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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8.我迷路了 ...

  •   距离他们俩上次见面已经一个月了,任池洵为什么赶在这个时候来救他?难道他已经把外面都打点好了?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林煜低声问,眼神儿一个劲儿的往窗外看,这张听海哥是徐泠洋的房子,林煜怕这里有监控之类的东西。

      “不太好,听说徐泠洋也在找景昭,弄出的动静儿挺大,前段时间苏天翊去世,国内竟然发布了一条严禁封建迷信的政策,关了十几家寺庙和道观,还有一些针对性的政策,限制了很多神裔的活动。”任池洵严肃地说。

      有很多神都来源于人类的供奉,人类的信仰和追求会给他们提供非常强大的法力来源,而没有被人供奉的神裔会选择融入人类的生活,从商或者从政。

      林煜隐隐约约觉得这些政策和JC脱不了关系。

      “看来他们这是要跟上面斗到底了,”林煜喃喃出声,“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听到其他的动静吗?”

      任池洵低头沉思两秒,“我最近和杜川他们在找景昭的路上听说……”

      “先别说话!”林煜赫然看见屋里一角有一道红光闪过,他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说来这个我就有气,”任池洵吐槽,“我之前有好几次想来救你,但很奇怪的是要么找不到宁岛,要么就是找到了,但是进不来,因为外面有结界。”

      “那你这次……”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呀,我跟杜川听过最近的风言风语,说策划灭世之战的罪魁祸首没死,还说JC跟他有关系,我想着苏天翊死了,JC肯定有动静,防备也会松懈,果不其然这一次就没有遇到结界阻拦。”任池洵说到此处颇有几分感慨。

      林煜的脸已经听到惨白一片了。

      那天他并没有明白告诉祁衍南极有什么,因为林煜也不确定自己心中所想……

      “这件事说到底只是个传言……不能全信!”林煜痛苦地捂住脑门,在任池洵面前走了两圈。

      “哥,没时间了,现在不管是什么状况,你都先跟我走。”任池洵催促道。

      林煜透过窗户看了一眼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山顶别墅,待在宁岛虽然和徐泠洋的距离近了些,可是行动不便,不趁着这个时候走,以后就没机会了。

      林煜点点头,和任池洵一起翻窗户跑了。

      估计任池洵上岛之后找了一圈儿才找到林煜住在哪儿,他不知道把船停在哪儿了,林煜跟着他在海边走了一会儿,连船的影子都没看见。

      “你就不能凭空变一艘船出来吗?”林煜有些无语,难道我这段时间任池洵在东北屁都没学会?

      “这宁岛有禁制,就跟那个金属探测仪一样,我要是动用法力就会检测到我。”任池洵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

      “什么?这么危险你还来干嘛?”林煜更无语了,他们现在已经跑到山脚了,这里树木繁茂,灯光都照不透,又是海边,实在是个跑路的好地方。

      任池洵扭头看他,一脸受伤的模样,“我知道你的目光一直放在徐泠洋身上,可你也该看看我啊,我对你是一片赤子心肠,这是日月可鉴呐……”

      “啊行了行了。”林煜连忙打断他。

      不过提到徐泠洋,林煜忽然想起他曾经说抓住景昭最好的方法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可到底该怎么做,林煜想了一个月都没明白。

      倘若景昭真的死了,林煜的尘缘也就了了,一旦回到“归处”,他和徐泠洋就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了……

      任池洵见他脸上有明显的不舍,他不禁有些紧张,“哥,你不会不想报仇了吧?”他激动地抓住林煜的肩膀,满脸慌乱,“你忘了舅舅是怎么死的了吗?你忘了你这些年受的苦了吗?你忘了姑姑她……”

      “我没忘。”林煜坚定地拉下他的手腕。

      ——滴滴!

      从山顶别墅传来的警报声响彻整座岛屿。

      “卧槽,你被发现了?”林煜瞳孔放大,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没,没有啊……”任池洵都开始怀疑自己了,除了和林煜见面时变回了一半原形,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用过一点法术啊!

      警报声刚响了两秒,就有无数道灯光从头顶照过,林煜连忙拽着任池洵蹲下身子。

      宁岛距离大陆太远,必须靠坐船,可任池洵到底把船停在哪儿了林煜也不知道,但他知道徐泠洋手下的效率有多高,这个时候他跟任池洵绝对跑不掉。

      被抓到之后万一再被挑了脚筋……

      林煜心里发毛,任池洵拽了他好几下都没把他拽回神。

      “哥,我听见脚步声了。”任池洵毛茸茸的狐狸耳动了一下,他已经听见两公里之外的脚步声了。

      “那个……”林煜局促地四下看了看,忽然不远处有一个狭窄的山洞,有海水从山洞里缓缓流出,“有山洞,你躲进去,我先把他们引开,你安全之后给我发个信息,逃跑的事日后再做打算。”

      眼下他们俩确实跑不了,任池洵拍了拍他的手,让他保重,随后身子一扭就往那个山洞里跑去。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林煜也不敢耽搁,起身离开。

      结果没走几步路,林煜就迷路了,望着眼前厚重的树林,他简直欲哭无泪,早知道就让任池洵留给指南针给他了,更觉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下起雨了。

      豆大的雨水打在脸上生疼,他干脆不走了,躲在树下避雨,在雨水的冲刷下,一片树叶落在肩头,拿下一看是一片银杏叶。

      这仿佛是一片银杏树林。

      应该有二十五株参天繁茂的银杏树,每一年徐泠洋生日,他姑姑陈悦齐就会在宁岛为他种下一株银杏树,保佑他健康长寿,哪怕她去世了,也有人按照她的要求每年种下一株银杏。

      这些树都有专人打理,长得极为葱郁。

      雨越下越大,银杏树的避雨效果不太行,林煜单薄的睡衣几乎都被淋湿了,早知道他就该让任池洵给他变个雨伞!

      要不顺着山顶别墅的光走吧。

      他站起身往山顶别墅的方向走去,希望这两天徐泠洋不在家,要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下着大雨,山顶别墅的警报还在响,跟催命似的,林煜又在树林里走了几步,眼前晃过几道手电筒的光,还伴随着几声呼唤。

      ……好像是在找他。

      林煜抿了抿嘴唇,要是不回答的话,就显得他刻意逃跑,他心一横,大声喊道:“这儿!我在这儿!”

      喊完,他一不做二不休,膝盖往旁边的树上一磕,微微的刺痛让他感觉血已经流出来了。

      没几分钟,一大群人来了。

      蹲在地上的林煜一抬头,看见的不是别人,是被雨淋湿的徐泠洋。

      隔着厚重的雨幕,他将徐泠洋眼底的慌张尽收眼底。

      旁边的保镖拿着雨伞给徐泠洋遮雨,可是他身上已经全湿透,额前的发丝被浸湿成一缕一缕,被雨水冲刷过后的嘴唇更加红润。

      “你……”徐泠洋张了张嘴。

      “我迷路了。”林煜站起身。

      不知道这是不是借口,可徐泠洋信了,目光落在林煜已经破掉的裤子上,他看见林煜的膝盖破皮了,他抹了把脸擦掉脸上的雨水,“你有病吗?”

      “我没想到你在家……”

      “我要是不在家你打算跑?”徐泠洋质问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不是,我就只是出来散步,然后迷路了。”林煜跟他解释。

      徐泠洋抬手指向夜幕中的一个方向,“听海阁距离这里两公里!你他妈是不是大半夜有病出来散步?”

      确实说不通啊,林煜感觉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他抿了抿嘴唇,低声说:“对不起,我真没想跑,就是……”

      徐泠洋把身子一转,懒得听他解释,他对保镖说:“先找人把他送回去,然后排查岛上的每一寸,如果有闲杂人混进来,格杀勿论。”

      “是,”保镖点点头,走向林煜:“林总,我们送您回去吧。”

      徐泠洋已经带着人走了,话都不跟林煜多说一句,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意思,林煜也跟着保镖一起回了听海阁。

      但愿任池洵藏好了。

      淋了一个多小时的雨,林煜回去之后就累得睡着了,这一晚上都白折腾了。

      第二天大清早,他打开窗户,看见银杏树林里聚集了很多人,还有银杏树在晃动,不会是任池洵被抓了吧?他连忙披上一件外套出门了。

      走的时候还专门叫了个人带他去。

      到现场后,林煜愣住了,面前倒着一棵粗壮的银杏树,而那些人还在砍下一棵。

      “这是干什么?”林煜问旁边的佣人。

      “这个我们不清楚,是少爷的意思。”佣人回答。

      林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从小在中国南方长大,信神,更何况眼前这些银杏树有指代意味,砍一棵万一影响到徐泠洋怎么办?

      “徐泠洋呢?”

      “少爷昨天淋雨发烧了,现在应该在房间里。”

      “先让他们停手,我去见徐泠洋,不能砍这些树。”林煜赶紧让佣人带他去了山顶别墅。

      见徐泠洋之前先见到的是秘书,小伙子看见林煜后,脸色有些复杂,但也恭恭敬敬地对他打了个招呼,“林总。”

      “你老板发烧好了吗?”林煜问。

      “您要不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少爷现在在书房,往前面再走两个门就是。”秘书挂起一抹职业假笑。

      林煜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无奈地一个人去书房。

      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林煜顿在原地,曲子落在耳畔,那是一首Una mattina,曲调沉闷压抑,让人产生一种悲从心头来的绝望。

      他敲了敲门,屋里的琴声戛然而止,好一会儿才从里面传来一声进。

      林煜轻轻推开房门,在阳光中央看见了徐泠洋。

      他披在一件外套,凌厉的五官笼罩在阳光下,面部冷硬的线条就像顶级画师用凌厉苍劲的笔锋一路描画,最后线条交汇在鼻尖与唇峰,勾勒出能刺伤人双目的尖锐弧度,浓颜系的长相让人一见便永生难忘。

      高贵的出身,精致的长相,坐在钢琴前,细长如玉的手指搭在琴键上,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诠释着优雅高贵。

      林煜知道徐泠洋会弹钢琴,因为他姑姑喜欢,就教了他两首,为了让姑姑开心,徐泠洋只弹她教的,弹给她听,多一首都不肯学。

      可是今天,林煜听到他弹出的新曲子了。

      忽然想起,他和徐泠洋认识的这二十五年间,从未听过他说起自己喜欢什么,就连幼时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都没有。

      徐泠洋只对其他小伙伴说以后要继承JC。

      因为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他仿佛就是为这个位置而生的。

      国外孩子青春期的时候,不是去夜店,就是去外面胡混,但是徐泠洋不接触这些花天酒地的东西,他怕自己不努力,配不上这个位置,他怕长辈们对他失望。

      这个万人憧憬高高在上的位置,对他而言就是掐死未来的一双手,外人在盯着他,看他出丑,憋足了劲儿准备嘲讽他。

      没有人在乎他要不要,在乎他是否快乐。

      林煜明白他,因为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但是有一点,林煜比他要快乐,那就是他的努力和拼搏,都是为了徐泠洋,为了站在他身边陪着他。

      可徐泠洋没有目的,他活得身不由己。

      林煜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他。

      徐泠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将视线挪到窗外的海面上,盛夏的海水那么蓝,那么清爽,可他感受到的却是当初坠海时刺骨的寒意,他薄唇轻启,声线暗哑:“林煜,你记得我父亲吗?”

      “记得,他是一个很伟大,很了不起的人。”林煜回答。

      在林煜的记忆中,徐北光虽然外表冷漠严肃,可他每年生日的时候也会收到这个叔叔的礼物,韩凌还跟林煜吐槽说徐北光穿着西装都掩盖不了一身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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