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亮|忆》IE小芒果

10、十

　　赵云打了封闭后虽然声音很紧，但还是完成了舞台，加上诸葛亮、守约的出色发挥，三个人成功晋级，只是药效过去后，赵云的嗓子变得又疼又肿，好几天都说不出话来。赵霁听说这件事，强烈要求接赵云回家休养，刘备知道后立刻给经纪人打了招呼，让他准假，但赵云仍旧担心接下来的比赛，不想回去，好在节目组推迟了下期比赛，而且李白听说赵云打封闭的事，说什么也要请假从剧组出来参加下一场竞演，于是赵云有了比较充裕的休息时间。
　　赵云回到家，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想起上次诸葛亮来家里找他的情景，忍不住地失神。赵云走到书架前，看到自己随手挂在赵子龙铜雕上的那枚水晶吊坠，想起诸葛亮说的话，便不由自主地将那吊坠取下戴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闭上眼，静静地感受，他记得诸葛亮问过他，这吊坠有没有给他带来过什么感觉，或许他那些不同寻常的表现都来自于此，他想体会他的感受……
　　可是仔细感知了一会儿，似乎一无所获。赵云有些沮丧，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体会他的所思所想？诸葛亮好像真的非常在乎他，可是为什么呢？他们充其量只是比较合拍的队友、同事。而他呢？他又为什么这么在意诸葛亮的感受？他的身体对他有那种反应，所以，他是喜欢他？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吗？
　　赵云努力思考着，但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不易寻找。他走到窗边，对着阳光举起自己胸前的吊坠，那水晶中心的粉末就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宛若金乌落下的碎屑，为什么他的水晶里面是金色，而诸葛亮的是蓝色？一个这般明媚、灿烂，一个那般幽寂、哀伤。
　　休养了几天，赵云的嗓子好了许多，因为还是担心队员们的情况，所以他没多待就又从家回了宿舍。
　　“云哥，你回来啦。”
　　赵云到宿舍的时候，只有守约一个人在。
　　“嗯。”
　　“你好点了吗？”
　　“我好多了。”
　　“太好了，我昨天刚熬了一大罐枇杷雪梨膏，想着给你快递过去呢。”
　　“谢谢守约。”赵云轻笑，可能是从小在家照看弟弟的原因，守约虽然在团里是老幺，却很会照顾人。
　　“没事儿。对了云哥，亮哥前几天托我有机会把这个还给你。”守约说着拿出赵云之前送给诸葛亮的血糖检测手表。
　　“这……”
　　“亮哥说他其实没有低血糖，用不上这个，还说谢谢你关心他。”
　　“好……”
　　“云哥，你和亮哥……”守约想起那天在医院的情景，心里忍不住打小鼓。
　　“我们没事，别担心。”赵云又笑。
　　“也是，你俩脾气都这么好，肯定没事，不像白哥和信哥，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哈哈，嗯。”
　　“那我去给你拿雪梨膏吃。”
　　“好。”

　　到了晚上，还是没有一个人回来，只有赵云和守约一起吃晚饭。
　　“约，白去哪了？”
　　“白哥去医院看信哥了，估计今天不回来了。”
　　“那……”
　　“哦，”守约一下听懂赵云想问什么，“亮哥今天早上去公司弄了一会儿编曲，中午的时候说他要去见朋友，就出去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是……什么朋友呀？”
　　“好像是开酒吧的，亮哥以前还在那干过驻唱。”
　　“酒吧？”
　　“嗯，哦云哥，”守约突然凑得离赵云很近，和他咬耳朵，“我听说好像是那一家……”
　　赵云听懂守约的意思，“啪”一声把碗筷放在桌上站起来，冷静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然后说：“他去那种地方也太危险了，我去找他！”
　　“哎云哥，你别担心，我听说那家是清吧，挺安全的。”
　　“那也不行，万一出事了呢？”一句话的功夫赵云已经穿好了外套、鞋子，戴上了帽子、围巾：“我现在去找他，要是回来晚你就自己先睡，关好门。”
　　“诶，诶，云哥……”
　　“砰——”
　　转眼间，赵云已经出了门。
　　“完了，亮哥要是知道是我说的，一定会生气的……”

　　此时，诸葛亮在酒吧的吧台，一只手斜撑着脑袋，一只手晃着杯中的玛格丽特，神情恍惚。
　　“怎么，今天的味道不喜欢？”周瑜趴在吧台对面，脑袋和诸葛亮保持一样的角度看他。
　　“你调的酒，五年都是一个味道，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呵，阿诸，你在我这能有一句好话吗？”
　　“你才是猪。”
　　“想逗你笑一下都不行？”周瑜委屈。
　　“哈哈，好好笑呀。”诸葛亮无情伴读。
　　“他今天怎么了？”周瑜问一旁正在擦酒杯的孙策。
　　“亮，你家里又出事了？”孙策也走过来坐下，手下还自然地揽住周瑜的后腰。
　　“没有，我家还能出什么事，散都散了。”
　　“那是怎么了？”
　　诸葛亮不答，但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这个好淡，给我来杯Zombie吧。”
　　“我家Zombie将近50度哦？你确定吗？”周瑜问。
　　“嗯。”诸葛亮一推酒杯，痛苦地点了点头。
　　“不是，亮，你遇见啥事了，和我们说说呗。”孙策问。
　　“呵……没什么事，我一个已经活了几辈子的人，能有什么事？”诸葛亮拍了一下桌子，说得有些自暴自弃。
　　“又开始了，神棍体质又发作了。”周瑜一边给诸葛亮调酒一边戏谑。
　　“我说的都是真的，人的灵魂会转世，你们也一样。”
　　“对对对，我们也一样，我和孙策三辈子前就在一起了是吧？”
　　“当然，不然你们为啥一见如故？”
　　“那有没有可能是他对我见色起意嘞？”周瑜趁孙策没注意，冲诸葛亮小声炫耀。
　　“呵……”诸葛亮一边笑一边摆手：“就你这稳定的自恋，不是转世才有鬼。”
　　“啊哟，那你不是一直说要找什么前世的爱人，找到了吗？”
　　诸葛亮听了这话，刚被酒精抚慰一点点的心又痛如刀割，他找了他几世，好不容易找到他，结果呢，他不爱他，也无法理解他对他的一番深情，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折磨他？
　　“喂，你别在这哭呀，一会儿吓到别的客人。”周瑜发现诸葛亮的五官突然变得皱巴巴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诸葛亮也不想哭，他觉得很丢人，所以他紧咬着嘴唇强忍，可是他的眼眶、鼻头还是越来越红，模糊的视线里，他拿起周瑜刚给他调的酒一仰头全部饮下。
　　“哎亮子，你疯了，这是Zombie啊。”
　　“咳，咳……”
　　“阿策，快、快榨杯橙汁，这家伙疯了，一口气喝了200mlZombie。”
　　“哦，好。”
　　“咳……”辛辣的苦涩让诸葛亮满脸通红，他趴在吧台上剧烈的咳嗽，眼泪一串又一串夺眶而出，不过他分不清这是他哭了，还是酒精的刺激，烈酒带来的掩饰给了他放纵一下的机会。
　　“他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抛下我，我们明明说好，一起，一起去常山看雪，一起回隆中煮茶，为什么，他突然就走了，为什么，他……咳……他为什么眼里只有责任，为什么那么无情……”
　　孙策和周瑜听诸葛亮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地诉说这些，他们感觉诸葛亮好像把他以前就说过的一些事情，和一些可能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混在了一起，如果诸葛亮说的前世真的存在，那他此刻好像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回忆了。
　　“亮，”周瑜摸摸诸葛亮的后脑勺，“你会不会太在意关于前世的记忆了？就算你说的前世真的存在，难道两个人没有关于前世的记忆，这一世就不能在一起吗？我想甚至还有的人，前世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但他们这一世照样可以相遇、相知、相爱啊。”
　　诸葛亮虽然哭得一塌糊涂，但他竟然听见了周瑜在说什么，他突然不哭了，一下直起身子，瞪大眼睛、安静地、呆滞地看着吧台对面的周瑜。
　　“亮子，你，没事吧？”周瑜感觉诸葛亮就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须臾，诸葛亮忽然闭上眼睛，然后身子歪向一边。
　　“亮！”孙策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唉……”周瑜叹了口气：“阿策，要不带他在咱们楼上的员工宿舍休息一会儿？”
　　“好。”
　　孙策点头，他扶着诸葛亮，周瑜去拿他们运货的推车，这时一个人粗鲁地冲了过来，一把推开孙策：
　　“放开他，别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