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微笑》不为黑夜只为月

12、 第十二章 晨之介入

　　落寞汪洋上的那也孤舟，整日随波逐流，任意飘走，遥望尘世的喧嚣，再度掩埋了它可怜的身影。不过，遗失了幸福的人原来并没有遗失他说的善良。
　　“流年，快，叫阿姨，这是我的朋友，以后就住在咱们家了。”窦风指着这个衣衫褴褛，目光呆滞，面容肮脏却仍掩饰不住羞花之貌的女人，其实窦流年对窦风

　　称呼自己为“我”而不是“爸爸”的说话口吻早已经习惯了，毕竟母亲是因为自己才会玉殒香消的，而父亲是那么爱他，到现在父亲还是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

　　自己的身上，这时，窦流年的目光被躲在窦风身后的那张同样衣衫褴褛，面容肮脏的小脸吸引住了。长长的头发似乎很久没有理过了，乱糟糟的埋住了脑袋，长

　　长的刘海虽然遮住了一部分眼睛，却仍然可以看出那双眼睛很大，可是并不空洞，窦流年甚至可以看到那双眼睛散发出来的惊恐的眼神，那眼神，如此的纯真，

　　却如此的胆怯，那一切无不挑逗着自己每一寸正义的神经，让人有着一种不顾一的想保护她的欲望。接着兜风没有在和窦流年多半个字，便自顾自的走到了一间

　　空了很久的房间，而窦流年也识趣的跟了过去——他知道那是父亲准备给这两个客人住的房间，在灰尘肆意飞舞的房间中，窦流年似乎隐约的看到了父亲的嘴角

　　似乎开始微微的上扬——从自己有了记忆以来，再也没有见过父亲笑过——哪怕是一个牵强的笑容也好，然而这个女人的到来竟然可以让父亲笑得如此会心，这

　　让窦流年不经意联想到了某件事情——那个女人的容貌，自从见到她的第一刻窦流年便觉得很熟悉，那是一种百语千言，都会与之诉说的熟悉，是一种夜夜梦境

　　留恋舍不会醒来的熟悉，是一种来自天堂的熟悉——她的容貌竟然和照片上的母亲有八分的相似，如果不是自己早已把母亲的容颜深深刻在心底，窦流年会以为

　　这个人就会自己的母亲。
　　“看什么呢？还不快点收拾？”窦风厉声的训斥把窦流年从遐想之中拉了回来，
　　“哦，对不起。”窦流年低声说道，心中却开始暗暗的窃喜，
　　平时的窦风，惜字如金，特别是对窦流年，每说上一个字就好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而今天，从进门到现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竟然和自己说了两句话，

　　可能是因为这个阿姨的到来吧。窦流年想着，抹着桌子的手却在不敢放慢节奏。仿佛自己一旦停止了这个动作，一切又都会回到从前一样。房间收拾完毕，窦风

　　满是灰尘的脸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只见父亲又在浴缸内放了满满的一缸水，也顾不得自己洗上一把，便牵着女人的双手来到了浴室，可是窦风却自己却走

　　了出来，吩咐窦流年进去为这位阿姨洗澡。而自己则为那个小女孩擦拭这满是污垢的身躯。父亲给两个人用的洗澡用具都是新买的，由此可见窦风对这两个客人

　　的细心。望着父亲忙碌的身影，窦流年脸上绽开了阳光般的笑容。
　　这两个人就这样闯入了自己和父亲的世界。
　　在今后的日子里，窦流年以外的发现父亲竟然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邋遢，不但没有像以前那样徘徊在酒吧和家之间，渐渐的也开始住一起了自己的仪

　　表，窦流年在父亲换下来的衣衫上偶尔还会意外的发现好闻的男士香水，父亲还找了一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可是对于基本不花什么钱的两个孩子和那个精神

　　异常的女人来说足够了，不过，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当然窦流年也并没有指望着改变。
　　“今天老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她叫窦路怡。”老师微笑着对同学们说道，
　　这位新同学自然就是父亲带回来的那个小女孩，路怡，路遗，半路遗失的意思，反过来就是收留的意思，这个名字是窦流年替这个女孩取的，窦流年记得那晚，

　　父亲的脸上第一次对自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这是整个金丝奢侈的笑容，竟然可以让窦流年高兴得整夜失眠。
　　纤细的胳膊，苍白的面容，还有那没有变更的眼神，理发师剪的整齐而乖巧的齐耳短发，再配上女孩消瘦的瓜子脸——仿佛女孩本身就是柔弱的代表，老师特意

　　把窦流年的那个旁边的那个女孩调到了别的位置，老师也大概是为了不让女孩受到欺负，想让哥哥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妹妹吧。
　　下课了。
　　“窦流年，这是你的妹妹吗？你们都姓窦。”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问道，
　　“恩，我就这一个妹妹，告诉你们以后不许欺负她哦。”接着窦流年眼中闪过了狡黠的光芒，低声说道“你要是敢欺负她的话，我就把你昨天下午体育课上看女

　　生换衣服的事情告诉老师！”
　　“切，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了你妹妹这么可爱，嘿嘿。”男孩看着窦路怡笑笑说道，
　　“告诉你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窦流年立刻警告道，
　　“放心啦，以后谁谁欺负你妹妹告诉我！我第一个替你摆平！”男孩拍拍胸膛说道，
　　“你啊，就是这样，就知道打架，总这样不好你知道吗？”窦流年嘟起小嘴说道，
　　“窦路怡是吧？我以后叫你路怡好嘛？我叫陆凡，咱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陆字，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告诉我，我揍他，以后我罩着你！”这个叫陆凡的男孩没

　　有接窦流年的话，对女孩说道
　　“我可不想让你把我妹妹带坏了！我这个哥哥会好好保护她的，而且我相信不会有欺负我妹妹的。”窦流年无奈的说道，
　　只见女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拽着窦流年的衣角，其实从女孩坐下来的那一刻，那只手就没有再松开过。这个时候，上课的铃声响了，陆凡像窦流年做了鬼脸

　　跑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妹妹，有哥哥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欺负你的，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窦流年握着女孩的手将属于自得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给了女孩冰冷的双手。在以后

　　的日子，在女孩的眼里，这个哥哥长得出奇的好看，以至于自己和母亲在外流浪的那段日子从来没有见过可以有哥哥一般老看的男生——如绸缎般柔顺光滑的银

　　发，就连睫毛也是银色的，大大的眼睛透着一股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气息，让人忍不住会接近，那种气息仿佛会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回他接近他的人感到无比

　　的温暖，直挺的鼻子，如盛开的玫瑰般鲜红的嘴唇，不，可以说那双唇让玫瑰都会逊色不少，哥哥的嘴角永远都带着笑容，自己很喜欢，这笑容拥有着无比的魔

　　力，它可以让自己把流浪时痛苦的回忆网的一干二净，从而接受这突然起来的一切，还有哥哥那柔和的面颊，特别是那句“妹妹，有哥哥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可

　　以欺负你的，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更让自己觉得从此以后自己再也离不开哥哥了。在以后的日子，渐渐的发现哥哥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学习特别好，每天都

　　要受到老师们的夸奖，不但如此，好多老师还经常拿窦流年作为例子，勉励自己班级里的同学，哥哥的朋友很多，这其中包括学习好的和学习不好，听话的和不

　　听话的学生，形形色色，而且女孩发现班里的女生开始很喜欢和自己玩，而那些“有幸”能女孩说上话的交际天才，问的话题竟然也是哥哥喜欢吃什么，喜欢去

　　什么地方玩一类的，女孩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几近完美的哥哥为什么在“叔叔”那里却得不到“叔叔”的半句关爱的话语——甚至是半丝和蔼的微笑，“叔叔

　　”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吗？你“叔叔”为什么会对着自己笑呢？哪怕是自己偶然打一个喷嚏，“叔叔”都会紧张得不得了，而哥哥发烧的时候“叔叔”也只是给

　　哥哥吃完药之后就会离开，还有叔叔房间里那个很像自己母亲的阿姨，叔叔好像很爱惜一样，每晚睡觉的时候都会对着它低声说话，有一次自己经不住好奇拿着

　　照片只是看了两眼，“叔叔”就骂了自己，那次自己害怕的哭了起来，第一次看到“叔叔”发这么大的脾气，最后还是哥哥拿着棒棒糖哄了自己半天，讲了一大

　　推笑话自己才停止了哭泣，可是当自己问哥哥照片上的阿姨是谁，“叔叔”为什么会为了一张照片对自己发那么大的脾气的时候，哥哥地下了头，自己同样是第

　　一次在哥哥的眼中读到了悲伤。后来的时光里，女孩适应了发生自自己身边的所有第一次，第一次有了小伙伴，第一次被一个男生牵着手——虽然那个男生是自

　　己的哥哥，第一次去了游乐场，第一次吃冷饮——原来自己和母亲其实并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