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裾晚风起》柚柿饼

3、竹马求娶

　　“我可是你哥！哪能看你被满脑黄色的男人骗走。”蒲晚逸双手摊开，盯着舒堇一付看不惯的样子。

　　“还哥哩？你比我还小一个月，要叫哥的还是你好吗！”舒堇虽然了然蒲晚逸那一句不是她所想的意思，但心里还是高兴他有在介意。

　　“好好好！你喜欢当哥你当。”蒲晚逸懒得跟她计较鸡毛蒜皮的事。

　　他可不会让她再扯开话题。

　　“晶晶。”蒲晚逸叫起了舒堇小名，这名只有从小认识她跟家里人才会知道。

　　舒堇微微触动。

　　国中后，舒堇不想别人知道她小名，嫌弃不够文艺，不够高大上，命令蒲晚逸在外头只能称呼她本名。

　　虽然舒堇现在再没中二想法，但蒲晚逸习惯了不叫她晶晶，只有想跟舒堇说体己话才喊。

　　“这世上男人都长了张嘴，哄你追你时，什么都能承诺，天上的星星都能摘给你。”

　　舒堇恹恹别开头，蒲晚逸说得子虚乌有，也懒得听。

　　舒堇的反应让蒲晚逸确信眼前这家伙被灌迷汤，心里不爽，大手抚在她两颊，往内推强迫她正眼看着自己。

　　蒲晚逸手下触感细嫩软糯，像糯米团子，有点舍不得松手。

　　“你认真点听我说！”

　　“我们这岁数的男生脑中满是那档事，你别被人家哄两句好听的，就给人吃干抹净了。”

　　“嗯。”舒堇敷衍回应。

　　舒堇脸蛋手感太好，蒲晚逸忍不住捏了两下，被戏弄的舒堇嫌烦，莹润小手扬起拍开他。

　　她搓了搓自己脸蛋，怨目一瞪。

　　“所以，那男是你同系？”蒲晚逸没放过舒堇，缠着她询问。

　　“学长？”见舒堇没反应，蒲晚逸再试探。

　　舒堇不想再讨论虚构人物，又解释不清，连忙把这题扯到蒲晚逸身上。

　　“蒲晚逸，你这么诚恳劝告我，是不是平常这样对女生的？”虽是转移话题，但舒堇的确对蒲晚逸私事好奇。

　　她想知道，却又害怕听到让她失落的答案。

　　“干嘛扯开问题？”蒲晚逸一下就看穿她意图。

　　舒堇没理会，追问：“你平常就是如你所说，讲尽好话哄女生？然后招惹到像刚才那姐姐吗？”

　　她明知女生根本与浦晚逸不是那档关系，但还是忍不住浮想联翩。

　　“舒堇，你吃醋喇？”蒲晚逸贱兮兮盯着舒堇。

　　“小豆豆，今天出门没照镜子吗？”舒堇怎会承认，只是蒲晚逸没心没肺直接问出，他对她的想法比清水更清澈。

　　这认知让她不爽。

　　蒲晚逸嘴角翘起，装模作样地一付看透舒堇样子。

　　“……”

　　蒲晚逸跟舒堇住在同小区二十年，从小就玩在一起，两人父母都是关系亲昵的好友。

　　他送舒堇到楼下：“我回去了，我妈说周末来我家吃午饭，我们再一起回校。”

　　“哦，你不上来玩会儿？秦女士买了西瓜唷。”舒堇攥着背包棉麻带子，软呼呼询问。

　　“不了。”

　　蒲晚逸手痒，宽掌盖在舒堇头顶，左右搓了下，直到她头发变得乱糟糟，满意离去。

　　“蒲晚逸！”舒堇气呼呼对着蒲晚逸的背影吼。

　　然后她用手整理头发，边上楼。

　　舒堇家。

　　舒堇回家后第一时间把背包摔在沙发角落，两手摊开懒靠在沙发上。

　　“爽！秦女士，我的西瓜呢？”舒堇坐没坐相朝厨房喊。

　　“晶晶，我在楼上都听到你吼小晚了，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秦女士端出一盘切好的西瓜跟一碗川贝枇杷炖汤。

　　“他牛那么壮，我能欺负他吗？”舒堇接过秦女士递过的叉子，又被她拍了拍大腿，舒堇挺正腰板坐好。

　　“你从小就欺负小晚啊！还狡辩。就小晚脾气好，才能跟你当朋友当了这么多年。”秦女士从小看着浦晚逸长大，熟悉他人品，满眼称赞。

　　舒堇不忿秦女士偏心蒲晚逸，一只脚跨过秦女士双膝，架在她大腿上，然后由然自得晃了晃腿。

　　秦女士拍了拍舒堇晃着的小腿，弯腰前倾端过炖汤，递给舒堇：“喝了。”

　　“不要！苦的！”舒堇别开脸拒绝。

　　她最讨厌秦女士有事没事就把药材炖成汤给她喝。

　　“乖乖晶晶，有益的！上星期你不是有点咳嗽吗？”秦女士炖了一早上，哄着舒堇。

　　“不要妈！我肚里儿子喝不得这么凉，会流产的！”舒堇为了不喝，插科打诨说着。

　　秦女生闻言吓得瞳孔一缩，眉心一跳，轰地把炖汤“啪”放在茶几上。

　　“你怀孕了？”

　　舒堇见着秦女士的反应，控制不住大笑三声，然后架在她腿上的脚放下，笑呵呵地弯腰捂肚。

　　秦女士反应过来，知道是被女儿戏弄了，双手抱臂没好气盯着舒堇。

　　“不！妈，你要当我真怀孕了。”舒堇笑到岔气。

　　她缓了气，绘声绘气分享为了二月去长白山，约束自己“假装意外怀孕攒钱法”。

　　秦女士知舒堇从小古灵精怪，没想过长大没改善不止，发疯症状还严重了。

　　当了舒堇二十年的妈，秦女士不是什么古板家长，她所想所愿不太过份，秦女士都会顺她意。

　　不过，要是舒堇凭一己之力，存到长白山旅费，这疯计划也可取，至少能治治她不存钱这坏毛病。

　　“晶晶，妈妈支持你！”

　　“那奶奶要支持多少？”舒堇两指互搓，示意着秦女士给钱。

　　“单亲妈妈要自力更生，晶晶！奶奶免我家孙子喝汤了。”秦女士当然不会给钱，给惯了舒堇能约束自己吗？

　　她瞧舒堇没再咳嗽，这汤爱喝不喝，热着晚点儿让老舒给喝了吧。

　　秦女西吃了口西瓜：“晶晶，待会儿我去小晚家搓麻雀，你饿了在冰箱热个鸡腿吃喔。”

　　“哦。”

　　“……”

　　彼时，

　　蒲晚逸被蒲妈妈吩咐去买蛋糕招呼阿姨们。

　　待他回来时，四人都打了一圈。

　　“小晚回来了。”秦女士瞧见蒲晚逸眉开眼笑。

　　“嗯，秦姨，芳姨，华姨。”蒲晚逸乖巧地打着招呼。

　　几人都看着蒲晚逸长大，热络地闲聊起来。

　　“哎哟，看把孩子热得。”

　　“小晚是不是又高了？”

　　“蒲晚逸，去把蛋糕分了，给阿姨们再倒杯可乐。”蒲妈妈摸着牌，指点儿子干活。

　　“好。还要不要洗点水果？”蒲晚逸從小被训练成家务小帮手。

　　“哎，你秦姨拿了点丹东草莓来，全洗了。碰！”

　　“小晚乖的咧。”

　　“我家晶晶要是像小晚一分，我就安心了。”

　　蒲晚逸端着蛋糕出来，逐一放在姨们旁。

　　“阿秦，这事兒我身边只有晶晶这样。”

　　“晶晶这孩子从小就想法多。”

　　蒲晚逸又回到厨房，倒好可乐跟洗好丹东草莓端出去。

　　“晶晶不像我们那年代，什么都不知道！都知道怀孕要补叶酸，做各种筛检。”

　　“现在年头孩子，在网上一查什么都知道呢。”

　　蒲晚逸握着托盘的手一愣，没反应过来听到的消息。

　　“浪费了炖一早上的川贝，晶晶跟我就对胎兒不好，凉的。”秦女士叹了口气。

　　“还以后就多炖点补胎湯给晶晶呗。”

　　“呵呵，也是。”

　　“真羡慕你这么年轻就当奶奶了。呵呵。”

　　蒲晚逸握着托盘的力度加重，脑瓜子消化着四人对话，糊成一团，难以接受舒堇怀孕的消息，咬着牙根吭声不出。

　　“晶晶这孩子真有想法啊，去父留子当个单亲妈妈，过两天的见着她，问一下孩子渣爹干了啥事。”

　　“我刚刚来不及问她，怎么认识渣男，眼光真差。”

　　“眼光不差，你能这么早抱孙子。”

　　“晶晶可能不夠三个月后就打回原型，打胎了呗。”

　　蒲晚逸神色变得晦暗可怖，额头下泛青筋脉隐隐发涨，连着握住托盘的手臂上蜿蜒起伏，血脉贲张待发。

　　舒堇她……

　　难怪问她那个男的消息，避而不答。

　　浦晚逸在炸鸡店就预想到最坏就舒堇跟人在谈了，原本打算整理心情，可是止不住妒忌，警告她对方不怀好意。

　　怎知事情发展是他无法预估的方向展开。

　　那人渣！

　　怎么能这样

　　那个被他小心呵护了在心的女生！

　　蒲晚逸深知舒堇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此时一定茫然独自承受痛苦。

　　她先前还帮他解围，还如常笑嘻嘻。

　　浦晚逸觉得自己胸腔一股混浊，跟五脏六腑搅匀在一起，积压一团痛得要命。

　　他失职了！没能保护好那個纯粹天真的女孩。

　　晶晶不能打胎！

　　她不可以再受伤害！

　　几乎没有犹豫，“啪”一声蒲晚逸摔起托盘在桌上，垂首不语，一阵风似的轰然奔出门。

　　剩下四人相觑，无一例外被蒲晚逸的反常给吓到。

　　平常怎么逗都不会发火……

　　“小晚不会真以为晶晶怀孕了吧？”

　　“这孩子没那么傻吧？”

　　没过多久，

　　舒堇家门外传来急促门铃声，本以为是快递的舒堇愈听觉得不寻常。

　　她下意识想开口询问是谁，门外赫然充斥拍门声，暴燥激动。

　　舒堇猛地把腿缩后一步，不敢开门，紧张惊惕看向门口。

　　这小区住了二十年，来的访客都要经过保安登记，不会随意放陌生人进来。

　　快递员这么大脾气吗？

　　就在舒堇顿住脚步，犹豫着开不开门时。

　　“晶晶！开门！是我，蒲晚逸。”蒲晚逸几乎控制不住，放大嗓音，情绪激动。

　　舒堇听出蒲晚逸的声音后，想都没想迈步开门。

　　门外，舒堇入目是蒲晚逸双眼通红，眼梢处泛着晶莹，额头下的青筋隐隐涨起。

　　他背后走廊玻璃窗透出光线为蒲晚逸身形镀出一层漾光，如偶像剧男主出场效果。

　　舒堇凝视蒲晚逸，见他眼眸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悲凉……..

　　心痛？

　　蒲晚逸揪心思绪从见到舒堇那一刻飙到顶点，他无法维持一贯冷静神态。

　　猝然，

　　长臂一搂扯过舒堇埋在他怀里，几乎用尽全力，彷佛要把她一分一毫陷入自己骨血里。

　　舒堇被他搂得严实，要呼吸不上来。

　　她正想反抗双手往上抵住蒲晚逸。

　　他弯腰把脸埋在舒堇锁骨处，毛茸茸的短发刺得她心痒。

　　蒲晚逸用着哀求语气，声音传入舒堇耳畔，低语恳求：“晶晶，嫁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