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崽也能打天下》鹤千流

60、退赛？

　　许寻冷冷地盯着椅子，吐了口气，撸起袖子要干架。

　　“诶！”陆夺连忙拉住他。
　　“你站一边去”，许寻推开他，双腿微微曲，攥拳要出力。

　　区区一个花拳绣腿，打爆他不在话下。
　　西装男见许寻起了架势，双手攒拳出力，十分专业的样子，顿时胃部紧缩，感觉自己身上哪一处要遭殃了。

　　他仰着脖子大声喝道：“我要报警了！”
　　陆夺在一旁插刀：“报呗，看谁更不光彩”。

　　“谁怕谁！”西装男怒气上头，说着掏出手机。

　　“呃……你们好”。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几人的眼双双看过去。

　　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男人走了进来。
　　是Horace。

　　Horace瞅着地上的椅子：“我现在代表组委会通知大家，关于选手金月宁与许寻比赛结果的后续决定”。

　　金月宁不会买通了组委会吧？

　　许寻与陆夺对视一眼，给了个让他放心的眼色。

　　要是真这样，干脆一起把他们都揍一顿再走。

　　西装男看了Horace以后，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底气。

　　他走到Horace旁边：“Horace，有什么吩咐？”

　　Horace拿出一张戳章的通知单，宣布道：“组委会决定让你们加赛一场，现场的观众们也非常期待”。

　　“？？？”
　　“！！！”
　　“……”。

　　三人没有一个没想到Horace宣布这样的结果，大家都只想着通过武力或者贿赂来解决问题。

　　“具体来说”，Horace停顿一下：“原本排在第三名的选手已经被我们通知没有获奖资格了”。

　　“怎么会这样？”西装男脸色又难看起来。
　　Horace解释道：“必须选出第一二名，为了增加这场比赛的刺激性，组委会和金月宁选手也一致同意”。

　　“月宁？”西装男脸更臭了。

　　Horace点头：“他并表示如果自己获得第二名，所有奖励都让渡给获得第一名的选手”。

　　陆夺挑眉，没想到金月宁还玩这么大。
　　“怎么样？许选手如果愿意的话，这场比赛就正式生效了，如果不愿意，就只能你们私下解决了，虽然我看你们解决得似乎不太愉快呢。”

　　Horace看向许寻。

　　“我愿意”，许寻没有等陆夺给自己提意见的机会，点头应下。

　　“Alright”，Horace拉开房门，邀请许寻出去：“许选手快点准备吧，金月宁已经在后场了”。

　　“哼！你们给我等着！”
　　西装男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Horace，率先冲了出去，把其余人远远甩在身后。

　　许寻无甚所谓，甚至还有点开心。
　　他跟在西装男后面出门，就在陆夺要跟上时，Horace突然迈了出去，紧随许寻身后贴着走，像个保镖一样，将许寻和陆夺生生隔开。

　　“许选手，待会儿期待你的精彩表演了”，Horace与许寻一边闲聊。

　　“好的”，许寻看向Horace，该说不说，外国人的五官真是挺拔立体，静看更精致了。

　　“您的中文很棒”，许寻忍不住恭维道。
　　“我从小就开始学习中文的”。

　　听到表扬，Horace笑得更灿烂了：“刚刚在窗户外面看你像会功夫的样子，好厉害”。
　　许寻脚步微顿，这人在外面看了多久热闹才进来的？

　　他回道：“我也是从小开始学习功夫”。
　　“是嘛，那可太优秀了”，Horace在舞台帘子后认真道：“我对中国的功夫很感兴趣，你能当我老师吗？”

　　许寻拉起帘子，上舞台前回他道：“一切等比赛完再说吧，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好吧”，Horace耸肩：“祝你好运”。

　　舞台上，金月宁已经在试音了，他看见许寻也走上舞台，在自己身边坐下，低声道：“许寻，我们都拿出彼此最好的状态吧，免得我师弟回去找在我耳边念叨”。

　　“我对待每场比赛都是最好的状态”，许寻低头摩擦笛身。

　　“是么，那就放马过来吧”，金月宁说完，看了眼主持人的手势，吹气笛声起，狂野且奔放。

　　这次他演奏的调子带着一股对生命生生不息的渴望，恣意且欢快。

　　陆夺眼睛从手机上的“环保督察结果通知书”移开，抬头看向舞台上。

　　耳边的笛声和此起彼伏的掌声，真是让人烦躁。

　　“真不愧是国际选手，牛逼！”
　　“太好听啦，我都要爱上他了”。

　　观众席中，几个年轻小姑娘争相喝彩。
　　如果输给这样一个人，许寻是否甘心？
　　陆夺最关心的是这个。

　　甘心便能坦然接受，不甘心，那就恼火了，得自己好声好气伺候一阵子，才能翻篇。

　　陆夺目光移向坐在金月宁旁边的许寻。
　　许寻埋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会选择什么曲目？

　　想罢，翻开从前台拿的比赛通知书。
　　台上的金月宁在四分钟内结束表演，收获了底下观众一片雷动的掌声。

　　掌声停歇后，轮到许寻开始演奏。

　　“刚才那么激昂，现在突然静下来，还有点不习惯呢”。

　　“没劲，听着来瞌睡”。

　　相对金月宁的笛声，许寻的更为安静悠长，缠绵缱绻。

　　陆夺沉默着一直在看许寻，他好像回到了那天在山顶上。

　　这首他没听过，不如在山顶上吹奏过的歌曲音色婉转，但是更加厚重了，曲调更显绵长。

　　仿佛置身在一座清奇的山峰上，面对着徐徐竹海之风，两只交颈的鸟儿互相依偎缠绵。

　　陆夺笑了下，将比赛通知书翻到最后一页。

　　“这个版本的《凤鸣曲》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评委席上，听不懂音律的一位高层领导评委，小声请教旁边人。

　　乐器世家出身的评委一针见血地指出：“因为这首曲子原创是G调，现在被他改编成C调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

　　高层想了想，转头小声蛐蛐隔壁的隔壁：“那也从某种层面说明这位选手基础功比较扎实，是吧，Horace？”

　　Horace全神贯注盯着舞台，更别说搭理身边叽叽喳喳的评委。

　　高层自讨没趣地收回脑袋。

　　“怎么样，输得可有心服口服？”

　　金月宁趁着鞠躬的空档，在许寻耳边道。

　　许寻随着金月宁到一边的候场区域，等分的阶段，主持人召唤出才艺表演团队。

　　许寻垂眸，不想搭理他。

　　“金先生，你赢定了！”
　　下面已经有人在向金月宁鼓掌欢呼致意了。

　　许寻看着底下热闹的祝贺声，应该都是为了那个享有盛名的金月宁提前恭贺吧。
　　有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很难过，为自己刚才那首《凤鸣曲》没有得到认可。

　　他下意识看向二楼，寻找那个此刻唯一能宽慰自己的人。

　　没有。
　　二楼没有。
　　空空的走廊。
　　观众席也没有。
　　手机更没有任何新消息提醒。

　　他什么意思？连他也……觉得自己不如金月宁？

　　许寻胡乱地想，眼睛一酸，攥紧了手中的笛子，决定今晚不和陆夺睡一张床。

　　“尊敬的各位评委大人，我有话说”。
　　观众席方向，忽然传出来一声高呼。

　　人群中慢慢让出一条路来。
　　陆夺高举着比赛手册踏上舞台，用手中的比赛通知书向评委席致意。

　　许寻看向陆夺，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深色暗纹夹克，内搭浅色T恤，满满少年感。

　　此刻眼里像是冒出无数泡泡，从来没觉得陆夺这么酷过！

　　“这位先生有什么事么？请勿干扰赛场”，主持人快步走下来，走到陆夺面前。

　　陆夺看向金月宁：“金选手第一场比赛曲目为《流浪者之歌》，第二首我虽然没听过，刚才用了手机识曲，应该是出自现代音乐人limen的《时代勇敢奋斗者》，对吧？”

　　金月宁也盯着陆夺，他拿不准陆夺是粉丝，还是黑粉，一副“有什么问题吗？”的神情面对他。

　　“只是想跟您确认一下曲目，觉得太好听了，仅此而已”。

　　听罢，金月宁微微颔首：“是的”。

　　陆夺回报以微笑：“那就好，比赛通知书最后一页有提到，如果选手中途换曲，或者遇到其他意外需要表演第二首曲目，原则上应当选择与第一首风格不相同的曲目，我应该没有理解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