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双向奔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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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净之狱的封锁让事情陷入僵局，强攻也不是不行，但那边的情况不明，贸然出手有可能会造成不愿见到的伤害。
特弥斯与埃里克特翁尼亚斯讨论未果，转头询问撸宠的光之战士的意见。
说实话，他有点不能理解——特指见针插缝凑上去贴贴的赫尔墨斯碧蛇——身为古代人的矜持和礼仪呢？
光之战士一视同仁，不管是梅蒂恩这个使魔还是假装自己就是条蛇的赫尔墨斯，就连懒洋洋对周围一切没什么兴趣的芝诺斯神龙，都能收获一个爱的抚摸。
不得不说，这对以上几位渴肤症患者极度有效。
已经习惯了讨论到最后会让他做决定，阿光的意见也很简单，“我们需要一个诱饵。”
诱饵的人选他们心知肚明，在万魔殿内被集火的埃里克特翁尼亚斯是唯一的选择。
特弥斯有些意外，这个决定不能说有错，但他印象中的光之战士可不是这样会随意将他人当成诱饵的人。
埃里克特翁尼亚斯却在怔愣之后讯速下定决心，自卑内向还是在其他人面前拖后腿的那个，有了自己能表现的地方，其实他是很高兴的。
再说了，万魔殿的这堆破事完全成了他的家事，他责无旁贷。
了解埃里克特翁尼亚斯的决定后，特弥斯琢磨着用什么不起眼的魔法把对方隐秘保护起来，光之战士就大方多了，从自己的万能以太包裹中掏出一堆物品。
有几颗加了昏睡粉的炸弹，来自某位调查员猫魅助手的礼物。透明试管里五颜六色的液体，是阿光自己的炼金成品，可以增加敌人的负面Buff。还有杂七杂八的一次性触发道具，比如爆弹怪的核心，魔界花制成的臭臭弹，雷元精织成的霹雳球等等。
都是些小巧却实用的道具，在脚边堆成了小山，看得小狱卒眼花缭乱。
阿光将最后一颗冰元素核晶扔到埃里克特翁尼亚斯怀里，“希斯拉德一向不擅武力，但他从来不弱，因为他可以随意借用创造管理局里保管的概念水晶，你在真正强大之前也可以这样做。”
氪金玩家永远不会弱。
逗孩子的确是个放松愉悦的事，阿光轻轻拍了拍小狱卒的红发，“比起纠结你的出生，不如想想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然后又可以借助自己的身份能做到什么。”
“可是……”红发褐肤的小狱卒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我更想自己努力……”
阿光勾了勾唇，被逗笑了，他反问道，“难道有了那些东西保护，你就不打算努力了？更何况，如果在万魔殿出事时，你身上塞满了从拉哈布雷亚那里要来的攻击概念水晶，你也不用面对同事不明失踪而狱长变得面目全非的现状了。”
言尽于此，旁人终究是过客，他早已习惯了自己的旅行者身份，路过一个个或悲伤或喜悦或遗憾或美满的故事。
说完，阿光说要出去准备些东西，带着梅蒂恩和跟宠们先一步离开了万魔殿。
特弥斯思虑片刻，在埃里克特翁尼亚斯身上留下了追踪魔法，“如果出了意外，我们也能追踪到你的位置，我去外面询问一下亚马乌罗提的进度，看看艾梅若萝丝她们什么时候能到。”
转眼同伴们全都离开了万魔殿，埃里克特翁尼亚斯失落片刻，他从未觉得熟悉的万魔殿如此空旷死寂和陌生。
他很快摇摇头，振作起来。
他们信任他，帮助他，他也得努力才行。
嗯，先把边境之狱巡逻一遍，然后按照往常的习惯练习牢笼魔法吧。
还有更重要的，他逃避了这么多年的拉哈布雷亚，他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必须有所改变了。
出了万魔殿的传送水晶，阿光并未走远，直接在旁边换下了染血的衣服，套上了和古代人一模一样的智辨长袍。
特弥斯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光之战士身着智辩长袍的背影，恍惚了一瞬，他好像真的看到了阿谢姆站在他面前。
很难想象现在像颗活力十足太阳的阿谢姆未来会变成这样，好似深不见底的大海，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感慨只是一瞬，艾里迪布斯的工作就接踵而来，他向光之战士点点头，逐渐远去了。
阿光则拿出他的万能平底锅，切了厨师，拿出火之水晶和水之水晶直接开火。
探监用的苹果切成了苹果碎，梅蒂恩高敏捷的速度带回了厄尔庇斯的鸟蛋，小心揭开顶部的蛋壳后，倒出适量的蛋液，加水加盐搅拌上火做成蒸蛋。多出的蛋液则浸入萨雷安的名产贤人面包，切片后，用黄油煎热，上面再放入清甜的苹果碎，还有水蜥烤制的肉排，制成简易三明治。
梅蒂恩很快喜新厌旧，一篮子玩偶除了寄宿了灵魂的几只外，全部扔回了光之战士的以太背包，空篮子里铺上了干净整洁的餐布，放上了切成小块的三明治和冒着热气的蒸蛋，还有烙饼一样做成的苹果披萨，面皮上加了足够多的芝士和糖浆。
不需要进食的梅蒂恩和喜欢看别人吃东西不冲突。
特弥斯回来得很快，他不但带回了芝诺斯的身体，身后还跟着那位一身黑的女性钐镰客。
“神龙掉进忘海后体内多余的以太就消散了，他们帮忙打捞上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应该是他原本的样子吧。”特弥斯扔过来一块概念水晶。
阿光一眼就看到水晶内俊美健硕的前宿敌被换上一身干净黑袍，睡颜乖巧得不真实。
芝诺斯对返回原本的身体没什么执念，跟宠状态更适合和挚友贴贴。
收好芝诺斯的身体，阿光转向那位不知名的女性钐镰客，也就是之前被芝诺斯强行契约扭曲了形态的妖异。
“你没回虚无界吗？”阿光有点奇怪。
芝诺斯说他醒来之后就解除了契约，反正他又败了一次，这个妖异已经没有价值了，不过古代人修复了妖异身体内过多的暗之以太，让她变回了现在这种正常人类的模样。
钐镰客形态的女性妖异总算自接触以来说了第二句话，“我找不到虚无界。”
顺便一提，她自出现说的第一兼唯一一句话是——我是芝诺斯的妖异。
好吧，时间线混乱成常态的阿光后知后觉。
现在是太古之初，世界未曾分裂，也没有某个镜像世界被暗之泛滥侵蚀，虚无界根本就不存在。
发现问题就解决问题，阿光将背后的龙枪收回武器库，转而摸出一把镶嵌了魔晶石的钐镰。
和钐镰一同出现的还有待在契约空间的妖异，他穿着一身褴褛的黑色长袍，露出袍袖的双手苍白变异，长长的指甲黑硬而锋利。兜帽挡住了他大半的脸，藏在黑袍下的双腿是赤果的，双脚同样变异了。
黑红色的暗之以太在其周身翻滚，若隐若现的肌肤上爬满了赤色的纹路，连脸都没有幸免，只余一双闪烁着赤色光芒的眼睛。他似乎没有重量似的漂浮在契约人的旁边，比起赫尔墨斯和亚蒙，更像个沉默的幽灵。
“你先跟着我，我会带你回去。”让自家妖异腾出契约空间的阿光发出邀请。
某个方面性别意识薄弱的光之战士很坦然，被邀请合体的女性妖异某方面来说也挺迟钝，总之，在特弥斯和一众有正常常识的跟宠诡异视线下，女性妖异消失在光之战士的身体中。
特弥斯：……
红面具的白袍少年有很多话想说，但介于他们之间刚刚比陌生人好一点的同伴关系，发达的情商阻止了他。
最终，他只能微笑的转移话题，“炼净之狱那边还没有异动，我们还得在外面等一等。”
阿光点点头，顺手递过去一片切成小块的披萨，拉成丝的芝士和糖浆带来甜蜜的香味，就算是不怎么注重口腹之欲的特弥斯，也有点好奇他的味道是不是真的很棒。
小口尝了下味道，特弥斯细细品味，试图记住这个味道，以便之后能用万魔的创造魔法还原记录。
“爱梅特赛尔克，阿谢姆和希斯拉德决定一起过来找你，但是之前亚马乌罗提被毁波及到了传送水晶的以太流，现在正在抢修。再加上那附近也没有连接到厄尔庇斯的传送水晶，他们决定乘坐飞行兽飞过来。”
阿谢姆，光之战士心情复杂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赫利俄斯。
他的确是想见阿谢姆的，但是……
“有什么一直在阻止我和阿谢姆见面。”时间，空间，法则或者说只是世界本身，反正学渣的光之战士搞不懂。
学神的特弥斯也搞不懂，虽说也有同一时间不能存在完全相同的同一个体这一没有论证的假说，但缺了一半灵魂的光之战士和古代完人阿谢姆怎么看也不像会冲突的同一个体啊，你看之前亚蒙和赫尔墨斯之间也没出现什么排异现象。
“你觉得，阿谢姆如果和你见面了，会出现问题？”斟酌再三，特弥斯认真询问。
“不，我的意思是，从阿谢姆和我建立起联系起，他就出现问题了。”光之战士指出问题的关键，“然后我推测，如果我和他在同一时空同一地点内相见，他身上的问题会变异。”
这并非没有可能，涉及灵魂的学说一直是深奥无尽的，但特弥斯作为调停者，一向冷静自持不会偏颇，更何况他和光之战士相遇并同行了不短时间，还未发现任何问题——武力值破表不算在内。
他沉思片刻，冷静求证，“有什么能证明的吗？”
缺少关键线索根本不能进行推测，他是真的想不到，看上去直白坦荡的光之战士心里埋藏了这么多秘密。
阿光垂眸片刻，略长的刘海挡住了眼睛，然后他转身看向晴空之下的厄尔庇斯，一如初见般壮阔美丽。
“艾梅若萝丝替我检查身体时，发现了我灵魂碎裂又拼合的问题。”
特弥斯点头，这点他们都知道，海德林将世界和生命全都击碎成14片了。
“她很奇怪问我‘听说你们未来所有生命都被分成14份，就算拼合了一半也有7份，为什么你现在拥有的灵魂碎成了30多片？’”
“30多片！？”特弥斯惊讶出声，他收到的报告上可没这个。
灵魂破碎的未来旅者就已经让古代人无法想象了，碎成这么多片的人类还真的是人类吗？
“等等，我记得你说过，你在第一世界光之泛滥时吸收过量光之以太撑碎了灵魂？”特弥斯反应很快指出疑点，“那30多片灵魂难道是被光之以太撑碎的？”
“我也有这个疑问，艾梅若萝丝也不确定，而且我的灵魂还经过爱梅特赛尔克的修补。”阿光表示他心里有数，“不过她是按灵魂分裂的时间来算的，被光之力撑碎的灵魂不算在内。”
无法想象，但切实存在，特弥斯小心打量光之战士平静的面容。
明明是个武力值破表的危险人物，他仍是产生了不该有的一丝怜惜。
“那30多片是无影合并世界之后的数量，也就是说当初分裂世界的时候，阿谢姆碎成了至少60多片。”阿光在初次听到这个消息的失态已经成了过去，现在他已经可以冷静考虑问题并解疑答问，“为了封印强大的佐迪亚克，海德林才选择分裂世界，那么阿谢姆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问题，才会让海德林将他打碎成这么多片？这可是连佐迪亚克都没得到的待遇。”
特弥斯身心都在拒绝思考‘阿谢姆有问题’这个结论。
阿光没体谅小朋友的心情，把自己闷在心里的某些苦恼一股脑倒出来。
“阿谢姆在国会议事堂和我交换的那一次，刚好是我们在星海前往海德林领域的时候。我不知道海德林和阿谢姆说了什么，等我回去的时候，我的同伴们含糊其词，但是小朋友们透露出阿谢姆结局很不好的端倪。”
阿光转身拍拍白袍少年的肩膀，安抚道，“我猜那个可能导致阿谢姆碎成无数片的问题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们该多注意他才对。”
“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我会让同事们注意。”特弥斯心情很沉重，阿谢姆是他最喜欢的学长，他的结局不该是这样才对。
所幸他并非孤独一人，他的身边有可靠的长辈和同事，再大的问题也能想办法解决。
特弥斯优秀的心理素质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很快调整好心情，“你很喜欢厄尔庇斯，是因为这里有很多有趣的创造理念吗？”
“唔，算是吧。”就算把白袍当成小朋友，这个小朋友也算认可的朋友，阿光决定更坦白一点，“我听说过你们的理念，所有的创造生物，都是为了让亚伊太利斯更好而创造出来的。”
“但是在我眼里却不一样，我看着它们，就像看着坐骑，跟宠和食物。”阿光遥指了远处那座栖息着无数魔界花的植物园，“食物又分能吃的不能吃的，多头多四肢多肉的，和皮厚肉粗全是骨头不好吃吃不了的几种。”
“……”特弥斯沉默片刻，礼貌微笑，“很有趣的观点。”
“是分歧到可怕的观点吧。”阿光摇头失笑，白袍强行挽尊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你们古代人能自行吸收周围流离的以太，所以进食并不是必要的，再加上有十分万能的创造魔法辅助，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困扰。”
“我们不一样，我们会饿，会冷，为了活下来而争抢，活下来之后又为了活得更好而继续争夺。”阿光用平静得可怕的声音简单带过古代人无法想象的血色杀戮，“白骨铺成的王座，鲜血浸染的和平，光明和阴影密不可分。”
“你说的这些很难理解。”毕竟太古时期根本没有这些概念嘛，这次特弥斯没有不懂装懂了，他有些苦恼的笑了，“不过，那样的世界有你这样的存在，也不算太糟糕吧。”
水蓝色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好像在发光，白袍美少年信赖肯定的话语击穿了阿光的护甲，让他再不能免疫小朋友的美色攻击，在恋童的路上摇摇欲坠。
好在这时候万魔殿传来异动，阿光清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情绪。
当他握住钐镰的那一刻，浑身散漫消失，他成了一柄让同行者感到安心的武器。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双向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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