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霜煎雪》七月三十九

94、俞小塘

　　——在山上走，宁睡孤坟，不住野庙。

　　能说一说有什么讲究，宁睡坟

　　我记得好像是，古代荒郊野岭的庙都荒废了，里面存在的不一定是神，更有可能是妖怪或者是鬼怪占据的，至于孤坟，只有不是乱葬岗，孤坟其实危险不算很大，孤零零的阴气不够不一定闹鬼，当然要是还能遇到鬼或者是僵尸那也是运气够绝的了”

　　我居然和别人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有时候跟他骂，还不如多看看小说、多听听歌，毕竟浪费时间可耻，世界上的歌很多，小说也有很多，一个人可能永远都听不完这么多歌，也永远看不完这么多的书。（你已被移出群聊）

　　某个游戏的弹幕：“历史原型中，这家旅馆的所有施工计划工作都由凶手一人设计

　　且建造途中由几十家施工公司轮番施工，这也导致只有他一人了解该旅馆的整体结构。

　　旅馆中具有无数的密室和暗道。凶手在旅馆中杀掉了一百多个人，其中大部分被制成骨架标本。”

　　转自知乎：你身边有没有性子凉薄，感情匮乏的人?

　　有，我儿子。

　　其实一直怀疑他是不是我亲生的。

　　他一岁多喜欢吃虾，有次吃饭我给他剥虾。剥到后来，剥好一只后发现他的小碗堆满了剥好的虾，又看看他嘴巴里塞满了虾，想着没地搁了，就把手上剥好的虾放进自己嘴里。儿子一看，急了，嘴里发出鸣鸣声，身子一挺，脚一蹬，几乎从宝宝椅中跃出的架势，身子朝我扑来，两只手伸进我嘴里.抠虾!我当时.....震惊震惊震惊......然后，难过难过难过......

　　有次一个人带他开高速，把他安置在后座安全座椅里。开了半个多小时，他一直很安静。我有些担心，但我个子矮，从后视镜里看不到他，，高速也不敢回头，就不停跟他说话，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说宝宝你如果没睡，回答妈妈一句好吗?妈妈好担心你啊。过了半小时，我都差点急哭了，看到一个出口就立马下匝道°。车停下赶紧回头一看，他老人家正面无表情看着窗外。我又气又急，泪流满面问他为什么不回答。他看我一眼，像看个傻子似的!然后不说话转头继续看窗外，不理我!从那时起，我觉得自己莫不是个智障?还是我生了个智障??

　　07年下了场雪，南方不容易下雪么。放晴后小区里好多孩子出来玩雪，我看到也兴奋地拉快2岁的儿子去玩雪。我以为他会很开心，结

　　果，人家勉强出了门，皱着眉头隔着一楼大堂的玻璃门看了看外面一群孩子兴高采烈在堆雪人，就再也不肯迈一步了。我问他怎么不去呢，多好玩啊。儿子很嫌弃地吐出一个字:

　　“脏。”然后掉头进电梯了。留下凌乱的我.....从此怀疑自己生的不是一只人类幼崽!

　　很多孩子第一次接触理解死亡这个话题时，都会哭得稀里哗啦不要爸爸妈妈死啦之类的。而我儿子......他四五岁时问我关于死亡的事，我解释说死亡就是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去了另一个世界。他问我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死，我说是。儿子沉默半响，很严肃地看着我：“妈妈，你现在不能死。你要好好把我养大，等我长大了，你就可以死了。”我......哦......好吧，理论上的确是这么回事。于是我很淡然地接受了自己只是一个肩负把他好好养大的工具人的角色了。

　　小学一年级，他作文超烂，他爸跟他说，多看看童话故事。儿子面无表情跟我吐槽：“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

　　小学六年级，他爷爷中风病危住院，带儿子去医院看望。儿子回家跟我说：“妈妈，我是不是一个很无情的人?”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想自己?儿子疑惑地说：“今天去医院看爷爷，可是我一点都没有伤心难过。正常情况难道不是我应该难过吗?”我说也许是因为你和爷爷相处时间少，一年见几次，感情不深。儿子说：“我知道爷爷心里爱我对我好的。可是人都是要死的，你以后会死，我也会的。”

　　有次我发烧好几天，一个人呆在房间昏天黑地睡了几天。儿子怕传染，压根不和我接触，说个话都站门口隔老远。等我好起来后洗个澡去客厅，他问：“你好了吗?”我挺感动的说宝宝担心妈妈了吧?妈妈好了，没事了。结果人家下一句是：“那你有力气的话就做饭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我......我说妈妈生病你不担心吗?儿子答：“我担不担心都不能阻止你生病，也医不好你的病。”嗯，听上去好像也有道理，我......还能说什么?

　　他爸脾气不好，有时苛责打骂他。我问他生气吗?他白我一眼说：“既然我现在骂也骂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那为什么要气自己呢?”

　　我和他爸感情一直很不好，不过在儿子面前还是很小心维护家庭和睦的假象。儿子小学六年级某天跟我说：“妈妈，你为什么不离婚?”我问为什么爸妈要离婚?儿子说：“你可以找一个对你好的人。”我说别人家的孩子不是都哭着喊着不要爸妈离婚吗?儿子说：“那你以后千万不要说为了我不离婚的，这口锅我不背的。”我说那如果爸妈真离婚了，你愿意跟着谁呢?儿子说：“都可以，无所谓。只是有一点你知道的，你们既然生了我，就有责任必须养大我。”

　　他爸为鼓励他打篮球，说打篮球的男孩帅，有很多女孩喜欢的。然后儿子跑来跟我吐槽：“妈妈，很多女孩喜欢有什么用?我如果不好好读书没本事赚不到钱，她们难道会养我吗?”我说你难道不希望被女孩喜欢吗?儿子很认真地说：“被很多女孩喜欢当不了饭吃。我要好好读书，我以后要读博的，然后找个博士老婆。”我说为什么一定要找博士啊?儿子分析说：“这样可以有共同语言啊，而且两个博士的家庭竞争力更强。”一个才六年级的孩子啊，怎么就这么现实地可怕呢?我和你爸都不是这种现实市会的人啊!

　　后来我跟他爸分开，两年前儿子初二，我跟他说妈妈谈恋爱了，有一个对妈妈特别好的叔叔，叔叔人也特别好。我问儿子的意见。儿子说：“这是你的终生幸福，是你自己的事，为什么要问我意见，你自己开心就好。”

　　今年中考结束，我问他有喜欢的女孩了吗?他说他们班有三分之一的同学都谈恋爱了，另外三分之一有暗恋对象了，最后三分之一跟他一样单身狗。我说爱情是美好的，遇到爱情是幸福的事情，妈妈不反对你谈恋爱，只要不耽误学习就行。然后他说：“妈妈，我不打算高中谈恋爱。第一肯定会影响学习，第二我是一生只爱一个人的，谈一个就结婚的，不想随便谈。第三我现在很穷，谈恋爱很花钱的。我现在的那点钱给自己买杯奶茶它不香吗?”我想起少年情窦初开时的自己，再抬头看看眼前已经1米8的儿子，唉，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啊。”

　　别人问：哪件事情让你觉得自己成熟了?

　　我答：经历了许多事情，知道自己的缺点，长大了步入社会，和喜欢的人结婚，直到一方死去，我无论是哪一件事情都觉得受益匪浅。”（明明没经历过却大言不惭）

　　最近嘴唇上长了个大疙瘩。十月一日，金叶逛了扬州漫展，她的朋友圈：“就这个漫展爽”，她发了一些漫展里购买的物品图片和一位穿着进击的巨人里调查兵团军服的人合照，衣服上的自由之翼标识我这几天刚在动漫里看过。我从来没有去过漫展，以前有人邀请我，但我一口回绝。那人一见面便要我去，我与他素不相识，听我拒绝，他也很犟，反问“为什么？”当真是不讲理，像拉皮条客似的。我很讨厌社交。

　　合照那男的脸很白，擦粉了吧，不过胸微微隆起，也许是个女人，我又分不清，别人的性别我也不想去了解，两人站在一起，感觉有些亲密接触，但脸上却没任何热情，只是为了拍照纪念吧……对于漫展的印象，我曾经有个网友，他和他的女友就在漫展上认识的。现在说不定已经结婚了吧，我或许可以现在问问，毕竟热脸贴冷屁股又不是第一次干了，还是算了，我讨厌他。

　　说来小辈们，也就是我们这一辈人，朋友圈都很少更新，父母不更，家人也不更，就只有金叶这一个特例，还没人赞她回复她，也许只是她设置了外人不可见而已。我是很想和她交流，但踏不出那一步，可笑啊。昨日我才笑话书中卢云对顾倩兮有情因身份悬殊，觉得配不上人家不敢表明心意之举太过懦弱，今夜见金叶之帖却也是迟迟不敢有丝毫冒犯之意。为什么对修女就能肆无忌惮地信口开河，竟然连“我爱修女”都说得出口，还不是我压根都没把她当人看，或许是没放心上？现实里我见不到她人，所以就在网上重拳出击，各种戏弄，百般调笑，疯言疯语，层出不穷，难怪人家不理我，摆明了当我是一头蠢猪，其他人也是如此，比如熬霜煎雪……她背地里绝对看我笑话。

　　总之，我默默关注就足够了，对金叶的相思之苦，对修女的虚情假意，何尝不是苦中作乐，排忧解难。就这样一直维持表面上的关系也不赖，二女最多当我白痴一个，我则把这份纯粹的心情深藏心底，盼只盼岁岁年年朝朝暮暮，她们会有个好结局。而我孜然一身，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