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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祁然 ...

  •   “这偌大的世界,真正在我身边的只有你啊……”我喃喃地,有些恍惚,像是说给他听,又像只是说给自己。
      见我满脸落寞,天淇心有不忍,安慰道:“师父,别这么说。无沙那三位,还有司梦大师,他们不都是你的朋友嘛,不是也一直在帮咱们吗?”
      听到他提起这几个名字,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正因为是朋友,我更不能去见他们。我是罪人,私下与我见面,若被旁人知晓,会连累他们的。”
      所谓隔墙有耳,世上随时随地都有那么多墙,谁有知道有多少只耳正听着自己?
      “那,那我们之后怎么办?”天淇踟蹰着问道。
      转过身,深深看了一眼审判庭,门面高大而庄严,通体由白石构筑,阳光下的白石与阴影相交。
      一如审判本身,所谓善恶,同样只有一线之隔。
      我哼了一声,用了闭了闭眼,试图将一切负面情绪统统甩到脑后,昂首道:“该干嘛干嘛,你不是最近修炼到瓶颈了吗?走,咱们找灵兽去!”
      “啊?”
      沉浸在悲愤中的天淇显然没我这份洒脱,他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被我一把拉起就走。
      “我活了大半辈子,你以为这种事情我没经历过?懂不懂什么叫一回生二回熟啊。”我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仿佛刚才场术士界史上留名的审判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过家家。
      “倒是你小子一脸怨天尤人的干什么?受审判的又不是你。走了走了,为师饿了!咱们去整点薯条!”
      “呃?好、好……”
      天气正好,阳光灿烂,审判庭前的广场人来人往,不远处的公路川流不息,一片欣欣向荣的,多好。
      有什么过不去的呢?我有他,他有我,于是白日总会驱散黑夜,于是新的未来总会到来。
      我拉着他,义无反顾向前走去。
      下一个明天,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这就是我的人生真谛。
      ……
      说动身就动身,不过在临走前,我们在该市的酒店又多住了三天,只为等待净天内部的事尘埃落定,另外,朱华等人发消息告诉我还有要事必须亲口与我说。
      但当敲门声响起,来人却和我想的有点出入。
      我皱着眉,看着眼前病怏怏的男子,思忖着能不能动手把他赶下楼,但看在朱华和荆哲也在的份上,暂且看看他要干嘛。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一大撮刘海挡了半边脸,极其随意地套着一件宽松的灰色衬衫,脸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无沙第五席?”
      我记得当时他听完我的辩词笑了一下,因此对他还算有点印象。
      闻言,他牵动嘴角,挂起一丝要死不活的笑,自我介绍道:“你好,叫我祁然就行。很抱歉,我们第一次见面是那种场合,当时碍于身份,即使我对你抱持欣赏态度,也不得不按照净天的计划行事。再次抱歉。”
      他向我伸出手。祁然看起来像个常年不见天日的人,肤色苍白得异常,整只手更是瘦得骨节分明,我与他握手都没敢用几分力。
      寒暄两句后,我又看向旁边的朱华和荆哲:“易水呢?”
      “他有新的任务,挺急的,昨天晚上就走了。”荆哲摊着手无奈道,“最近无沙进入发展期了嘛,事儿多得很。”
      我侧身将三人请进屋内,调侃道:“那看来我这把贡献还挺大,应该能和没拿到碎片这件事功过相抵了?”
      “呃……”荆哲讪讪地挠了挠头,“我看无沙和东盟的那些人都没提,应该算是翻篇了吧?”
      朱华掩着嘴呲呲一笑,推着荆哲往沙发上坐:“你这憨子,碎片是碎片,净天是净天,怎么混为一谈?但借着这次审判,净天确实狠狠秀了一波,在与南盟的谈判中话语权都重了不少,要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这件事。”
      天淇给众人拿来茶水,他靠近祁然时愣了愣,这人看着年纪和自己一般大,没想到身上的能量强度竟和师父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怪不得年纪轻轻能坐上第五席的位置。他一边倒茶一边悄悄观察祁然,一股敬佩感油然而生。
      “咳,说回正题。”荆哲咳了一声,把众人视线吸引住,“咱们今天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与你关系不大,但细想之下却有点微妙。”
      祁然接过话头:“西国术士联盟似乎在找拥有特定功能的灵器,以我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他们应该是想找能平衡能量的东西。”
      “参与行动的人数极多,搜寻的范围遍布各地,我们怀疑是琳妮特直接下令,让西国术士联盟所有人都要参与。”
      我还在消化听到的内容,祁然忽然探身向我这边靠了靠:“我在净天内部负责情报工作,但不意味着我认同净天的一切行为。虽然我们的最终目的都是阻止琳妮特登上王座,但她已得手两大碎片,最后一块在净天手里,这也是净天唯一的筹码。”
      “但可笑的是,净天以为靠自己就能阻止这场王座之战,真是幼稚至极。”
      身为无沙第五席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挺让人惊讶的,毕竟现在的净天中还是无沙俱乐部在做主导。他一脸愤然,朱华和荆哲倒似乎早已习惯。
      “历任王座死的死疯的疯,烬夜,你是唯一一个安然活到现在的。”祁然睁大带着血丝的眼睛,几乎要贴上来似的看着我,露出一副十分渴求的非人神色,“我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你。明明你才是最有资格主导一切的,不是吗?”
      “大概是因为我多数时间像个疯子吧。”我一半认真一半自嘲地回答他,同时不着痕迹地离远了几分。
      没想到他一拍桌子起身,神经质地笑了两声:“说得好,好啊!天才和疯子都不是被理智束缚的人,两者本就是一回事!”
      “那些人当年将你拖下王座,如今不得不有求于你却又时时提防,多么滑稽!”
      “你,难道不想复仇吗?”
      眼看祁然的情绪愈发激动,荆哲生怕他犯什么病,马上抢过话头,三句并做两句将要事讲完:“咳咳!总之,你遇到西国术士一定要小心,如果手上有我刚刚提过的那种灵器,千万别被他们知道了,不然琳妮特都有亲自出手来抢的可能。”
      他一边说一边把神经兮兮的祁然往门外推搡,祁然即使被他控得死死的,也还要梗着脖子发表那些煽动性言论。
      朱华看着他们一前一后挤出门,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唉,这家伙,在路上遇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没好事。”
      “原来不是你们专程带来的?”我惊讶道。
      “是他自己要来找你的,只是跟我们顺路遇上。唉,不出所料,果然又想推销他那套理论。”朱华摇头,放下手,窈窕半倚在沙发上,脸上罕见地露出几分叹惋神情。
      “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他曾经真的是个天资卓绝的天才,达到高阶术士的时候年仅二十,比你都快了好多年。”
      “可惜命运无常,他父母都是红花会豢养的人口资源,出身低贱。红花会有多脏你是知道的,那么一个骄傲肆意的少年天才被人恶意中伤,后来关在地牢里,吃泔水睡秽物,硬生生折磨疯了。”
      “后来不知怎的好歹是逃了出来,逃到东国境内流浪,无沙怜惜他的才华,看他治疗得还不错,便把他留下了。祁然自己也争气,这些年里凭实力爬到第五席的位置,唉呀呀,可算是熬出头了。”
      没想到这个病恹恹的家伙有这种经历,我和天淇都不禁为之动容。
      “罢了罢了,别人的事还是少议论为好。你不是说后天要去绮云沙漠吗?呐,你们的票。”她从一只小巧的墙红云纹口金包里抽出两张票,然后睨了一边的苍蓝一眼,“还有你,真的不需要票吗?”
      苍蓝张开翅膀欠了欠身,硕大的鸟头看起来有几分滑稽:“不必破费,我以这种形态活动已经习惯了,况且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上飞机。感谢好意。”
      “切,什么样的主人带出什么样的龙。”朱华故作嫌弃地啧啧嘴,我和苍蓝对视一眼,摊了摊手,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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