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了的咒术界不存在回战》答香

29、猫猫翻滚

　　咒力能提供的身体能力的增长是颠覆性的，即便努力一生连三级都摸不到的咒术师，在速度、力量、体能上都能轻松超越普通人的极限，但也就这样了。
　　就好比能狂刷长跑世界纪录并不代表就能在复杂的巷道里追上目标，咒术师里肢体不协调的多了去了。
　　所谓的家系术师和野术师很大的一个区别就在于两者对于直接身体对抗的心态。安逸的现代生活会在人的心里打上一个烙印，即：如果不能无伤，那就是打不过。抱持这个观点的人，在用尽一切避免自己遭受伤害的手段前是几乎不会有攻击的决心的。
　　或许还会有许多其他因素影响，但总体下来，出生后成长环境越接近普通人生活的表世界，在将“自己”当做肉搏的“工具”时表现就越差。这是五条悟在进入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后才慢慢意识到的问题。
　　由于无下限术式的特性，五条悟对于格斗搏击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在入学东京都立咒术高专被夏油杰按着揍了几乎半学期之前——是这样的。但即便喜爱格斗如夏油杰，以上的问题在五条悟的“六眼”之下也显而易见。
　　而这个问题代来的另一面是：当自己受伤，即无伤可能性破灭后，又很容易上头的选择孤注一掷。大抵上可以归纳为在格斗中很难客观正确的看待和对待自己的肉（RT）体存在本身。
　　所以目前五条悟面对禅院直哉和七海建人的局势，在他看来就有点好笑。
　　咒术师有自己的格斗搏击体系，依随佛教在平安时代传入日本时的叫法称为散手，而表世界中不管是中国还是日本这边都早就花样翻新的不再使用这个古老叫法了。
　　介于散手对于咒术师来说算是一项使用率挺高的技能，比起好使来咒术师也不介意借鉴抄袭，所以并没有发展出门第流派。但对比表世界的“百花齐放”，散手这种一门子的奔着服务“实践”发展的“专业”技术其实相当的“与时俱进”和“充满生命力”，特别的富有“科学精神”。
　　在上个世纪中叶，在御三家中显得特别“先锋”的禅院家，率先将运动人体科学引入散手。迈入二十一世纪后，散手理论已经到了参考几何学的程度。
　　禅院直哉从他父亲那里继承的生得术式是投影法，是一种对身体能力有很高要求的术式，虽然以前并没有交过手，但五条悟看得出来禅院直哉是被家族悉心培养过的。出生于依旧持有着咒术界散手第一家族称号的禅院，缩在后面等机会，这种选择就很让人想要吐槽。
　　七海建人在五条悟眼里就完全不属于家系出生的咒术师，而且这位学弟他是有”指导“过好些次的，虽然距离上一次时间间隔的比较远了，但对于七海建人的格斗水平他一清二楚。十划咒法可以说是非常典型的突击技，而为了配合术式，七海建人目前的锻炼方向，想要在他面前胜任肉盾的角色根本就是想多了。
　　既然是七海建人站在前排，等对面先动手就不太现实，五条悟出手前还是出声提示了一句。虽然说了要肉搏，但五条悟却也不太着急近身，随意朝着七海建人的肩膀拿了一招。
　　倒不是五条悟托大，而是七海建人格斗中习惯很不好，喂招基本是必还的。这种情况在幼年接受过柔道、空手道、跆拳道这类的兴趣班或者社团训练的人身上相当普遍。
　　在不用术式，不使用咒具和武器的情况下，咒术师要分出胜负主要依靠的其实也不是格斗技，因为咒术师在肉（RT）体强度上是可以拉开很大差距的。除去天与咒缚的天赋肉（RT）体这种特例，咒术师有两个方向提高自己：一是咒力强化，一是咒力加持。
　　所谓咒力强化就是不断配合咒力磨练自己的身体，以期无限向天赋肉（RT）体靠近。被强化的身体运用时是不另外消耗咒力的。咒力强化想要达到较好的效果一般需要从咒术师幼年开始成体系的进行训练，这也就是家系术师强于野术师的很大一个原因。
　　而咒力加持则是通过调用、消耗咒力来维持和推高身体的强度、能力。因为其实是一种咒力使用技巧，自然也就受咒力五个维度能力的影响。而且使用生得术式和不使用术式，加持身体的咒力运转方式几乎完全不同，想要掌握运用，需要精密的思维，冷静的头脑和不间断的修行。
　　总而言之，只有在力量、速度、敏捷等等一切方面都难以拉开差距之后，格斗技对于咒术师来说才是“有效”技能。
　　折返回去看，“黑闪”被认为是足以在咒术师中划开分水岭的重要技能的原因，除了黑闪本身就是一种足以引发空间扭曲的强力攻击技能外，更有一点是成功释放黑闪之后咒术师对身体和咒力的使用都短时进入一种类似“心流”的状态，这时候咒力加持会变得容易。
　　理论上讲，释放黑闪提升状态，提升状态然后更容易的释放黑闪，不断的推高自身能力，这个循环是没有上限的。
　　七海建人果然如五条悟预料的小步后撤配合抬臂挡拉。对着这“中规中矩”的回招，五条悟还有心分了点注意力去瞟了下禅院直哉什么反应。对于普通家庭出生的咒术师来说，大多在表世界接触到的格斗术教学基本上教了还不如不教。就好比七海建人很明显学过柔道却没学揉摔，练了空手道但没练组手，好的没学到多少，改不掉的毛病一堆。
　　于是禅院直哉就只能在本该跃跃欲试的蛰伏里，看着他选定的肉盾在没有力量优势的情况下主动对五条悟挡拉近身，被五条悟错步一绊后直接借着被固住的手臂，一把按摔在了地上。
　　禅院直哉脑袋上几乎要冒出一个实体的问号。就好比正常人一挡一拉之后能降住一匹小马驹，但对上一头成年野牛还使一样的招，多少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好在五条悟并没有拿住七海建人不放的意思。而五条悟一松手七海建人下意识的还松了一下劲，等看见五条悟抬脚才突然意识到还没完时一脸冷汗的狼狈团身一滚想要起身，结果翻身时发力的手肘直接被五条悟一脚踢到尺神经，瞬间从胳膊痛到小指尖，再想动弹就发觉五条悟直接借着他压住自己手臂的扑街样子把他踩在了地上。
　　一边摇头，一边发出惊奇一般的啧啧声，五条悟将身体的重量移到了踩住七海建人的那条腿上，然后在七海建人的吸气声中将另一只脚也踏在了对方背上，蹲下身道：“哎呀，七海海。和人对战的时候你还是这么的有礼貌！有来必回啊！我很好奇你对咒灵的时候那股子劲头到底哪来的，当做是打游戏吗？”
　　说完五条悟又偏着头望向又往远处挪了挪的禅院直哉道：“你跑那么远干嘛？超出这个场馆范围算违规哦！”
　　禅院直哉干笑道：“违规会怎么样？”
　　五条悟也跟着嘻嘻笑道：“不会怎么样。我把你拎到高专交给硝子，最慢也只需要两分钟。”
　　“啊，怎么听都是威胁吧！”禅院直哉不太诚恳的吐槽，视线盯着五条悟，但精神却留意着被五条悟踩在脚下的七海建人。继续问道：“你刚才说的是建议不要使用术式，而不是不能用，对吧？”
　　踩在人身上并不是稳当的停留方法，特别是对方还在用劲想要挣扎的前提下。五条悟踮起后脚跟保持平衡，开口回答禅院直哉道：“能倒是能。但五条老师建议不用，可是真的在为你们考虑哦。”
　　五条悟话音刚落七海建人借着五条悟身体重心变化直接一挣，而禅院直哉也直接发动自己的术式投影法朝五条悟飞踢过来。
　　禅院直哉拥有的投影法，起源于他的父亲，现任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被认为是除涉及操纵空间的术式外最快的术式。术式发动后可以将看见的全视野看做一个平面，在平面图像上设置真实的场景中施术者能够完成的任意24个动作，接下来只要在1秒内按照顺序模仿出这24个动作，在平面上设计的整套动作就会在这1秒内在立体的空间中真实发生。
　　禅院直哉设置他飞身过去，一脚旋踢五条悟头部的动作，由于头顶海量咒力封印的影响术式运转很生涩，但并不是不能用，禅院直哉的术式发动成功。但术式发动成功不代表他最后一个动作投射到真实的空间中时，五条悟的脑袋还在那个位置上。
　　被终于运起力道的七海建人从背上掀的失去重心时，五条悟嘴里还发出了一声做作的面对不听劝的学生时那种那种叹息。
　　五条悟借着偏移的重心拧腰腾起，单手反手撑地来了个很花哨的狸猫翻身，非常恰好的躲开了禅院直哉的旋踢。而后借助惯性落地翻身后一脚把刚冲过来的禅院直哉又蹬了出去。扭头还刚好和黑着脸终于半爬起身的七海建人对上了视线。
　　于是乎完全没点过趟地肉搏技能的七海建人，完全反抗不能的被五条悟薅过去，轻易的就被对方的手肘绞住了脖子。所幸五条悟并没有忘记今天是个什么目的，拍了拍七海建人的头顶后，同样不客气的让他步了禅院直哉的后尘，被一脚蹬了出去。
　　确实就是蹬。禅院直哉和七海建人还能爬起身就是五条悟放水的最好证据，但这样一来，两人现下也是相当的灰头土脸。
　　“哇！”观众席中的小姑娘，禅院真希非常不合群的发出了快活的赞叹，而后在所有人的震惊注视中默默的缩起肩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在五条悟朝她笑着耸耸肩，小姑娘又小声咯咯笑起来。
　　五条悟站起身，拍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那边脸上相当难看的两个培训对象道：“你们两个到底在干嘛啊！单纯被揍可是放不出黑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