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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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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所至,彼此都是极为配合的,没多久就坦诚相见,少了衣料的阻隔,肌肤相亲时,摩擦更显暧昧。
暮春初夏之交,虽无料峭春寒,但夜晚不着片缕还是能感受到寒意的。但此时,吻越来越下,热血愈烈,气氛节节攀升。
缠绵的尾音带着钩子,像是春夜里野猫的呜咽,声声含情,在呼唤着,渴求着。
空气里那股熟悉的芳香已经浓到极致,浓郁地像是要化作液体。
这股味道是景至的信息素。
方渝等了又等,他都没有闻到别的味道,自己吃了那么多小药丸,怎么还不生效呢?
他双眉紧锁,搞不明白到底是不是吃了假药。
但眼前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犹豫了,身下的景至媚眼如丝,光是闻这股味道就可想而知他的情动。
呻|吟着,催促着。
事到临头,方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他以唇研磨,用手伺弄。
白皙修长的手引潺潺春水而下,倾泻了一手莹润,但之后,是更深更多的空虚。
野猫难耐地呻|吟着,将周身的锋利隐藏,只露出最柔软温暖的地方,等待着猎物自动送上门来。
实际上,方渝也很不好受,他的欲望已经迸发到一定程度,迫切地寻找一个出口,可就像是被堵住的河道,纵有涛涛江水,但无奈堤坝高筑。
眼下是骑虎难下了。
突然方渝鼻腔一痒,啪嗒几声。
几滴鲜血滑落,正好滴在景至白皙的胸膛上,血滴四溅成不规则的血花,红梅落雪。
方渝右手一撑,翻身下床,然后转身就往浴室跑,头也不回。
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景至瞬间黑脸,红唇轻咬。
浴室里,水龙头被开到最大档位,水流哗啦哗啦地喷涌而出。
方渝以手捧水洗脸,将脸上的鼻血冲洗干净,但鼻腔还在流血,所以最后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他索性先不管了,扯了两条毛巾打湿,分别湿敷在额头和后颈。
方渝仰头靠在墙上,一手轻捏着鼻翼,一手按住后颈的湿毛巾。
水龙头还在哗啦哗啦地流着,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手去关,只能任由水流不止。
水声哗啦作响,他心中也愁如流水,奔流不止。
暖黄色的灯光将整间浴室照亮,据说这种色调最能让居住者感到温暖、安宁。
但方渝却觉得心拔凉拔凉。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立着,胸前还有几滴已干的血痕。
方渝对着镜中的自己,轻蔑一笑,又觉得里外都像是小丑一样,滑稽可笑。
他不知道是药丸无效,还是对自己无效,他已经不想追究此事了,越想越让他挫败,他再也不想努力去DO了。
比起离婚,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挫败感和失落感,更让他觉得窒息。
等鼻血止住后,方渝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他将自己简单地清理了下,换上了干净的浴袍,推门而出。
外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以为会迎来景至的歇斯底里和无尽谴责,结果什么都没有。
卧室的灯被关了,所有的事物都隐没在黑暗中。
屋子很大,从浴室到床边空旷无物,方渝就算摸黑也能走直线到达床边。
他摸着黑上床,小心翼翼地不要碰到景至的身体,避免着所有可能的尴尬。
黑暗给了他绝佳的借口,让他不必面对景至的崩溃,但方渝不是木头,空气中外放的情绪犹如实质,让他每个毛孔都能感知到。
方渝是A级雄虫,他的天赋让他无法忽视这可以凝结的情绪。
最后,他还是出声打破了宁静,“景至,我同意离婚。明天我们就离婚吧。”
他心想,只要离婚了,景至就可以重新找个雄主,再不济也能正常DO吧。至于自己,不行的秘密能瞒就瞒,如果真的暴露了,那就去荒星捡垃圾吧。
与其他们一起受苦,不如放手,让景至幸福。
空气里还是凝滞的安静,若不是方渝能感知到景至的情绪,他都要以为身旁的雌君已经睡着了。
大约过了两分钟,情绪越来越浓,就像是不断上涨的洪水,最终冲毁了堤坝。
先是呜咽的小声抽泣,最后变成嚎啕大哭,越来越大,撕心裂肺。
方渝想要伸手去开灯,却被景至拦住了,他带着哭腔说:“别开灯。”
这到底是因自己而起,方渝自责极了,他努力安慰着景至,帮他一条条地分析着以后的虫生。
他声音轻柔,像是启蒙导师一般,循循善诱:“我已经同意离婚了,你要是有空,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理。”
“我们离婚后,你的财产还是你的,我还会给你一笔丰厚的赡养费。”
“你又年轻又漂亮,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雄主,他会给你盛大的婚礼,漂亮的虫崽,带你去爬山,去看花看海……”
他絮絮叨叨,眼睛止不住发酸,在黑暗中无声泪目。
方渝尽量保持着语调的平静,试图用朴素的语言将景至美好的未来勾勒出。那些他想做的,但他做不到的事情,那些他们还没有做的事情,他希望未来会有另外一只雄虫陪景至做到。
他语调温柔,满含深情,不像是即将成为景至的前夫,倒像是要将自己的雌子出嫁,更像是对心上虫最诚挚的告白。
许是哭累了,景至的哭声渐小,他嘶哑着问:“那为什么,你不能做到你说的这些呢?”
“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认为别的雄虫能做到呢?”
问及此处,方渝的眼泪啪嗒就落下,他忍住喉中的酸涩,深吸了口气答道:“因为我不爱你。”
“等你找到爱你的雄虫,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说完这些,方渝不再说话,他侧身过去,背对景至,无声落泪。
眼泪将他的脸庞打湿,明明难受地紧,却强忍着不出声,用手轻捂着鼻腔,掩盖已经错乱的呼吸。
他不想让景至知道他的难过,他们之间有一只虫难过就够了。
灯忽然亮了,方渝急忙拉扯上空调被蒙头,不想将自己的脆弱与无奈露出。
景至靠了过来,他搂着方渝轻声问:“你喜欢我对不对?”
方渝没有回答,保持着以被覆面的姿势,灯光透过单薄的空调被,将他眼前的狭窄空间照亮。
他双唇紧抿,隐忍着。
景至声音忽沉,带着压抑的哭腔,断断续续才将一句话说完,“难道,你是故意作弄我,想要羞辱我?”
这种手段叫做高潮控制,多用于调教雌奴。
“我没有。”从被子里传出简短的回答。
方渝本不想说话,但他见不得景至自我怀疑自己,自我否定自己。骄傲的花朵合该捧在手上,怎么忍心让他零落成泥。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景至继续问。
五分钟过去了,方渝没有回答。
景至极有耐心,他再次问道,只不过这次声音稍大了些,“方渝,你为什么不要我?”
“你愿意给我财产,也不想和我做,到底是为什么?”
方渝的心绪已平复下来,他又恢复成那个冷面霸总,掀开空调被,语调平缓地说:“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这不重要。”
他对视着景至微红的眼眶,用冷漠的口吻说着劝诫的话:“你后面选择雄主的时候,擦亮眼睛就好。”
不要再嫁给我这样的雄主了。
景至今天先是被撩拨到极致,后又是断崖式的空虚,他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双眼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已经发红发肿,但他还是忍不住再次落泪。
原来在悲伤的时候哭泣,胸口会一阵阵地抽痛,就连呼吸也会变得急促。
景至不是个好糊弄的,他今天势必要知道为什么不和他做,为什么方渝不愿意要他!
他深吸一口气,直接问出了那句:“你是不是不行?”
当所有原因都不可能时,那最不可能的原因可能就是真相。没有雄性生物会承认自己不行,雄虫也不例外。
方渝故作不耐烦地躺下,冷冰冰地扔出一句:“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明天我们就离婚!”
他侧身,紧闭双眼,俨然一副拒绝交流的架势。
景至收敛了哭腔,反手抹掉眼泪,他威胁道:“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来试试看。”
雄虫不动,也不言语。
景至直接整个身子贴了过来,将手伸进了方渝的浴袍,想要往下抓住某处,却在中途被方渝一把握住了手。
景至冷声道:“你拦不住我的。”
雌虫的体质优于雄虫,可以轻而易举地在近身搏斗中压制住雄虫。若雄虫想要反抗,只能用精神力对雌虫进行精神海攻击,但方渝不忍那么做。
景至直接用身体压制住方渝,手一甩就挣脱了桎梏,继续往下深入,就在他摸上那处后。
方渝开口了。
他双目紧闭,说出了残忍的真相:“我就是不行,所以我们离婚吧。”
雄虫每年都会例行检查,自己雄主如果真不行,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
景至不信,他寒眸凝视着方渝脸上的表情,手上动作如握木仓,动作愈快,“我不信,总要试试看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