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痕花雪与岁月的神》源极

31、第三十一章：任性一回

　　第三十一章：任性一回
　　夜秋夕说中了怨思的心理。
　　怨思确实是太一神，确实是这个圣域的绝对主宰，凌驾于万万众生之上。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然而圣域也有圣域的自然规则。
　　“苍茫圣域，其道五十而又五，五十为用，余五为体。而用神又分一用神与次用神，一用神又叫做本原规则，乃道用本身，次用神恍若天地之空气，人体之精气，无处不在，人人有之。”
　　“朕现今有用神四十九，可以操纵四十九条大道，堪称万能，却也不能逆转时空，改写造化。说到底，时空也好，造化也罢，不过是不存在的抽象概念，并非实物……”
　　夜秋夕道：“怨思，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怨思轻叹一声：“你我皆为苦命人，又谈得上什么原谅不原谅？在我看来，当初你利用我是真，动情只是顺带罢了。但即使如此，我也有一件事想要问你，并非朕不知，只是朕想听你说，毕竟，你也算得朕的，所谓初恋，但是初恋这词是世人的发明和标签，朕并不认同那是‘恋爱’。”
　　“朕……太一神！”
　　夜秋夕贝齿轻咬着红唇，她多么希望当年的怨思也如同今日这般身在九霄，那样她就不必委身于利益的漩涡。
　　怨思停顿片刻，思考了一下道：“当年，我本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与世无争、一心苦读，你为何选择我作为告白对象？仅仅是因为当时的我腼腆，还是因为我是你的同桌，或是你看出了我的潜力？或者我的愿望。”
　　夜秋夕苦苦一笑，泪痕悄悄，俏脸也似昏暗光亮下的荷花，有一种零寂凄清的美。
　　“说实话，我并不想回答你，怨思。”
　　怨思深深地闭上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瞳，神纹正在眼底缓慢而稳定地转动。
　　朕说过不动用规则，便不用。
　　怨思不打算使用规则神力，“知”的规则可以让他轻松窥透人心。
　　不动用规则，那只好真诚交流。
　　可那样，却不容易。两人之间有着深刻隔阂，怨思如果想要取得夜秋夕的信任，必须得做一番思想上的争斗不可。
　　一方面是洁身自好，另一方面，是入世救人。
　　一方面，是理想之纯粹，另一方面，是眉目之迫切。
　　“从小，就没什么人关心朕，相反，有太多黑恶的势力打压着朕……朕的理想，无非是在这浊世保住那如初的纯粹，可朕后来也渐渐发觉，如今则是早已洞彻，这尘世之间，哪有那理想般的真纯，最多，仅有莲花那样的出自淤泥的高洁。”
　　“朕一度想学做那莲花，却知道莲花般的高洁实在难以实现。因为朕需要一个永远伴在朕身侧，眼中只有朕的，知己。朕曾以为，夜秋夕，你是朕之知己，能看到朕与众不同处才主动接近朕的，并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告诉我这些没关系吗？”夜秋夕嘴角苦涩地一笑，“我会告诉世人，这就是太一神，太一神是这样一个懦弱的，希望被拯救的凡人。”
　　“好歹说是太弱，朕如何会懦弱？”怨思叹了口气。
　　“你若是不懦弱，就应该拯救我——”
　　“我曾经是相信你的，相信你是一个好人，相信你或许会有能力创造奇迹，虽然算是赌博，但没有任何的理由。假使有，那也是随着我越来越接近你，发现的你的那潜在的品质和能力！”
　　“事实证明，你确实像一颗生长在崖缝里的树，有着不可思议的生命力，这是我们还在一起时，我有目睹的。可是你，到底是懦弱，到底是懦弱，生命力再纯厚，也只能生在悬崖，一旦随我走进世界，你便没了任何的优势，它们将消失，消失在绝对的力量，不用分说的霸道面前。”
　　夜秋夕的声音在夜风中被拉得又清亮又细微，就如她的长发和裙子，也同她那被吹干的眼泪。怨思仰头望了一眼深沉的天空，竟然也上前一步，粼粼的湖水，泛动着波浪。
　　夜秋夕感受到怨思放在她脸颊旁手掌的温度，稍微有点发怔，却又不可察地微微一笑，是笑是哭，是哭是笑？
　　“你不敢抱我，我也不勉强你，夜秋夕不再是以前那个夜秋夕，而作为太一神的你，也不可能因为过去的一个女孩儿而停下脚步。”
　　“朕……对不起。”怨思声音低落。
　　这是他成为太一神以来，第一次给予他人理解、委婉，或者也叫作道歉。
　　这在世人眼中想必是匪夷所思难以想象的，而在诸神会议中，更是不可能被任何管理者想到的。毕竟那是太一神啊，那个挥手就灭杀了光明战神的太一神。
　　静谧的湖边，有那么一位身材纤细的少女，泪水忍不住泉涌。
　　又有那么一位少年，黑衣黑发，似神似魔，静静站立。
　　“再让，本小姐，任性一回！”
　　夜秋夕将脸埋进了怨思的胸膛，恣意地抽泣。面容俊冷的太一神默然轻叹，抚摸着少女轻柔的头发，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