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之上》嗑嗑

26、部队大院

　　大度的两人现在还在幽怨地念叨着三人的名字，还在以后反复拉出来鞭尸。

　　这次轻装出行可要比来的时候快多了，到了成市，早就收到电报的宋家大哥蹲在台阶上四处张望。

　　宋家除了宋母，全员出动，因为不知道宋其蓁具体是哪天到的，就预估了个时间，宋父，宋嘉木还有宋嘉林三人轮流在车站守着，今天正好轮到宋嘉木。

　　“蓁蓁，这儿。”

　　宋嘉木还以为今天又没戏了，没想到让他给接到了人。

　　见到宋其蓁人的那一刻，宋嘉木站在台阶上，鹤立鸡群的身高占据优势，宋其蓁想看不见人都难。

　　“大哥，你怎么在这？”

　　没等宋其蓁走近，宋嘉木自己大步跨下台阶，走到宋其蓁身边，又把宋其蓁的小背包接了过去，“也是巧了，今天刚好是我，昨天是老头子来的，没接到你。等会儿回去，让他羡慕羡慕。”

　　宋其蓁嘴角抽抽，三个男人都已经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那么幼稚，幸好老宋已经结婚了。

　　“老宋在家吗？”这个点，一般不是只有林女士在的吗？

　　“在呢，这不是听说你要回来了吗，去营里转悠都少了。”他们家只有蓁蓁是亲生的，他和老二像是捡来的。

　　“走吧，车在外面，先回去，你不在，阿姆天天盯着我。”

　　宋嘉木的自行车都骑了好多年了，二十八寸的凤凰自行车，最开始是买来接送宋其蓁上下学的，到后面宋其蓁上了大学，老宋和林女士挨不住宋其蓁的央求，专门给宋其蓁弄了一辆女士自行车。

　　“阿姆也是着急，你说你，年纪都那么大了，也没带回来个人，我是阿姆我也着急。”

　　宋其蓁可是时刻和林女士统一战线的，林女士急什么她作为贴心小棉袄还能不知道吗？

　　“得了，忘了你俩是一国的。”

　　宋嘉木失笑，林女士一直都是他们家的第一阶梯，小棉袄遇上林女士时对他有时候就是漏风皮夹克。

　　宋嘉木骑得很稳，宋其蓁坐在后面没有感觉到颠簸。

　　“我也和大哥是一国的。”

　　宋其蓁加了一句。

　　部队大院离车站不远，宋嘉木直接把车骑到了大院。

　　“嘉木回来了。”

　　站岗的士兵看到宋嘉木回来，探出了个头打着招呼，也没检查就直接放行。

　　“阿放叔。”宋嘉木问好，“还有呢，您看看谁也回来了。”

　　“阿放叔好。”

　　宋其蓁从自行车上下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哎呀，蓁蓁回来了呀！”

　　宋嘉木身形高大，坐后座上的宋其蓁完全被挡住了，阿放叔看不到人。

　　宋其蓁下车打招呼，阿放叔是从战场上直接退下来的，小老头脾气古怪，大院里的孩子只有宋家三兄妹不怕他，宋嘉木和宋嘉林小时候干了什么坏事总爱往阿放叔那躲，再拉上挡箭牌宋其蓁，宋父看到宋其蓁就会消火，不好在外面直接教训孩子，在家里还有林女士帮忙哄。

　　年少的宋嘉木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还算漏了一个军营，宋父不管风吹雨打，准时把兄弟二人拎起来到营里训练，剩下林女士和宋其蓁在家里还睡得香甜。

　　宋其蓁凭借乖巧的样子在大院里骗过了一干人的，在宋嘉木和宋嘉林犯错只能躲着时，阿放叔直接在值班室给宋其蓁安排了一张躺椅，值班室的柜子里也出现了宋其蓁最爱的零嘴，宋其蓁吃饱了在躺椅上睡懒觉，阿放叔就在边上看报纸值班，唯有两兄弟东躲西藏的怕被宋父抓到。

　　“是呀，阿放叔，回来几天。”宋其蓁热情地应着，“阿放叔晚上来家里吃饭呀，我都好久没有见到您了。”

　　“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们一家人吃就行。”

　　阿放叔摆了摆手，拒绝道。

　　“那我明天给您带爸爸珍藏的好酒，我不在都没人给您送了吧。”

　　阿放叔的拒绝，宋其蓁也不意外，答应道明天就把宋父的酒带给他。

　　“哈哈哈，这个可以有。”

　　阿放没事就爱小酌两杯，宋父被林女士管得严，在家里是很难能喝到的，对于宋其蓁偷他的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也可以来阿放这喝点。

　　“快回去吧，你阿姆在家等着呢。”

　　“阿放叔再见。”

　　“再见再见。”小女娃就是贴心。

　　“你呀，快上车吧。”

　　宋嘉木看着这一老一少当着他的面，愉快地商量着搬空宋父的酒，真当他不存在是吗？小滑头！

　　宋家在大院最里面，整个大院有上百户人家，房子是按职位和家庭人数分配的，林女士爱清静，宋父就选了最里面边角的位置。

　　“走喽！回家。”

　　宋其蓁在大院的状态是最放松的，这里的邻居虽然有时候也会拌几句嘴，不过都是讲理的人。部队大院的孩子都是军人后代，孩子不多，每一个都是宝贵的，特别是宋其蓁又和别家孩子不一样，从小就是乖巧听话，学习也好，大院的人喜欢逗她，出去遛一圈，回来兜里都是糖果瓜子。

　　“蓁蓁回来啦！”

　　“美玉姨。”

　　“蓁蓁。”

　　“巧婶婶好。”

　　“蓁蓁什么时候回来的？有空来家里坐坐。”

　　“好的，盼平婶婶。”

　　宋其蓁坐在后面打了一路的招呼，到家时口干舌燥的。“哎，有时候人缘太好也是一种烦恼。”

　　“快别炫了。”他不想知道。

　　“大哥你要是多笑笑，凭阿姆给你的颜值，何愁嫁不出去。”

　　宋其蓁一副你不懂的眼神，这没准以后是家人，都是人脉，未来嫂子也许就搭在那条线上等着她去牵回来呢。

　　“乱讲，什么嫁不嫁的，大哥是男人。”

　　宋嘉木无声笑了一下，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宋其蓁的脑袋。

　　“我劝你放开，发型都给弄乱了。”

　　宋其蓁不满，也只能承受着来自大哥深沉的爱，直到宋母林女士在家里客厅听到了人声却迟迟不见进来才打开门，就看到两兄妹在那打闹。

　　“阿姆，大哥欺负我。”

　　宋其蓁向林女士告状。

　　“嘉木，你妹妹刚回来，少欺负你妹妹。”

　　宋母满心满眼都是宋其蓁，压根看不见别的了。

　　“我……”我欺负谁了欺负，蓁蓁不欺负他就不错了。

　　宋嘉木有苦说不出，又再一次印证了他是捡来的。

　　嘭——

　　宋嘉木低了个头拿东西，抬头就看见母女两手挽着手欢声笑语中进家门去了，迎接他的只有一声震天响的闭门声。

　　蓁蓁、阿姆，你们是不是落下什么了？

　　紧闭的大门，树上应景飘落的枯叶，宋嘉木的心遭遇了天寒地冻。

　　“嘉木，怎么不进去？蓁蓁呢？”老陶不是说看见嘉木把蓁蓁接回来了吗？大冷天的，老大不知道进家门，傻愣在那干什么。

　　这老陶，年纪大了，不会是老眼昏花了吧？宋父在心里把陶峰臭骂了一遍，脸上的笑意都少了许多。

　　“爸。”

　　“嗯。”

　　“蓁蓁在家呢。”

　　“不早说。”

　　宋父责怪道，天怪冷的，谁有心情站大门口聊天，说完，快步上了台阶朝家门走去。

　　宋嘉木提着宋其蓁的东西，跟在宋父后面，还好这次宋父记得给他留门。

　　宋父：……不，我只是忘了。

　　被冷落的宋嘉木，还得乖乖给宋其蓁把行李放到她的房间里，听着一家三口在客厅里其乐融融的声音。

　　“太太，可以开饭了。”

　　“芝姨，好久不见。”

　　“蓁蓁，饿了吧，芝姨烧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回家了多吃点，看你小脸瘦的。”

　　芝姨端上最后一道菜，招呼着几人上桌吃饭。

　　“谢谢芝姨，那我待会要吃两碗米饭。”

　　芝姨是林映秋的奶妈，林家在江市历代都是名门望族，林映秋和宋廷礼结婚后随军搬到了成市，芝姨也跟着一起过来，对外宣称是远方的姨妈来投奔侄女。

　　大院里也有不少这种情况，民不举官不究，没人去多嘴举报。

　　“嘉木呢？”

　　林映秋问。

　　“大哥在上面呢。”

　　“嘉木吃饭了。”

　　林映秋喊了一声，牵着宋其蓁落座吃饭。

　　宋嘉木听见了，从楼上下来，四个人已经吃上了。他自己去厨房拿了碗筷盛饭上桌，看见他边上的位置空了，又起身再去盛了一碗，那是宋嘉林的位置。

　　老二啊，大哥对你够意思的了。

　　宋嘉木做完一系列动作，开心地加入饭局。

　　宋嘉林刚操练完回来，饭局已经进入尾声。

　　“阿姆、蓁蓁、爸还有大哥，我回来了。”

　　“回来了，吃饭吧。”

　　宋家人头也不抬，继续吃着。

　　芝姨心疼宋嘉林这么晚回来，让宋嘉林去收拾收拾，起身把灶台温着的菜端到宋嘉林的位置上。

　　“芝姨，今天没热饭吗？饭怎么是冷的？”

　　宋嘉林吃了一口，不太对劲，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没有啊。”

　　芝姨回道。

　　“吃吧，有的吃就不错了，挑三拣四的。”

　　宋父黑下脸，你老子我当年树皮都啃过，我说什么了。

　　“哦。”

　　宋嘉林被批了一顿，开始默不作声吃饭。

　　宋嘉木哪里知道今天老二会那么晚回来，要早说他也不至于给他把饭盛了，宋嘉木理所应当地把锅甩给了宋嘉林。

　　看来他不是最惨的，家庭地位起码要排在老二前头。

　　吃过饭，宋其蓁眼皮开始打架，林女士给她准备好睡衣，催促着宋其蓁去洗澡。

　　宋其蓁顺从接受林女士的安排，今天太晚了，等明天再去川大找人。

　　宋母和宋其蓁上了楼后，客厅的父子三人谁也不理谁，静静地坐着。

　　宋父时不时看着手表，十五分钟，准时上楼带林女士回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