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心暗惊Ｘ交相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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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
一个不太像老人的老人。斑白的短发用头油顺在耳后，配着一丝不苟的灰色西装，显出严肃刻板的意味。那张脸也是如此，几道皱纹破坏了额上和面颊的饱满，眉心深深的印刻是经常皱眉的痕迹，眼中没有很多老人眼中所带的平和，反是充满激进和刻薄，那碧色的眼睛是潭底化不开的坚冰。
“您终于来了。”男子从座上起身，单手拿着水琉璃，空着的手置于胸前，微微躬身，“父亲。”
老人微微侧身，有意无意地避开了男子的行礼，眼中浮起一丝阴沉，稳了稳心绪，这才看向一旁的股东们，“怎么样？”
平常的语句，却平白添了些威胁的意思，股东们不由得怔了怔，面面相觑一阵。说到底，眼前的老人才是雷克斯家族真正的家主，自是不同于那个早就瘫软在墙边的挂着家主名衔却让人失望的老大。几个股东无声地推搡一阵子 ，终于一个地位稍高的人站了出来，轻咳一声，“我们觉得二少很合适，他可以更好地打理雷克斯家族产业。”是雷克斯家族产业而不是你们的家务事，虽然不知道今天老爷子怎么了，可是谨慎点总是没错的，希望别把我们拖下水。
“是么，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尾音危险的上挑，看到众股东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却终究沉寂下去，老人心里冷笑几声，宁愿得罪我也不想放过他将给你们带来的利益吗，还是家主位置马上要换人坐了，他明显不像老大那样是我控制得了的，所以你们不把我放眼里了？心中想着等会要如何处理这些见风使舵的人，话语却漫不经心，“即使，他根本不是雷克斯家族的人，根本没有继承的权力？”
听到这话，先前说话的那个股东的眼神微微一缩，似有所悟。在他身后，其他股东正惴惴地揣测着他的用意，一时也摸不透真假。
那男子拖着苍白的脸色，竟是淡淡的笑了开去，“身体不好，先坐下了。”语气因为未带称呼而有些无礼，但也实在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彼此了。男子仍是坐在家主专座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宽大的衣襟掩了微颤的手。
先前冷笑的红衣女子或者说花音，正微微侧目，那人的表情有些刺眼。刚入眼时，男子是用目空一切的嘲讽来掩饰他在沉寂时自嘲式的哀伤的。至他坐上那个在这个家族中代表权势的位置，男子的哀伤虽藏得深了些，却未少一丝一毫，反而透出些寥落。之后对雷克斯家族中到场的一干人采用的激烈手段，与其说是解除他人在日后对自己的威胁以巩固自己的地位，不如说是正以此逼迫着什么、等待着什么，按后面的发展来看，是这个老人吗？
看到老人眼中的恨意，花音摇摇头，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男子现下所表现出的所谓的淡泊隐忍，与之前望见下楼的老人时显出的带着动荡的平静有所相同似乎又有所异样。似乎是得偿所愿，又好像萌生出了新的不甘。他一直在试图舍弃自己所有的在乎，应该是早存死志。
花音身旁如今顶着众股东之一的身份的男子不着痕迹地移了移身子，刚好阻断花音投向远处那苍白男子的视线，引得花音无声而笑。
而另一面，苍白男子的冷淡反应似乎刺激了那个老人，老人有些歇斯底里，“你算什么？你根本是不被人期待的，你的存在只是无时无刻提醒我，我最爱的女人背叛了我！你以为你纠结势力那么大的动作我会不知道！你唯一的价值就是用你的苦痛来娱乐我！我要捧起你，然后亲手把你摔下！”
存在即为合理，不被人期待就给自己期待。花音冷眼看着失态的老人，不引人注意地撇了撇嘴。
苍白男子别开了脸，只是更加难看的脸色泄露了他的情绪。其下，一个刚刚接收了自己儿子的头盖骨为礼物的人望着苍白男子的侧脸，手剧烈地颤起来，手中头盖骨“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不大不小的声音吸引了站在高处的两人，老人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头盖骨，带着贵族腔调慢吞吞地，“我很抱歉……”
“可您仍然放任了我的所作所为，只为了一时的痛快。”嘴上带着敬称，苍白男子勉强挂着恶意的笑容打断了老人的话，“您也是杀死人家儿子的凶手之一呢。”
下方的那人听见“儿子”这个词，身上有颤抖起来。但很奇怪，他并没有捡起被摔在地上的他的儿子的头盖骨，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
“是么？”老人是真的十分恼怒了，却又硬生生挤出一个自以为平静的笑容，这衬在那张余怒未消的脸上显得分外狰狞，“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哪里，我是对您有信心。您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不是吗？”
男子的话入了老人的耳，似乎原意都变了。老人眼中的阴冷毫不掩饰，“是谁给你这些所谓的信心的，是它们？”指指水琉璃又指指那个挂名的雷克斯家主，毫不在意的用了“它们”。
不对劲，男子眯了眯眼，莫说是水琉璃，就是稍有些价值的东西，这老头也不会这么不在意，而那个懦弱的大哥，什么时候不是受尽宠爱？想到了什么似的勾了勾唇角，抬腕像是查看时间，却暗暗调了个“３０”的数字，动作中透着决然。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心暗惊Ｘ交相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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