有一层蓝色的气雾萦绕。
这股气,谭姐姐之前给她看过。
很梦幻。像特效。
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走了,忍不住去触碰。但还是同上次一样,这些气在一接触到她的手指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只能触碰到谭姐姐的手。
“又看到了?”谭语颂就势握住她的小手,温声问她。
她点头。
“姐姐用这些炁给老师发了个定位。”
啊?
“老师顺着这些炁就可以找过来啦。”
哦~
虽然不懂,但她表示知道了,乖乖点头。而且,她喜欢谭姐姐和她说话。她会特意蹲下来面对她,不用她抬头去看她。
而且,她声音也软软的,就像是她在飞机上看到的白云一样,一片一片,蓬松得让人舒服。
“还记得老师叫什么吗?”谭语颂牵着她的手走出洗手间。
“时令。”她答。
时令,时老师,清华大学毕业,这个暑假会教她六年级的课。等她通过考试,她就可以留在这里上中学了。
“对~”谭语颂奖励式的摸摸她的头。
说曹操曹操到,她们才出洗手间,还没走几步路,时令就寻着炁找来了。
“哟,还真被我给找着了。”见着人,他挺乐,“颂啊,你可让我好找。”
但谭语颂很不满,一见到他就质问:“你就这么穿出来?”
“我怎么了嘛?”他不觉得有什么,见贺之洲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笑着半蹲下,和她打招呼,“贺之洲小朋友,你好啊。”
说实话,贺之洲有点怕。
这个老师纯T恤、灰裤衩,穿个凉拖,看起来随意得……像个街溜子。而且,他浓眉大眼的,居然还盘着头发,像个道士,一点也不像个正经老师。
他还很高,比她爸爸都还高——他站在她面前,怕是会把她的太阳都挡住。
说话还一股儿化音,听起来更不着调了。他能教好自己吗?
她看着他的长头发,不禁抿起了嘴巴,问出心中所想,“老师,你是道士吗?”
时令笑吟吟的挑起了眉头:“你知道道士?我是啊。武当山,你听说过吗?”
“武当派?”她瞪大了眼。
“你知道?”时令也惊愕,眼神询问谭语颂是不是给她讲过了。谭语颂立刻摇头,柔声问她:“洲洲,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她想说,是《倚天屠龙记》里这样讲的,张三丰创立了武当派,是很厉害的一个道教派别。但想到她爸爸不让她随便跟别人说她看过这些武侠小说,不然就不给她看了,她又赶紧摇了头,“电视里这么说的。”
时令长哦出声,对她循循善诱,“但现实里,真的有这个派别哦~”
“真的?”
“真的。”他朝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老师我啊,就是个道士。”
谭语颂一听,垮了脸,没眼看。
但小朋友肉眼可见的新奇,“那你会太极?”
“看是哪种。”他语调温和,认真答她:“拳法我还可以,剑术不太行。心法我最熟练,睡觉都能运行周天。不过修行是终身的事,在这一道上,我算是半壶水响叮当,没装满。”
“你可真会自谦。”谭语颂冷哼,把粉白色的行李箱推给他,“这是洲洲的行李。”
他起身接过,单手拎了一下,发现也不是很重,有些意外,“就这么点儿?”
“夏天的衣服能有多重?洲洲耳朵刚流过血。先去医院给她看一下。”
啊?
他惊讶去看小朋友的耳朵,见她有些躲闪,干脆作罢,转头去问谭语颂,“耳膜破了?”
“应该是?”谭语颂不太确定,凑过去和他耳语,“她对炁很敏感。”
那多半是耳膜破了。
现代科学研究表明,海拔越高,炁浓度越高。平流层中的炁浓度高于平原。刚觉醒的异能者不懂得如何使用炁,通常会在高空环境中发生“醉炁反应”——同人体从高原低氧环境返回平原后,因氧气浓度骤升引发的生理不适一样,醉炁的典型症状也包括恶心、头晕、嗜睡等,通常可自行缓解。
要是对炁再敏感点,耳膜破了也正常。
他心里大概有数了,也就不太在意起来,“这妮儿要是对炁不敏感,也不至于这么小就觉醒啊。要不先吃完饭再……”
但他收到了谭语颂的眼刀。
好吧。他理亏摸鼻子。去医院。先去医院。
不过,他没开车来,是打的车。临时去医院,他们得去出租车等候区呢。
对此,谭语颂服气死他了,“你开个车来会要你命?”
“我家里人会知道。”
行。她无言以对。
小朋友人矮腿短,时令给她推箱子,特意和谭语颂在将就她的步伐走路。她敏感看出了这点,慢慢开始连走带跑了。
很懂事。
时令直觉她会很好带。
到了等候区后,她有些喘气,扯着谭语颂的衣角问她可不可以给她爸爸妈妈打个电话。等她打完电话,他们再上车。
谭语颂回她当然可以,她才用电话手表给她妈妈打过去电话。
她是第一次出远门,她的爸爸妈妈很不放心她,在来之前专门给她买了这块手表,并再三交代过她,一定要在下飞机后给他们回电话。
可是她下飞机后难受得很,吐了,刚才就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
虽然她知道谭姐姐给她爸爸报了平安,但是,那是谭姐姐打的,不是她打的。她答应过她妈妈会给她回电话,不能失信。
电话打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洲洲吗?你到哪里啦?”赵明兰在电话那头既担忧又高兴。她担忧她那么小,一个人在北京会不习惯,但又高兴她真记住了给他们回电话这件事——她有把他们说的话放在心上。
“还在机场。”她小声对着手表说:“我见到时老师了。”
不提她要去医院的事。
不然他们会担心。
“时老师人怎么样呀?”
“很好。”她囫囵,没把这位老师留着长头发的事说出来,怕她妈妈担心,晚上就飞过来把她接回去。这样的话,她就不能留在北京上学了。
“那你要乖乖听老师的话哦。你们是不是要去吃饭了?”
emmm……“嗯。”她心虚点头。
“吃了饭,就要去学校对不对?”
“嗯!”
“那洲洲你到了学校也要记得给妈妈打电话哦,好不好?爸爸妈妈不在你身边,都很担心你。要不要爸爸和你说话?”
“要~”虽然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就是要妈妈说完之后爸爸也跟她说。
贺全民接过电话了,语气期艾艾的,“洲洲,啷个办?你才走半天,爸爸就开始想你了。”
“爸爸你不要想我。”她一本正经的回:“我是来读书的。等我通过考试,你们就也可以来北京了。”
“好好好,我的洲洲最棒了。你不要压力太大了哦,考不上就考不上,重庆也有很多好学校。我和你妈妈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不希望你有很大的压力。”
“我知道啦。”她心想,她都还没开始补课呢,怎么就知道考不上呢?她一定能考上的。
“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快去吃饭。不要挑食哦。”
“好~”
“那洲洲你先挂电话。到了学校,记得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好不好?”
“我知道啦。”啰嗦的老爸。
等候区里停着很多出租车。后面的通道里还有不少网约车。在这里,根本不愁打不到车。是以,时令就没着急喊车,而是等她打完电话。
现在,见她挂了电话,他笑眯眯的问她:“洲洲你来过北京吗?”
“没有。”她摇头。
“那北京欢迎……”
啊!!!
对面突然爆出一声尖叫,把他的声音淹没。
众人纷纷看过去,只见化了精致全妆的女人被吓得花容失色,连高跟鞋都踢掉了,正连滚带爬的朝旁边躲避。
女人身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原地,正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手中悬浮着的火球——火球和他的手掌心差不多大,深蓝色的焰心与空气一接触,火苗在须臾窜高,顷刻就变成了熊熊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